天南海北,他只知道她去了北方,却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就是想去寻找也没有了机会。
再相遇时,看到越发美丽动人的她,吴均安感觉天空都明媚了起来,可她身边的那人让他又非常踌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辗转几天之后,吴均安还是决定试一试,为了约她,他卑鄙的利用她对朋友的思念,以林光蓉会参加诗会为借口把她骗了过来,他想让她知道他的心里的感情,不想未来再想起时都是无尽的懊悔。
以前每次见到她,他都不敢仔细去看她,这一刻吴均安却深深的看着她,用心描绘她的模样,好像要把眼前人的影子印刻在心底。
“非常抱歉,我骗了你,薛同学,希望你以后都平安幸福,祝福你。”
再一次道歉之后,吴均安转身大步离开,似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薛知棠见他离去,也缓缓地走出了书院。
往回走的路上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她没有带伞,沿路走在街边的屋檐下。
昨天的这个时候,他执着一把油纸伞,踏雨而来,护着她不受风雨侵袭。
眼下却只剩下她一人,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身在何处?又为何连夜离开?
因为那个清晰如前世的梦境,薛知棠一直小心翼翼的回避着感情,她害怕自己成为梦里的那个她,倍受感情折磨,落的凄惨收场。
虽然只相识一年,可她知道他的性格,他一向说一不二,不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
之前知道他的心意之后,她犹豫过,不安过,不知所措过,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段感情,更害怕受到伤害。
可后来,他却什么也没有做,他待她一如既往的温柔关心,除了不经意之间若有似无的亲密,他让她感觉如沐春风,每次相处她都非常放松,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和不快。
一朝一夕,一言一语,不知何时,白律风的身影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
若不是吴均安忽然的表白和他忽然之间的离开,不知要过多久,她才能发现,在她心里他已经不同于旁人。
薛知棠忽然有些想要见他。
她心头酸酸涩涩的,又有些难以言喻的烦闷。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棠苑的门口。
棠苑的大门半开着,似乎有人刚刚进去。
少女的眼睛豁然一亮,她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忙忙的进门绕过影壁。
隔着雨幕,她看到不远处有一道模糊的西装身影。
“律风。”
那人转过身来,薛知棠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是许磊。
“薛小姐。”
许磊看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怎么是你啊?茵茵回来了吗?”薛知棠收敛起失望的眸光,穿过雨帘,打开正屋的门迎许磊进去。
许磊摘下帽子,甩了甩半湿的帽檐,“会长昨夜收到消息,来不及告知您就匆匆离开了,他放心不下您,让我过来看看。”
桌边的小炉上一直温着水,薛知棠提起水壶,一边泡茶一边询问:“出了什么事了,律风去哪了?”
“锦州那边的钢厂出了一点岔子,会长也是忽然接到消息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他是白律风的听差,按说应该时刻跟随白律风左右的,可就在他换好衣服准备跟着白律风一起出发时,对方却让他留下来,照看薛知棠和刘婉茵。
白律风只说是照顾两位表妹,可许磊跟随他多年,对于他的心思一清二楚,自然知晓会长真正放不下的是谁。
许磊知道,比起让他跟在身边,在白律风心中,留下他保护薛知棠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他忽然想到流洋归来的堂兄曾经说过的“恋爱脑”,他觉得,平时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会长就在遇上薛小姐后,就很像那个什么“恋爱脑”,满脑子都是薛小姐。
薛知棠不知道许磊脑子里的思绪已经飞过来二道岭,她见许磊都不知道白律风究竟去做什么,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起来。
锦州时局动荡,各地势力混战,白律风这次出来身边就跟着许磊一人,现下许磊也被他留在苏城,他单枪匹马一人远赴锦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许磊,这次出来,律风身边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吗?”薛知棠有些担忧的问。
明面上自然是只带了许磊一人,还暗地里还有不少人伪装之后跟随左右。
许磊一眼就看出了薛知棠的担忧,心里也为他的会长感到开心。会长待薛小姐的用心他最清楚不过,眼下看来薛小姐待会长也并非无心,薛小姐越担心,心里便会越担忧会长。
这么一想,许磊便也忧心忡忡地开口:“我和会长这次是秘密出京,为免被人注意打草惊蛇,身边也不敢带太多人。”他并未说谎,会长身边也不过跟了十个人,只不过那几人个个都能以一敌百。
他这么一说,听在薛知棠耳中,便是再没有另外带人,叫她越发的焦心。
第12章 腹黑会长的掌心娇(12)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夜,薛知棠这一晚都睡得不大安生。
一晚上都断断续续的在做梦,有她初见白律风的场景,还有那个前世梦里的场景。约莫快天亮的时候她梦到前世的自己在狭窄又昏暗的房间里气绝身亡,而一身西装的白律风也在满目疮痍的锦州中弹身亡。
梦醒之后,她久久不能回神,对他的担忧不但没有缓解,忧虑反而更深了。
最近几天他们都是在棠苑附近的酒楼订了一日三餐,每到饭点酒楼就会派人送过来。
许是过于担忧,薛知棠头一天下午就没用餐,一早起来精神更加不好,早饭也没有吃。
许磊看她满含担忧的眼神,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该不会是昨天他说的太过了,真吓着了吧?
思前想后,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薛小姐到底是个女流之辈,一直养在闺中,怕是从没听过说外面的这些事情。
见薛知棠不吃早饭,许磊也顾不上吃东西,匆匆忙忙的就赶去周家,把刘婉茵接了回来。
刘婉茵去周家住本就是为了给表哥表姐创造培养感情的机会,昨天见许磊匆匆忙忙离开她心里就起了嘀咕。
这会儿一听说自己表姐的事,立刻辞别了周家人,跟着许磊回棠苑。
“你就应该早点过来接我,我表姐身体一向不好,若是饿坏了身子,小心我表哥拿你是问!”一上车,刘婉茵就开始吓唬许磊。
许磊被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逗笑了,“还请刘小姐大人有大量,赶紧回去陪陪薛小姐吧!”
刘婉茵翻了一个白眼,凉凉道:“这会儿晓得怕了,看你以后敢不敢吓唬我表姐。”
“唉,我这不也是看替会长和薛小姐着急吗?我想着,把会长的情况说的惨一点,薛小姐也许一心疼,就……”
“就!就!就!吓着我表姐,小心我表哥拿你是问!”
周家离棠苑不远,两人坐车开车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能到了。
路过五凤楼的时候,刘婉茵叫许磊去买了几个开胃的小菜,正好一起能带回去。
棠苑。
薛知棠坐在紫藤花架之下,梦中的画面不停在脑海中回荡,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梦里白律风中弹是否就是他前世的结局,如果是,那他今生会不会躲过一劫。
“表姐,我回来了。”
刘婉茵提着食盒,风风火火的来到自家表姐跟前,将食盒里的东西摆了出来。
“怎么忽然回来了?”薛知棠为她斟了一杯茶,勉强散去满脑子的愁绪。
“本来就是去做客的,他们家事了我也就该回来了,你可是说好了带我去吃鸡汤小馄饨的,不能食言啊!”刘婉莹把一碟点心往她这边推了推,“回来路过五凤楼,我在车上就闻到香味了,还热乎着呢!表姐你尝尝。”
表妹盛情难却,薛知棠只得夹了一块点心送到嘴里。
“表哥也真是的,说走就走了,也不说一声,他这个人啊!一贯都是这样。”刘婉莹状似不经意的说,心里却止不住的翻白眼,都怪许磊那个大碎嘴子!
薛知棠担忧地开口:“这么急匆匆的离开肯定是有急事,可他却连一个人都不带,锦州那边正是乱的很,他一个人过去当真是太危险了。”
“表姐你可别担心了,表哥身边一向有人暗中跟着保护,而且锦州那边还有一个钢厂,人多的去了,哪个不能保护表哥。”刘婉茵倒不担心自家表哥。
白律风当初可是淌着血登上会长之位的,他也就在自家表姐面前似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旁人提起京城白爷的名头,谁心里不颤的慌。
“可许磊说他身边并未带人。”薛知棠有些疑惑,难道是她听错了?
刘婉茵这下是当着许磊的面就翻白眼了,“他就是个大碎嘴子,表哥要是告诉他,不就等于全知道了么!表姐你想想,表哥那么谨慎怎么可能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尤其他还没追到你呢!
为了不让自家表姐担心刘婉茵可劲儿忽悠了半天,总算让薛知棠放下了一些担忧,她心下觉得自己应当是受了那个梦的影响,不论前世如何,今生她没去津市,也没有遇上陆家人,如今好端端的在这里,那白律风约莫也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了吧!
用罢点心,薛知棠在刘婉茵的劝导下又去睡了一会儿,她昨夜休息的不好,今日精神非常不济,这会儿放下心,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倒是再没有做梦,睡的也很踏实。
醒来时,她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冷香。
这味道分外熟悉,可她刚刚睡醒,脑子有些懵,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少女下了床,循着味道出了房间。
院子里不知何时摆上了一个大大的天青色陶瓷水缸,几株莲花正漂浮在水缸之中,随风摇曳,散发出阵阵莲香。
她缓缓走过去,那微微浮动的莲花轻轻摇晃,似乎在向她展现着优美又动人的曲线。
“表姐,你起了呀!”
刘婉茵本来在堂屋里嗑瓜子,听到脚步声急匆匆走出来。
薛知棠回头,颇有些好奇地问,“这是哪来的莲花呀?”
“是表哥派人送来的,表哥还捎话说,棠苑院子太小,不方便凿水池养莲花,只能用水缸养着观赏。”刘婉茵边说边偷偷观察自家表姐的表情,心里又止不住的吐槽,表哥还真是许磊说的那个“恋爱脑”,明明自己都那么危险了,还想着给表姐送东西。
这一次的礼物当真送到了薛知棠的心上。
那日在船上,她看到河里的莲花,有感而发一般说以前想在院子里养莲,可惜棠苑院子不够大,奶奶也不同意,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那本是不经意的一句话,没想到他竟然放到了心上,还想方设法的帮她实现。
“律风有消息了吗?”她问的小心翼翼,美丽的脸庞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下,盈盈眉眼带着几分未退的红晕,为那角色的脸庞渡上一层娇俏。
刘婉茵暗暗感叹,也难怪表哥那般人物遇上表姐都要变成恋爱脑,这样的美人,天下有几个人能不心动,连自己这个小女子都沉浸在她的美貌之中。
她回道:“表哥派来的人说,他已经到锦州了,一切安好,请勿挂念。”
薛知棠垂下眼眸,她以为她不会去挂念,不曾想到,非但挂念了,还放在心上心心念念。
她忽然想到昔年读书时的一句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第13章 腹黑会长的掌心娇(13)
苏城的鸡汤小馄饨味道自是极好,刘婉茵心心念念了许久,吃到之后更是赞不绝口,连着几日都吃竟也不觉得腻味。
之后的几日,刘婉茵每日都会拉着薛知棠上街,每日吃吃美食,听听小曲,日子过的也非常美哉,倒是叫她心头的愁绪散去不少。
如此又过了几日,白律风还是没有回来,他告知许磊自己有事耽搁,让他们先行回京,几人只能了买了火车票先回京城。
往来走的路上,一直是白律风陪伴在薛知棠左右,这会儿虽然有许磊和刘婉茵陪在跟前,可她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表姐,你累了吗?”刘婉茵从餐车打饭回来,见薛知棠恹恹的靠在窗边,有些担心地询问。
薛知棠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没事,就是回车坐久了,有些无聊。”
“在车上的确很无聊,要不咱们一会儿一起打牌?”刘婉茵兴致勃勃的提议,去苏城的路上她和许磊就一直在打牌,当时玩的可开心了。
“我就不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牌一向打的不好,让许磊陪你玩吧!”
京城里的小姐太太都喜欢打牌,可打牌一事,薛知棠却总是学不会,舅妈和刘婉茵没少教她,可她就是分不清牌,大约真是没有天赋。
刘婉茵知道她的牌打的不好,也只是心血来潮提议一下,被拒绝了也就做罢,准备吃过饭去寻许磊打牌。
薛知棠吃过饭就去小睡了一会儿,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睡好,总是梦到前世的事情。
去苏城之前,陆怀宇还在京城,也不知道他如今回去了没有。大约是梦到的多了,薛知棠开始觉得那个梦里发生的事情也许就是她的前世,而她也因梦中种种越发的反感陆怀宇。
晕晕乎乎的坐了好几天火车,终于回到了京城。
许磊早就安排了人在火车站门口等候,一回京就先把薛知棠和刘婉茵送回了刘家。
薛知棠回到刘家已经累的不行,洗去一路风尘,连饭都没吃就扑倒在床上,陷入黑甜的梦想。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之中,这一晚她竟没有做梦,一觉醒来就是日上三竿。
好好的休息了一夜,薛知棠才觉得精神恢复了一些。
窗户缝隙吹来的微风轻抚架子床上的纱幔,凉凉的寒意也钻入了温暖的房内。
少女蓬乱的头发散在暗粉色的丝绸枕上,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明知窗户被风吹开了缝隙,可就是不愿意起来关窗。
北方的冬天真是太冷,豁然从温暖的苏城回到严寒的京城,还真是有一点受不了。
“表姐!表姐!”
刘婉茵端着一个碗,风风火火的就冲进了薛知棠的房间,把手里冒着热气的碗往桌上一放,“表姐,快来尝尝,我做的鸡汤小馄饨!”
早在去苏城之前刘婉茵就对鸡汤小馄饨心心念念,去苏城吃过之后更是相见恨晚,今早一起来,就开始馋起她在苏城吃的那口鸡汤小馄饨,越想越是馋,思前想后竟然动了自己做的念头。
薛知棠初听自家表妹的声音就准备下床,而后听说刘婉茵做了鸡汤小馄饨,刚刚伸出去的脚恨不得再缩回床上。
她现在假装没醒,还来得及吗?
“表姐,赶紧的!”
见她动作慢吞吞的,刘婉茵直接上来拉人,拽着她就从床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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