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中标了。
快闪店是近几年品牌很喜欢使用的宣传形式,但是做出差异化没那么容易。甚至“松溪花事”的快闪店要开三个月,在众多快闪店里营业时间已经算很长的了,一般情况,快闪店都是开七天,更长的基本上也是开一个月,三个月的快闪店是少见的。
何慕认为,“松溪花事”营业时间这么长,又基本都开在人流量超高的步行街和商业广场,已然可以成为城市里限时地标,要吸引年轻人打卡,店铺视觉设计上和概念都得与众不同。
她的想法是,将店铺做全透明设计,店铺中央以花艺做装置艺术,从天花板吊一颗用无数支花材构成的心脏,夜间的灯光也要突出主体,要让路过的人一眼便不能忘怀,走过了也想要回头看这到底是什么。
而向启淞未提到的是,活动不止可以用故事易花,以物易花也可以的,参与者可以把与这个物品的故事分享出来,这些物品最终会以松溪花事的名义捐赠给公益组织,发挥企业的社会价值。
而收集到的故事会被记在卡片上,卡片也会以装置艺术的形式再次构成花的形状,愿意被公开的分享者,品牌社交平台官方账号会发布这些故事,传递更多能量。
“以故事易花”insight(洞察)是“花不止可以送人,也可以送自己”,“松溪花事”目标人群——年轻精致女性更多是职场人,独立自强,但能力再强,工作生活的压力也是会有的,买花其实也是一种解压、治愈,爱自己的行为。
本质上也是一种解压,顾客分享自己喜悦或者悲伤的故事,而店员和卡片充当了倾听者的角色,打造的是花的陪伴和情绪价值。
中心的花艺装置更像花是从心脏中生长的,或者是花做就的心脏,表达是女性内心世界的无比瑰丽,而花是从内心的无数细腻情绪中获取的养分与能量,两者相得益彰。
品牌的亲近形象自然而然就会深入到顾客心中。
“您谬赞了,”何慕颔首,“这都是我们部门同事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考不考虑来汇中做宣传工作吗?”向启淞说。
孟玉臻睨他一眼,制止:“向启淞,今天什么日子,你在还饭桌上跟禾禾聊工作,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我不是惜才嘛,”向启淞无奈笑笑,“你这儿子也不愿意来集团,我还不能选别的接班人啊。”
众人哄笑。
周家人看向启淞江文君夫妇都护着周景禾,也欣慰着,虽然结婚意味着分别,但禾禾的幸福是他们都期盼的。
周景浔要出去接电话,站起来忍不住看一眼何慕,又拍拍向繁洲的肩膀:“我看你要在你们家地位不保了。”
他笑笑回应:“我乐意。”
何慕看一眼向繁洲。
他挑挑眉,哂笑着回看她:“你要不就替夫把集团接了吧,你的领导能力我是相信的,省的他老念叨我?”
第76章
何慕笑笑, 没接腔,看向启淞:“伯父,您抬举了, 我对医疗行业知之甚少, 不敢乱来。”
“可以学嘛, ”向启淞慈爱地看她,语气却像是认真的,“你愿意来,我叫人带你。”
何慕已然不知如何再接话,回头找江文君求援。
“以后再聊,你多给人禾禾压力啊。”结果, 孟玉臻先救了她。
向启淞暂停挖墙脚:“好好好。”
“洲儿啊, 听说尚特最近在筹备华南地区分公司, 是不是啊?”江文君问道。
“没想到江阿姨还关注我们这些后辈的事业, ”向繁洲如实回答, “目前确实有这个计划。”
向启淞本在和周群儒叙旧, 听到江文君的话音,顷刻明白过来, 两人目光皆循过来。
“我在深市有块地皮,不知道你能不能看上眼, ”江文君游刃有余地说,“若是看得上, 就当我送你和禾禾的新婚贺礼了。”
江文君的娘家是大湾区地产龙头, 天天手里的地皮不可能地段不好,这话顶顶谦辞。
周景浔接了个电话, 回包间刚好听到江文君这番话。这块地是外公留给他妈江文君的,他都没敢觊觎过一分一毫, 没想到他妈送出去给妹妹做嫁妆了。
但若是他嫁女儿,也难免想要多给她些家财傍身,觉得也正常。他这妹妹自小也宝贝得很,他的新婚贺礼也是千挑万选才定下来。
“江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慕慕照顾好的。”向繁洲极严肃地说。
他脱口而出“慕慕”的时候,众人瞬间把眼神落在他身上了,但也没人说什么。
他们每个人心理都清楚,周景禾以何慕的身份也生活了十几年,也是长在骨肉里的岁月,没必要非要剥脱。
“互相扶持,”江文君补充,“你们两个得一条心,携手并肩才能抵挡生命里一切未知的风风雨雨。”
何慕、向繁洲两人接连应声。
“你江阿姨说得对,跟相爱的人一路携手,静看云卷云舒才是生命最重要的意义所在,”孟玉臻说,“你们年级轻轻经受这么多考验都坚持下来,往后的路定然顺顺当当。”
“我们一定会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何慕忽然被孟玉臻的话勾起往事,鼻头酸涩。
连跟在一旁的周景浔都受到了触动,他找了妹妹这么多年,又和向繁洲认识了这么多年,太明白其中曲折苦楚。
“你们俩还没聊够,不出来说几句?”孟玉臻看向完美隐身的两位父亲。
向启淞清清嗓子:“你们该说的不都说完了吗,开饭吧,不能让大家一直空着肚子吧。”
“你看吧,文君,我们家老向真的是除了忙他那点工作,家里的事能躲就都躲了,还是你们家老周顾家……”孟玉臻说到一半,方才意识到今晚上周群儒不似以往健谈,甚至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瞬间改弦更张:“老周啊,担心女儿嫁到我们家受欺负啊?”
众人也都以为周群儒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拉着个脸,只有江文君知道他是心中难安。
周群儒当年奋力寻过几年女儿,后来每一个看似有希望的线索落空后,看到妻子因此愈发伤神,也不敢明面上再提及此事,只是委托亲信帮忙继续搜寻,却再没什么结果。
前几日才醒悟过来自己是所托非人,委托一个罪魁祸首帮忙寻找女儿下落,怎么可能有结果,嗟叹自己老眼昏花,于心有愧。
觉得自己愧对女儿,也没脸听她再叫一声“爸爸”,愈发沉默。
他没答,江文君兹当他默认,继续说:“你们都放心,禾禾这姑娘我从小就喜欢,嫁到我们家我自然是当女儿养的,亏待不了一分一毫的。”
这场长辈之间的推拒大戏演了许久,场上的三位晚辈都似看客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周景浔的电话再次响了。
何慕有点好奇,转头看了眼,正巧瞄见来电人是——向默岑。
“我出去接一下默岑。”他捂着听筒,与在座的诸位交代。
“去吧去吧。”汪文君笑意正浓。
其他人也接连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我怎么觉得你哥和我姐有事……”向繁洲微微倾身与何慕咬耳朵。
“你才发现?”何慕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
向繁洲:“呦,看来你情报比我多,跟我分享一下呗。”
此时服务员上菜,刚好挡住向繁洲的视线,他略微不耐烦地蹙了下眉,歪头去对何慕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她没想到这个结果。
“无关紧要的人的八卦,在下确实不怎么感兴趣,”向繁洲粲然一笑,“但是这么亲近的人八卦确实有点想听。”
何慕见他愈发张扬,眯着眼审视了他好半天,感觉自己和向繁洲相处这些时日,每隔一段时间都在刷新对他的认知,仿佛这人跟蛇似的,定期要蜕皮。
思忖了半天,才下出结论,向繁洲这人多半和她差不多,冷脸一半天生,一半是懒得进行无聊的社交,故意拿出这副面具,实际上内心无比炽热,只是也比较慢热,只在熟人和亲近的人面前显露本性。
这人现在在她这就是放飞自我阶段,什么都不避着,也不演半点矜贵高冷了,什么好的坏的一股脑都往她面前扔。
他已然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了,所以肆无忌惮。
这考验是横冲直撞中完成的,没什么具体路数,靠得是骨血中取之不尽的赤诚。
这倒是和她路数有点不一样。
她喜欢事先检验,先出牌的都是生命中最有锋芒,最难令世人接受的部分,即使知道人心难测还是要去赌人心,就是要检验出那个见过她她的华丽与破败,却更爱她破败部分的人。
通过考验的人,会得到无尽的优待,像是免死金牌,即使知道这路艰险,也愿意一条路走到黑。就算烂在扎满刺到的淤泥,也认了这结局,她决定淌下去的时候,已然想过比这结果烂上千倍万倍的情况,所以是甘愿沉沦的。
而向繁洲这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她有无尽的信任,他是用最柔软的部分出击的,以至于她根本不舍得下手太狠,也很快心软,更快得投降。
仿佛向繁洲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对付她这种人的。
也许这也是他们的姻缘线被绑得紧的缘由。
灵魂每一处仿若都被植下了异名磁极,遇不上则已,遇见了便斩不断,共生似的长进对方血肉里。
天生一对。
“到底还说不说?”向繁洲仍未放弃。
何慕浅笑,神神秘秘说:“拿什么跟我换?”
“我发现你挺适合当老板的。”
“嗯?”
“我是说你挺懂商业交换的,”向繁洲说,“想要什么?”
看向繁洲配合她,她偷乐了好一阵,却没想要有什么要从向繁洲那图的。
“想不出就算了,别为难自己。”
“哦!我想到了,”何慕自得地说,“你从始至终可没有给我介绍过洛园的三楼,你藏着什么宝贝呢,改天带我去参观参观呗。”
向繁洲登时安静了,讪讪抚了抚脖子,嘴硬:“没什么好看的,所以不带你去看呗。”
“你玩不起是不是,向繁洲?”
“我、我怎么可能玩不起,”向繁洲努努嘴,喉结滚了下,“我向繁洲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玩不起的。”
“是吗?向总。”何慕一副挑衅语气。
他妥协:“成,有什么大不了的,想看就带你去看。”
孟玉臻发现小两口在下面窃窃私语,忍不住戳戳江文君的胳膊,仰着下巴给她指。江文君看两人说说笑笑,也跟着会心一笑。
“我每次去见姐姐……”她话刚说一半,周景浔并向默岑一同进来,起身同向默岑打了招呼,八卦分享会被迫终止。
向默岑因为忙着开会,来晚了,本以为自己记得路的,结果这几年确实不常在国内待,竟然在家门口迷路了。
她小时候便和父母一同住在这附近,闭着眼都该能摸到家的,谁承想倒在这栽跟头了。
只能寻了个合适的人求助,毕竟今日在场的,周景浔最无关紧要。
“周叔叔,江阿姨,抱歉,有点工作处理,来晚了,我等会儿自罚一杯。”她说着将外套脱下来。
周景浔竟自然地跟着接过去,往衣架上挂了。
向默岑坐下的过程中,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接连笑起来。
只有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
“罚什么酒,快坐下吃饭。”江文君说。
周群儒也勉强露出笑脸:“不妨事,工作要紧。”
“文君啊,我看呐,我们这得亲上加亲。”孟玉臻笑不能自已。
任谁都能看出来端倪,江文君却说:“这还得看孩子们怎么想,默岑不一直都在国外,事业什么都在外面。”
“你是怕默岑给景浔拐到国外去,不回来了?”
江文君不置可否,默默夹一筷子砂锅鱼翅,缓缓品味。
“放心,”孟玉臻拍拍她,“默岑国内的心理咨询公司做得风生水起,现在工作重心都在国内,这段一直都在京市呢,景浔不也在京市的公司主持工作,方便。”
“那倒有戏。”江文君喝一口茶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姐姐每次都跟你打听景浔哥?”向繁洲默默推测,压低声音对暗号。
“你倒是挺聪明的。”何慕说。
“我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夸你还不成?”何慕说,“我已经告诉你我情报了,你可不能食言。”
向繁洲觉得自己其实没获得什么增量信息,周景浔向来对向默岑特别,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买卖不值当。
不过,那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何慕想看就给她看好了。
“成,我向繁洲什么时候食言过。”
第77章
何慕与向繁洲二人的婚礼定在来年三月十四日, 一来考虑到开春后,天就暖和了,何慕穿漂亮的礼服也不会白白受冻, 二来春天本就就是浪漫的化身, 春风柔和地照拂大地时, 万物皆柔肠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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