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涵清:【你怎么样?】
叶涵清:【上次说的那个普通朋友?】
明灿和叶涵清过去也是促膝长谈的关系,虽说好几年没见比以前上学的时候要生分了些,也算她唯二的好友了,还有一个则是最近又不知为何突然杳无音信的薛可。
一直以来,她都把叶涵清当知心姐姐看,至于薛可,更多是当一起玩闹的小姐妹。
平心而论。
有事她更愿意和叶涵清说。
犹豫片刻。
她回:【已经是男朋友了。】
这一句发出去,她莫名地有些紧张,对面似乎也惊讶到了,她看见屏幕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复消失又出现了几次,最后直接弹过来了一个语音。
明灿一愣。
瞥了眼正闭眼睡着的人。
犹豫着点了接听。
叶涵清激动的声音从屏幕对面传过来,“喂,灿灿,赶紧和姐说说,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灿立刻把音量调小了,“涵姐。”
叶涵清八卦的心已经按捺不住,“你说吧,我听着呢。”
明灿认想了想,决定简单一点说:“男的,在上学,长得好看,没了。”
叶涵清无语,“就这?”
明灿嗯了一声。
叶涵清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明灿回答:“偶遇。”
叶涵清额了下,“在一起多久了?”
明灿算了算,“十天?”
叶涵清说:“那还……挺短的。”顿了下,她突然声音大起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明灿一愣,“啊?”
叶涵清也啊一声,“你们不结婚吗?”
明灿默了默,“上学呢。”
叶涵清说:“他的年龄不够啊。”
明灿回:“嗯。”
叶涵清啧一声,“都说现在流行姐弟恋,你这恋的也太小了,那个什么,姐多嘴问一句,成年了吗?”
明灿无语,“我又不是变态。”
叶涵清叹气,“我还想说你什么时候结婚,我过去找你玩呢,我俩都多久没见了,脸估计都认不得了。”
明灿笑说:“不至于。”
叶涵清说:“那你是不知道,我自从生娃这几年,比以前至少老了七八岁,这日子过的,简直是费命啊。”她说到这个话题似乎有不少苦楚,压根不给人插话的机会,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出一句话,“轻易不要生娃。”
明灿沉默了会。
故意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谨听涵姐教诲。”
叶涵清顿时笑了,“这么多年了,你真是和上学的时候一样,看着文静,骨子里叛逆得很,还听我教诲呢,估计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吧。”
明灿苦笑说:“哪有?”
叶涵清却认真了起来,“灿灿,等疫情过去了,我们找机会见一面吧。”
明灿默了默,“好。”
明灿是把手机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枕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的方向,眼神清澈又温顺。
明灿摸了下他的脑袋,温声说:“什么时候醒的?”
岑树嗓子稍哑,“刚醒。”
明灿放下心来,“那起床?”
岑树摇头。
“那你再睡会,我起床去煮个面条,好了喊你。”明灿正要起身,手突然被边上的人拉住了,她楞了下,转头,眼神不解,“怎么了?”
下一秒。
就见他眨了下眼。
撒娇的语气。
“拉我。”
明灿顿时有些好笑,但还是照他说的,用力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虽然她觉得,更多是他自己主动爬起来的。
腻歪着抱了会。
一起去洗漱。
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即便是在同一个空间各干各的,也能做到互不打扰,明灿先洗漱完去煮面,岑树在她后面一会出来,而他的事情则是去窗台边上观察郁金香的生长情况,顺便视情况浇一下水。
正值花期。
大半的花苞都已盛开了。
岑树从沙发边上经过的时候,顺便把茶几上的素描本拿了起来,最近的一页撕下来,刚出房门,看见明灿端着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他大跨步上前把手稿放在餐桌上,转身进去把另一碗面端出来,顺便拿了两双筷子。
明灿已经坐下来,正认真看着刚被他桌边放着的纸,线条精细,笔触细致,看得出来应该是费了很多的心思。
“真好看。”
岑树在对面坐下来,筷子递给她。
明灿接过,笑说:“是要我自己上色吗?”
岑树挑起一筷子面,“嗯。”
明灿点点头,“那我等会去便利店买个彩笔,你和我一起去?”
岑树咀嚼几下,点头。
便利店不大,在卖的文具用品种类不多,明灿在架子上找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了一盒荧光笔,一共就6个色,红橙黄绿蓝紫,考虑到就一小幅画也用不上什么复杂的颜色,她最后还是买了。
付了钱。
一起回到店里。
明灿没在她常坐的位置坐着,而是让岑树给她搬了个凳子到操作台边上,她坐下来,拉着他也坐下来,把荧光笔的包装盒拆开,拿了根绿色去涂郁金香的茎叶部分。
明灿涂的很是认真,不过由于实在手残,还是有好几个地方涂出个界,终于涂完,她皱着眉说:“怎么办,感觉涂的有点难看。”
岑树平淡说:“不会。”
明灿撇了撇嘴,直接把橙色的荧光笔拿起来塞到他手里,“剩下花的部分你涂吧。”见他愣着不动,她扯着他的袖口轻晃几下,“拜托啦!”
岑树眼皮轻颤,看着手上刚好无名指长度的笔,“橙色?”
明灿点头,“涂吧,我看着你涂。”
岑树把笔盖打开放到台子上,低下头,认真地在纸上画出第一道橙色,从外到里,落笔有轻有重,明灿觉得如果不是知道的话,根本不会想到其实他根本无法感知自己笔下到底是什么颜色。
该遗憾吗?
他本来应该很有天赋。
再一次。
她想到那句歌词——
我拥有的都是侥幸,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而人生的本质是什么?
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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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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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岑树停下笔。
“好了。”
明灿这才回神看向桌上的画纸,几乎是立刻露出个笑,大声说:“我单方面宣布这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郁金香!”
岑树拿笔盖的动作一顿,嘴角随即上扬。
明灿转过头,“你有没有考虑过当一个画家?就像Jack一样,自由又快乐。”
岑树楞住,从许多年前命运向他宣判的那一天起,他便失去了做梦的资格,往后太阳照常升起,只是光亮不再属于他了。
直至她出现。
她很明亮。
如同一束光照进他黑白的世界里。
片刻。
他缓声开口,“好。”
随着郁金香开了又合,基本上全部的花苞都开过了一遍,而明灿的纹身计划却因为生理期一推再推,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下旬,这个周日上回去医院开的药刚好也吃完了。
其实明灿并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有没有作用,不过她还是谨遵医嘱按时按量的吃了,不仅如此,她还每天监督着岑树一起吃药。
早晚各一次。
从来都没有落下过。
这天夜里,明灿躺在岑树的怀里和他说起这件事,最后决定在五一假期的前一天关门陪他去医院复查,她已经提前看过了,那天那个徐医生正好出诊。
“我不去。”
明灿哦一声。
再没有说其他的话。
沉默片刻。
岑树妥协道:“我去。”
明灿立刻偏了下头,往上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接着浅笑出声,“晚安阿树。”
岑树在她的眉心上落下一个吻,“晚安灿灿。”
两人相拥着入眠。
一夜好梦。
很快到了约定的日子,明灿提前一天订好了闹钟,到点喊岑树起床,洗漱一番吃完早饭,顺便打扫了一下房间内的清洁,才一起下楼打车去往医院。
好几项检查。
是她没见过的流程。
明灿更多的时候是在一旁坐着,听徐医生和他的对话,交谈中有很多她听不懂的名词,似乎是药物名称,又似乎是什么检查项目,她越听越晕,不过最后的几句话她倒是听懂了。
“检查来看病情相对上回有减轻的趋势,再吃药观察一段时间,过三个月来复查,没问题的话可以考虑减药。”
明灿听完不禁把手搭在了他的腿上,下一秒,被人从上面握住,她楞了楞,朝他露出一个笑。
徐医生瞥见,“女朋友?”
岑树:“嗯。”
徐医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岑树:“上个月。”
徐医生点点头,和蔼说:“挺好。”他说着在病历本上写了几个字,抬起头递给岑树,“你先出去,家属稍微留一下。”
明灿闻言有点懵。
岑树握了握她的手,站起来,接过病历本。
徐医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等岑树出去。
门带上。
徐医生扶了下眼镜,“他这个病的情况你应该清楚的吧。”
明灿说:“清楚一点。”
徐医生说:“他已经在我这治疗有好几年了,情况一直不太理想,本来我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以为他不打算再来了。”
他似乎是察觉到话题偏了,顿了下,又说:“我这几年都是把他当自家小孩看待,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明灿稍怔,点头,“您说吧。”
徐医生的语气严肃起来,“我目前不排除他病情的好转是和恋爱有关系,不过这个事情很难讲,换句话来说是很不稳定,比起好转来说我作为他的医生更担心一些其他的事情,不知道你可以理解吗?”
明灿的心霎时一颤。
希望会带来绝望。
而绝望……
会带来灭亡。
明灿想着深吸一口气,肯定说:“您可以放心,我保证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现在不会。
以后也不会。
徐医生眼神一闪,“祝你们幸福。”
明灿站起来,认真地鞠了个躬,“谢谢您。”
诊室外面。
岑树站在门口等。
明灿出来,非常自然地牵住他的手,“走吧,去拿药。”
岑树犹豫着问:“徐医生和你说什么了?”
明灿偏头,“没说什么啊。”见他皱了皱眉,她笑起来,“你耳朵凑近点,我就告诉你。”
岑树立即往边上偏了偏头。
明灿用力地够着脖子,对着他的耳朵说:“他让我对你好一点。”
岑树一愣。
明灿故意说:“难道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岑树回应迅速,“好。”
明灿哼一声,“算你有良心。”
说完。
她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岑树也看着她笑。
两人就这样一路笑着牵手下楼,笑着拿完了药,一直等到出了医院大门才终于歇住了。
趁着刚好有空。
下午他们去了纹身工作室。
地方是岑树之前去过的那家,打车过去不远,老板是个寸头的青年男人,脖子后面和手上都纹了一片,几乎肉眼可见的地方都纹满了,乍看过去视觉冲击很强烈。
“来了。”
岑树嗯一声,“远哥。”
明灿跟打了个招呼,“远哥好。”
刁远打量了两眼,热情问:“准备纹哪儿啊?”
明灿说:“肋骨。”
刁远挑了下眉,“会有点痛,你确定?”
明灿点头,“确定。”
刁远说:“行,手稿给我看看。”
手稿在帆布包里放着。
而包在岑树手里。
明灿从他手里接过手稿,递过去,“您看一下。”
刁远拿着扫一眼,“郁金香啊。”
明灿嗯一声。
刁远挑眼,“画的挺不错。”说着皱了下眉,“不过这颜色涂的吧……”
明灿立即接过他的话,“也挺不错。”
刁远听完顿时乐了,朝着边上站了许久没说几个字的人扬了扬下巴,“你小子有眼光,会找。”
岑树这才淡笑着开口,“多谢远哥夸奖。”
刁远也笑,“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会说话多了。”他说着朝明灿挑了下眉,“调教的不错。”
工作室不大。
里外用黑灰相间的布帘隔着。
明灿和刁远就纹身的具体细节沟通了会后,便跟着他去了里间,里面摆了一张床,两面墙都是到顶的柜子,上面放着各种说不上名字的东西,她按他说的在床上躺下来,稍微有点紧张,眼睛下意识地往布帘的方向瞟。
刁远注意到,说:“别紧张,我干这行好多年了,效果这块你放心,你这个我最多四十分钟给你弄完。”
明灿立马把目光收回来,“麻烦了。”
刁远把相关机器全部再次消毒,工具准备好,戴上一次性手套到床边坐下,“衣服往上撩一下。”
等明灿把衣服撩起半截,刁远一眼便看见了那道疤痕,从颜色来看,应该不算是很久,“什么时候弄的?”
明灿闭上眼睛,“去年。”
她不知道他是往皮肤上抹了什么东西,感觉有些凉,也有些痒,不过可以忍受。
刁远边抹边抬头看了眼她的脸,“垫鼻子了?”
明灿闻言楞了下,“我希望是。”
刁远不再多问。
只继续完成他剩下的工序。
这样的纹身他做了没有一千还有八百个,并没有什么大的难度,一切游刃有余,先纹轮廓,再做阴影处理,最后是上色,出于一位专业纹身师的职业道德,他尽量对手稿进行了百分百的还原。
如刁远所说
纹在肋骨处的确是痛的。
明灿提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喊出声,感受着这真实到无法忽略的疼痛,她觉得这和她当时手术完麻药劲过了的痛感没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岑树当时是怎么有勇气纹那么大一块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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