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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落日迟——鹤音枝【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9 23:06:40  作者:鹤音枝【完结+番外】
  棠月瞬间明白她还记得她,余光瞄到两个坏人还紧盯着这边,她迅速地说:“是我,才多久没见就把我忘了,妈妈。”
  “妈妈”两个字她故意咬的重。
  女人不懂棠月的操作愣住,嘴唇蠕动要说什么,棠月见状去抱她,趁机迈进门。大声地说:“想我了吧。”
  大门发出关闭的声音,棠月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别出声。
  过了一会儿,棠月才简单解释。
  棠月有意地保留真相,只教她自己多注意安全。
  女人慈祥地笑,拉着她叙旧,棠月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回应她。
  但经历刚才的事难免戒心四起,所以棠月留着心眼。
  宿词带人来接她,棠月道别后便上车走了。
  院里木桌上给她的那杯茶水丝毫未动。
  棠月坐在车里,隔着车玻璃听见阵阵警笛声,她看过去,警察正押着那两个人路过。
  “我的祖宗,你吓死我算了。”宿词带着哭腔说。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棠月后怕,手指泛白轻抖着“我也没想到这么倒霉遇见这种事。”
  宿词拍着胸脯,凶凶地说:“你没事就好,以后千万别自己一个人了,去哪都必须给我报备的详详细细的,记住了吗?”
  棠月点头。回去的路上棠月恢复过来,开口问她:“宿宿,要是我真出事了,你会伤心地哭吗?”
  宿词瞬间炸毛急了,和暴姗说:“你快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让我担心死还让我气死。”
  暴姗捂嘴笑了。
  棠月也尬笑两声,但是没人理她,更尬了。
  车有条不紊地开着。
  “别人知道吗?”棠月喝口水,欣赏窗外的风景,随口一问。
  宿词食指摁着下巴,回答说:“别人只有陈迈知道。”
  棠月睫毛颤了颤,握紧水杯,缓缓地问:“说什么了吗?”
  “嗯……你自己回去跟他说吧。”
  为了缓和棠月心情,暴姗开起玩笑,手里假装拿着话筒,递到棠月面前“采访一下,月亮是怎么做到机灵地想出这么个办法的?”
  棠月笑了,说道:“为了留住狗命。”
  “要我直接开跑,然后被抓住,全剧终。”暴姗自嘲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直接一拳轮倒,都给我死。”宿词也参与话题。
  欢笑声伴随一路。
  暴姗送棠月回到房间,给她点了一个安神熏香。
  “什么味?这么好闻。”棠月鼻头动动,嗅着气味。
  暴姗视角的棠月有些可爱。“我点的熏香,可以安神,我自己用过,很有效果。”
  “不错不错,谢啦。”
  “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暴姗关切地问。
  “不需要别的了。”
  敲门声响起,陈迈站在门口,收回手,目光直直地落在棠月身上。
  暴姗有眼力见地溜走“那行,有事再找我,我先走了,你们聊。”说完冲陈迈点点头。
  陈迈回暴姗一个礼貌的微笑。
  她走后,棠月披散着头发,穿着小兔子毛绒拖鞋,坐在椅子上望着他,用眼神在问:有事吗?
  陈迈没说话,重重地关上门,大步流星地扯拉上所有窗帘,整个房间呈“封闭”状态。
  棠月一脸迷茫地看他。
  陈迈拽她起来,带着情绪的缘故,动作有些粗暴。
  她吓了一跳“干什么……”
  棠月的话还没说完,陈迈就抱住她,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陈迈气息急促,出卖了他的慌乱无措,他语气几近哀求:“别再这样了。”
  棠月从没见过他这副姿态。
  她智商都用在求生了,现在脑子是一点也转不过来。棠月懊恼。
  他就这么用尽全部力气地抱着她。
  房间安静地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真的害怕。”陈迈的头埋进她的肩膀。
  话音传进棠月的耳朵里,她瞳孔放大,左肩上突然传来一抹滚烫的感觉,以后变得湿湿的。
  他在哭?
  为她哭?
  陈迈闭着双眼,反复想着她可能遭遇的不幸。
  害怕她出事,害怕失去她。
  原来爱可以让人变懦弱。
  棠月想推开他看看他是不是哭了。陈迈却按住她的头抵着自己的胸膛。
  这一举动反而让棠月清楚了,良久,她伸手搂住他的腰,说道:“好。”
  尘封在内心角落里只敢讲给自己听的话,终于在此刻说给了想说给的人:“你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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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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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湛蓝,云朵却稀少。空气中弥漫着炙热,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
  凉风若能到来一定是酷暑里的救赎。
  前些天发出去的vlog反响不错,点赞量和评论有几十万。
  棠月无聊地翻着评论。
  直到一条这样的评论被翻出来:“离月亮远点。”
  棠月面对这条评论一头雾水。
  在和谁说这句话?
  抱着探究的心态,她点开了“展开5条评论”。
  只喝卡布奇诺:vlog中右下角那有个男的。
  名为陶桃萄的网友直接截图甩到评论区。
  棠月手指轻点屏幕,放大后面容虽然模糊但也能大致分辨出来。
  棠月没多想,继续往下滑,然而后面的几条全部围绕这个话题。
  朵拉和A梦:这哥的紧张担心太明显了吧。
  look me:来了一个月亮的裙下臣。
  棠月依然不明所以,但听到服装师喊自己的名字,她退出了评论区,关掉app,立刻起身走进换衣间。
  忙完已经是夜里1点多。
  棠月打了个哈欠,一身的疲惫无处可藏。
  一旁的徐絮放下纸杯,从背后揉捏她的肩,说道:“有好点吗?”
  “好多了,谢谢。”棠月回头抱她。
  与其说抱,倒不如说瘫在她身上。
  棠月直起身,捋顺徐絮不听话的碎发,说道:“我得先回去了,有事和我说。”
  “嗯嗯,快回去休息吧。”徐絮拜手。
  走在路上,棠月感觉步伐些许沉重,她抬头仰望天空,黑色幕布上镶嵌着零星几颗星星。
  她好久没有停下来好好地看星星了。
  声控灯感应到脚步声,瞬间亮起。
  棠月想到自己隔壁的“邻居”应该睡下了,于是渐渐放慢脚步,轻声地上台阶。
  低头从包里翻找出钥匙,她正要打开门时注意到了门前地面上的蛋糕,旁边还有一束蓝色的花。
  棠月只当是别人放错地方了。
  她弯腰拿起想换个位置放,放这挡她的道,进不去房间。
  弯下去的时候,棠月不小心瞟到花束贺卡上面的字:生日快乐,月亮。
  棠月直接一愣,今天不是她生日啊。
  贺卡上只写着这六个字,她特意翻过去看另一面,也没有其他的线索。甚至落款都没有。
  会是谁送的呢?
  还是先进去吧。
  棠月打开门锁,左手抱起花束,右手提着蛋糕进了房间。
  用腿关紧门后,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卸下包去了洗手间。
  十几分钟后,棠月敷着一张面膜慢悠悠地出来了。
  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声音,她顺势坐下。
  花束里是她最喜欢的蓝色满天星,蛋糕是HelloKitty形状的,HelloKitty黄色鼻子下有一行黑色奶油写的细小字母——happy birthday。
  棠月抱胸沉默,日历上显示着八月二十四日。
  今天好像是她本来的生日。
  她出道有八年了,出道后改了自己的生日,也就是一直以来过的十月四日。
  如果不是这茬事,棠月都快忘了自己最初的生日,已经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的生日就是十月四日。
  那是谁会知道并且记得她生日在八月呢?而且还会给她准备喜欢的鲜花和蛋糕。
  难不成是沈意?
  不对,她是在出道后的两年内认识她的。根本没和她提过这嘴。
  琢磨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出那么几个人,又一一排除。
  啊!她脑子要炸了。
  棠月闭上眼,突然想到一个人。
  非常有可能是。
  她太聪明了。
  棠月拿起手机找到对话框,手指麻利地敲下两行字,发送过去。
  【谢谢你的花和蛋糕,收下啦!】还附上一朵玫瑰的emoji表情包。
  备注:“经纪大人”赫然出现在聊天页面顶端。
  她揭下面膜扔掉,简单冲洗脸部,趿着拖鞋倒躺在床上。
  睡觉睡觉~然后做个好梦迎接第二天。
  棠月在被子里咕蛹,调整好姿势后关掉台灯准备进入梦乡。
  她闭上眼睛不出一秒,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黑暗情况下,手机的屏幕亮度足够刺眼,棠月眯着眼睛,眼角浮出一层水雾。
  是宿词发来的消息。
  【嗯?什么鲜花、蛋糕,不是我做的啊。】
  手机对面的宿词溜到角落偷摸给棠月发消息,她一百个不理解,又加上一句【还是说你大晚上发错人了?】
  棠月看到消息差点掀被子坐起来。
  不是她……
  啊这,那还能是谁?
  到底是谁做好事不留名!
  棠月此刻欲哭无泪。
  回复宿词:“没有,那是我想错人了。”
  对方发来:“嗯。”
  “两点了怎么还不睡?我把你吵醒了吗?QAQ。”刚才顾着感谢,棠月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晚发消息可能打扰到她了。
  宿词侧头瞄了眼酒桌上两个穿深蓝西装的中年人,飞快地触按几下手机键盘,之后将手机揣进兜里,和男同事一起给老板满酒。
  棠月收到她的消息:“没有,老板在谈业务,我正巧没事,打个下手,放心,路哥也在,不会有事的。”
  考虑到宿词不方便回话,她没有再说什么,关上了手机,闭眼睡觉。
  她佛系的性子不会在乎太多。
  奈何今天棠月出奇地心里装不住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所以到底是谁……
  月光狡猾地钻进两扇窗帘中间的缝隙,撒一缕于她的床尾。
  棠月睁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帘子外若隐若现的月。
  贺卡上的留言出现在脑海里,引牵她的思绪回到过去。
  乐平中学开学这一天,人山人海。
  少数是送学生到校门口的家长,大多数则是单独返校的学生。棠月就是后者其中之一。
  每逢开学,她必定大包小包地装备着。
  学生陆续踏进大门,棠月笨拙地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咳咳。”男性带有磁性的声音钻入棠月的耳朵。
  她听着熟悉,默默转头对上陈迈那双平静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
  紧接着棠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里的重量被分担走一半。
  “干嘛不等我自己先走,你拿得了吗?瞧这给你累成老太太了。”陈迈校服外套拉锁拉到头,领子遮住白皙的脖颈,弯腰拿走她两个较大的包裹,不忘吐槽。
  棠月反驳道:“你才老太太。开学怨气重,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她赶紧往前走,以致不会造成后面堵塞。
  “小没良心的。”陈迈小声说。
  送棠月到宿舍楼下后,陈迈便离开了。
  他东西不多,收拾完后,目光停留在橱子上的可乐上。
  早上棠月从冰箱里拿出来装进了包里,和其他零食“聚会”。
  当作他帮她拎包裹的感谢,棠月上楼前递给他。
  陈迈惊奇她能记得这么多个包里放的都是什么,他接过可乐,抬起胳膊招呼一下分别了。
  可乐瓶身外残留着水珠,陈迈找来纸巾擦干,攥在手里却不舍得喝。
  棠月坐到座位上拄下巴日常发呆。
  董宜背着书包在她旁边坐下。
  她还没有缓过来,大口喘着气,这倒打断了棠月的发呆。
  棠月眼睛一亮,笑着说:“同桌,你来啦。”
  “嗯呢,一个暑假不见,想我没?”董宜褪下肩膀上的书包背带,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后。
  “当然想。见不到你我无聊死。”同桌是最好的兴奋剂。
  两人互相分享了好玩的事,班里人来的几乎全了。各科课代表开始收作业。
  董宜绘声绘色地说自己的暑假经历。
  她回了老家,外婆的院子里有一个很高很大的树,她在树下放了一张竹编摇椅。
  扇着外婆的扇子,吃着切好的西瓜。
  夏天,绿荫,蝉鸣,她在漫画世界里走了一遭。
  棠月听得认真,不自觉想象出画面。“羡慕死了。”
  英语课代表收到她俩这,棠月随手递给她,继续听董宜讲。
  她们叽叽呱呱说了很长时间,直到临近上课,老师走上讲台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对话。
  上午第二节 下课,陈迈站在门外敲敲办公室的门。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男人,有些发福挺着小啤酒肚,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进!”
  陈迈径直走到他桌子前,尊敬地说:“老师,您找我?”
  “嗯,刚开学就找你,你应该能猜到什么事吧。”数学老师停下手头的活问他。
  陈迈不好意思地摸后脖子,说:“知道。”在他示意的目光下,陈迈接着说:“提数学成绩。”
  “知道就好,看看人家棠月次次年纪第一,怎么你总万年第三,差在哪?啊?不就差在数学吗?”老师激动地用油笔指点办公桌,“你要数学分提上去了,第一当不了,第二还当不了吗?”
  “是是是,您说得对。”陈迈险些招架不住,连忙肯定。
  李建火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上道啊。“行了,说多了你也不爱听,回去吧,自己的事自己上心。”
  “好的。”陈迈解脱般如释重负。
  他路过女老师时,听见她嘟囔说:“这谁的作业,怎么不写名?”
  陈迈鬼使神差地一瞥,纸张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
  他认出这是棠月的作业。
  因为她写“g”和别人不一样,他早就发现了。她的“g”最后一笔接近是一个尖钩,笔锋明显,而其他人圆滑不同。
  陈迈犹豫片刻对女老师说:“老师,我知道这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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