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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宵时雨【完结】

时间:2024-03-30 17:14:15  作者:宵时雨【完结】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 迫不及待地拍了拍身边人的胳膊。
  “谢知予, 快看!”她侧过头指着街边的杂耍表演,语气有点兴奋, “他也能变出好多蝴蝶!”
  少女一双水光闪动的杏眼被阳光照得通透,说话时不自觉扬起嘴角, 满脸的明媚灿烂,让人想起迎着朝阳盛放的向阳花, 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朝气十足。
  谢知予神情微怔,愣愣看了她好一会才回过神, 移开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向窗外。
  表演杂耍的是个年轻男子,他嘴里含着一口酒,与人群隔开了一段距离,将酒液喷向手中举着的火把。
  蹿起的火苗中飞出了几只通身燃着火焰的蝴蝶,扑棱着翅膀围绕男子飞行一圈后如流星坠地般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光,转眼消失不见。
  他的表演看起来确实挺新奇,但只要稍微懂点术法的人便能看出这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障眼法罢了。
  谢知予兴致缺缺地移开眼,马车已经驶远,但姜屿仍旧望着那处,和一旁围观的人群同步鼓起了掌。
  无情道绝了谢知予的情爱,七情六欲也一同被摒弃。
  很少有什么能真正引起他的兴趣,所以才会觉得生活枯燥无味。
  但姜屿不同,她似乎看什么都会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充满了新奇和趣味,就连草木在她眼中都别有一番风趣。
  谢知予从来不会关心他人的想法或是喜好,但此刻看着姜屿的侧脸,他心中难免一阵好奇,她究竟为何总能保持着活力,又为何而如此开心?
  马车沿着石板路向前越行越远,姜屿依依不舍地放下侧帘,坐直身子,怀里抱着一只兔子,总算想起了正事。
  “裴公子,你要见的人就在这扬州城里吗?”
  此次前来扬州,本以为要花费一番时间和精力才能找到过去镜的下落,却没想竟如此巧合。
  裴松月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甚至只靠他自己也能完成,但既然特意开口请求他们,想来应该是他要见的这个人不太好找。
  池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又接过话细心问道:
  “此人有没有什么比较显而易见的特征,比如年龄、样貌或是穿着之类的?”
  裴松月猜到他们大抵是误会了什么,轻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
  “我要见的人不难找,她就在这扬州城里,是无剑山庄的大小姐,江晚菱。”
  此话一出,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就连缩在角落里的阿沅也好似在这一瞬间停住了呼吸。
  对于天衍宗的弟子来说,无剑山庄的名字并不陌生。
  原因无他,只因无剑山庄的庄主沈清风与谢无咎是多年相识的好友,甚至沈清风能坐上庄主之位,也是全靠谢无咎的支持和推动。
  二十多年前,老庄主病危,弥留之际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独女江晚菱,想为她招个信得过的赘婿上门。
  谢无咎以自己的人品为担保,向老庄主推荐了落魄门派出身的沈清风,促成了这桩婚事。
  江晚菱自幼体弱多病,不堪劳累,二人成婚后庄内事务全权交由沈清风代劳,久而久之,他便成了名义上的庄主。
  二人婚后育有一女,此女正是江浸月。
  这也是为何江浸月明明各项能力都不达标,却仍能进入天衍宗修习的原因。
  如今人们再提起扬州无剑山庄的大小姐,想到的也只有江浸月,至于江晚菱,再提及时便只会尊称一句沈夫人。
  裴松月既生活在扬州,不可能不知晓其中变化,为何还会称她为大小姐。
  姜屿心底起疑,但见裴松月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这般称呼有何不妥。
  “裴公子与沈...她是旧相识吗?”
  裴松月垂下眼,大约是想起了某些往事,声音放得很轻。
  “多年之前我与她曾在寺庙见过,她爱听戏,我会唱戏,我与她也算聊得投缘。”
  “那时我刚摔断腿,一蹶不振,是她耐心开导我,并让我尝试用木偶演出。
  因为有她我才能重新振作起来,这么多年过去,我却从未向她道过一声感谢,思来想去,便只有为她演一出木偶戏,也算是作为答谢了。”
  裴松月说得云淡风轻,但姜屿却直觉他与江晚菱之间的关系绝不似这般简单。
  只是观他神色与态度,不难看出他不愿多说。
  恰好此时马车已到客栈门外,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
  天色已晚,拜访无剑山庄以及表演木偶戏的事只得暂且搁置到明日。
  阿沅有些害怕客栈陌生的环境,只能先和裴松月住一间客房。
  裴松月腿脚不便,又要照看阿沅,二人到了客栈后便只待在房中,一个发呆,一个排练木偶戏。
  到了晚饭的点,池疏麻烦小二将饭食送上二楼后,从柜台要了一壶桑葚果酒。
  “掌柜说这是这个季节的特色果酿,度数不高,可以尝尝。”
  见几人没有异议后,他才又取来四只酒杯,留下一只在自己面前,倒上酒后分发给三人,之后才坐下。
  不得不说,池疏为人周到又懂礼数,既耐心又体贴,细致入微,还会照顾队友,和宁秋这种口不对心的性格简直是天生一对。
  如果谢知予的性格也能像池疏一样好相处就好了。
  姜屿幽幽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果酒初入口味道甘甜,浓郁的果香霎时充斥着整个口腔,口感柔滑,丝毫不觉辛辣。
  酒喝到一半,姜屿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根细绳,套在手上低头玩起了翻花绳。
  许是觉得一个人玩太过无趣,她想了一想,往谢知予身边挪近了些,将缠着细绳的双手伸到他眼前,笑吟吟地望着他。
  “你会吗?”
  在姜屿的预想中,谢知予的童年并不像大多数人一样丰富多彩,加上性格使然,他应该是不会玩翻花绳的。
  她都已经做好了要手把手教他的准备,却没想谢知予居然点了点头,动作熟练地勾住绳子,翻到了下一步。
  “发呆做什么。”
  谢知予有些好笑地看着愣住的姜屿,催促道:“不继续么?”
  姜屿这才回过神,一边勾着绳子,一边小声嘀咕道。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玩这个......”
  “会玩这个很奇怪吗?”
  谢知予配合着她弯起手指,又将细绳在二人手中变幻了一个花样。
  “在我很小的时候,娘亲教过我。”
  姜屿一时怔然,桑夫人那般阴晴不定的脾性,居然还有心思教他玩翻花绳。
  谢知予只看她一眼便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低声笑了。
  “不用这么惊讶,她也不是一直都像你见到的那样阴沉可怕。”
  “都是因为爱,她才会备受折磨,变得面目可憎,失去自我。”
  谢知予垂眸望着姜屿,他说这话当然不是无意的,而是为了提醒她:
  情爱是人活在世上最不该去沾染的东西。
  她能与宋无絮了断,做到及时抽身,这一点很好。
  他不希望她有天也变得和桑月回一样,她这样有趣,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
  但姜屿显然没有和他想到同一个层面。
  她听着谢知予的话,敏锐地从中感知到他似乎并不厌恶桑夫人。
  姜屿还以为被桑夫人那样忽冷忽热的对待,谢知予心中多少会对她有些怨怼。
  没想到他竟全然不在意这些。
  姜屿抬眼,视线又悄然落在他腕间的银镯上。
  不过想来也是,若是真的厌恶桑夫人,又怎么会将她的遗物随身带着。
  他们母子的关系或许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有桑夫人在,谢知予定然不会被外人欺负,所以他是为什么会被扔进万毒窟......
  姜屿想入了神,直到感觉到手腕的异样才将飘远的思绪收回。
  谢知予不知何时取下了细绳,套在她手腕上打了个结,又将细绳另一端握在手中,轻轻扯动。
  姜屿看着自己被细绳紧勒着,不受控制抬起的右手,满脸不解。
  “你绑我手干什么?”
  “是你要找我玩,却又心不在焉,难道不该惩罚吗?”谢知予轻飘飘地反问她。
  姜屿:......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她的问题。
  “是我的错。”
  原本还有些气恼的姜屿顿时软了语气,态度良好地认了错,抬起自己的右手,主动配合着谢知予晃了晃手腕。
  “就让你玩一会好了。”
  谢知予没能料到她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师姐还真是总能给我意料之外的惊喜。”
  虽然掌握了姜屿右手的操控权,但他到底没有让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让她不停抬起手腕又放下,活像个吉祥物招财猫。
  姜屿坐在他身边,一脸生无可恋,口中还念念有词。
  “祝你福气满满,招财进宝,财源滚滚来。”
  谢知予手中扯着细绳,笑得不可自抑。
  坐在对面的宁秋和池疏看着二人,憋着笑,低下头吃饭,默契地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第33章 牵丝戏(二)
  无剑山庄并非如其名一般“无剑”。
  相反, 江家是铸剑世家,铸剑之术精妙绝伦,自创的剑法威力更是高强凶狠, 天下很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山庄创立之初本欲取“神剑”二字为名,但第一任庄主认为太过招摇,做人要懂得谦逊低调, 故而改为“无剑”。
  为了拿到裴松月持有的过去镜碎片, 四人商议过后,决定由姜屿和谢知予先去拜访一趟无剑山庄,宁秋和池疏则留在客栈照看阿沅, 防止意外发生。
  天衍宗与无剑山庄的关系素来密切, 山庄守门的弟子看了一眼拜帖,通报过后, 便直接领着二人去见沈清风。
  无剑山庄位于扬州城外,坐落在山脚下,四周围绕着苍翠的绿柳,环境清幽安静, 庄内亭廊水榭, 小桥流水,意境雅致。
  走在山庄内青灰石板铺的道路上, 看着眼前豪华气派的建筑,姜屿发出了没有文化的声音。
  “这里好大, 好漂亮,一看就不便宜。”
  谢知予倒没多大兴趣欣赏这里的景致, 慢悠悠地跟在带路的弟子身后。
  “师姐, 还是把注意力集中脚下比较好,这个时节可正是蛇类活跃的时候。”
  正探头望着池中金鱼的姜屿一听这话顿时敛回目光, 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
  “真的假的?你不会又是故意想吓我的吧?”
  话虽如此,但姜屿脚下却下意识地往谢知予的方向迈了一步。
  假如真的有蛇,比起一个人面对,怎么想都还是他身边更安全一点。
  姜屿话里一个“又”字用得有些微妙,谢知予闻言轻轻抬起眉梢。
  他笑望着她,坦然回道:“当然是真的,我为何要故意吓你,难道看到你害怕会让我觉得很开心吗?”
  姜屿沉默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他。
  “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谢知予的良心当然不会痛,因为他没有良心。
  面对姜屿的质问,他非但没有反思,反而眉眼一弯地笑起来。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正好,绿柳环绕的山庄是一片葱茏盛景,绿意盎然。
  有几只掌心大小的白色蝴蝶从树梢飞到谢知予肩头,他侧着脸,一点耀眼的光聚在如扇的睫羽上。
  他的面容可比身后的景色还要更绮丽如画些,对着这样一张脸,很难不让人在看他时加上好几层的美化滤镜。
  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
  “好吧,看到你害怕确实会让我觉得很开心。”
  咔嚓――
  滤镜碎了。
  姜屿:......
  她就知道。
  虽然谢知予那番话有故意吓她的嫌疑在,但四月的确是蛇虫活跃的时候,尤其又在树木繁茂的山脚下。
  姜屿紧紧跟在谢知予身侧,往前走了几步路,忽然听见一阵O@声。
  循着声源望去,石板路右侧的草丛里竟然真的冒出了一条黑蛇。
  姜屿想也没想,一个后撤步退到谢知予身后,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么不走了?”谢知予停住步子,回过头看她。
  “那里有条蛇。”姜屿指了指前方的草丛。
  谢知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黑蛇已经缓慢地爬到了石板路上,挡在二人前方,拦住了去路。
  许是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异,黑蛇停在路中间,转了个向,盘起尾巴伸长脑袋,警惕地盯着谢知予,嘴里吐出紫黑的信子,发出骇人的嘶嘶声。
  虽是在警告,却并无主动攻击之意。
  南诏信奉五毒教,谢知予从小便识得五毒的种类,见得多了,自然也不会害怕。
  “这不过是条普通的黑蛇罢了,无毒,不用这么害怕。”
  话是这么说,但这毕竟也是条蛇。
  “...怕不怕的等会儿再说,你先把它弄走行不行?”
  谢知予垂下眼,好笑地看着躲在身后的姜屿,话里有些无奈。
  “师姐的胆子怎么这样小,连条蛇也怕。”
  他停顿片刻,正回视线,轻轻叹息一声。
  “害怕的东西多了,弱点自然也会变多,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道理姜屿都懂,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二人说话间,黑蛇仍停在原地,身子一动不动,发出的嘶嘶声愈大。
  蛇为五毒之首,谢知予能和蜘蛛沟通,自然也能和蛇沟通。
  姜屿看看谢知予,又看看那条黑蛇,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眼见他嘴唇微动,姜屿飞快地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发出声音。
  “收起你那些危险的想法!”
  被坑过太多次,如今的姜屿已不再是最初的姜屿,她学会了预判和先发制人。
  她手上用了些力气,掌心压着谢知予的唇瓣,一心想着阻止他与黑蛇串通,并没有意识到不妥。
  “你先把它弄走,然后我再松开你。”
  谢知予似是轻声笑了一下,唇瓣贴着她的掌心翁动张合。
  被姜屿这样捂住嘴,他竟也没有生气,甚至话里还带着笑意。
  “师姐不先松开我,我怎么把它弄走?”
  湿热的气息洒在手心,泛起丝丝痒意,姜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上松了力度,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了手。
  恰在此时,在前带路的弟子回头见二人停住,正欲询问,余光却先瞥见地上的黑蛇。
  他立刻返身回来,熟练地用剑赶走黑蛇,朝二人微微一颔首,面露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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