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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今晚夜色很美？”
陈屋雨回他：“是，很美。”
他电话紧接着打来，陈屋雨接起。
他愉悦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开窍了？”
陈屋雨抬头，问：“好看吗？”
“好看啊。”
那晚过后，陈屋雨每年的月亮照片有了归处。
李康时知道了她的这个习惯，没有说出口自动约定好，后面很多年的这一天，他们都在交换着八月十五的月亮照片。
深夜陈屋雨躺在靠近窗户的那一边，旁边的汤若菱已经熟睡。
她侧身枕着手臂，刚刚睡前窗帘被陈屋雨拉开了一条缝，此时月光穿进洒在了床尾。
陈屋雨伸手拿出枕头旁的手机，道晚安前，李康时也发来一张月亮照片。
李康时拍的比她好看很多，月亮下面有浅色的水印。
陈屋雨今天跟我说月色很美
署名：李康时
日期：2015.9.29
陈屋雨看了看伸手点了下把这张照片保存进了相册，给他创了一个专属的文件夹。
第21章
第二天，陈屋雨看着门口的告示牌，“来这干吗？”
李康时转头，微微睁大眼睛，“你来过？跟谁来的？”
陈屋雨摇头，“我在这长大的，知道这。”
上过两段大台阶上一处大的空地，节假日下午四点人满为患，远处有一颗古老的大树，一看年代就很久远。
也就是门口告示牌上说的——月老树
树干粗壮，几乎被红丝带覆盖住了，树枝和丝带错落垂下，红绿相间，随风缠绕在一起。
树四周围着一圈一圈的人，手里还拿着红丝带。
“谁说大红大绿俗的？这么多人抢着做。”，李康时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兴致勃勃的问：“哎，你知道我看见这个想起什么了吗？”
根本不用回答式的问话，陈屋雨“嗯”了声示意他说下文。
“我想起你高一刚来那会，穿的衣服不是红的就是绿的，今天也是。”
陈屋雨听他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今天出门穿了件版型宽大的绿色棉麻衬衫，下身一条白裙子。
她衣柜里多半也是绿色衣服居多，平常逛街看见绿色衣服都会不自觉多看两眼，买东西时有绿色的话首选绿色。
汤若菱说她有什么绿色癖好一样。
他说的不是红的就是绿的，陈屋雨记忆没他转那么快，脑子里突然出现圣诞树的样子。
陈屋雨一脸懵的努力回想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开口：“我就刚去那天穿过红衣服吧，后来还穿过红衣服吗？”
“反正我印象深刻啊。”，李康时扫了眼她的衣服，问：“这么喜欢绿色？”
“嗯。”
“为什么？”
陈屋雨想起那个电影画面，“之前看过的一个电影里，女主一身绿裙子，到了后半场我满脑子都是女主那条绿裙子。”
李康时靠在围墙上抱臂，“这么好看吗？”，他拿出手机搜出来看。
陈屋雨跟他并肩站立面向另一边，手放在围墙上，垂眸看着旁边下台阶的情侣，手牵着手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李康时看完以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丝带，扬手展开，拉着她往那边走，“走，挂了红丝带就绑我身上了。”
陈屋雨站定扯住他的手，笑着逗他：“要是挂不上去呢？”
李康时干脆地说：“那就用来吊死我。”
陈屋雨上前抬手食指对着他的嘴弹了一下。
“你还信这个？”
“说了祈愿怎么认真都不过分。”，李康时抬起胳膊十分自然的搭到她肩膀上，大半重量倚在她身上，手腕脱力垂在她颈侧。
陈屋雨瞥见红丝带上面还有字，伸手想把那条丝带从他手里拽过来，李康时紧紧拉住不放。
李康时凑近她，“不能看……”
陈屋雨耳边被他的呼气说吹的发痒，微微侧头躲了下，肩膀就被他按住了，直到他说完。
李康时一只手掌住她脖颈，脸放大在她眼前，快要贴近时侧过脸在她嘴角轻轻落在一吻。
细碎的头发刮在陈屋雨脸上游走，李康时脸一动，头发滑到她眼周，陈屋雨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李康时的脸刚刚离开她嘴角，还没有完全退开，眼神幽幽等她主动。
刚刚后半句话——亲了才能看。
呼吸交缠间，陈屋雨侧头印上他的嘴唇。
她跟李康时都没有闭眼，他嘴角上扬使唇分开了条看不见的缝隙，随即李康时侧了侧头对着她的嘴更深的黏在一起，鼻尖顶在彼此的脸上。
那一瞬间，陈屋雨好像看到有光闪过，不是她心里的，是实物。
余光看见是脚边的照明小灯，这一排都照亮，很快陈屋雨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李康时伸出一只手盖在她眼前，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她贴近，陈屋雨动弹不得，高高仰起头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李康时凶猛的贴近再贴近，含着她的嘴唇肆意吸允。
陈屋雨的嘴里渐渐布满清凉的味道，滑溜溜的触感从嘴缝钻进来，感觉舌头要被他给含化，渐渐麻木没有知觉。
迷乱间她逐渐呼吸稀薄，陈屋雨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李康时最后吻了几下，手心贴在她的背上，把她抱在怀里。
陈屋雨脸贴在他胸前，随着他胸膛起伏平复呼吸。
她拽过那条丝带，李康时这次松开手。
上面只有他们两个的名字。
陈屋雨抬头，李康时低头含笑望着她，揽着她的肩膀一同转向大树的方向。
此时大树旁人没有刚才那么多，树两侧有两个暖黄色的路灯，树干下方的灯直指树枝，照的树上两个颜色暗沉许多。
他们围着树逛了一圈，红丝带轻柔扫过头顶，垂下来的树枝几乎没一个有空的地方，绑的密密麻麻，看不见原本的树枝。
陈屋雨正想着让他爬树上去，思索着该踩哪，听见他说。
“你说我们挂树干上怎么样？”
陈屋雨看了看光溜溜的树干觉得可行，点点头，“好啊。”
李康时走过去围着粗壮的树干绕了一个圈系上，绑了个死结。
等他绑完，陈屋雨左看右看，表情渐渐微妙，她没想到挂上去是这么搞笑的一种效果，这个位置，越看越像，“你觉不觉得……”
李康时压根没看出来，自我欣赏中，“嗯？”
陈屋雨告诉他：“这很像红腰带啊，这个位置。”
李康时听了她愣住，细细看了两眼，越看脸越黑，“你真是煞风景的一把好手啊宝贝。”
“也挺好的，不用跟他们挤了。”，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陈屋雨笑出来。
李康时上手捏了捏她因笑鼓起的脸颊，摇摇头不再多看，拉着她下去吃饭。
陈屋雨落后他半步走在后面，低头看了看两人十指紧扣的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在细水长流的时间里，陈屋雨感觉好像牵过很多次了一样。
晚上回到汤若菱家，她正瘫在床上看综艺，见她回来语气酸溜溜，“我提醒你啊，假期马上结束了，你还有好几张作业呢。”
陈屋雨笑眯眯地递给买给她的奶茶，等她喝了一口说：“我不急，我知道你有，拿你去年的给我顶一下。”
陈屋雨大一的课不算多但很分散，早晚一节的散开，中间大半天空闲。
跟舍友奔波于各个大楼的各个教室，舍友符瑗一开始还有点兴奋，天天早起化妆搭配JK裙，不到一个月，新奇变成了乏味。
最后跟她们一样，不睡到最后一分钟绝对不起来。
李康时课也不少，他们俩学校是临宿的对角线，不堵车一个多小时，跟他多半周末见面，李康时过来找她。
陈屋雨刚开学去过几次他学校，一路上不停碰见李康时同学，有男有女。
陈屋雨永远赞叹他的交友能力，短短一个多月认识一堆人，不限于他的班，各种原因认识的。
有一次周末，李康时拉着唐沅一起过来找她，“他闲着没事，非要一起过来。”
唐沅跟着吉艺书一起来了临宿，陈屋雨只知道他们没在一个学校。
唐沅勉强的笑了笑，陈屋雨发现几个月没见，唐沅瘦了不少，原来高达阳光，现在脸上布满沧桑，状态不太正常。
去了食堂吃饭，趁唐沅去厕所，陈屋雨问：“他怎么了？”
“失恋了”
陈屋雨想起吉艺书，问：“恋过吗？”
李康时哼笑一声，“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恋过。”，睇了一眼唐沅那个方向，“死了一个假期的心，上了大学又复活了。”
陈屋雨不是很能理解唐沅这种已经明知道结果的坚持。
唐沅回来后，陈屋雨多看了他两眼，手背上的骨头瘦的凸出来。
第22章
陈屋雨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听汤若菱说，大二有人体写生课。
第一次上课是个男模特，看着像是三十出头，老师课前铺垫，“一会不要大惊小怪的，模特很专业，你们也都专业点。”
模特非常坦然，上课铃一响就脱非常专业，皮肤黝黑还有肌肉。
陈屋雨本以为会有点遮挡的，没想到真的是□□。
她眼睛里还是有点冲击，脸上控制的很好，没有表现出来，上课途中一不小心就跟模特的视线对上。
陈屋雨看向旁边的舍友符瑗，符瑗没她淡定，头使劲低下，转过来看她时也是压低脑袋。
班里男生反而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发出一阵窸悉簌簌的声音。
老师看了看一脸无措的模特，皱了皱眉头“吭”了几声拉回他们的注意力，先开始画范画。
上课途中不太顺利，模特的反应时大时小，黝黑的脸上憋着红。
教室说话的音量随着模特的变化躁动。
中途休息时，模特很快穿上衣服出去了，班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几个男生去看女生的画，其中一个男生说：“你这儿画的还挺像啊。”
陈屋雨听见声音抬头，那男生脸上轻浮着笑容。
她转头看向楼道，刚刚男模特在楼道里抽烟。
他左右动了下脖子，一转头跟她的视线再次对上。
下课后，陈屋雨看了眼画纸，基本的形体画出来了，正前方模特穿上衣服走过来，偏头打量她的画板。
“画的不错？”
学画画的人这句话听了无数次，跟“你好”一样的意思。
“是吗？”
后面几次课，还是这个男模特，后面男模特坦然了很多，陈屋雨画了完整的第一幅人体。
突然想起李康时来，一直让她画幅画给他，陈屋雨一直拖没了消息，他估计忘得差不多了。
最后一次课的时候，男模特穿上衣服没有走，走过来又看了眼她的画。
他笑了笑，沧桑的语气说：“真羡慕你们啊！”
陈屋雨没说话。
他继续说：“上第一堂课的时候，你们班人快把我盯出洞来了。”
陈屋雨措了措辞，说：“第一次上人体课难免好奇。”
她想起前两天课下听见他和老师聊天。
老师问：“第一次当模特？”
那男人嘿嘿笑了两声，满脸苦涩的点点头。
老师说：“这帮小孩也是第一次画。”
后来再上课，换成女模特后，看着班上人的眼神，陈屋雨明白了上次那个男模特说的话。
习以为常之后，班上人早没有第一次的兴奋，眼睛里一片木然，跟看石膏体没有区别。
这天李康时过来找她，晃悠着来到了她教学楼。
李康时说：“上去看看。”
周末教室都锁着门，陈屋雨带他上楼隔着窗看了看，“全是画板你看什么？”
李康时眯起眼看了看，弯腰凑近脸快贴上玻璃，满脸惊愕的手指着画板上的纸问：“你们画裸体？”
“你就看见裸了，人体好吧。”
“这有什么差别，不都一样么。”
陈屋雨纠正道：“我们看的是皮肉下的肌肉骨骼。”
李康时“啧”了声，一脸正经仿佛在讨论什么认真的话题，皱了皱眉道：“他…嘶…”
陈屋雨含笑望着他，“你要说什么？”
他呼出口气，换了句话说：“还没画过我就开始画别人了。”
“你要给我当模特吗？”
李康时拉过她的手按在腰腹慢慢揉捏，笑得不正经道：“行啊，什么时候找个地方？”
隔着层衣服，陈屋雨触到了他紧实的腹部，手心紧贴上去，摸不到一丝赘肉。
“我怕把你画丑了。”陈屋雨说完毫不犹豫抽出手，中途又被他抓住十指相扣。
“我不嫌难看，画一张完了我裱起来。”
陈屋雨问：“裱哪啊？”
“我家里。”
李康时从大一一直在说的脸的画像变成了大二的全身画像，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那天起，一直缠着她要画，语气间全是对自己的身材的自信。
陈屋雨一直没有答应他。
后来再上人体写生课，看着中间的男模特，陈屋雨脑子就浮现出李康时的样子，慢慢模特的脸替换成了李康时的脸。
画脸的时候，画着画着就不自觉偏向印象中李康时的眼睛鼻子嘴，跟模特完全不一样，老师看见也多说什么脸的问题，专注说了说身体走势的问题。
后来陈屋雨发觉后想改，擦了后有了原本印子在怎么也改不回去了，画出来大差不差还是那个样子。
汤若菱偶然过来的时候看见还说：“你这画的脸跟别人不太一样啊。”
她眯着眼睛打量了几下，笑了笑说：“你这是睹物思人啊？”
陈屋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指指画问她：“这么明显吗？”
“还行吧，你要给他看他可能看不出来。”
陈屋雨拍了张照片给他发过去。
李康时回了两条。
“……”
“我身材比他好多了。”
放了暑假，李康时学校有校企合作的项目，他报名参加没有回清安。
陈屋雨也没有回家，一起留在了临宿，李康时在学校附近找了个不大的一居室。
前面一个月他还不是特别忙，就每天缠着她要画。
陈屋雨跟他商量：“先画张头像？”
李康时摇头，眼里带着蓄意已久的暗光，“我这个月都不忙，够你画了。”
他后退一步坐在床上张开双臂，说：“来”，眼睛示意她上手，笑得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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