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冷冷道:“长史大人既然活够了,那就让本宫做个恶人,送你上路吧,免得你在这喋喋不休,说些丧气的讨厌话。”
雪簇得到她的眼神,上前手起刀落,她用得这把刀极其锋利,长史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血淋淋的脑袋就滚落在地上。
季临身上的鲜血味道刚消散下去,新鲜的血腥味就溢了出来。
姜浮皱皱眉头,居然没觉得怎么恶心,这人还是因为她一句话而死的,她也没觉得愧疚。
杀鸡儆猴,她可太需要了。
重新打起精神:“各位昨日想降之事,我可以忘记,只需要诸位,往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云陵倚仗天险,若不战而降,魏军岂不一路西上,直奔玉京。我相信,各位在其余地方,也有家人,云陵易守难攻,投降同意,可要再夺回来就难了。”
满座哑然,许久又有人出来道:“太子妃明理。但是,唉,实在不是我等贪生怕死,云陵之中,粮草并不充足,地势险峻,其他城也不容易供给,若真打起来,没有粮草,将士们可怎么填饱肚子呢?”
姜浮道:“只要守一个月即可。”
那官员愁眉苦脸:“可问题就是,可能连一个月的粮草都不够呀。”
姜浮颇无语,她这次来边境,随行带来支援阳州的粮食就有不少,这些人却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
如今季临已死,控鹤军和射声军都听她的命令。
她正犹豫,要不要连他一起杀了立威,一声马鸣传来,然后是女子勒马声音。
明朗的女子声线响起:“谁说云陵没有粮草,我柳家豪门世族,可不是什么破落户。”
姜浮前不久去拜访外家的时候,才和她见过。
柳先苒翻身下马,将那匹漂亮的白马交给随从,火红的骑装远比冬日太阳热烈得多,她大咧咧朝姜浮露出一个笑,身后随之而来的是柳家家主,也就是姜浮的舅舅。
那人已经灰溜溜闭嘴,满院人再也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雪簇兴奋得很,她第一个跳出来表忠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柳先苒爽朗笑道:“小女子尚且死战,大丈夫们,竟要投降?”
她嘲讽的话说出,本来就主张守城的人更加激扬起来,原本半数的投降派就算不改主张,也只是默默在心底叹口气。
季临的那把宝剑是开国皇帝赐给季家的,现在他死了,姜浮握着这把剑,很重,她要很费力才能举起。冬日的衣服本来就更重,再加上这把剑,更费力气了。
宝剑出鞘,很有一剑斩开这乌云的气势。
她努力让自己更有气势一点,这样就能安更多人的心。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食,我肉分之。”
效果应该很好,因为多年之后,雪簇提起来这一刻,还是止不住夸她,“威风死了!”
建霖二十五年,帝病逝,太子谢闻继位,同年云陵之战,大破魏军。
正文完。
第161章 强娶
(1)
入目皆是喜庆的大红色, 谢闻前去沐浴,宫女们都要离开的时候,姜浮忍不住扯住了妙嫣的手, “我有点害怕。”
妙嫣轻轻拍拍她的胳膊安慰:“没事的, 娘子顺着殿下就可以了, 昨日夫人给的书, 不是都看过了吗?”
看是看过了,可真实践起来是另外一回事。何况她和谢闻根本不熟, 虽然之前经常见面,但大多都是自己规矩地行礼,他冷淡地回复。
不知道他发得什么疯, 居然不顾已有婚约在身, 强硬请旨赐婚,姜浮的意愿好像一点不重要。
以前对谢闻的那点好印象也荡然无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妙嫣还是出去了,太子大婚一般是选在春日, 一年之始, 可这次着急, 只匆匆准备了一月就嫁了过来,怎么看都是于礼不合。
她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寝衣, 只需轻轻一扯就可以完全脱掉,刚才谢闻临走时看她的眼神, 还历历在目。
完了, 万一谢闻是那种道貌岸然的禽兽可怎么办, 她可不想在床上被虐待……
姜浮现在只能疯狂宽慰自己, 谢闻长得还不错,忍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
正低着头胡思乱想, 身边突然凹陷下去,她骤然一惊,条件反射一般要起身,被谢闻一把握住,扯到自己身边重新坐下。
手腕被人捏着,“害怕?”
姜浮咬着唇不敢看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闻已经覆了上来,在她耳边轻轻叹气,“别怕,我轻一点儿。”
唇瓣相接,轻轻碾磨舔舐,姜浮从没跟人这样亲近过,这让她觉得被冒犯了,这洞房花烛,这么做是天经地义,她只能强忍着,控制住自己的想法,不去推开身上的人,忍着羞涩,将自己完全向他打开。
谢闻察觉到她的不适,轻声道:“手别抓被子,放我肩膀上。”
姜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照做,要是惹怒了他,一会儿吃亏的可是自己。
她如此顺从,谢闻夸道:“好乖。”
姜浮不爽起来,什么好乖,她是他养得小猫小狗吗?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真不尊重人。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一点儿也显露不出来,只是抱着谢闻的肩颈,任由他动作。
衣服被扯开,没有了遮挡,姜浮羞耻心越重,谢闻的唇舌也换了目标,移到了脸颊边、耳垂处,然后再一路往下。
屋内的灯光充足,在这个角度,姜浮能看到谢闻的整只耳朵都红了。
他也很紧张吗?
吻落在身上,酥酥麻麻的,姜浮忍不住往后躲,谢闻把人按住,重新拖回身下,他的衣服在刚才纠缠中脱了,两人坦诚相对,他的反应太过明显,这让姜浮更加不好意思,心里骂一句下流,双手不再听谢闻的话,捂住了自己的脸。
谢闻停了下来,“还是怕?”
姜浮从指缝里偷看他,见他面上并无愠怒,大着胆子说实话,“有点痒。”
谢闻笑了一下,安慰道:“忍一下。把手拿开,我想看看你。”
他温言软语地哄着,姜浮放下了捂脸的手,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
陌生的男性躯体和她的一点儿也不一样,看了让人脸热,可自己的身子虽然已经看了很多次,此刻上面却多了谢闻不断游走的手和唇舌,他动作很轻很温柔,可总免不了被赏玩的感觉。
等到前戏足够充足,谢闻探到了盈盈水意,不确定地询问,“可以了吗?”
姜浮在他注视下点点头,心里劝自己,都忍了这么久,再忍一会儿就行了。谢闻磨磨唧唧得真烦,早点弄早点了事不行吗?
许是她紧闭双眼的表现太过明显,谢闻又安抚得亲亲她的额头,将凌乱的发丝往旁边边,“别怕。”
姜浮准备了好久,他一直不来,真的烦了,忍不住催促道:“你……快点呀……”
害怕是一回事,不上不下地被吊着,她也好难受。
话音刚落,姜浮就忍不住抓住了谢闻的肩膀,想到对面的是谁,又慌忙松手,生怕给这位高贵之人身上留下痕迹。
谢闻没有动作,轻喘了一声,“疼?”
姜浮不吱声他就一直不动,只能道:“不算,就是,好胀。”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居然放得进去。”
谢闻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姜浮怕痒又要躲,又被他强硬按住,“疼就告诉我。”
……
好像没那么难熬,事毕清理的时候,姜浮红着脸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谢闻没松手:“没事,我来就行了。”
他细长的手指像是故意逗人玩的,明明只是浴桶里,姜浮却有种要溺水的感觉,顾不得什么礼仪,紧紧抱住谢闻这颗救命稻草。
重新到床上的时候,舒司闺告诉过她过宫里的规矩,可谢闻已经睡到了外侧,只给她留了里面的位置。
她还是不太敢让他起来,告诉他规矩不是这样的。
姜浮很快就没什么负担得躺下了,反正不守规矩的又不是她,别人要说教也说教不到她头上来,就算有,把一切都推到谢闻头上就好了,他是太子,除了皇帝谁敢教训他。
忙了一天,她确实很累,似睡非睡的时候,谢闻伸手将人了过去。
姜浮没挣扎,但过了一会儿要忍不了了,“好热……”
谢闻还有点良心,又把她放开了。
当太子妃好累啊,怪不得爷娘都不想让她当太子妃。
新婚第二日就要起个大早,去参加祭祀。
如果是一天最算了,每日都要早起,上早朝可真折磨人,她虽然不要去上朝,可每次谢闻起床,她就要跟着起来,服侍他穿衣服,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某一日,把谢闻的腰带系到他脖子时,她还纳闷谢闻怎么突然这么瘦了。妙嫣在旁边吓得半死,失声喊了一声“娘子”,她才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过来,看见自己做得好事,心里慌得要命,谢闻不会治她一个谋杀太子的罪名吧?
她觉得这种情况下要下跪认怂,但谢闻手比她更快,握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跪下。
姜浮往上面看,正好看到他含笑的眼。
“就这么困?”
姜浮不敢说话。
谢闻摸了摸她的头顶,“以后不用跟我一同早起了。”
姜浮一时半会没猜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跟他一起早起了,舒司闺说过,太子殿下要上朝,做妻子的就要起来服侍,这是规矩。
谢闻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同她在一起睡吗?
如果是那样也不错,就算自己失宠,有阿兄的面子在,东宫之中应该也没人会欺负自己。
幸运的是,在太子还是干净的时候睡了他,等太子以后有了别的妃子,最好再也别来找她。
她只要当个不出错的太子妃就好了。
等到谢闻走后,她又迅速滚回了床上,其实这些天都是如此,人一走她就要睡个回笼觉,早朝最少也要一个时辰,只要趁谢闻回来之前起床梳妆完毕就行。
等他回来,两人再一起用早饭。
姜浮不太喜欢跟他一起吃早饭,起不来是一回事儿,还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他,妙嫣总是在背后提醒,要给太子夹菜,姜浮自己都吃不好。
这日照常如此,姜浮回床上睡了半个时辰,被妙嫣叫起来梳洗。
今天早朝结束得格外早,谢闻回来的时候,姜浮还在梳头,谢闻来了之后也不说话,就坐在一旁。
姜浮从铜镜里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只觉得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梳好了头发,从铜镜里悄悄望过去,他还端坐在那里,皱着眉望自己,是嫌她梳头发梳得太久了吗?
可她也没让他等他,如果他先去吃早饭就好了,她也不想和他一起吃。
似乎是察觉到了偷偷看他,谢闻起身凑过来,在数盒口脂中选了个正红色,“就这个吧。”
小宫女招宁很活泼爱笑:“太子妃这么白,涂这个颜色真好看呢”
姜浮被钳着下巴,笑得有些尴尬。
吃完早饭后,谢闻去办公。他的书房就在隔壁,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姜浮就很自觉得不发出声音。
这宫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已经嫁进来快半个月,东宫还没完全逛过呢。没有人带她去逛,她也不敢出门,只能呆在寝殿里发呆。
在家里看得话本子,也不敢带进来,女工这些消磨时间的活计她也不会,只能望着窗外的落叶发呆。
她在窗前一坐就是一上午,招宁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吃午饭了吗?”
招宁笑:“不是,是殿下叫您过去呢。太子妃饿了吗?要不要先叫两块糕点垫垫。”
姜浮微窘,起身道:“没有。我马上就去。”
她小心进了书房,谢闻正坐在书案前,上面放了许多奏折,姜浮也不敢细看,只喊了一声“殿下”。
谢闻看见她,让她磨墨,姜浮顺从磨好,放到一旁。
谢闻又道:“听说阿浮写字很好,今日送我几个字如何?”
姜浮推辞道:“只是会写几个字罢了,难登大雅之堂,恐污了殿下的眼睛。”
谢闻揽她过来,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将手中的笔递给她,“无事,你写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姜浮只能从命:“殿下要写什么?”
谢闻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道:“《蒹葭》会吗?”
姜浮没忍住躲了一下,离他远一些,才点点头。
谢闻道:“就写这个。”他不在做些亲密之举,扰姜浮分心,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静静地看着。
姜浮在心底里骂了他好几句,认真写完了给他看。
谢闻夸了几句,捏着她的手心,状似不经意地话题骤然一转,“癸水干净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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