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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喰种同人)[TG/喰种]理想三旬——二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31 23:04:40  作者:二分【完结+番外】
  她向我抱歉说不能陪我去海滩度假了,还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下来,会立刻想办法联系我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是为她努力得到回报而高兴,一方面又沮丧于无法与她见面——由于CCG学院该死的制度,我们已经将近五年没有碰过面了。
  被单方面通知的我又能抱怨什么嘛?当然不能,我只能取消原定的旅行计划,退掉前往白滨町的车票,开始思考空出来的两天假期要干些什么。
  要不还是补眠吧。
  我思前想后了半天本来已经决定躺尸了,偶然与铃屋提起我有假期后,听到他兴高采烈地提议:“我们去水族馆吧?”
  “可以是可以。”
  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是水族馆?”
  他之前从来没和我提过想去那里玩,倒是说过对有长颈鹿的动物园很感兴趣。
  结果铃屋看上去比我更加困惑:“真子之前出门的时候,不是在地铁上盯了很久的水族馆广告吗?”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依稀记起来那些在地铁上随机投放的水族馆广告:“我当时只是闲着无聊盯着看而已......不过那个水族馆确实还不错的样子。”
  “那去吗?”
  “去吧。”
  愉快地敲定时间后,我带着铃屋回到宿舍,操控着实验室下发的笔记本电脑检索网页,找到了当年投放广告的水族馆地址。
  铃屋凑在身旁,歪头盯着屏幕良久。
  “为什么真子什么都会呢?无论是外界的常识还是考试会考到的知识,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他大概是单纯的疑惑,但是我心安理得并且有些自恋地将其归为另类的夸奖。
  “我当然不是什么都会,也没有人生来什么都会吧,都是需要后天学习的。”
  我摁着鼠标慢吞吞地回答他,“大多常识是凉子教导我的,我也一直在努力。要知道当时进收容所的时候我已经十三岁了,几乎还不识字,五十音都不太会写。”
  我开始追忆往昔,尽量使用轻松的口吻叙述:“所以上课完全跟不上啊,板书都看不懂,就只好天天去图书馆借资料自学,是在学不会就拿着问题去问老师——唔,好像一直到十五岁我才勉强跟上了文化课程,不过体测成绩因为身体缘故还是很难提升。”
  旁边的人太过安静,导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总之,我只是努力地在学习而已。”
  原以为铃屋会说几句“好厉害”“我不喜欢文化课”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轻轻地说。
  “这样好累啊。”
  我没有偏头看他,而是目光空散地盯着屏幕,同样轻声地开口:“当然会累,但是我必须得这样,我暂时不想与这个世界脱节。”
  我几乎不曾与人提到过,有段时间我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其实是恐惧的:害怕男人,害怕女人,害怕密集的人群、过浓呛鼻的香烟味香水味、黑暗中光怪陆离的灯光......我曾经厌恶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但是为了凉子我选择忍受。忍受着忍受着,我又发现,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铃屋应该很难理解,以本性而言他并不像是为他人而活的人。太过自由、天真、散漫,他也足够残忍,就像他说过不会为任何人的死亡而难过,也不在乎是否与世界脱节,他仅仅会拥抱感兴趣的事物。
  所以看到他一脸不解地保持沉默时,我则是故意转移了话题。
  “我们还是来看看水族馆的票价吧。”
  .
  这一次的出行明显轻车熟路了许多,铃屋自告奋勇地承包了地铁票的购买过程。经过安检时,他的礼貌用语在一次次地锻炼中已经熟练到无以复加了,不过我觉得他与陌生人交谈时下意识拉起的笑容依然有些紧张。
  当我们进入东京十二区,从地铁口走上地面,一眼便能够远远地看到了水族馆那晶莹剔透的透明穹顶。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拉了拉哼着歌的铃屋,满脸严肃地问他。
  “如果我没记错,新人搜查官是没有假期的,你应该还在上课才对。”
  他无比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所以,我逃课了啊。”
  “......”
  不知道为什么,将“逃课出来玩”这件事情放在铃屋身上似乎十分正常,在学院里这家伙也一共没上过几节课。
  他甚至开始安抚我:“没关系的,反正我上课也完全不会听。”
  我嘴角抽搐。
  谢谢哦,完全没有被安抚到。
  深知他拒绝学习性格的我果断放弃了挣扎,被慢慢地拉着走。
  地铁口出来的拐弯处立着一条大鱼的模型——以我浅薄的海洋知识以及这条鱼较为抽象的形状,我真说不出它的品种——况且这条鱼身边一条条标着数字的粗线也表明了它的作用是测量身高。
  “这条鱼竟然有两米高。”
  他好奇地观望周围的一切,还开始问我附近这些道路的墙壁上刻画的鱼类。
  “这是什么?”
  “鳐鱼。”
  “这个呢?”
  “蓝鳍金枪鱼。”
  “旁边那个?”
  “鲸鲨吧,如果我没记错。”
  我也不是万能的百科全书,有些也实在不知道,但铃屋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觉得这样的一问一答的形式很有趣。
  我们光是从地铁口走到水族馆就耗费了快半个小时。一眼望见横跨整个馆厅大门的欢迎横幅,周边环绕一圈的展示海报上画着一群可爱的姿态各异的帝企鹅。
  “这里有全日本最大的企鹅展厅。”
  铃屋等待排队买票的时候拿了一本薄薄的宣传册,仔细阅读了一下内容后分享给我,“企鹅长的和这些画里一样吗?真子见过吗?”
  “我也没有真正见过,只是在科普书或者杂志上看过图片和资料。”我好奇地凑了过去看,“除了企鹅,还有六百多种,七万余只海洋生物......好厉害的样子。”
  “环形水母展览厅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诶。”
  “上面说还有水中隧道和电梯,可以看到巨型海龟......”
  “哇哦。”
  我与他一同发出了无意义的、有些傻傻的慨叹。
  这里有如此多未知的事物,令人突然对这次短暂的出行充满了期待。
第13章
  生命的起源往往众说纷纭。
  一部分科学家认为生命起源于碱性热液形成的质子梯度;另一部分科学家相信海底黑烟囱假说,认为生命起源于海洋,四十亿年前,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现存生物的共同祖先LUCA诞生于某一个海底热泉;又有最新的分子钟学说表示:地球生物起源于有少量淡水、经常干涸的陆地。
  我并不关心这些最前沿的生物科学假说,那时的我也根本接触不到那些资料。基于来自课本里的生物知识,我同样知晓大部分海洋物种的诞生比人类早的多,因而它们的存在足够神秘而曼妙。
  或许凉子说的对,在亲眼看到的那一刻,我可能真的会产生兴趣。这种细微短暂的兴趣并不足以支持我成为海洋学家或者狂热的爱好者,最多成为一名兴致高昂的,付钱买票前往水族馆的参观者。
  更何况,还有人显得比我对这些海洋生物更加热情——好吧,我意有所指的便是一同参观的铃屋。
  自从购买完一千五百日元的入场门票,迈进充斥冷空气的水族馆大门后,他的双脚已经黏在入口这座透明的克莱因蓝色的观景玻璃前将近二十多分钟了。
  我感到无趣与不耐,就试图让他回神,先是敲了敲他瘦削的肩,而后轻声唤他的名字:“铃屋、铃屋。”
  他的额头抵着冰凉透明的玻璃,正在认真地近距离观察游动的小丑鱼,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分出一点注意望向我。
  “怎么了?真子。”
  我询问他:“我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嘛?”
  就在这扇几乎顶天垂地,纵横整个一楼展厅的观景玻璃前,无论是我、铃屋、还是游荡的五颜六色的鱼类都是渺小的,犹如被卷入浩瀚海洋中的一粒粒尘埃。
  我承认这很震撼,不久前迈入此处时我也痴傻地望着此情此景怔怔了将近三十秒,视线在巨大箱体前游移了几分钟——但是震撼归震撼,如果按照铃屋十米走半小时的观赏进度来计算,我们今天估计连半层水族馆都逛不完。
  “啊......好吧。”
  铃屋看上去仍然对小丑鱼有些依依不舍,但是还是缓缓地点头答应了。
  看他小心翼翼而又眷恋的模样,些许愧疚感涌上心头,有个问题也兀然窜进脑海。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逛完水族馆呢?
  这不是走马观花的跟团一日游,我们拥有的时间那么多那么长,根本不需要着急。不逛完整个水族馆也不会导致火山爆发海啸袭来世界毁灭,下次再来、再掏个一千五百元的门票钱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完全没有。
  我如此思索着,越想越有道理,随后就善变且任性地更改了主意。
  “还是慢慢看吧,在这儿呆一天也无所谓。”
  我挤到他的身旁,同样摩挲着光滑的截面——对面黄黑花纹的金蝶鱼群隔着屏障亲吻着我的指尖。玻璃制作的巨型水箱同样会有倒影,透过它,我依稀瞥见身旁流离着水蓝色彩的熟悉眼眸。
  铃屋敏锐地注意到了我在透过玻璃看他。在我的视线被烫到、匆匆转移前,他凑近了那一丛在水中飞舞的金蝶鱼,浅浅的呼吸打在我的小拇指指节上,触感真实而温热。
  短短一瞬间安全距离被侵入,气息紊乱了几秒后,我才努力压下轻微的不适感。
  铃屋忽然问:“真子,你喜欢它们吗?”
  他指的应该是眼前玻璃中五彩缤纷的鱼类。
  “嗯,喜欢啊。”
  我垂下眼,轻轻地出声:“它们很漂亮。”
  “真子喜欢漂亮的东西?”
  “算是吧......”
  我呼吸一滞,深怕他下一秒问出什么我难以招架的问题:“基本上大部分人都会喜欢漂亮的事物吧?欣赏美好是人类的天性之一,而我正好也如此肤浅。”
  铃屋站直了些,微微偏过头,一副求知欲十分旺盛的模样:“喜欢和欣赏是一样的吗?”
  “欣赏是喜欢的表现之一。”
  我拿自己举例子,“喜欢有很多种程度,对于我来说欣赏是比较轻的一种。”
  “其他程度又有什么?”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尽力解释着:“譬如朋友之间、恋人之间、爱人之间的程度会更深,也往往会转化成友情、爱情之类的事物。”
  铃屋点头,又转过身盯向顶端成群结队飘过的小型鱼类。他的指节贴在玻璃上,留下了隐约模糊的指纹痕迹,有蓝紫色的鱼群摆动着扇形的尾,好奇地停留在周围。
  我以为这个问题掠过了,刚刚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耳边又传来细小的声音。
  “妈妈以前说,他喜欢我的眼睛、皮肤、像是女孩子的漂亮模样,他喜欢我变成听话的好孩子。”
  他平静地阐述,疑惑,仿佛在自问自答一般,“真子会喜欢我吗?对我的喜欢又是什么样的呢?像是妈妈对我的喜欢吗?还是像欣赏小鱼一样的喜欢?”
  我微张着口,不知如何回答。
  说是朋友?还是介于欣赏与朋友之间?又或许应该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我还没想到答案,又听到他开口。
  “没关系的。”
  铃屋远比我设想中的通透且直白,他并不希冀我真实或者虚假的回答,也有可能早已让自己接受了最坏的假设。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无论什么程度都没关系哦,只要有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忽然意识到,铃屋仍然不理解什么是喜欢,他没有感受过、也难以理解正常的喜欢,他只体验过所谓母亲单方面灌输给他的病态情感。
  可即便不理解,此时的他似乎仍旧需要“拥有他人的喜欢”这一个事实的存在。就如溺水的人,需要攫取氧气来呼吸,他也在下意识地在渴求着、追寻着赖以生存的事物。
  于是,我轻声地开口:“那还是比一点点要多很多。”
  毕竟我们已然认识了两年左右,就算是普通人养只小猫小狗都能培养出不错的感情。
  至于究竟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
  显然,铃屋并不在乎我所谓的喜欢有多少,对于他的身份界定究竟是什么,他只要获得我肯定的回答就足够满足。
  “太好了,好开心啊。”
  他弯起精致的眉眼看向我,瞳孔中满满当当都是我的倒影,“能够被真子喜欢。”
第14章
  我真的喜欢铃屋吗?
  按照逻辑而言当然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与他接触那么久。他足够漂亮养眼,又能够满足了我与人交流的心理需求。大部分人是利己的,喜欢对自己有利的人与物太正常不过,而我也肤浅、无聊、从众、不爱特立独行,所以不会例外。
  可扪心自问,我所谓之的喜欢并不是指恋人之间充斥粉红气泡的,对爱人告白时充满欢欣的那一类,也不像是好友之间的真情流露,毕竟我听到铃屋说出这个词时并不会面红耳赤,冒出害羞感动的情绪,而是在一瞬间蔓延着不明不白的惭愧。我给予他的轻微的情感掺杂着太多的杂质与考量,就连肯定的一句话都要在脑内流转个三四遍。
  这就是当他眨眼看向我的下一秒,我躲闪眼神的原因。
  说到底,我自认为不是一个热情阳光、情感充沛的人。铃屋不明却渴求他人的喜爱,而我很难填满他的空缺,只能给予小小的慰藉。这样的关系很是糟糕,但他不在乎,而我不知从何开始改变。
  摆在面前的解决方案暂时有两个:一是矫正铃屋的三观;二是让我自己更加喜欢他一些。前者我尝试了两年也没成功,后者也不是下定决心就能做到的。综上所述,我两个都不想选择。
  幸好,我是一个擅长选择性遗忘的人,就如埋葬了我人生的前十二年,此刻的我缴械投降,干脆忘记刚刚那一段对话,几分钟思考,以及这两个选择,强迫自己蜷缩着重新埋入眼前的靓丽风景里。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有时候做一个无所事事、拒绝思考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我心神不定,他慢慢悠悠,不知何时终于从最开始的观景玻璃磨蹭地挪到了临近的展馆,目之所及从小型的蓝纹蝴蝶鱼到游弋的海龟,再到贯穿一二楼最大最宏伟的,宣传册上加粗介绍的鲸鲨展厅。
  寥寥无几的人群散在四处,落下漆黑的影。倚靠着遮拦的金属杆,无穷无尽的蓝包裹住我们。周围有些暗,独留水族箱承重的亚克力材质屏障于另一侧隐隐投下的荧光,整个地面反射着深蓝的金属色,是光滑、莹润且幽深的。全部视觉好似被这一片冷色所夺去,几乎看不清同行者的模样,其余知觉却格外敏感,我知道铃屋在近处,能感受到浅浅的呼吸萦绕在耳侧,听见轻微细小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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