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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瞬听了这个比喻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本来还想着我可以开启一片特殊的空间，让洛前辈你把吸出来的能量都释放进去的。看来这个想法行不通吗？”
洛九天意外地看了伊瞬一眼：“你是说，你可以打开一片不属于我们所在维度下的高维空间？”
伊瞬被他异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抖：“我，我不知道什么更高维度……但这片空间是我无意中自己造的。确实不是现实中存在的，而且东西放在里面也不会脏、不会坏，似乎是真空的？”
“如果真是这样，超弦理论的证实指日可待！”洛九天语气有些激动。
这是伊瞬头一回在他身上看到剧烈的情绪，她本以为他这个人是不存在情绪波澜的。
果然是，学术大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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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螺旋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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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紧赶，终于赶到能源核心室外。
“吸取能量的任务交给我。你只需在我开启能力并给予你指示之后，维持你探究到的那片高维度空间为开启状态即可。另外，过程中你我需要始终保持一定程度的肢体接触，这样以你我的身体成为能量的导体，能够避免使用空气作为传播介质造成流失或乱流。这样可以吗？”
洛九天语速极快，伊瞬几乎跟不上他的专业术语。
但她听懂了，洛九天要她在过程中拉住他的手不能松开，同时她必须开启并维持空间裂缝。
伊瞬紧张地点头：“我明白了！”
洛九天不再说话，一手与伊瞬交握，另一手贴上墙壁，掌心中亮起像是点点星光一样好看的翠绿微光。
伊瞬看着那跃动的光芒微微出神，不由想起早些时候，洛九天正要苏醒时她感受过的那股生命气息。
清澈，美好，让她感到心旷神怡，不自觉地就有种受到牵引的感觉。
“现在，释放裂缝！”
伊瞬得到洛九天的指示，立马用空闲的那只手划开暗蓝色的裂隙。
翠绿的光芒从洛九天的掌心汇入身体，又从他们交握的双手传递到伊瞬的身上。
伊瞬感到全身像是沐浴在阳光中一般清新而温暖，舒适惬意的活力从她周身流转一圈，又从她的掌心流落进那片虚无的空间裂隙之中。
“咳……”
就在一切都进行顺利时，洛九天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咳把伊瞬从神游中惊醒。
他手上的光芒开始闪动，表示能量的吸收极不稳定，紧抿的薄唇唇角也涌出一行殷红的血迹。
伊瞬早经历过同样的事，一下就猜到他是能力使用过度，虚弱的身体要支撑不住了。
他急需服用活性药剂，否则一切将功亏一篑。
可是他和她现在两手都占用着，该怎样才能喝到活性药剂呢？
焦急之中，伊瞬低头看到他们紧紧交握的双手，突然急中生智。
“洛前辈，冒犯一下！”伊瞬说着，没等洛九天反应过来，已经松开紧握着他的手。
松手的同时，她转过身，像只小猫一样整个人窝进洛九天的怀中。
她用空下来的那只手动作利落地将长裙一掀，从大腿侧面抽出一管被紧紧绑缚在绷带里的活性药剂，拿起来用牙齿咬开试管塞。
这短短时间内，洛九天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唇边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伊瞬的身高只到洛九天胸口，此时只能靠在他怀中，同时踮着脚尖举着活性药剂喂他：“洛前辈，这个活性药剂能帮你的身体快速适应异能！我知道你讨厌甜食也讨厌血腥味，但你一定要乖乖喝下去！不能浪费！”
洛九天听进了伊瞬的话，努力将药剂与血液一同吞入喉间。
活性药剂的药效发挥极快，洛九天的个人意志力也极强，在药剂发挥效果前硬是强行顶住了最艰难的十几秒，随后体力透支的情况随着药效的吸收很快有所缓解。
伊瞬始终仔细注意着洛九天的变化，注意到他的能量重新回到正常运转循环后终于松了口气。
但她依旧不敢乱动，怕打扰到他好不容易才回到正轨的进程，只好继续维持窝在他怀里的姿势，自己一个人在心里紧张地默数着时间。
如果洛九天没能成功在自爆程序生效前冷却反应堆，伊瞬将必须在一瞬间关闭现有裂缝，同时打开一条通向地面的新裂缝，这样两人才能活下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的时刻越来越近，但洛九天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静。
伊瞬控制不住地越来越紧张，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
成功吧，一定要成功啊。
她不想看姐姐因为没有救下那些人难过，也不想姐姐再经历一次死亡。
那样太痛了。
所以，成功吧……
伊瞬一遍遍在心里祈祷着。
终于，就在她倒数到最后六十秒时，她感觉到洛九天的身体动了一下。
他停下了能量的运转，从墙上撤回了手。
结束了！
伊瞬感受了一番自己的独立空间，发现里面生命的气息十分充沛，就立刻关闭了裂隙，“洛前辈，我们算是成功了对吗？”
洛九天低头，迎上伊瞬紧张的视线。
他看着那双圆圆的杏眼，暂时说不出话，只是疲惫地微微颔首。
“太好啦！”伊瞬激动地直接原地蹦了起来，蹦到了足足有洛九天下巴那么高。
洛九天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小少女，有些不解。
虽然阻止了爆炸，但地上还有足足十万钢铁大军在等着他们，局面依旧近乎是绝境。
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伊瞬可管不了那么多。
她只知道，她跟洛九天刚刚救下了姐姐，还顺带救下了几万个人。
就算下一秒世界就要毁灭，她这一刻也是开心的。
“走，我们上去把好消息告诉姐姐！”伊瞬甜甜笑着，自然地伸手拉住洛九天。
洛九天垂眸看向两人交握的手，神色有刹那错愕，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回到了会客厅。落地的瞬间伊瞬就放开了他，向陈辰所在的方向用力招手。
“姐姐，我们搞定啦！”
陈辰其实已经从B-327那里得到核爆进程终止的消息。
不过她见伊瞬很兴奋，没表现得太平静怕扫了小姑娘高兴，笑着抬手用力揉了揉伊瞬柔软的发顶：“你最厉害。”
伊瞬两手背在身后，得意地左右晃了晃。
不过她没能得意太久。
“它们来了。”B-327沉声提醒。
它们是谁，不言而喻。
几人一起踏进电梯，前往地面。
“我们要怎么打这一仗？”伊瞬刚刚短暂的兴奋感过去，看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上升的数字，逐渐在滚滚而来的困境前感到一筹莫展。
“基地有什么用于防御外敌的手段吗？”陈辰思索看向B-327。
“最初架构中有一整套地堡防御设施，但没有实装。”
“如果焊死大门死守基地入口呢？”
“基地入口的防御等级应该不够，狂轰滥炸上几小时就该稀烂了。”
陈辰跟着点头：“也是。而且就算防御足够也不能死守。地下基地为了保持内部空气流通，肯定对外连接了多处通风口，万一他们对我们用生化武器，到时想逃都逃不出来。”
“看来只能硬打了么？不过，硬打也不怕。伊瞬你给我的这个药很好用，我喝了之后一点都都感觉不到之前释放异能后的疲累，反而觉得还能再大战三百回合呢。”叶然说着，手心燃起金红色的火苗。
“可这个药数量有限。我们几人一人一管还够，其他人再想要就没有了。”
叶然神色一沉：“放心，我会挡在最前面的。敌人要想伤害你们，先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反正大家做一切抗争都是为了活命的，一切以自身的生命安全为先。”
陈辰提醒道。
她也分不清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现在叶然释放出来的火苗颜色似乎比之前更深了些。
抵达地上一层，电梯门缓缓开启。
一群异能者早已等候在大厅里，他们同样身穿着实验体囚服，有三五成群的，也有独自缩在角落里的，加起来一共四十人左右，每个人的形象看上去都有些狼狈，丝毫不像是能上战场的样子。
伊瞬点了点人数，咦了一声，“好像少了十几个人呀。我明明让他们在这里等我的。”
陈辰扫视一圈，心想这情况也在意料之中。
就算伊瞬刚救了他们的命，就算警告他们外面敌人人数众多，唯有抱团才能找到出路，也总会有人不信。
要么出于怕被当成出头鸟的心理，宁可躲在后面死也要最后一个死，要么是想等着别人当出头鸟，自己猫起来等着抓住别人拿命拼来的机会逃生。
十八街区的街头，哪一个想生存下来的小孩不是这么过来的。
“正常。大家互相都不认识，彼此之间不存在信任一说。你就算救了他们，他们也不可能跟着你。你不用太放在心上。”陈辰在伊瞬肩上轻轻拍了拍。
伊瞬有点沮丧，点了点头。
叶然不信邪，主动踏前几步走到大厅中央：“各位同胞，我们已经得到准确消息，敌人有足足十万的机械生命大军正在向我们包围过来。我会冲在最前面开路，我身后这几位同伴也会一起并肩作战。你们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
叶然着重强调了敌人的人数，以及她会冲在最前面的部分。
但大厅里的异能者们依旧不为所动。
叶然蹙眉，大声道：“你们怎么都没有反应？如果要战斗，现在就进我们的队伍里来！突围出去才是唯一的生路，留在这里就是在等死！”
依然没人动弹。
这时，其中有个五人组里有人开口：“我们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们？万一一会儿你冲着冲着突然调头把我们卖了呢。”
此人的话立刻得到了周围数人的附和。
“就是，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说什么就算什么？”
“大家都是异能者，谁比谁高贵啊，不用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来吧。有点反胃了。”
“要我说，我们干脆直接投降……”
“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投降！”叶然原本得知他们中少人就已经不悦，听他们的消极言论也是强行忍着，但听到投降二字，忍无可忍。
说出投降的寸头男不屑地哼了一声：“十万机器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既然都是死，我为什么不死得轻松点。”
他旁边的一名卷发女也用凉凉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小妹妹救了我一一命。但我也有权利选我这条命该怎么继续吧，你们可没有权利因为这个道德绑架我，逼我上战场。”
叶然气得浑身发抖，但她始终没有发作。
她明白，这些人说得没错。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守护同胞、慷慨赴死的勇气，他们也并没有这个义务。
他们不过是想活下去的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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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螺旋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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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辰踏前两步，跟叶然并肩而立，扬声淡淡说道：“我觉得挺好。那大家就各自组队，谁活谁死，各凭本事。只是万一真到那个时候，不要跑来道德绑架我们救你就行。”
卷发女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小声嘀咕了句：“谁稀罕。”
平头男也撇嘴道：“官方都抛下我们不管了，他们还想让我们上去卖命怎么着？”
陈辰侧过眼神，发现刚刚还情绪激动的叶然再听到这句话时并没有再被激怒的迹象，面容已经平静下来。
就在她以为叶然已经放弃拉拢这些异能者的想法时，没想到再次听到了叶然开口：“启元历1930年3月17日，我国遭西方联合军团入侵。他们的国力比我国发达，武器比我国先进，军队人数是我国数十倍。那时的官方同样无能，是民间自发组建了一支起义军，才打胜了击退敌军的第一场胜战。那时的他们同样无法预知战况如何，但他们依旧靠着团结与意志勇往无前，与敌军周旋九年时间，最终打赢，捍卫国土。
其过程有多少艰难困苦自不必多说，只说因此牺牲的近千万人。这些人里不止是军人，还有宁死刀下也不愿出卖军情的大学生、奋战在危险前线治病救人的大夫、顶着炮火传递讯息的信使、捐出全部积蓄甚至是祖宅来收容流民的商人……当然，其中也包括手无寸铁无奈投降，却依旧惨遭无情屠杀的老百姓！”
叶然说着，话语一顿：“是战还是逃都是你们的个人选择，我无法干涉。我只提醒你们两件事，第一，敌人不会在乎你们的理想抱负或是过去未来，因为你们只是他们挥砍屠刀的目标！第二，别忘了，你们骨子里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血！”
叶然冷冷说完最后一句，再也没看向大厅中的任何人，拉着陈辰回到几人中间。
陈辰一时还没从叶然的话里回过劲，表情有些复杂，默默地接过伊瞬递来的营养液，又默默地喝了。
大厅中安静了片刻，气氛凝重，即便是刚才一直在怼人的卷发女和平头男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这时，角落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主动走了过来：“我叫于天鉴，能力是操控气流，操纵精度在研究所评级中是S级，爆发力和耐力都是A级。出去打架可以算我一个。”
“欢迎加入，于兄。我是叶然，火系异能。”叶然走上前，主动对于天鉴友好地伸出一只手。
于天鉴没有迟疑地回握两下：“你好。”
伊瞬也在一旁充当气氛组：“欢迎加入！我叫伊瞬，空间系异能。这位是我姐姐，陈辰。”
对于伊瞬的主动介绍陈辰没搭腔，只是对于天鉴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伊瞬没说陈辰的异能，就相当于将她当做了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在介绍，于天鉴也并没有区别对待的意思，笑着回以点头致意。
陈对这位未来队友的印象挺好的，主动加入队伍并自报家门，目的和态度都表现得十分坦然且不卑不亢，是个有头脑也有大局观的人。
B-327也学着陈辰的样子在于天鉴向他看过去时点头致意，没有开口。
他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使用的普通男性容貌，否则如果这会儿还用周锐的样貌，估计会引起民愤惹人忍不住冲上来群殴。
“在下洛九天，能力为吸取、释放或催化活性。操作精度可达粒子单位，其他数据没有实验支撑，待考察。”
洛九天反倒成了几人中态度最好自我介绍也最详细的人。
叶然见状有点意外，刚才一路上洛九天都做沉思状一言未发，结合从前对此人“灭世魔王”的认知，她还以为洛九天应该是对科研以外的事毫无兴趣的科研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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