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真是魔鬼的赛程啊。”我咋舌,“那你是不是就没办法和我混双了啊?”
“老爸会为我们安排好的,不会互相影响。”越前龙马不在意地说,“放心吧学姐,我暂时没有让你成为糟糠之妻的打算。”
“那还真是谢谢了哦?”我踹了他一脚,“走走走,回家训练!预先祝手冢部长拿到冠军!真田……呃,也拿个冠军吧!”
越前龙马说,我打球是标准的靠进攻来防守的类型,和他如出一辙。
他希望我在进攻的同时保证准确率,我的丢分很多都是自己进攻时打出界或者挂网,真正的接不到球、技术不行的是少数。
我盯着球,在球落地的瞬间摆好姿势,把球准确地抽在了对角线上,调动着越前龙马左右奔跑。
比赛时,基于各种因素的影响,你不可能完美地将球打在想要的那个点,为了提高正确率,选手们一般会向场内偏移一点角度,这样就算出现了问题,球也不会出界。
“嘭——!”
“嘭——!”
“嘭——!”
我和越前龙马有来有回地打了几十个来回。
如今女生和我的水平差得太多,连宝谷玲子和橘杏和我都打不太起来。
不止一个人感慨过我的天赋,并称赞我天生就是为了网球而生;他们惋惜着我接触网球太晚,不然早该在世界排名里有一席之地。
后来,咒术界曝光,我的事情多多少少被挖掘了出来;自那以后,他们小心翼翼地不敢再说这种事情,怕引起我的伤心事。
本来身体差就够惨了,何必再一直戳我的伤疤。
越前龙马回我的球时快时慢,被我调动着左右跑的同时,他也在让我来回跑。
他在有目的地训练我就算没来得及跑到、姿势不到位的情况下,也能让球准确落入对方场地的能力。
我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被越前龙马引诱,他给我的轻球,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我抽击,让我的球出界失误。
冷静,和他打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越前龙马这家伙绝对不可能出现那么这种弱球,绝对有陷阱!
终于,又一个机会球被越前龙马打了过来,正好在我面前,我都不需要跑着去接。
我的脑子再次告诫:不要冲动。
我双手一起放在拍子上,准备反手稳稳地打回去。
接触到球的一瞬间,球拍:去你妈的冷静,冲啊,给老子抽!!!!!
我的脑子:“????”
“哐——!!!!”
一个裹挟着无穷力道的球,狠狠地砸进了越前龙马的场地里。
——out出界。
我:“……”
“Mada Mada Dane.”越前龙马扛着球拍开始大肆嘲笑,“学姐,怎么那么经受不住引-诱呢?”
我:“……”
妈的!!!
在一边围观的幸村精市劝道:“夏夏的稳定性已经进步不少了,越前,你太苛刻了。”
越前龙马反唇相讥:“这种喂球还能失误,幸村前辈,是你要求太低了吧。”
“你那是喂球!?”我怒道,“你明明在刻意地勾引我!”
“你自己把持不住还有脸怪我?”
“是你不要脸!”
“你太菜!”
幸村精市无奈地扶额:“……你们俩别丢人现眼了。”
话说自从我拒绝了幸村精市,幸村精市的态度没有异常,和现在一样扮演着温柔的副部长的角色。
网球部的众人甚至不知道我和幸村精市之间发生过什么。
不得不说,和他的相处真的很舒服。
唉。
越前龙马开着车,放着我们俩都喜欢的歌曲载着我往家走。我坐在副驾驶座刷着手机,围观网上针对我们的讨论。
还有五个月,我将正式地和龙马进入职业比赛,也不知道能拿到什么样的名次。
正想着,越前龙马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看了眼屏幕,是桃城武。
越前龙马开车不方便:“你接一下。”
“哦。”我放下我自己的手机,拿起越前龙马的接通了电话,并且开了免提,“喂,桃城吗?龙马在开车,什么事?”
“夏夏。”桃城武声音低低的,很是沉重,失去了以往的活力,“五条先生的人送来了第一批关于我兄长的资料,我发到越前的邮箱了。”
“……啊。”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和越前龙马对视了下后,不由自主地也凝重了下来,“好,我们现在看。”
越前龙马是桃城武最好的朋友,当年为了他哥哥的事情,他也跟着跑了不少次。
甚至有那么多人愿意出手帮助,一大部分的原因是看在了越前龙马的面子上。
桃城武会发给他一份资料并不奇怪。
恰好此时路过了一家超市,我忙道:“停车,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越前龙马一边拐进广场,一边奇怪地问。
“卫生巾,我身上快来了。”
越前龙马:“……”
“你看看桃城发的东西,等会我回来和我讲一下。”
越前龙马皱眉:“你路上被人打了怎么办?”
我:“……我哪有那么讨人打!”
顾及着桃城武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我没有在超市里多停留,买了需要的东西后便匆匆往回赶。
回到车上时,越前龙马已经看完了全部。
我将卫生巾扔到了后座上,越前龙马重新启动了车,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说了下资料里的内容。
“桃城前辈的哥哥和陵川桑的父母都是在2007年10月13号出的事。”
2007年?
10月?
这个时间点……
“当时,京都、新宿、东京、横滨,几个区域都发生了很多起类似的事件。政-府很快确认凶手和咒术界相关,立刻和咒术界联系说明了此事。咒术界要求政-府必须立刻压下一切消息,且不得告知被害人家属咒术界的存在;对应地,由他们给予家属一大笔抚恤金。
“据查,很多消息到了上层那里便被压下秘密处理,连五条家都不知情;最近重新查这件事费了不少工夫。
“看收到的照片,桃城前辈的哥哥和陵川桑的父母的死状都是干尸,尸体根本没法保存便碎成了一地残渣……”
“轰——!”
我的大脑骤然一阵轰鸣,如同晴天霹雳,一个响雷狠狠地在脑中炸开。
越前龙马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僵硬地、缓缓地、如同僵尸般一点一点地扭过头来,面颊肌肉僵硬,脖颈好似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是一场噩梦吗?
不对,遇到他们,本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温暖的美梦才对——
我喉咙上下翻滚,不过片刻,我急促地呼吸了起来,嗓间如同有烈火在灼烧,瞬间变得干燥无比。
越前龙马发现了我的异样,他立刻靠边停车:“夏夏,怎么了?”
我僵硬得像是雕塑一样的脸部肌肉颤动着,半天,我才从失声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从后视镜中,我看到我的脸苍白如纸。
我的声音已然沙哑:“龙马,你再说一遍,他们的死状是什么样的?”
起——!
第61章
我的决定!
越前龙马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拍抚着我的后背:“你先冷静一点,呼吸放平,不要紧张,心情放松。”
他是专业的网球运动员,对于我这种状态,他很有经验。
在他的安抚下,我的呼吸逐渐归为平稳。
他这才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我的声音在抖:“照片,龙马,给我看下照片。”
越前龙马迟疑着将照片调了出来。
那是三具看不清面貌的尸体,被人吸收光了生命力,倒在那里干枯得如同木乃伊。
我见过很多人在死后变成了这样。
我太熟悉了。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发着抖,逐渐蔓延到了全身都在发抖,温度急剧流失,我仿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我抓住越前龙马的手腕,很用力很用力。
我看着他,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越前龙马的脸色在他看到我的异常时,一帧一帧地凝固了起来。
他僵硬地和我对视着。
——他是知道我杀过人的。
车里的气氛凝滞得好似黏稠的液体,悠扬的歌声还在回荡着,只是聆听者却再也听不进去半分。
直到午夜的钟声敲响,越前龙马才倏然回神。
他重新启动了汽车。
午夜的都市静谧无声,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几辆车。越前龙马将车开得飞快,冲进家里的停车位时,越前龙马突然狠狠地砸了几下方向盘。
“你先去好好睡一觉。”越前龙马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一般,“等五条先生回来再说。”
他说完开门就往家里走,我茫然地打开车门,当落在实地上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的双腿已经失去了力气。
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了小石子上,应是被磕破了。
前面的越前龙马脚步未停,我也没有叫住他。
我恍惚地跪在原地,尖锐的疼痛让我终于有种还置身在现实世界的真实感。
前面的越前龙马低声咒骂了声,他回过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向我,面容冷峻。
而后,面无表情地俯身弯腰抱起了我。
在客厅里等着我和越前龙马的越前伦子一看到我们就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夏夏的腿怎么了?龙马你……”
越前龙马抱着我径直往上走:“妈妈,你拿一下酒精和创可贴。”
越前伦子的话一下子卡住了,她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我,又看了看头也不回的越前龙马,犹疑着应了一声。
伦子将医药箱递上来后,越前龙马道了声谢便关上了门,表明了暂时不想交流的态度。
伦子叹了口气,我听见了她下楼的声音。
我平躺在床上,任由越前龙马拿出酒精为我膝盖上的伤口消毒。
酒精擦在伤口上刺痛难忍,我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2007年,10月13号,干尸。
根本不用再去调查和确认,凶手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诸罪加身:救赎。
罪是什么?救赎又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
处理好伤口后,越前龙马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我也没有和他说什么。
第二天,网球部的氛围沉闷了不少。
桃城武和陵川未央的事情有了重大的进展,让每个人的心情或多或少地复杂了起来。
他们自国中时便相识,即使分别在不同的学校,却经常有学校和学校之间的聚会。
感情不一定要轰轰烈烈,像他们这样细水长流地一起成长,感情早已在日积月累中变得深厚。
“果然要咒术界的人出手才行,居然那么快就有了消息。”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
不怪他有这样的感慨,这些年那么多人出手帮忙,连迹部家都无可奈何,却在五条家出手后短短的两三个星期便得到了详细的资料,甚至去查的人都不是五条悟和他的亲信,只是下面的人而已。
恐怕连五条悟和他的亲信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和我有关,所以才那么地毫无防备。
“你们咒术师杀人怎么和切菜一样,一搞事就上百条人命。”仁王雅治咋舌,“没有监管机构吗?”
他在暗指夏油杰。
夏油杰叛逃的事情不是秘密,尤其是他杀了旧山村一百多号人为叛逃起点的恶性事件人尽皆知,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具体地写。
比如,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
我疲惫地解释:“违反咒术界规定对普通人下手的,会被判定为诅咒师;每一个咒术师都有义务杀死诅咒师。”
“只是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了。”柳莲二沉重地说,“就像犯罪分子,犯了罪后有警察将他们绳之以法,可受害人再也回不来了。”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我没别的想法。”桃城武反倒是在场情绪稳定的那一个,他平静地说,“妈妈在知道五条先生出手帮助后,她的身体好转了很多。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杀人凶手究竟有没有受到惩罚!除此之外,妈妈能因此而放下,我就很感激五条先生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好?”幸村精市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我的状态不对,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是哪里不舒服吗?”
越前龙马坐在我身侧一言不发。
菊丸英二左右打量着我和越前龙马:“你们吵架了?”
越前龙马不咸不淡地答:“没有。”
话虽这样说,下午我和他比赛时,他再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和我打指导赛。
他回过来的每一个球都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毫不留情。
【什么情况?越前今天怎么那么狠?每个球的球速都快得夏子根本接不到。】
【夏夏脸色也不太好,闹矛盾了吧?】
【感觉是吵架了,他们俩都没赛前交流一下,全程越前也没指导。】
【好像很严重啊。】
【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冷战哎?】
换场时,越前龙马目不斜视地和我擦肩而过。
我坐在休息椅上垂着头,汗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
昨天跌倒后跪在地上造成的伤口并不严重,网球选手受伤很常见,我三不五时地就会在身上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瘀青,对于那点小伤,不至于影响我的比赛。
“怎么了这是……?”身后观众席的桃城武疑惑,“你们吵得那么厉害?喂,越前,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冲着女孩子发脾气啊!”
从我的角度能看到越前龙马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
宝谷玲子递给我一瓶水:“夏夏,没事吗?”
我摇了摇头。
我没有和越前龙马对视,重新上了场。
我的发球局在越前龙马速度极快地抽击下很快结束,4:0,越前龙马发球局。
“嘭!”越前龙马全力的一球发了过来,我根本没看到球便结束了。
我深呼吸,去了另一个半场,紧紧地注视着越前龙马挥拍的动作。
看他的姿势,我就知道定然又是全力的一击。
“嘭!”
“嘭!”
“40:0。”裁判大石秀一郎皱着眉报分,满是担忧。
发球时,选手只需要在三十秒内发出即可。
越前龙马将球来回在地上反复弹起,而后抛上了天空,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十分眼熟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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