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慕文猛地回过神,慌乱别起身开灯:“你吹蜡烛,我先去拿外卖。”
在走向大门的这段路程里,一个想法突兀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小熊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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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嘞成年嘞~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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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严慕文取好外卖回来时,情绪已经整理好了,至少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瞟了眼吹熄的蜡烛,随口问:“许了什么愿望?”
熊昱舟抬头,定定看着她,声音轻得如同飘渺云雾。
“说出来就不灵了。”
“行,那你实现了再告诉我。”严慕文将外卖从包装中拿出,放在蛋糕旁。
蛋糕是严慕文前几天就精挑细选过的巧克力杏仁味,样式和文字也是她给店家发了图片后定制的。
熊昱舟将蛋糕切出四块,其中三块往严慕文的方向推了推:“给叔叔阿姨带两块。”
屋内的气氛回归正常状态,没有了刚才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严慕文暗暗松了口气。
当严慕文把自己的那份蛋糕吃完时,熊昱舟那边也吃得差不多了。她心里暗自满意点头,看来他对小熊的口味把握得愈发精准了。
其实在她的印象中,小时候小熊的口味与她截然相反,并不喜欢吃甜食和一切重口味的东西,但是近几年两人的口味却越来越接近,甚至喜好也近乎重合。
“吃饱了吗?”见对面的人盯着自己空荡的盘子,熊昱舟问道。
“嗯——”严慕文摸摸肚子感受了下,诚实道,“好像没有。”
“那就再吃一块。”
熊昱舟拿起刀叉,想要又切下一块蛋糕,却被严慕文阻止了。
“算了,吃多了会腻,现在恰到好处。”严慕文道。
虽然巧克力奶油与坚果的组合味美香甜,但吃多了还是腻得慌。
熊昱舟见状将外卖打开,露出里面的虾饺和肠粉:“吃点这个再吃蛋糕就不会觉得腻了。”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严慕文扑哧笑出声:“这就是传说中的咸甜永动机吗?”
熊昱舟煞有介事点点头,发丝都透露着愉悦。
吃饱喝足后,严慕文借用了他家的卫生间洗个了手。
擦干双手出来,正好对上一扇大敞着的房门,是小熊的房间。严慕文踌躇片刻后抬步走了进去。
小熊爱干净,也有点轻微的强迫症。他的卧室整理得纤尘不染,床榻的被子叠放得一丝不苟,偌大的课桌只放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笔,东西少到看上去像是酒店客房。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排列着,从高到矮从胖到瘦。
严慕文在一扇书架前站定,那里摆放着两个相框,一张是今年暑假拍的三人合照,严慕文手机里也有,还给室友们展示过。
另一张照片里,小学生样子的两人合力环抱着一棵大树树干,笑得前仰后合,见牙不见眼。不,连牙都看不见,那个时候的她正在换牙期,大张的嘴巴缺了两颗门牙。
他们一起长大,又住得那么近,对彼此的卧室都不陌生,这块地方在她暑假过来时还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照片。
“你怎么把这张照片摆出来了?”严慕文问正站在房门口的照片另一主人公。
熊昱舟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她的身后,看着照片中的两个小豆丁,目光柔和。
“你看起来好傻,”他轻轻说,随后礼貌性询问,“我可以拍下来做头像吗?”
“?”严慕文回头向少年,“我那可也有你一堆黑历史照片,信不信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全给投大屏幕上。”
少年做出思索姿态权衡了一会儿:“也不是不行,那我以后就不换头像了。”
说罢在严慕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拿出手机,好像下一秒就会拍下照片。
严慕文双手捂住镜头:“真要换?”
“想换。”熊昱诚恳舟点头。
“别换了吧,这个太傻了。”严慕文争取道。
“今天我生日。”熊昱舟无辜回视。
严慕文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无奈叹了口气,让步道:“好吧随便你,但你别用这张,换个我好看点的。”
熊昱舟听话地从书房里捧来高高一摞相册,让她自行挑选。
相册太多,桌上都摆满了,熊昱舟索性将它们放在地面上,二人盘腿坐着。房间内打着地暖,坐在地面也不会觉得冰冷。
照片翻着翻着,原本的目的就被抛到脑后。
“你看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照片里刚出生的小婴儿被塞到了一个婴儿床中,床内还有个稍大些的婴儿。大点的婴儿以为小婴儿是什么新玩具,好奇地凑上前一把抱住。
“指不定我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熊昱舟猜测。
“你还真别说,”严慕文思考片刻,“真有可能。”
照片继续往下翻。
“这是你第一次坐飞机吧,好像是出国?”严慕文问。
这是以机场为背景的双人合照,只是两人的兴致都不高。四五岁的男孩握着女孩的手泫然欲泣,女孩也依依不舍地瘪着嘴。
熊昱舟看了眼照片,点头确认:“是我爸妈带我去普吉岛旅游,但叔叔阿姨请不出假,你们三个就没有一起去。”
“然后我天天在家里给你打越洋电话,催你们回来,几天就花掉几个月电话费,被我爸妈拎着揍了一顿。”
“我在普吉岛的时候也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就盼望着回来,”回忆起小时候,熊昱舟眼里尽是温柔,“我很想你。”
严慕文没听懂他小心掩藏在儿时回忆下的情绪,依旧乐呵地不停翻看着照片。
熊昱舟眼睛闪了闪,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突然,严慕文指着一张照片大笑:“江屿这里是不是在吃鼻涕!”
熊昱舟凑近看清,也笑了出来。
照片里的江屿看上去不过七八岁,正在镜头前哇哇大哭,涕泪横流,拍下照片的一瞬间正巧鼻涕混着眼泪流进嘴中。
“哈哈哈哈……”严慕文笑得停不下来,同时还不忘拍下这张照片发到三人群,顺便艾特了江屿。
熊昱舟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的背景,在角落处找到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小男孩看上去年纪更小,小女孩则紧握着拳头看向镜头,嘴巴气鼓鼓地抿着。
他立即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一幕。
当时江屿已经和严慕文打过几次架了,在明知打不过的情况下却依旧时不时招惹他们。那次严慕文正充当着姐姐的身份带着他练习拼音,江屿看见后欠欠嘲笑严慕文成绩不好还教人,教出来的肯定比她成绩还要差,严慕文自然气不过,把江屿按在地上收拾了一遍,乳牙都打掉一颗。
“原来我小时候这么暴脾气的吗!”
“你只有在面对江屿的时候比较冲动暴躁。”
“那肯定是他的问题!”
“对。”
又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没有人,只有一道数学题。
“还记得这道题吗?”熊昱舟拿起照片递给严慕文。
严慕文盯着照片回忆了良久,然后摇了摇头。
熊昱舟尝试着提醒:“这是你和江屿打的一个赌,赌长大以后的第一月工资。”
这么一说,严慕文瞬间回想起来。这是刚读初中的时候,她和江屿做完课后作业后很喜欢对答案,又会因为答案不同产生分歧。这道题目当时两人分别用了不同的方法算出两种不同的答案,谁也说服不了谁,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一气之下两人打了个赌,错的人向对方上交工作后第一个月工资,熊昱舟作为公证人。
哪知道后来老师说这道题朝纲了,不做讲解,网上又找不到同题目的标准答案,这个赌约就这样被渐渐遗忘。
“后来你算过吗,谁是对的?”严慕文问。
按照她对小熊的了解,他背地里肯定会偷偷研究这道题目。
熊昱舟极力压下上翘着的唇角:“江屿是对的。”
严慕文瞪圆眼睛:“让我再算算看。”
好家伙,她以后肯定是赚大钱的人,一个月工资得有多少,这也太令人肉疼了。
她左右环顾,发现身后的书桌上有纸和笔,便探过身子去够,想要笔算一下江屿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熊昱舟嘴角勾着,不经意一个抬头,视线从手中的相册转移到前方。见到严慕文的动作,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严慕文拧开笔盖,随意打开本子的一页。
“砰——”笔记本被重新重重合上,从她手下抽离。
严慕文看向刚刚从地板上飞扑过来的人,呆愣两秒:“你怎么了?”
熊昱舟沉默摇头,掩饰地将本子往身后藏了藏,然后从椅背后的书包胡乱里抽出一本草稿本:“你用这个算。”
严慕文迟疑着点头接过草稿本,笔尖却迟迟不能落下。
她很想静下心来算一算,结果发现自己完全进不了状态,脑子乱七八糟一片浆糊。
刚才小熊为什么这么紧张?
她刚刚好像看到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是不是谁的名字?
“算了,”严慕文搁下笔,“我一个月去当义务工,坚决不便宜他。”
“江屿应该忘记这件事了,我们都不提醒他就行。”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破坏了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即使两人都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调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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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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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严慕文就出现在了跆拳道馆。
人高马大的教练对着她的肩膀锤了两拳:“还知道来训练?都几年没看见你人影了。”
严慕文被锤得后退几步,伸手格挡:“哪有好几年,我去年十月份明明来过好几次。”
“十月到现在都多久了,这么久没训练,骨头都硬了吧。”教练又哐哐挥了两拳,空气中传来气流声,“来,过两招,让我看看你退步到了什么地步。”
“……等我换个衣服。”
……
半小时后,严慕文仰躺在跆拳道馆的地面上直喘气,明明是一年里最寒冷的时候,她却汗如雨下,衣服背后都湿透了。
教练左右转转脖子,舒展筋骨:“还不错,勉强给你打个及格分。”
“……”严慕文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平时有在偷摸摸练习?”教练在她身边蹲下,拨弄了两下她的手臂,“居然力量都还在,还以为你一拳就会被我干翻。”
“……什么叫偷摸摸?学校也有跆拳道社,我每周都会去两次。”
“哦呦这么勤奋,大京城里的教练水平跟我比怎么样?”
严慕文睁开眼睛,翻了个大白眼。
……
又训练了一段时间后,她抱着衣服在跆拳道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她现在全身是汗,止都止不住,出门一吹风必定感冒。
好在今天天气太冷,来道馆的人并不多,女性就更少了,严慕文一人舒舒服服独占了大浴室。
告别了教练后,她走出大门,打开叫车软件。
“严慕文?”身后有一道轻柔的女音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
严慕文循声转头,便被来人抱了个满怀。
“我记得你在京市上学,北方学校比我们南方的早放假这么久?”郑瑄好奇问道。
“想什么呢,我周末有事才回来的。”严慕文回答。
“相请不如偶遇,那你陪我逛街吧,”郑瑄笑嘻嘻地挽住严慕文手臂,“我要买点过年穿的衣服包包,一会儿请你吃中饭。”
严慕文想了想,自己接下来的确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郑瑄是严慕文的高中同班同学,除了高一刚开学那段时间有过短暂的不愉快以外,其余两年多均相处得非常好。虽读了大学后联系不算多,但仍可以说郑瑄和辛心是她关系最好的同性朋友。
两人均身材高挑颜值在线,却又是截然相反的风格,走在路上回头率极高。
严慕文不着痕迹扫视一番身边人的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长绒大衣,里面一件不知道什么材质一看就挺薄的贴身打底裙,脚踩一双棕色皮质长靴,露出一截大白腿。
在大家都穿着臃肿厚重羽绒服的零度大街上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很好看,也很好冻。
她感受到了揪着自己袖子那双手的冰冷温度,忍了忍,最后还是问出口:“你不冷吗?”
郑瑄感受了下温度:“还好。”
“那我怎么感觉你在发抖?”
“适当抖动自身能给我提供热量,让我没那么冷。”
严慕文无语盯着她一会儿,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条纯黑色围巾。
郑瑄哆哆嗦嗦接过,围在脖子上。密实的山羊绒围巾挡住了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脖颈和锁骨部位,虽不至于立马暖和起来,也确实没那么冷了。
郑瑄将脸埋在围巾里,猛吸一口气:“啊——好怀念,是安全感的味道。”
“……你好变态。”严慕文满脸嫌弃看着她,作势要抽出自己手臂,然而并没有抽动。
直到进入商场后,郑瑄才终于回归温暖。她拖着严慕文不停地换楼层扫货,买了一大堆在严慕文眼中华而不实又薄又贵的衣服。
严慕文用两根手指捏起郑瑄刚买下的一条真丝吊带,皱着眉问:“这玩意儿冬天能穿?”
布料薄得都能透肉,真的是正经衣服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功能性衣物?
严慕文觉得自己被室友带坏了,脑袋里下意识浮现出黄色废料。
郑瑄拿过吊带在身上比划:“这种衣服就不是用来单穿的,得穿在半高领打底衫外面,是搭配单品。时尚懂吗?”
严慕文老实摇头。
她的确不太懂现在的时尚。
郑瑄立即表示要给她也搭配两身,吓得她赶忙摆手拒绝。
郑瑄上下打量了一番严慕文的穿着,又是以舒适为主的运动穿搭,万年不变,这样的穿着走在人群里就是四个字——平平无奇。也幸亏她除了长得好,身材气质也都出类拔萃,还透着隐隐的英气,否则刚才自己怎么能仅凭一个背影就认出她来?
她捏了捏严慕文的脸颊:“你为什么不能打扮得有女人味点呢?”
严慕文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伸不出手来反抗。她面无表情被揉捏着脸:“女人什么味儿?我也是女的,我这样的为什么就不能算是女人味?”
郑瑄被问得愣住,随后恍然大悟般睁大眼睛:“你说的有道理啊。”
她立马拖着严慕文往运动区方向走:“来来来,你给我挑几套女人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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