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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两人就要进去，挣脱不开祝问善的和陈奶奶顿时急了，大喊大叫起来：“老伴儿！老伴儿！！”
“欸欸！”
杨爷爷听到呼声，连忙拖着他迟缓的身子从屋里跑出来，说是跑，其实比年轻人正常走路的速度还是要慢些，自然阻挡不了胡姝予开门进去，他一边着急一边喊：“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见两人进了屋，陈奶奶也慌张得很，就算已经被推到厨房了，头还往那房间里看着，可谓是身在祝营心有余而力不足。
祝问善的嘴角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容，她把水果刀和苹果一手一个塞到陈奶奶手里，善解人意地说：“奶奶，帮我把苹果削了我就放你走。”
陈奶奶又气又拿她没办法：“你们就是欺负我们两个老人家行动不方便！”
祝问善：“这就算欺负了？奶奶您太小瞧我了。”
陈奶奶：……
只能抖着手开始削苹果，但削两下还时不时往那房间看去，非常不专心。
祝问善盯着她的手，见她差点被刀割到，便握住她的手想阻止她的动作，谁知道眼神儿看着那边的陈奶奶反而被她突然的触碰吓了一跳，手一松，苹果掉在桌上弹弹弹，小刀一划，就划破了祝问善的手背，伤口很长，瞬间溢出了血迹。
陈奶奶瞪大了她的下垂眼，有些慌张地看着那姑娘：“你……谁让你拦着我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祝问善心想这撬锁的报应来得也太快了，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然后把桌上的苹果拿起来递给她：“继续吧。”
陈奶奶刚刚伤了她有些心虚，抖着手接过苹果继续削，低头一看，刀刃上还有血迹，随着削皮的动作渗入到果肉里，将黄色的果肉染了红。
她顿时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转头看向那个年轻的姑娘，颤着声问：“你们……到底是谁？”
伤口很疼，祝问善拿纸巾压着，脸上不见生气和疼痛，她轻飘飘道：“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们是警察呀……”
语罢，抬眼朝陈奶奶笑了笑：“但我是坏人。”
陈奶奶先是一愣，瞅着她乖巧可爱的小脸蛋，心里不大相信她这个说辞，但转而又想到她刚刚不讲理的行为，语气古怪道：“坏人怎么会和警察混在一起……”
“世界上超出常理的事情可多了，”纸巾被血渗透，祝问善换了一张，“奶奶您活了这么久，没见过吗？”
陈奶奶觉得她这句“活了这么久”听着不好听，撇嘴道：“我上哪见去？”
祝问善朝她一笑：“那您还是有福气的，等会便能见到了。”
陈奶奶：？？
另一边，江初韫和胡姝予进了房间内。
房间不大，但看得出是主卧，一进门就有一个厕所，就在江初韫不解为什么两个老人家要给一个不常回家的孩子住主卧时，面前的情景让他愣了一下。
这房间的装修有点像是婚房，主要体现在床上颇为喜庆的婚庆四件套上，还有窗户上贴着的两个喜字。但诡异的是，床头的墙上挂着一个约8寸的相框，相框里是一个年轻男人对着镜头微笑的照片。
嗯，黑白照片。
床边的书桌上，还有一个插着香的香炉呢。
第55章 什么手机能拍鬼
胡姝予看着一脸无语：“这到底是婚房还是灵堂啊？？”
等两人都看尽了，杨爷爷才姗姗来迟，光是走这么几步就把他累得够呛，手撑在门上喘着气，一副想生气却没力气生气的模样：“你、你们两个小孩，快点出来！这、这房间不能进……”
江初韫转头看那老爷爷，平静地问：“老人家，您说这里是你儿子的房间。”
胡姝予呵笑一声：“死了的儿子也是儿子啊。”
江初韫：“也是。”
杨爷爷气都喘不上来了，哪还有余力和他们解释，就朝着两人招招手，努力厉声道：“快出来！”
两人都站在屋里没出去，心想这杨爷爷弱不禁风的，就算是来拉也是拉不走半个人的。
于是江初韫步子都没挪一下：“老人家，您儿子去世多久了？”
杨爷爷气急败坏：“你们还不出来！？”
“你这屋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胡姝予的视线又转了一圈，有些蠢蠢欲动，“大爷，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不然就你和你老伴那副身板，我们都不好意思动手。”
江初韫也道：“老人家，我们是海州市公安局的警察，您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请您现在回答我，这个房间的主人去世多久了？”
杨爷爷的眉头皱起来的时候，连带着边上的皱纹一起皱着，他喘了两口气，先是看了看屋内站着的两个年轻人，然后视线缓缓转到了床头上挂着的那张遗照上，就这么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唉……都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过去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福来是什么模样……我看你们年纪轻轻，不可能是福来的朋友，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江初韫说：“有人指引我们来到这里。”
杨爷爷奇怪道：“谁啊？”
“您认识一位姓张的女士吗？她约莫二十五年前去世。去世的时候，正值18岁。”
随着他的描述，杨爷爷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似乎很努力地动用他陈旧失修的脑子思考了，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认识啊，你们是不是找错了？我们只有两个孩子，福来二十多年前死了，他姐姐现在在外面工作。”
胡姝予不相信自己的罗盘会找错地方：“要不您去问问您老伴？”
杨爷爷正有此意，慢吞吞地转过身子，朝外边喊了两句“老伴儿老伴儿”，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半分钟后，陈奶奶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屋内，后边跟着闲庭信步的祝问善，祝问善后边又凑过来两个好奇的脑袋，是朴寻雀和林翔飞。
陈奶奶的视线先在江初韫和胡姝予的身上转了转，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杨爷爷拉住她的手问：“他们在找一个姓张的，18岁的女孩子，25年前就死了。问我们认不认识。”
陈奶奶眉头一拧，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什么姓张的女孩子。再说也是25年前的事了，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记得清楚？”
杨爷爷缓缓点了下头：“你们也听到了，我们不认识，是你们找错地方了。”
江初韫和胡姝予对视了一眼，后者小声道：“这房间有阴气。”
江初韫知道她的意思，如果是正常人正常死亡二十多年，不会有阴气残留，早就鬼去楼空了。
可两位老人都说不认识，他们也没办法找到张小姐的身份信息……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祝问善听到后边的林翔飞有些害怕地说：“这房间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又是喜字又是遗照……好诡异啊。”
祝问善这两天接触到的遗照倒是不少，光是毛梅梅的就有好几张，她盯着床头上的那张遗照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东西来，这杨福来长得平平无奇，过眼就能忘。
江初韫和胡姝予好像在商量什么，但似乎没什么可行性结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祝问善好想下班，忍不住出了个馊主意：
“不如让张小姐和他们见一面，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呢？”
胡姝予心想这一见估计可以直接让张小姐带着两位老人下去了：“……这会不会不太好？”
两个老人也是心一提，他们记得这个姓张的已经死了啊，这要怎么见？夫妻俩对看了一眼，互相握着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总觉得这些人有点奇怪……
这时候，祝问善弯起眼睛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可以让他们看看张小姐的照片，正好我有呢。”
胡姝予：什么手机能拍鬼？
朴寻雀：啊？
林翔飞：鬼也能拍照片？？
祝问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打开相册翻了翻，朴寻雀想凑过去看，但是被挡在前边的陈奶奶遮得严严实实。
祝问善将手机黑屏，在上边幻化出张小姐穿着嫁衣的模样，她嘴角的笑容还未扬起，忽然余光瞧见江初韫走到了她边上。
祝问善心莫名一跳，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我在找……”
江初韫看着她，神色不明，不是商量的语气：“我想先看看。”
看就看。
祝问善把手机怼给他看了眼，胡姝予也凑了上来，顿时挑了下眉：“我去，还真有？”
江初韫的眉头微皱，迟迟没有松开，却还是点了下头道：“嗯，给他们看吧。”
朴寻雀在后边没什么存在感地支吾了两句：“我、我也想……”
祝问善当做没听见，把手机举到那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老人面前，两人的反应倒是非常一致：先是皱起眉眼，凑上前仔细查看，忽而看清楚了什么，猛然瞪大了眼睛，神情惊恐。
她选的是比较正常的、不像鬼的画面，但这两人却如此反应……
江初韫自然也看出来了：“照片上的……”
“不认识！”陈奶奶使劲儿摇了摇头，拉着傻眼的杨爷爷就往后退了两步，连忙否认道，“我们不认识这个女的！从来没见过！”
祝问善故作奇怪道：“奶奶，我见您激动得说话都有劲儿了不少，怎么会不认识呢？我看她分明是您的老熟人……”
第56章 他哪有凶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陈奶奶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你们找错地方了，快点走吧！”
这么说着，她就要去推祝问善，想把她推出门外，却被后者闪身躲开了。
祝问善两三步来到江初韫后边，扒拉上胡姝予的胳膊，委屈道：“姝予姐，你看她还要推我……”
胡姝予立马为她主持正义：“别动手动脚的欺负人家小姑娘！”
陈奶奶：……
老天有眼，她根本就没碰到！
江初韫神情严肃，语气中隐有严厉：“陈奶奶，我们并不是想为难你们，只是想知道这个女孩的信息，麻烦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还要请二位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
“你威胁我？”陈奶奶指着自己，忽然笑得有些疯癫，“好啊，我活了这么久、大半个身子都进了棺材，有多少剩下的日子掰手指头都能数得清，还怕被你们几个小毛孩威胁？”
她一甩脑袋：“我都说了，我们不认识那个姓张的女的，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认识！”
杨爷爷见她这么激动，在后边拉了她两下，但是没什么用，反而收获了一个大白眼，似在埋怨他的懦弱。
这下就连在边上看热闹不敢说话的林翔飞都看不下去了：“大娘，你和你老伴刚刚那反应明明就是认识啊，干嘛说谎……”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奶奶一个白眼给堵回去了。
陈奶奶大声道：“你们不走是吧？那就在这耗着吧，反正我和我老伴一天天的没事干，也不用工作，看谁耗得过谁！”
胡姝予气道：“你们这是老无赖！”
陈奶奶鼻孔看人：“老无赖就老无赖！”
江初韫显然对这种不讲理的行为有些头疼，好声好气地说他们不听，动手也不可能真的动手，就怕一个拉扯对方就倒了。事到如今，看来只能采用最麻烦的方式，请这两位老人去局里一趟，然后好好调查25年前的事情……
但看起来，这“请”也不好请啊。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后边有个女声说：“奶奶，您连死都不怕呀，这么厉害？”
江初韫眉心一跳，不由得侧过脸看她，似乎疑惑她想干什么，但只瞧她的表情是看不出来的，就是一副很天真好奇的模样。
“哼，”陈奶奶靠着墙，冷哼一声，颇有些神气道，“你要是活到我这把年纪，你也不怕！我自己也算是半个死人了。”
“既然如此，”祝问善问，“您怕鬼吗？”
此言一出，有片刻的寂静，见过鬼的几人纷纷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有探究她是什么意思，祝问善抱着胡姝予的胳膊，朝江初韫眨了下眼睛：“我就问问……”
胡姝予被抱着胳膊，徒生一股保护欲，原本看着祝问善的双眼转而瞪向江初韫：“你干嘛这么凶？她就问问。”
江初韫：……他哪有凶？
瞧着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待江初韫转过去，祝问善又立马道：“奶奶，您还没回答我呢，您怕吗？”
陈奶奶瞪大眼看她：“我……”
还没等她说出第二个字，祝问善却飞快地接上：“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是清清白白的人，就不会怕鬼，奶奶，您说对不对？”
陈奶奶刚刚要说的话被她堵回来憋在胸口，多少有点气闷，“哼”了一声，重重道：“对！不怕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说不认识这个女的就不认识，有种你们把她叫上来和我认认！”
祝问善：这可是你说的。
林翔飞被这老太婆气得要命，恨不得让那个女鬼出来给她长长见识，看她这张嘴还有没有这么硬！
可惜他知道，江警官是不可能让女鬼出来吓人的。
距离他几步外，江警官忽然转头看向胡姝予：“姝予，木牌还在吗？”
“在啊。”胡姝予将手伸到包里摸了摸，很快就摸到了那块木牌，她正想拿出来给江初韫看，但拿起来的瞬间，她似乎察觉到手上拿着的木牌无声无息地在她手中……断了。
可她根本没有使劲。
胡姝予一愣，急忙将木牌掏出来看，果不其然已经断成了两半，她讶然不已，下意识道：“不是我……”
话音未落，屋内腾升一股黑气，不知从哪冒出一阵“哗啦”的风声，直接带着朴寻雀身后的门“砰”地关上，吓了他一跳，手中的龟壳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他将其抱在了怀里，顿感不妙，小心地靠着墙挪到了角落里。
怎、怎么回事？
天花板上的灯泡开始摇摆，一缕缕黑气缠绕在上方，时不时遮住大片的光源，让室内变得忽明忽暗。无形的风吹动墙上的遗照，将其吹得剧烈抖动起来，抖动到几乎看不清照片上杨福来的面容，直到它掉下到床头、又弹到了棉被上。
陈奶奶和杨爷爷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陈奶奶拉着老伴的胳膊，两人紧紧贴着彼此靠在墙壁上，瞪着他们浑浊的眼睛，茫然而恐惧地看着这一切：
“这、这是什么……”
林翔飞已经在幻境中见识过那女鬼的恐怖之处，连忙转身要去开门。
江初韫见状不好，朝胡姝予道：“姝予，你带他们去外面。”
祝问善知道他们指的是两个老人、林翔飞和她自己。
胡姝予拉着祝问善的手刚想应好，却听那边的林翔飞一边疯狂地摆弄门把手一边喊道：“门被锁住了，出不去了！！”
胡姝予冲上前把他扒拉开，自己上手试了试，确实是打不开，她也是无语：“这门怎么能在外面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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