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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发生的事……
祝问善下意识看向江初韫，对方察觉到也看向她，还没等她说什么，江初韫朝胡姝予道：“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说。我先送问善回去。”
胡姝予就是好奇，没怎么多想就提了一嘴，听江初韫这么说才想到：“也是，你也该累了，那下次再和我说吧。”
祝问善弯眼笑：“嗯嗯。”
她挺了挺背正要起来，余光瞥见朴寻雀抽了两张纸巾，正要给他爱不释手的龟壳擦拭以便等会收起来，祝问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笑眯眯道：“寻雀哥，你帮我摇一卦吧？”
江初韫已经站起来了，闻言又坐了回去，似乎也不着急，慢吞吞地看向朴寻雀。
朴寻雀忽然被叫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但还是欣然道：“好、好啊……你想算什么？”
祝问善眨眨眼：“寻雀哥，你帮我算算，我哥哥他现在在哪里呢？”
朴寻雀闻言一愣，他下意识看向和他提点过此事的胡姝予，只听她有些愤愤不平道：“你哥哥这么坏，做什么还要找他？”
祝问善叹了口气道：“哥哥他……把我拉扯那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当年他走得突然，我只顾着伤心了。现在想想也许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找到他亲口问问的。”
有什么难言之隐会不告而别？而且这么多年还不联系她？
现在又不是古代，想要联系上一个人的方法多了去了……
胡姝予只在心里冷冷地吐槽了几句，怕她伤心，面上什么也没说。
见朴寻雀有些犹豫，祝问善又问道：“是不是要我来摇啊？”
“没事……我摇就行。”
这么说着，他将前方的餐具扒拉到一边，然后用纸巾擦了擦空出来的桌面，轻轻闭上眼睛，开始摇动龟壳，铜钱叮铃铛锒地作响了一阵，纷纷落在了桌面上。
朴寻雀定睛一看，却是挠了挠脸，有些茫然道：“这……不、不上卦。”
“不上卦？”胡姝予抬眼看他，语气明显很惊讶，瞟了眼祝问善，抿住了嘴。
祝问善也是惊讶的，但她的惊讶有些不自然：“不上卦是指我哥哥他……死了吗？”
朴寻雀原本一直盯着铜钱瞧，听她这么说便抖了一下，连忙把铜钱收了回来，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也不是就是死了，说不定是出了别的事……可能是、是我这卦不准，要不我再给你摇一次……”
祝问善扯了下嘴角，刚想应好，对边的江初韫却说话了：
“寻雀，不上卦也可能是你今天状态不太好，不如改天再试。”
朴寻雀觉得江大哥说的就是对的，就算不是对的他也得听啊，于是连连点头道：“嗯嗯！问善，我改天再给你……”
“好啊。”
祝问善也没勉强，爽快地答应了。
等江初韫带着祝问善开车离去，胡姝予才问朴寻雀：“刚刚那卦是怎么回事？”
朴寻雀抠抠手中的龟壳：“……就是不上卦啊。”
“朴家人也有不上卦的时候？传出去你都不用回首都了。”胡姝予冷眼瞥他，“你们不是连人死了多久都能推算出来吗？”
朴寻雀有些委屈，他小声辩解道：“能是能……但再怎么说我只是个占卜的，摇不出卦，要么是我能力不足，要么是有人不愿意让我算出来……这你还不懂吗？”
胡姝予拧眉：“有人不让你算出来？”
朴寻雀闭眼：“别问了别问了，知道得多不见得是好事……”
“怂包！”胡姝予气得骂人，“你一个破占卜的，居然说知道得多不是好事？亏你还是朴家人！”
朴寻雀捂住耳朵挨骂，一句话都不肯说。
朴家人怎么了，现在提到首都朴家，大家只会想到朴颂知，丢脸也是丢他的，关他无名人士朴寻雀什么事……
那一边的两人热热闹闹，这一边的车里安安静静。
祝问善坐在副驾驶，靠在靠椅上扭头看窗外的夜景。如果是胡姝予和朴寻雀在这，她肯定是会多说几句闲聊话的，但江初韫在这，他又是知道自己一些小秘密的人……
再说刚刚在幻境里，也不知道江初韫在门外听到了多少，对她单纯善良的人设又有几分怀疑……
这层窗户纸她是不愿意戳破的，甚至还希望江初韫能假装不知道、或是懒得拆穿她，好让她们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假象……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不说，是不是也有点奇怪啊？
祝问善想着找一些不痛不痒、和幻境相差千万里的话题调节一下气氛，思虑间，却听江初韫先开口了，听不出他是什么语气，感觉就是很随意地一问：
“为什么突然想要找你哥哥？”
祝问善心想这问题刚刚胡姝予不是已经问过了吗，但她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我和哥哥很久没见了，我想看看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也想亲口听听他当初离开我的原因，是不是真的有难言之隐……”
江初韫顿了顿，又问：“你哥哥……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学毕业。
“初三的时候。”
第102章 好奇心害死猫
夜色中，前方有车子驶来，车灯的光线在江初韫的脸上路过：“他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祝问善记得可清楚，其实也就很普通的一句话，他要她照顾好自己。
“不记得了，当时不知道是最后一次见面，可能他说了什么重要的话，但我没放在心上。”
江初韫便没再问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祝问善轻飘飘地说：“我也没有一定要和哥哥见面啦，虽然说事在人为，但是江大哥，你们知道的，其实都是命中注定。我和哥哥若是没缘，怎么都见不了。”
说到这，她顺势卖了个可怜：“可能我就是天生亲缘单薄吧，没事，我都习惯了。”
江初韫默了默，刚想安慰她，却又听她道：
“我之前遇到过一个算命的老爷爷，他说我天生就是孤儿，应该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才是，可是我有个哥哥啊……”祝问善笑道，“当时我觉得他算错了，可是哥哥也确实不要我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他这算的是准还是不准呢？”
江初韫看着前方的道路，掩饰闪动的眸光，不答反问：“这位老人家还说了什么？”
“他说再多的就是另外的价钱，”祝问善想到这眼角一抽，也是很无语，“刚刚那话其实是勾我去找他算命的。可惜我没钱，就没算了。”
江初韫：……
感觉像是街头那种摆着小摊子算卦的骗子。
撇开这个危险的话题，他斟酌道：“你刚刚说的‘命由天定，事在人为’也许可以这样理解，结局可能已经注定，但人们能改变的是到达结局之前的过程。不论结局如何，过程中无怨无悔、尽兴而为也便够了。”
祝问善面无表情地想了想，继而笑道：
“江大哥你说得对，我想找哥哥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世间的事情，反正结局已经注定了，那我就开开心心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江初韫：……等等，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海州传媒大学的大门就在眼前，祝问善和江初韫挥手道别后便进了门。
江初韫在车里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拿起手机看了眼信息，回复了一字“好”。
祝问善累得要命，回到宿舍坚持着洗漱完后，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微信上有人给她发了几条信息，震动的声音也没把她吵醒。
直到凌晨四点多，祝问善自然醒，起来上了个厕所后，这才有力气翻了翻手机里陈娴给她发的信息，她也不急着回复，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十点多，连早餐都跳过去了，祝问善觉得肚子饿，点了外卖之后，爬起来倒了杯水喝。
再看看陈娴的消息，她说已经约到了倪雅，明天晚上在叶色酒吧见面。
明天晚上倒是可以，她今天还能好好休息、恢复一下。
祝问善回了一句：“知道了，到时候联系。”
陈娴倒是回复得很快：“好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不过……明天你是打算怎么做呀，你要不和我透露一下，我好配合你？”
其实陈娴就是怕到时候沾染是非、惹祸上身，也不怪她胆小，毕竟普通的祸患倒是没关系，可祝问善搞的是邪门啊，她实在经受不住。
祝问善似笑非笑地发了一条语音：“算你有心，那用得到你的时候，我就不客气了。”
陈娴：……
好好好这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
她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赶紧关了聊天窗。
不过……祝问善和倪雅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啊？两人只是高中同学，而且她知道倪雅高中没读完就去国外了……算一算两人分开最少也有三四年，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倪雅到现在还想对付祝问善？
倪雅那边的说法就是祝问善邪门、会害人那一套，但她也没全信。
可是祝问善这边，她更不敢问啊……
陈娴猛然摇摇头，抛出脑海中的疑问，警告自己好奇心害死猫。
*
祝问善的成绩一向很好，中考发挥也不错，毫不意外地考上了一个在海州市排名还算靠前的学校。这高中在市里众多重点高中里以漂亮、面积大、设施好闻名，简而言之就是很有钱。
当然，有钱的原因也众所皆知，因为成英高中里包含了一个有钱人才能上、不需要高考，学完就直接出国的国际班。
国际班里赚来的钱用于建设学校、提高师资等，让普通班的同学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从而提高升学率；而一个升学率高的高中也有助于国际班同学申请国外好的大学……
总而言之，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
初三没了哥哥、真的就是一个孤儿的祝问善，当然只是普通班。
她考这个学校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成英高中有钱，对那些成绩好的贫困生帮扶力度很大，只要她学期末的考试保持段里前几，不仅学费住宿费能减免，申请到贫困生补助之后，平时吃饭还有餐饮补贴……
到了学期末，就有贫困生助学金、优秀学生奖学金之类的可观收入，反正只要她不大手大脚地花钱，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那会儿高中的孩子大都是安安分分、行头很朴素的，祝问善的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但和多数人一比很是清秀好看，再加上她成绩好，偶尔会在出早操的时候上台演讲一下什么的，一来二去的，在段里算是小有名气。
她平时也不避讳自己贫困生的身份，甚至偶尔还会拿这博一下同情、让老师多关爱她几分，所以慢慢地，她就有了励志·班花·学霸等标签。
第103章 你瞧着人模人样
祝问善和班里的同学处得还算可以，但就是疏离的礼貌关系，她平时忙着保持成绩，也没钱去掺和一些同学之间课后的逛街KTV等活动，所以在班上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对祝问善来说，少了个供她吃饭的哥哥，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忙着解决温饱的事，没工夫去处理人际交往。
下周就是元旦，这天，祝问善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说让她担任元旦晚会的主持人，这可以加学分、对学期末的评优评先也有帮助，祝问善欣然应允。
元旦晚会是全校参与的，两个主持人分别从国际部和普通班的高二学生里各选一名，一男一女。
比起普通班学生对学习的上心，国际部那边的学习氛围不要太轻松了，学校专门给他们划了一栋楼，每天不用早读、晚自习、跑操，甚至让带电脑和手机，教课的老师基本是外教，帮助他们习惯外语的语言环境。
这样轻松的教学，让国际部的学生们把心思都放在了除学习以外的东西上，他们那栋楼就很花里胡哨，每逢佳节，不管是传统节日还是洋节，祝问善路过时，都能瞧见每个班级的门外被布置得很有节日氛围。
今年万圣节的时候，国际部学生们还装扮成鬼怪在楼里乱蹿。祝问善班上的同学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跑到他们楼下羡慕地旁观，还从地上捡了一些巧克力和糖果。
……前景提要到这里，回归正题。和祝问善一起主持的周序，就是花里胡哨国际部里有名的“部草”。
这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主持人嘛，一般都会找形象比较好的。
周四下午晚饭过后，祝问善收拾好书包，在同学们艳羡的眼神中离开了教室，来到了学生文化中心里的一间练习教室。
推开门，里边坐着一个高瘦的、没穿校服的男生，他抬起头来，五官俊朗、眉眼风流，长得倒是好看。
祝问善的眼光从他一头刺眼的金黄色头发上飘过，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朝他点了点头道：“周序？你好，我是祝问善。”
周序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扎着马尾、校服穿得规规矩矩、不施粉黛、耳朵上连个耳洞都没有的乖乖女同学，心里翻腾着烦躁和无奈，语气尽量礼貌地应了一声：“……你好。”
他本来就是被班里那群人又是起哄又是激将法又是吹彩虹屁的给坑过来的，今早上一听说还需要排练就后悔了，磨了班主任半天，对方怎么都不肯答应。
……算了，应付一下吧。
祝问善也不在意他的态度，递给他一个薄薄的抽杆文件夹道：“里面是主持稿，我们先过两遍？”
周序接过主持稿，翻开一看，里边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头疼，他抱着希望问了一句：“这些不用背吧？”
祝问善奇怪地看他一眼：“当然要背，你们老师没和你说吗？”
周序：……
可能说了吧，但他没听啊。
两人就拿着稿子过了一遍，祝问善读得挺流畅，周序却是磕磕绊绊的，一遍读下来，头发都要被他抓下来不少。
“不行……这事我干不了。”他神情虚脱地宣布道，“明天我会找人替我……你就当今天我没来过。”
祝问善无所谓和谁搭档，瞥了眼他指间的几根黄毛，悄无声息地压下嘴角一抹讥笑，颇为善解人意道：“好啊，祝你顺利。”
既然他不干了，那今天的排练也没必要继续下去，祝问善利落地背上书包，和周序道了声“再见”就准备回去继续晚自习，才站起来，突然有人破门而入，门被粗鲁地推开，撞到了阻门器。
祝问善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个气势汹汹的女生，开始烦躁。
比她更烦躁的是周序，他唰地站了起来，不耐道：“你来做什么？”
前头那个棕色长卷发的女生气急败坏道：“周序，你怎么能瞒着我跟别的女人一起主持！？”
周序很冤枉：“什么叫瞒着你，我没有义务通知你吧？而且这事也不是我……”
“我不管！”女生的声音异常尖锐，“反正我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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