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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一跳，没多想就答道：“不……”
“是呀，我是倪雅的朋友，我们是高中同学。”祝问善亲昵道，“倪雅，你不认识我了？不是吧，你的记性不是挺好的吗？”
倪雅：……
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记性好了！
死死咬住唇肉，深呼一口气，倪雅尽量自然道：“我确实记不太清了，可能你没什么存在感，长得又比较普通，所以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方芸芸看着倪雅的眼里有几分紧张，心想她居然装不认识……祝问善怎么可能会信啊？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她就闭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祝问善听她若有若无地贬低自己也没生气，反而非常善解人意道：“说的也是，毕竟和倪雅你比起来，我确实挺没存在感的，虽然后面你出国了，但还是我们学校的大红人呢。”
倪雅一愣，心脏猛地一紧。
边上那个祝问善不认识的女生A听这话，立马吹起了彩虹屁：“倪雅现在也是我们专业里出名的白富美，原来高中就这么厉害呀。”
男生B朝汪泽挤眉弄眼：“我就说你小子好福气。”
汪泽只是抓抓脖子尴尬一笑，心想他跟倪雅交往两个月，只觉得有钱人大小姐真难伺候，福气倒是没瞧见多少，每天帮她买这买那跑腿不说，偶尔倪雅给他送东西也是送名牌衣服啥的，带出去好让她有面子。
祝问善眨了眨眼，笑道：“是呀，你们很好奇吗？”
女生A就等着夸倪雅呢：“好奇啊，你快说说呗？”
祝问善：“好呀。”
倪雅瞧着她毫无攻击性的笑容，猛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了，心里暗骂一句贱人就想阻止她，可是她这才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仅是身体僵硬，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浑身发寒。
这种感觉异常恐怖，让倪雅想起了成为她这几年噩梦的那一天。
果然是她。
倪雅想，果然是她！
这个贱人、她是真的有问题——
祝问善瞥了眼倪雅瞪大的眼睛，唇角一勾，直接挨着她坐了下来，对面的方芸芸见倪雅居然无动于衷，也按下心里的诡异不敢说话。
祝问善翘着二郎腿，乐呵呵地开始倒豆子：
“倪雅她呀，可勇敢了，追一个不喜欢她的男生追了一年多，就算那个男生对她冷脸相对、恶言相向也毫不在意，跟个忠心小狗狗似的跟在人家后头，死咬着对方不放呢。只要有女生接近那个男生，就会被倪雅教训。”
“那些女生呢，轻则退学，严重的有一个，得了抑郁症，都跳楼死啦。是不是心理承受能力挺差的，你说呢倪雅？”
倪雅感到自己的头点了点。
方芸芸听得心惊胆战啊，她看到倪雅点头，就跟见了鬼似的，忍不住站起来道：“我我我去上厕所……”
汪泽和AB二人都听傻了，根本没搭理她。
祝问善继续道：“不止如此哦，倪雅还在学校里嗑药吸毒呢，是不是超级大胆的，我可佩服她了！当时她在厕所里出现幻觉，直接爬到厕间的那个门上了，结果老师破门进来，她吓了一跳，摔到了地上哈哈哈哈哈！”
第119章 这不是你活该吗
倪雅在边上听着，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化成实质将她燃烧殆尽，但她却无可奈何，唯一气得颤抖的就是她的瞳孔。
祝问善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就是因为这事，倪雅火遍了我们学校，不过就算她嗑药也没怎么样啦，毕竟倪雅家里有钱有势嘛，就是可怜了和她玩得好的几个同学，全都被学校处分了。”
“我还有当时广为流传的视频呢，你们要看吗？”
嗑、嗑药？
这对他们几个普通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作死。
汪泽和女生A男生B心里生起一股恐惧和警惕，纷纷看向倪雅，却见她神色如常地坐在那儿，仿佛祝问善在说的事与她毫无关联。
三人心里都很纳闷，相顾不敢言。
祝问善即时道：“倪雅才不会在意这些呢。”
倪雅：马德贱人我他妈*&5*%%@……
“那我我看看好了……”女生A小心举手，见倪雅没反应，松了口气，“要不你发给我吧？”
说完她又看了倪雅一眼，见她还是没反应，心下稍安，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太八卦了，可是她嗑药欸，好好奇哦……
此时倪雅在心里的发疯尖叫并没有任何人知道。
“好呀，”祝问善一边打开手机调视频隔空投送，一边继续道，“对了，你们应该不知道倪雅去国外的真正原因吧？是因为她家里出事了，警察查封了倪家近乎所有的企业，幸好倪叔叔有先见之明，在国外存了不少钱、也有了一些人脉，这才能逃到国外去……”
祝问善眨眨眼：“不然估计这会儿倪叔叔还在坐牢呢，哈哈。”
刚按了“接受”隔空投送的女生A：O.o
汪泽和男生B：o.O
等等，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好刺激啊！！
祝问善一鼓作气地说完：“我听说呀，倪雅因为英语不好、性格恶劣，在国外没少受欺负和排挤呢，还为此害怕得不敢去上学，所以她现在才大三呀，她和方芸芸是同班同学，一个大三一个大四，你们之前不觉得奇怪吗？”
男生B恍然大悟：“要不是你说起来，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他们只图狐朋狗友间的玩乐，他连倪雅是什么专业都不知道。
“倪叔叔回不来国内，倪雅现在借住在亲戚家里，虽然日子不如从前，但还是能打肿脸充胖子装一下有钱人的，你们要注意些，可不要让她出糗哦，”祝问善眨了下眼睛，“毕竟她是我好朋友嘛，我不忍心呢。”
好、好朋友？
三人：……
听到这里，还听不出来这个所谓的倪雅的“好朋友”是过来干嘛的，他们仨也不用继续上大学了。刚开始听下来还以为她这么了解倪雅的往事，两人肯定是好闺蜜呢，现在一看……
明明是敌蜜啊！
但是为什么倪雅无动于衷啊？
三人看向倪雅的表情开始奇怪起来，心想难道倪雅真的已经刑到这种地步了，连黑历史被扒出来也无动于衷？还是说这些对她来说只是小儿科？？
细思极恐……
倪雅本人其实已经震惊了，前边在学校里和出国的事祝问善知道不算什么，但那是为什么她连她在国外和现在借住在亲戚家的事都知道！？她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身体被她操控，没说过的过往也能被她知道，这一刻，倪雅对祝问善的警惕终于超过了她不知死活的报复心。虽然她早就知道祝问善有古怪，但她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直到现在身不由己了、发现真相了……
才惊觉已经来不及。
窃取别人的记忆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祝问善自然不会轻易使用，她只不过是通过陈娴知道了倪雅在国外上的高中，然后翻墙去国外找那个学校的定位发帖，找到了一个中国女生套话。
至于她回国后的事情，祝问善装作倪家企业的受害者给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局打电话，得知依旧没有倪伟波的消息，便知道他没有入境；又让陈娴去跟踪倪雅回家，得知了她住的地址。
接着就是蹲守，等着那家人的佣人出去买菜的时候，陈娴装作认识倪雅的模样套话……就这么推出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虽然过程很复杂，但祝问善只是个出主意的，大部分活是陈娴干的，她乐得轻松。
她想做的也很简单：倪雅让陈娴在学校里造她的谣，那她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呗，她说的大多还都是实话呢。
故事讲完了，祝问善手一挥，随意道：“你们可以走啦，我和倪雅再单独叙叙旧。”
三人听完那些简直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走人，一听她这话，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偷摸摸地往倪雅的方向看，见她依旧什么态度都没有，也不敢多待了，道了别后连忙闪人。
汪泽还不忘说：“倪雅如果明天你要我帮你买包记得先给我打钱啊。”
说完就溜走了。
祝问善解开倪雅身上的控制，慢悠悠地拿出手机看了看，边上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只是呼吸声有点重。她转头一看，倪雅垂着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发抖，半张掩在黑暗中的脸瞧着有点战栗。
这样明显害怕的神情祝问善还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不由得嗤笑道：“几年不见，胆子变小了不少。如果是以前，你早就扑上来打我了。”
倪雅眼泪都要掉下来。
以前她只是恨她抢了周序，但锁和厕所的事她都不能保证是她做的啊，而且之后那个什么康大师还说是别的鬼害的……
直面她的邪门，刚刚才算是第一次。
倪雅的呼吸急促起来：“你、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呵，”祝问善觉得她说话怪好笑的，“如果不是你先挑衅我，你以为我还想得起你这号人吗？”
倪雅闭了闭眼：“我、我以后不会了……你刚刚也把我的视频传出去，那个女的是个大嘴巴，很快我的事情也会被传开……”
“这不是你活该的吗？”
“……是。”
祝问善站起来，抬着下巴俯视她：“我对你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是你想让哪个男人成为你的玩具，还是要给自己营造什么白富美人设，这些都和我无关……但你惹到我了，我就一定要还给你才行呀。”
“你做了这么多找死的事，我现在看到你就烦。所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倪雅？”祝问善的目光在她顺溜的长发、漂亮的的衣服和昂贵的包包上扫过，“没有我的人生，你不是过得很快乐吗？”
说完，她也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等她走远了，倪雅才如溺水得救般喘了几口气，抖着手拿出手机想给女生A打电话，让她把视频删了。可是语音聊天的按键就在眼前，她却迟迟不敢点下去。
许久之后，“砰”的一声，最新款的手机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摔坏了屏幕，惹来了众人的旁观。
但他们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何这么生气，短暂地看了眼，便重新回到自己的快乐。
第120章 大家都一样
“什么，陈娴请假了？”
张敏洁将冰嗖嗖的美式放在桌子上，抬眼看向边上空出来的工位，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她今天晚上不是值班吗，她请假了，值班的人少了一个，说不定我会被排上……我前天才值过班啊。”
“你没看公司群啊？”袁芬拿起手机晃了晃，“我看她甚至不想干了。”
张敏洁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我地铁的时候就一直在回复客户信息，一个工作机好了另一个工作机又响了，我自己的手机只拿出来刷了个地铁。”
她点开工作群，看到了陈娴的信息。
新媒体陈娴：“老板，我请假几天。”
XXG：“请几天假？说清楚。”
新媒体陈娴：“不一定，我身体不舒服，好了就去上班。”
XXG：“你昨天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新媒体陈娴：“昨天是昨天啊。”
XXG：“拍个视频证明你身体不舒服。”
新媒体陈娴：“啊？”
XXG：“不然不批假。”
新媒体陈娴：“不批就不批，反正我不去，一天才给一百能着你了，一个月除去单双休才两千出头，还不包伙食费。我不去你就别给我钱呗又不是带薪休假你了不起什么啊？”
XXG：“你不用来了！”
新媒体陈娴：“不来你个头，辞职手续我不得办？你工资还没给我结清，别想耍赖，不然等着劳动仲裁吧！”
然后XXG就没再回复了。
张敏洁看得津津有味，心里还有点佩服：“吸血鬼估计要气炸了，这叫什么，00后整顿职场？不过实习生确实比较自由，她们还在读书，经济上有父母支持，还没毕业，选择也多……”
袁芬却是有些奇怪：“可是照我和陈娴这几个月的相处来看，她还挺会说话做事的，甚至有点势利眼，不像是这种会和老板呛声的人啊？你哪里见过她这么不客气啊？”
“被逼急了呗。”张敏洁觉得很正常，她揉了揉太阳穴，却依旧缓解不了疼痛，“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但我们被逼急了也只能背地里吐槽几句，表面上还得低声哈气、恭恭敬敬的，唉，有时候真怕自己被憋死。”
“敏洁啊，我说真的，看开点吧，其实这工作啊，在哪里干都差不多，”袁芬拍拍她的肩膀，摇头叹息，“我朋友圈里天天能刷到好几条不同朋友吐槽工作的，你看，大家都一样。”
张敏洁也经常刷到，自己的不如意固然痛苦，看到别人也同样痛苦时，确实会让她有种被安慰到的感觉，可是这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畸形：“芬啊，你还真是看得开。”
袁芬一摊手：“我是间歇性看得开，等加班的时候你看我就是想死了。”
张敏洁：……芬啊，不要太真实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头疼得厉害，”张敏洁拿起桌上的美式喝了一口，冰冷的感觉让她的疼痛有一瞬间的麻木，“本来我想着这两天要不要请病假去医院看看，但是有了陈娴这先例，这假我是不敢请了。”
“这么巧，我也头疼呢。”袁芬却是开心一笑，像是找到了什么同类，“不止我，昨天和我吃饭的那个销售部的晓晨，她也说自己头疼。”
张敏洁一愣：“是吗？”
袁芬点点头：“是啊，我看啊，这不是快要双十一了吗，公司各部门最近开始忙活起来，加班加得多再加上压力大，这才头疼。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张敏洁揉了揉眉心，又说：“不止这样，我还有些胸闷气短，心脏跳得好快……”
袁芬更兴奋了：“我也是我也是！嗨呀，肯定是前两天我俩值班的时候熬夜，所以累着了，晓晨也这样呢！大家都一样，那肯定就没事了。”
“……是吗？”
“是啊！”
张敏洁闻言也安心了几分，大家都一样，那肯定不是她有什么大病，毕竟没有大病会大家一起得的……
吧？
袁芬哼着歌转回去了，张敏洁也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却听见有人叫她：“敏洁。”
张敏洁抬起头来，来的是她们的组长，看见她手中拿着的两个手机，张敏洁忍不住叹气：“欸，黄姐，怎么了？”
黄组长皱了下眉头，把手上的手机放到她桌上：“还不是陈娴那事？她突然说不来了，那她今天的活谁干？喏，这是她的工作机，你和袁芬一人分一个，对接一下她工作账号上的客户。还有她今天晚上的班，就你先值着吧。”
噩耗来得突然，张敏洁下意识想拒绝，但理智让她整理了一下措辞，她委婉道：“黄姐，我前天晚上才值过班，这两天晚上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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