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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那陈娴说不来不来，这是我能想到的吗？”黄姐显然也很无奈，“工作不能没人做，她不做，那就只能分给你们，你本来是明天值班的，提早一天也没什么。要是你不愿意，和老板说去，我也没办法。”
第121章 非常有性价比
“这……”看着黄姐略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她终究是咽下了这口苦水，“好吧。”谁让她没有说不干就不干的勇气呢。
黄组长走了，袁芬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叹息一声，算是安慰，拿走她桌上的一个工作机，便继续忙自己的活去了。
张敏洁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撑着脑袋发呆，脑海里一会儿是忙碌痛苦的未来，一会儿又是忐忑不安的裸辞后果……越想心就跳得越快，张敏洁觉得不该想了，便灌了几口咖啡，告诉自己要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个奇怪的念头划过她的脑海：
陈娴不会也是因为和她一样的头疼难受请假的吧？
……算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像她们这种才起步没几年的小型创业公司，没了一个员工就好像公司要倒闭了一样，现在陈娴已经不干了，她肯定请不了假。
*
从早上开始，姚西学的心情就很不好，原因无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生居然敢说不来就不来，还在公司群里面不给他面子、和他呛声。
他开公司也没两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没礼貌的下属，前段时间在网上刷到“00后整顿职场”的视频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现在就业形势这么差，研究生留学生都难找工作，那些本科专科打工仔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反正他公司里的都是些安分的。
……起码在今天早上为止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那个陈娴，不经过他同意硬要请假就算了，居然还威胁他，说要走什么劳动仲裁！这些打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了两三千累死累活，还敢这么硬气……哼，估计是看不起他这个刚起步的小公司！
不过没关系，他相信在他姚西学的带领之下，自己的公司迟早会成为海州市新媒体公司的领头羊，而他就是能和业界传奇马玲女士相提并论的牛掰企业家。
辉煌的未来好像就在眼前，姚西学脸上的笑容快要收不住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姚西学感慨自己今天又辛勤工作了一天呢，起身关掉了电脑屏幕里正在扭来扭去跳舞的美女主播，拿起车钥匙就打算走人。
“咚咚。”
屁股刚离开座位又坐了回去，姚西学摆好坐姿，自以为很高冷道：“进。”
瞧见进来的张敏洁，姚西学的神色稍稍松懈了一些，这个员工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勤劳老实，经常为了完成额外的任务而主动加班，姚西学很喜欢这种为了屁点钱努力榨干自己为公司奉献的好员工。
非常有性价比。
瞧瞧，今天她又工作到了晚上八点，真是认真呢，不过这样的认真他自己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就得换一套说辞，不然容易让下属自我满足，从而减少进步空间，所以姚西学皱起眉头道：
“张敏洁，又是你？别人都走了怎么就你留下来加班？你的认真要保持，但是工作效率是不是也该提升一下了？”
很好，姚西学想，他这句话既夸了她工作认真，又督促了她要提高效率，非常好。
谁能有他会当老板啊！
按照平时，张敏洁听了这话就该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老板，下次我会注意的”，但不知何为，这次她只是沉默着站在门口，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就这么过了几秒，她依旧什么都没说。
姚西学挑了下眉，心下感到奇怪：“张敏洁，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张敏洁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已经很晚了，办公室外的办公区已经几乎全黑，偌大的空间里，好像只有姚西学头顶的那盏灯在亮着。办公室的门没关，门外的黑暗和单向玻璃外的黑暗被一点墙和门框阻隔开来，像是一个模糊的黑色背景。
张敏洁站在那，整个人好像和黑暗融为一体，她一动不动，身体的轮廓界限似乎也被黑色给模糊了。
太安静了，静得姚西学好像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不知跳得为何那么大声，他感到一股没由来的紧张，咽了咽口水道：“喂，你来找我做什么？”
沉默。
姚西学深呼吸：“没事的话就下班啊，已经很晚了。”
还是沉默，
姚西学站了起来，抄起桌上的手机死死捏在手上：“你、你不走我走。”
他心想这个张敏洁不会是疯了吧，难道是工作做傻了？不会是得神经病了吧，他的老天爷……有点渗人啊。
这么想着，他两三步绕过自己的办公桌，就要往门口走去，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忽然瞧见什么东西闪到了自己面前。
姚西学的心脏咯噔了一下，猛然看见张敏洁杵在前边离他不过二三十厘米距离，低着头却抬着眼睛看着他，她戴的眼镜的镜片破了一个，一块几厘米大小的碎片插入她的眼球之中，瞧不见光点的通黑眼珠子流出了细细的鲜血，溢出了眼眶，划在她青白的脸颊上。
俨然一副鬼样，就算不是鬼，精神状态也很有问题。
姚西学的双眼猛然瞪大了，他下意识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的鸡皮疙瘩在跳动着、喧嚣着，好像在叫着“鬼啊！！快跑！！”
但逃跑这个念头刚起来，他的脖子上已经抓上了一只冰冷刺骨的手，姚西学回过神来沙哑地尖叫了一声，连忙把那只手扒拉开，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脖子被那只手的指甲划出了几道伤口，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往办公室外跑。
救命、救命啊！
姚西学边跑边喊，根本不敢回头看，但是一股猛烈的疼痛忽然袭击了他的脑袋，姚西学疼得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抱着头滚来滚去。
剧烈的痛苦之中，他看见张敏洁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来，忽然手一抬，他边上的一台电脑就飞了起来，直接往他的脑袋砸去，姚西学“啊啊”狂叫，连忙翻滚着躲开，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继续往门口跑去。
怎么办？怎么办！
张敏洁像是逗小白鼠一样，不急不慢地跟在他的后头，时不时砸下一个吊灯，或是扔来一个电脑、键盘什么的，吓得他到处乱窜，但求生欲让他不断地往门口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头不疼了，但心脏开始狂跳，好像要跳出他的嗓子眼，姚西学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自己像个负荷超载的机器人一般，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了。
姚西学忽然想，报警吧。
不知道警察抓不抓鬼，但是现在他想不到还能找谁了……
第122章 第三个
他飞快地打了110，电话很快被接通，他也不等对方说什么，赶快报了自己公司的地点，求他们快来。
电话那头的警察还想和他确认一下地址，但下一瞬间，原本不紧不慢跟在他后面的张敏洁就瞬移到了他的面前。
张敏洁的脸其实没有他看过的某些恐怖片里的女鬼那么血腥、恐怖，但事实上人撞见鬼时，心里升起的恐惧并不完全来源于鬼的外表，而是鬼本身的存在、它的特殊能力和气场。
反正就这么被张敏洁吓了一下，姚西学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
哦，他暂时醒不来。
*
海州市黑沙医院。
“事情就是这样，”张警官抓抓脑袋，朝江初韫道，“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姚西学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经过医生的检查，他就是有点脑震荡，然后就是脖子这里，有疑似被指甲划破的痕迹。”
“已经提取了他公司里所有员工的DNA进行对比，结果还没出来。对了，公司里的监控全部被破坏了，原因未知。不过我们已经拿了公司所在的大楼电梯还有一楼大厅的监控进行调查了。”
张警官说到这，叹了口气道：“案情看起来还算正常，但奇怪的是，姚西学明明没受什么伤，却迟迟没有醒来……这也就算了，更奇怪的是，像他这样的受害者，已经是我们黑沙派出所这个月受理的第三个了。”
“第三个？”胡姝予的视线从手中的罗盘移开，看向张警官，“前面两个是什么情况？”
“前面两个……”张警官平时忙得很，有些忘记那两个受害者的情况，便朝边上的徒弟抬了下头，“林颖，你把那两个人的档案调出来看看。”
被叫了名字，林颖新奇的目光才从胡姝予手上的东西挪开，她应了一声“好”，便一边纳闷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怎么瞧着怪怪的，一边拿出手机找受害人信息：
“第一个受害者名叫曾芯芯，小学老师，一个星期前被发现晕倒在学校办公室里，她应该是在加班的时候才晕的，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报了警，办公室的监控离奇损坏，但是外边走廊的监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对象。”
“第二个受害者叫周浩，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四天前被他的同居租客发现晕倒在屋子里。这两个受害者和姚西学的情况相似，但他们没有受伤，只是单纯醒不来，全身检查后也没有找到原因……”
说到这里，林颖顿了顿，迟疑道：
“就是曾芯芯的乳腺结节比较严重，但也不是她昏迷不醒的原因。至于姚西学，他是一个新媒体公司的老板。这三人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而且除了他们都陷入了找不到原因的昏迷、还有所在之处的监控无故被破坏之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相似点。”
张警官点了点头，接过徒弟的话：“所以这事儿我们既没有足够的证据定义为连环案件，案情影响程度也不够格转去刑侦大队。我们正伤脑筋着呢，你们就找过来了，不过……”
张警官好奇的目光在几个年轻人身上转了个来回：“特殊事件调查部门？还真有这个部门啊？我之前只是听说过而已。”
林颖也道：“我在公安大里也没听说过哪个专业和课程对标特殊事件调查……”
江初韫不欲多说，只点点头道：“辛苦两位，请问曾芯芯和周浩目前在哪？”
张警官朝左边一指：“就这大厅里的4号床和7号床，本来我们是想把两人安排在病房里的，但是医院病房稀缺，床位都快不够了，这两人因为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刚刚医生还和我说让我们把人送回家去。”
“好的，谢谢两位警官，”江初韫礼貌微笑，“接下来的案子转交给我们就好，之后有需要的话，可能还要麻烦你们配合。”
“没事儿。”张警官摆摆手，听他们说要把这没有头绪的案子接手过去，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你们有需要随时可以再找我们，那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慢走。”
张警官带着徒弟往外走，林颖走了几步好奇地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叫胡姝予的女生从口袋里将一张金黄色的纸贴在了姚西学的额头上。
林颖：……
说好的行政人员要崇尚科学呢？
不懂不懂。
“醒不来的原因……初步看来是缺了魂魄、六识不全，这样醒了也是傻子。”胡姝予瞥了眼躺在病床上脸色清白的姚西学，“有些人撞了鬼或是被鬼附身后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我先用护体符封住了他剩余的魂魄和意识。”
朴寻雀从边上走过来道：“我看了曾芯芯和周浩的情况，和姚西学差不多。不过曾芯芯身上的腐朽味道很重，她的阳气损失了很多，再这样下去，就算醒来，可能也会影响到寿命……”
江初韫略微思索道：“看来我们要先去陈娴的公司看看。”
祝问善应了声：“需要我把陈娴也叫来吗？”
“嗯，麻烦了。”
事情是这样的，祝问善早上收到了陈娴的信息，她说她的老板晕倒在了公司里，语气听起来非常幸灾乐祸：“昨天还不让我请假，今天就遭到了报应，活该！”
祝问善本来对别人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但昨天晚上她才在陈娴身上发现了阴气，不由得有些警惕起来，她让陈娴详细说说，陈娴转手把自己和同事们的群聊天记录发给了她。
第123章 是是是，对对对
祝问善从一大堆骂“XXG活该”“不会是入室抢劫”这类的话语里，敏锐地看到了关键信息：
“笑死，我这两天本来头疼得不行，听到这好事，感觉头都不疼了。”
“你也头疼啊？我也头疼，我还心悸呢，真怕自己一不小心猝死。”
“我去，你们也这样？我们不会是得什么传染病了吧？”
“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没什么事，大概就是压力太大了。”
……
陈娴头疼的问题还是她解决的，祝问善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么看来这个晕倒的姚西学多少也沾点关系。
一个公司里就中招了这么多人，祝问善觉得这玩意儿多少有点难缠，转头就告诉了江初韫，后者甚至没多问几句，直接打电话给了负责姚西学案件的派出所，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收到祝问善信息的陈娴正躺在家里追剧呢，闻言有些害怕：“我过去的话，会不会再被缠上啊……”
祝问善：“有我在你怕什么。”
陈娴：最怕的就是你。
祝问善心里冷哼，昨天晚上还说要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呢，现在就使唤不起了：“给你半小时时间。”
陈娴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急匆匆地发了条语音：“姐姐姐，我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啊！”
这就是她的事情了，祝问善没再回复。
车上，坐在她边上的胡姝予一边拿着手持镜照来照去一边道：“这次还挺赶巧，出事的是问善朋友的公司，不然等案子转到我们手上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祝问善点点头：“确实巧。”算陈娴好运。
胡姝予把镜子放下来，转向祝问善道：“问善，你看我眼睛恢复得怎么样？”
祝问善瞅了瞅，这几天她的双眼皮已经消肿了很多：“挺好的呀，越来越自然了。”
胡姝予心满意足地把镜子收了起来：“等我完全恢复了，灵力肯定能更上一台阶。”
祝问善冒了个问号，心想这双眼皮手术跟她灵力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她没主动说，祝问善也不会冒昧地追问。
这时候，朴寻雀转过头来道：“姝予，昨天铭意哥给我打电话……”
“烦死了，别提他！”胡姝予立马打断道，“你少帮他管我。”
朴寻雀吓了一跳，连忙又转了回去，头也不回道：“我我不是想帮他管你，就是铭意哥让我转告你一声，他已经把你拉入你们家医美机构的黑名单了。”
“什么！？”胡姝予浑身炸毛，“他凭什么！”
朴寻雀缩了缩肩膀：“……他说怕你走火入魔。”
“什么走火入魔？我难道不是为了胡家？难道不是为了工作？”胡姝予气呼呼的，“行啊，不去莱美我就去别的地方，海州市的医美机构又不是只有他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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