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寻雀就不敢说话了。
江初韫开着车:“姝予,其实……”
胡姝予:“我不想听!”
江初韫:……
对方正在气头上,祝问善心里好奇也不会多问,不过胡姝予的脾气来得快也走得快,等到了陈娴所就职的天子公司楼下时,她已经过了那股气劲儿,神色如常了。
她和江初韫去一楼大厅的前台登记,祝问善拉住走在后边的朴寻雀,小声地问:“寻雀哥,为什么姝予姐的哥哥不让她去莱美呀?”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朴寻雀便如实告知:“姝予成年后就开始整容和医美了,这几年来做了几十次手术、无数次医美,其实她现在已经很漂亮了,铭意哥怕她整容上瘾,毕竟他们家这样的例子还挺多的……”
祝问善奇怪道:“他们家?什么意思,胡家人都喜欢整容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朴寻雀道,“胡家习相术,相术涵盖面相,他们家的人面相长得越好、灵力就越高,姝予之前虽然长得也好看,但是面相不好,灵力式微,她整容其实都是为了调整面相。”
“姝予本来是不信邪的,她从小比别人花费了更多的精力去学习灵力,但她的咒术背得再流畅、意志力再专注,也比不过面相比她好的族人,所以十八岁以后,她无奈选择了整容,结果一点点面相的改变对灵力的影响都比她十几年的努力要有效多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祝问善颇为诧异:“没听过这么古怪的事情。”
朴寻雀也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山医命相卜,各家有各家的本事和弱点,我们和普通人不同,也更受命运的拘束,比如发誓撒谎的话真的会有天雷劈来之类的……这也算是一种制衡吧。”
制衡?
祝问善小声地问:“人是这样,那鬼呢?”
“鬼?”朴寻雀理所当然道,“鬼的制衡就是会灵力的我们啊。”
原来是这样。
“你们俩说什么呢?”胡姝予朝她们挥挥手,“快过来,电梯都来了。”
祝问善回过神来,小跑几步:“来了来了。”
天子公司在14楼,祝问善到的时候,陈娴已经在里边等了,后者是万万没想到啊,对方让她半个小时之内到,结果祝问善自己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来!
她可是自己打车过来的,花了几十块钱呢!来的路上心惊胆战的,生怕对方不高兴。
结果!结果!
……没有结果,反正她被耍了也是不敢多说一句的,还得强撑着笑脸上去迎接那个坏女人:“姐,你来了啊,这几位是……”
祝问善瞥了眼她勉强的笑脸:“叫我姐做什么,这么客气?对了,他们是公安局的调查人员,专门处理人鬼纠纷的,这是江警官,胡警官还有朴警官。”
陈娴客气地一一问好。
胡姝予打量了她几下:“你看着没什么问题啊。”
“噢噢我本来是有问题的,头疼心悸难受得很,”陈娴讨好地朝祝问善一笑,“还好昨天晚上,jie、问善帮了我……”
“哦~”胡姝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你好运,有问善这么善良的好朋友。”
陈娴:……
陈娴:是是是,对对对。
第124章 假惺惺什么
陈娴把几人引进门,这家公司规模不算大,就一个大平层,没有员工食堂什么的,各个部门也没有专门的办公室隔开,大家就在一个开放式的大空间里一起工作,所以就这么一眼望去,人还是不少的。
陈娴所在的新媒体部门在靠里边的位置,她把几人往里边带的时候,祝问善等人默契地都在观察那些员工的情况,大概是今天老板出事了不在,所以公司里的氛围还算轻松,有不少人凑在一起讲悄悄话,时不时笑几声。
公司就那么大,员工之间没说过话也眼熟了,这会儿瞧见几个陌生人走进来,大家都好奇地打量起来。
祝问善瞧了十几个人,发现大多数人的眉心都有阴气缠绕。
这就有点奇怪了。
胡姝予也发现了,小声道:“这么大范围的影响,估计有摄青鬼级别。看来这次有些棘手。”
朴寻雀开始担忧起来:“受影响的人越多,摄青鬼的能力越强,怨气就越难消除,嗐……”
江初韫道:“要抓紧时间了。”
到了新媒体部的工作区域,陈娴给他们介绍自己的同事:“这是黄组长,这是袁芬姐,这是……咦?敏洁姐今天没来吗?”
黄组长和袁芬在他们来之前就被陈娴告知等会要来几个调查姚西学事件的人了,今天早上她们来上班的时候,也有几个警察对她们做了笔录,所以这会儿看到江初韫等人,还算接受良好,没有那么紧张。
提到张敏洁,黄组长纳闷起来:“是啊,一声不吭地就没来了,微信上问她怎么回事她也没回。不会是看吸血、咳,姚西学今天不在,所以连假都不请就不来了吧?”
“敏洁不是这样的人。”袁芬替自己的饭搭子说话,“她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了,平时被塞了活也是不敢多抱怨的大好人,怎么可能不说一句原因就不来了?”
平时给张敏洁塞活的可不就是黄组长吗,她听懂了对方在内涵自己,脸色一僵,语气不大好:“那不然呢,能是什么原因?”
袁芬想了想:“昨天她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头疼什么的……可能今天难受得紧,所以在家里休息了。”
“那也不至于信息都不给一个吧?”
“人难受起来顾不上手机不行啊?”
“怎么可能……”
眼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陈娴面露尴尬但也没有打断,还是胡姝予一拍桌子阻止了这场斗嘴:“行了行了别吵了,你……袁小姐?你说张敏洁昨天身体不舒服?”
“是啊,”袁芬偷偷白了黄组长一眼,点点头道,“但不只是她不舒服,其实我们公司里好多人这几天都不太舒服,我想着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所以没在意,这点疼也是能忍一下的。”
“但敏洁的症状比我们要严重好多,”袁芬想到昨天的饭搭子,皱着眉头道,“尤其到中午的时候,她头疼到睡不着、面色狰狞,吃了止痛药也没用……本来就惨了,结果昨天还要被迫留下来值班……”
“什么被迫?”黄组长忍不住反驳,“你要真有这么好心,你代替她值班啊,假惺惺什么?”
“我……”袁芬脸上一燥,有些心虚地反驳道,“我也身体难受啊,也想早点回去休息,而且明天就是我值班了,也差不了多少……说到这,她昨天的值班还不是陈娴害的?如果不是你突然不来,敏洁也不用强撑着身体不舒服值班。”
本来当自己是个局外人的陈娴:???
不是、关她什么事?
她可是撞鬼了啊!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
她正想说一下自己的冤枉,就听那个姓江的警官问:“张敏洁昨天是什么时候走的?”
黄组长撇了下嘴:“她平时工作最认真了,值班的时候一般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不过昨天晚上姚西学出了那事,估计她是在姚西学之前、倒数第二个走的?”
在姚西学之前走的,今天又没了消息……
很可疑啊。
看来需要从张敏洁这里下手,江初韫问:“你们知道张敏洁的住址在哪吗?”
“我知道,”袁芬举手,“我之前去过她家。”
得到了张敏洁的地址之后,几人又去姚西学的办公室看了看,但不管是肉眼还是罗盘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办公室内残存着淡淡的阴气。
祝问善感受了一下,这股阴气和她从陈娴那里吸收到的“味道”有些相似,但又有不同。
不管是胡姝予的罗盘还是朴寻雀的占卜都说怨鬼不在这个公司里了,于是几人打算先去张敏洁的住址看看,临走之前,江初韫掏出几张符箓递给陈娴,嘱咐她用水泡开给公司里的所有同事喝。
陈娴拿着那几张纸一个头两个大,心想就算她相信了这些鬼神论,不见得别人相信啊!到时候他们觉得她是神经病怎么办?
但顶着祝问善带着笑意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答应了下来。
祝问善拍拍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说要帮我上刀山下火海,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吧,陈娴?”
陈娴:……
到底是威胁还是鼓励她居然分不清了。
算了,反正这公司她也不待了,被当做神经病就神经病吧!
那总不能不抱祝问善的大腿吧!!
张敏洁的家距离天子公司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就是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工作日的时候,门口只有一些带着孙子孙女散步的大妈大爷,瞧着清闲。
按照袁芬给的地址,四人顺利地来到了张敏洁家门口,先是发现了一盒放在门边小型保温箱里的红枣味早餐奶。
朴寻雀蹲下来摸了摸牛奶瓶,很快又收回手指:“有一点点温热,不知道是昨天没回来还是今天早上没出来……”
胡姝予已经开始按门铃了,但按了几声,又拍了几下门后,里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怎么办,找房东?”
第125章 咪咪
祝问善自觉到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手指贴着电子锁,放出一点黑气,电子锁滋滋地响了几下出现了一段乱码,一段电子女声传出:“开锁成功。”
胡姝予:??
她一脸懵地看向那人:“你不是没有灵力……不对,灵力也开不了锁啊。”
祝问善挽住她的手腕,笑眯眯道:“姝予姐,等会江大哥会和你解释的。”她才懒得说那么复杂的东西呢。
江初韫:……
算了,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张敏洁住的是二室一厅,面积不大,但她一个女生住的话绰绰有余,屋子里还算整洁,看得出来主人家的卫生习惯还不错。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祝问善看见窗户边上放着一个猫砂盆和猫爬架。
再转眼一瞧,电视机边上放着两个陶瓷碗,一个里边空空如也,一个残留着一些水迹,看来张敏洁没有及时给她的猫喂食。
一些猫胆子小,估计见来了陌生味道的人就藏起来了。
朴寻雀探头进一边的厨房里看了看,又打开边上的厕所的门瞧了瞧,摇了摇头:“没人。”
江初韫和胡姝予分别把两个房间的门打开,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发现。
“屋子里很整齐,”胡姝予拿着罗盘在主卧里边走了一圈,“没有打斗的痕迹。罗盘显示有阴气缠绕,但鬼不在这里。”
次卧里放了一些杂物,也没有异样,江初韫将视线挪开,看向胡姝予道:“摄青鬼可以长时间附身到人体内,罗盘不便探查。”
胡姝予摊手:“但屋里也没人啊。”
朴寻雀怯声怯气道:“会不会是……藏起来了?”
他话音一落,分散站着的四人纷纷安静了下来,朝着自己的周围看去,这么一看,能藏人的地方还挺多的,窗帘后面的小阳台、衣柜里边、床底下……
风吹动外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传入室内显得格外安静,在阳台居然没关紧,窗帘被风掀起了尾部,透进了一片阳光。
江初韫朝离阳台最近的朴寻雀道:“寻雀,把窗户锁上。”
这么说完,他自己走到门边上,把门反锁了。
朴寻雀心跳了一下,慢吞吞地挪到阳台边上,看着透亮的窗帘后面应该是没人的,但一旦“屋里藏了人”的念头起来,他就忍不住有些害怕,就算江大哥和胡姝予很可靠,但是……
他抖着手,轻轻将窗帘掀开,看到了晒着几件衣服的小阳台,一眼便能看见,确实没有人。
朴寻雀松了口气,将窗户关好锁上。
江初韫进了次卧开始翻找,里边有一些纸箱子,他一个个将其掀开查看。
另一边,祝问善和胡姝予进了主卧,胡姝予去看衣柜,祝问善想了想,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在透着一点光但依旧昏暗的床底,她一下子就和一双圆溜溜的绿色眼睛对上。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祝问善还是被惊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应该就是张敏洁的猫,此时它正母鸡蹲着,一张猫脸格外紧绷着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瞧不出它是什么颜色什么品种。
其实这个床底挺矮的,祝问善没有趴得很低,以她的视角只能瞧见猫咪的半个脑袋。
祝问善和绿眼睛对视了一会,伸出手:“咪咪。”
咪咪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威胁。
既然对方不给面子,祝问善更不可能去讨好它,当即就想离开,不过下一秒,她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疑惑:
猫碗猫砂都在客厅,而猫却在卧室,可当时他们进来的时候,卧室门和次卧门是关着的,猫碗也是空的。
哪里有古怪一目了然。
这时候,另一边乒乒乓乓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的胡姝予纳闷道:“没人啊,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祝问善想了想,忍着嫌弃,将身子继续往下压,直到她的脸贴上了冰凉的地板,瞧见那只猫警惕地朝她哈了一口气,祝问善没有反应,只是抬起了眼睛,看见了猫咪后上方、那个贴在床板上、一动不动的身体。
它睁着一双通黑的眼睛,和祝问善对视上,并没有被发现的惊慌失措,好像已经这么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好久。
祝问善心想这么床底窄的空间它是怎么钻进去的?
胡姝予把窗帘拉开,洒进来的阳光刺了她一眼,她看了会上锁的窗户后,又把窗帘拉上了,转身打算离开主卧,余光却看见祝问善趴在床边,她心想是在看床底下吗:“问善……”
话音未落,只见那张占了整个房间大部分面积的大床忽然被掀了起来,上边凌乱的棉被和枕头纷纷掉落而下,两米长的横截面在空中横扫而过吓了胡姝予一跳,她连忙迈步往边上的墙角一贴躲过攻击,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只见有一个人形的玩意儿忽然从掀起来的床背面跳了出去。
原本还趴在地上的祝问善时刻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它把床掀起的时候祝问善就利落地站了起来想要去阻挡它的路,但是没想到那个人形却是像四脚行走的动物一般,双脚蹬了床板一跃而起,直接越过了她。
它暴露在光明中,祝问善就看清了,是他们之前在张敏洁办公桌上某个相框里看到过的女人。
张敏洁。
“站住!”
胡姝予立马追了上去,客厅里传来朴寻雀的一声惊呼,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碎掉了,噼里啪啦好不热闹,有几道灵光在空中飞来飞去。
有江大哥他们在,张敏洁肯定是跑不掉的,祝问善便没打算出去凑热闹,她视线一低,看见那只原本母鸡蹲着的猫咪已经站了起来,见她看来,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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