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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方便的话你们去坐扶梯吧，让我们这些推婴儿车的人坐电梯！”
祝问善心里已经开始笑了。
这样的要求她好意思说两遍她就好意思听！
“阿姨，”她眨巴着眼睛，奇怪道，“我们没有不让你们推婴儿车的坐电梯呀。”
“不是！”阿姨好烦躁啊，“我们推婴儿车不方便坐扶梯，你们方便坐啊，那你们就去坐扶梯吧，让我们先坐电梯，听懂了吗？”
祝问善恍然大悟：“噢~所以阿姨你的意思是，为了你的方便，我们就得不方便地放弃等待了好久的电梯，转头去坐扶梯是吗？”
阿姨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她的话。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随着提示音响起，电梯门慢慢地开始打开。
祝问善拉住任玉瑜的手腕，朝着阿姨一笑：“你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我们，我以为你孩子坐的是残疾轮椅而不是婴儿车呢。”
阿姨：？？？
“还有，”她甜美的声音里藏着嗖嗖的冷意，“如果你想出行方便，就不要带孩子出来呀。”
话音一落，祝问善见边上的情侣和婴儿车已经进去了，拉着任玉瑜的手腕就跟着走了进去，将电梯厢内站的满满当当。
那个阿姨似乎是听傻了，迟迟没有回应，直到地铁门快关上的时候，她才声线嘶哑地吼了一声：“怎么这么没有素质！”
电梯门关上，开始运行。
祝问善朝看着她发愣的任玉瑜笑了笑：“怎么，你也觉得我没有素质？”
第218章 二表妹
“不是不是！”任玉瑜回过神来，脸红红地解释道，“本来就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要先给她坐啊？她等一会怎么着？而且……”
她的视线在边上的乘客上扫了一下，很快收了回来，压低声音道：
“站在那里等电梯的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为什么只跟我们两个说？难道只有我们没有推轮、咳，推婴儿车吗？我看她就是觉得我们两个像学生，好欺负，所以才这么不客气地命令我们。”
任玉瑜哼了一声，颇为不爽道：“哪怕她态度再好一点，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但是她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啊？醉了。”
祝问善赞同点头：“对付没素质的人不需要素质，可不能让她得逞。”
任玉瑜深以为然：“就是就是！话说回来，幸好刚刚有你怼她，我还懵着呢。如果你不骂回去，等会我反应过来了，肯定后悔死了！”
“谁让我聪明。”
电梯门开了，祝问善得意洋洋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在嘈杂的人群中说：“吃亏这种事，吃得越多，事后回想起来就越生气，像我们女生啦，要是一直忍耐着把气往肚子里咽，对身体很不好的……”
说话间，两人总算到了D区新开的咖啡店，里边整体的装修风格是粉嫩艳丽的芭比风，客人不多，大概是新开店宣传还没到位，所以两人很方便就找到了位置坐了下来。
看得出来任玉瑜还挺想来这家店的，一坐下来点了餐后，就拿着手机到处拍照。祝问善耐着性子等了她一会儿，终于等到她点的甜点上来后，她刚要吃任玉瑜却阻止她：“等等，让我拍个照先……”
给她拍了两张，还是不给吃，说要等她的也上来拍个合照。
……合照？
祝问善忍无可忍：“拍你个头！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说吗？怎么还不做点正事？再浪费我时间我就走了。”
任玉瑜连忙把手机收起来，乐呵呵地哄她：“你吃你吃，你一边吃我一边说……”
祝问善这才吃上了一勺蛋糕，喝上了一口咖啡，味道还不错，她心情稍好，抬眼看向任玉瑜，示意她有话快说。
话到嘴边，任玉瑜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她捏着吸管搅拌了一下咖啡，似是鼓起勇气般：“其实……是我表妹的事情。”
祝问善挑眉：“你，和我说你表妹的事？我又不认识她。”
“你听我说嘛……”任玉瑜叹了口气，“其实我表妹……上个月的时候就失踪了。”
“失踪？”祝问善总算来了点兴致，看向任玉瑜的眼里也带了点好奇，如果是那些家长里短的，她还真没兴趣呢，“是吗，详细说说。”
“事情发生在上个月中秋假期的时候……”
任玉瑜说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我的舅舅是海州市某家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舅妈和我舅舅本来是同事，但在生了我表弟之后，就因为要照看小孩，家庭事业两方周转不来，只好选择了辞职，已经当了好几年的全职主妇了。”
“两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就经常到处去旅游，但自从我表妹出生后，两人就忙着工作和带孩子，没有时间出去了。今年我表弟快三岁，总算听得懂人话了，他们就想着趁着国庆和中秋大长假，抽两天时间去旅游。”
“但说是旅游，其实也就是去隔壁市，很近的。你应该听说过吧，隔壁成安市不是有一个还算有名的沙滩景点吗？就是去那儿。但是中秋出游的盛况……唉，反正就是哪里都是人挤人。”
“为了避开人群，我的舅舅和舅妈已经推迟时间，找假期的最后两天时间出游了，但没想到人还是那么多……”
说着说着，任玉瑜的声音低了下来，她拉胯着一张脸，勉强地朝祝问善露出一个苦笑：“所以在玩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我的二表妹就失踪了。”
祝问善：“二表妹？”
任玉瑜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祝问善的重点居然在这，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道：“是、是啊，怎么了？”
祝问善眉峰微扬：“你刚刚只说到表妹和表弟，我还以为就两个孩子呢。”
“有三个孩子。”任玉瑜后知后觉地给她介绍，“大女儿七岁，二女儿五岁，小儿子三岁。”
“哦~”祝问善了然点头，忽而朝着任玉瑜身体微微向前倾，开始就已知的信息构造人物背景信息，“你说小儿子三岁，你舅妈也快当全职主妇三年……也就是说她在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也有去工作，但生了小儿子后实在忙不过来才选择辞职……”
“照这么看，你舅舅舅妈家的经济条件很一般嘛，三个这么小的孩子，也没有请个保姆照顾什么的……或者说，”她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语气听不出来意味深长，“她想要全心全意照顾最小的儿子呢。”
任玉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呆呆地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听出了对方话里的阴阳怪气，卡顿地解释道：
“其、其实我舅舅舅妈对三个孩子都很好的……”
祝问善才不会因为别人的话改变自己的想法，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装着冰咖啡的陶瓷杯：“嘿嘿，你就当是我的刻板印象吧。在我眼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两个姐姐一个弟弟都是重男轻女啦。”
“嗯……”
“然后呢，你二表妹失踪了之后？”
任玉瑜双手交叉放在桌前，互相揉搓着，瞧着有些不安：“……失踪之后，我舅舅舅妈就立刻报了警，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已经二十多天了，不知道我二表妹在哪里……”
祝问善吃蛋糕：“放假的时候人流量这么大，正是人贩子冲业绩的时候，找不到孩子也正常。”
她停下勺子，抬眼看向任玉瑜：“所以，你说的邪门的事是什么？”
第219章 我只会找鬼
“邪门的事是……”任玉瑜抿了抿唇，眼里有难以言喻的恐惧，“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梦到楠楠。我、我以前都不做梦的，但是这几天几乎是天天做梦，每次睡着……就算是午睡一下，也会梦见她！”
祝问善颇感兴趣：“是吗？是怎么样的梦？”
任玉瑜晃神地摇了摇头：
“梦的内容我记不太清了，但是很真实，隐约记得就是我日常会做的事，上课、吃饭什么的……但我清楚知道，楠楠她一直待在我的梦里，她什么也不做，就站在某个角落看着我，如果我看向她，她、她就会叫我表姐……”
“但也只有这样了，她也不会做其他的事。我原本以为是我太担心楠楠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每次都这样、就算我只睡十分钟也会梦见她！太、太奇怪了……我以前真的不怎么做梦的！”
祝问善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看着这么憔悴，原来最近都睡不好啊。”
任玉瑜：……
姐，问题是在这里吗？重点是在这里吗？
任玉瑜一把抓住祝问善的手：“问善，你你不觉得这事情很邪门吗？”
“你觉得邪门，所以才找我来了？”
“额……”任玉瑜心虚转开视线，偷偷点了点头，“嗯……”
祝问善确实没想过是这事，她瞧着任玉瑜脸色憔悴、印堂发黑，但却没有阴气缠绕，顶多就是精气神不好，人的气场比较萎靡罢了，应该是没有被孤魂野鬼缠上……
但她一直做梦梦到失踪的二表妹，梦的内容确实挺邪门，有点托梦的那意思了，估计这二表妹是九死一生。
“确实是邪门，”祝问善说，“你想我帮你？”
任玉瑜张了张嘴，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期待：“你、你可以帮我吗？”
祝问善淡定喝咖啡：“既然你能用这种奇葩的理由找到我帮忙，我们又算是朋友，那帮你就是我注定要做的事。”
任玉瑜听不懂期间的因果缘分，她只知道对方同意了，脸上立马涌起了笑容：“问善，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当然是。”祝问善呵呵一笑，“我问你，你家里……不对，你身边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二表妹送给你的？”
任玉瑜几乎是下一秒就想到了，她把放在边上椅子上的书包拿了起来，指着挂在书包边边拉链上的那个半个手掌大小的棕色玩偶小熊说：“就是这个，这个是我上次去我舅舅家玩，我二表妹送给我的，她自己书包上也挂着一个！”
祝问善：“拿下来给我看看。”
任玉瑜二话不说就开始拆。
祝问善等她拆的时候继续问：“你二表妹走失的时候是不是背着那个挂着玩偶小熊的书包？”
任玉瑜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祝问善：“她的那个小熊和你这个是不是几乎一模一样，或者说是一对的关系。”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
祝问善眯眼一笑：“因为我邪门啊。”
任玉瑜：…………
她心虚地垂下脑袋，专注解开玩偶小熊上的绳子。
“看来你和你二表妹的关系很好啊，”祝问善一点点地问，“不然这一对的小熊怎么会给了你，不给她的大姐和小弟？”
任玉瑜的视线专注着拆卸，点点头回答说：
“是啊，其实我表弟刚出生的那两三个月，她一直在我家住的，因为我舅舅舅妈怕忙不过来嘛，所以就把比较听话的大女儿留下来帮忙，容易闹脾气的二女儿就送我家里来了，因为我家也在海州市。”
“但二表妹来了我家之后，我发现她其实是个挺乖的小女孩，平时就安安静静地跟在我后面，我干什么也不打扰我。”
“喏，给你。”任玉瑜把拆下来的小熊放到祝问善的手上，继续道，“后来她回去后，我偶尔也会去看看她……只是今年我去的时候，我舅妈常常和我吐槽说楠楠太淘气了、对表弟不好……我舅妈觉得楠楠听我话，想要我教楠楠对弟弟好一点，不要抢弟弟东西、和弟弟打架……”
说到这里，她也不想给对自己不错的舅舅舅妈遮羞了：
“我问楠楠，楠楠却说是表弟先抢她东西、打她的，只要她一不乐意表弟就会哭，我舅妈就会不分对错地骂她……唉……我舅舅舅妈他们确实偏爱表弟。也不知道是偏心小的还是……男的。”
祝问善的右手轻轻握着这只小小的玩偶小熊，隐约从上面感觉到了一点懵懂的阴气。
按理来说，这点阴气甚至构不成怨念，达不到给人托梦的标准，但小孩子本就比较灵性，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祝问善握着小熊对神色恹恹的任玉瑜说：“这只熊上面有你二表妹的……念想，我可以让它消失，这样你就不会再梦到她了。”
也许是“念想”一词比较温柔，任玉瑜猛然提起心来，不知所措地说：“啊，这、这个念想是什么意思？没了以后会怎么样？”
祝问善尽量耐心地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缥缈的意识形态，对你没什么用，哦，除了会做梦。而且这阴、念想很少，其实你不用管它，过段时间也会消失了。”
任玉瑜发懵地看着她，久久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祝问善也静静地回看着，似乎没打算多说。
直到任玉瑜深呼吸道：“问善，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和我说说？我很担心楠楠……”
祝问善歪了下脑袋，忽然话题一转：“你真的相信我说的？”
“我、我相信啊！”任玉瑜连忙表明忠心，“我之前是不相信的，但是我一连这么多天做了那样的……梦，不信也不行啊！”
祝问善于是点点头说：“我可以帮你找到楠楠。”
什么？
任玉瑜几乎是不可置信地信了：“真的？你要怎么做？”
祝问善吊人胃口地喝了口咖啡，原本平静的脸色忽然朝她笑了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任玉瑜：？
祝问善说：“我不会找人，只会找鬼。”
第220章 你好像不想见我
对任玉瑜来说，接受一个较为亲近的亲戚小孩去世，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虽然楠楠不见了大半个月，但是她心下能想到的最坏结果就是她被人口贩子拐卖了，可能现在处在哪个外省的荒郊野岭里，但起码人活着，又找回来的希望。
但现在祝问善和她说，楠楠死了。
甚至她找不到尸体，只能找到鬼魂。
任玉瑜就这么捧着冰冷的咖啡，像个木雕似的呆坐在那里，就连瞳孔也一动不动，要不是偶尔会眨眨眼睛、微弱地呼吸，祝问善还以为她灵魂出窍了呢。
她很不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自认为已经给了对方足够的反应时间，于是催促道：“喂，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任玉瑜的魂被她喊了回来，她大脑白白茫茫，想要去口袋里掏手机，掏了一会儿发现手机就在桌子上，她两手慌张地拿起手机：“我、我要和我舅舅舅妈说……”
“不准！”祝问善飞快地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皱起眉头霸道道，“如果你要我帮你，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让你做什么你就不能做什么。”
任玉瑜傻傻看她：“可是……楠楠是我舅舅舅妈的女儿啊，如果她死了，我肯定得告诉她们……”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死了？”祝问善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你这么轻易相信我就算了，你觉得你舅舅他们相信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话？”
任玉瑜脑子还没转过来，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是在这样没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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