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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绿色光线的照耀下，墙上挂了好几具森森白骨，上面还淌着鲜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血腥而恐怖。
甫一看见，她心跳漏了两拍，不自觉后退半步，偏偏后背又撞上了个什么。
栗昭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好在她听见了梁西檐的声音：“是我。”
他贴着她的背，柔声说，“别怕，只是道具。”
在他的安抚下，栗昭稍稍平静了些。
而旁边苏莱已经吓破了胆。
“太吓人了。”
苏莱下意识抓住罗浩的胳膊，一边哭一边说，“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她五官很细腻，但是因为是个圆脸，所以看着很显小，像个学生妹，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这会儿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
然而罗浩却不为所动。
“我也害怕，”他哭丧着脸，试图躲她后头，“你别拽我啊。”
“……”
栗昭可算明白了，为什么他半年也追不上人家。
就他这傻缺脑子，别说半年，半辈子都追不上。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
“我不怕。”她伸手给苏莱牵，“我保护你。”
见状，苏莱立刻甩开罗浩，握住栗昭递过来的爪子：“……呜呜呜谢谢你。”
“你先保护好自己。”
见栗昭已经镇定下来，梁西檐开始找线索，还不忘嘱咐她，“靠近点，别离我太远。”
栗昭“哦”一声，忙带着苏莱凑过去。
因为三个人都给吓得不中用了，整个密室几乎都是梁西檐独自解的。
好在后头没再出现过什么恐怖场景，苏莱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看一眼跟后头没有任何表示、只顾摆烂的罗浩；又看向一边解题、一边还不忘时不时关切栗昭情绪的梁西檐。
终于顿悟。
——合着她今天不是来约会的，而是来嗑cp的。
梁西檐解题速度很快，从进密室到出去，也不过才用了一个小时左右。
四人把对讲机还回去，老板笑得很灿烂：“厉害，刷新了之前的最快记录。”
栗昭接过他的笑：“和我没什么关系，他一个人厉害。”
老板大手一挥：“哎呀，小情侣，夸你就是夸他。”
闻言，栗昭只是别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而梁西檐扭头看一眼她，也没解释。
从密室店出来后，四个人都有些茫然。
罗浩这会儿已经活过来了，开始张罗着一起吃个饭。
苏莱懒得理他，凑过来跟栗昭道谢。
栗昭只是笑笑：“小事。”
三个人站在马路牙子边，梁西檐去对面便利店买东西去了。
天光明亮，苏莱直勾勾地打量了栗昭好一会。
“你好漂亮哦。”
她忍不住感慨：“难怪梁总那么喜欢你。”
那头梁西檐已经买好了，正往这边来。
栗昭原本视线追着他，闻言侧头过来：“……哪有。”
她有些悻悻的。
可苏莱点头，依旧坚持：“有啊。”
她看看正往这边来的梁西檐，又看一眼自己那没眼力见的追求者，确信：“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栗昭顿了下，想说他看垃圾桶也是这眼神。
可苏莱突然急匆匆地和她道别：“我先走了哈。”
随后便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直接扬长而去了。
这是做什么，栗昭还怔愣着。
“哎，我手机还在你包里！”
罗浩反应过来，跟在出租车后头拔腿就追，跑了老远，四周还回荡着他的大嗓门：“苏莱，苏莱，没有手机我可怎么回去啊！”
栗昭：“……”
这一天天的，她简直要笑死了。
“这么开心？”梁西檐从旁边冒出来。
见他过来了，栗昭表情立刻矜持了点。
两人四目相对。
她忽然想起来刚才苏莱说的，他眼神深情。
栗昭不自觉多看了会，深不深情她不知道，但他眼睛怎么这么好看，明明睫毛也不算长啊……
正思忖着。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弯了弯：“还没看够？”
栗昭呆呆地：“没……”
下一刻，她回过神，忙借口：“我刚想事情。”
梁西檐轻笑：“这样啊。”
语气闲闲的，不像是信了。
栗昭抠了抠背包肩带，眼睛四处乱瞄，注意到对面有家拉面馆，转移话题道：“咱们吃点东西吧。”
他没立刻答复，盯了她好一会，把栗昭耳朵都盯得变了色，才缓缓点头：“行啊。”
-
不知是不是地理位置不好的原因，拉面店里生意门可罗雀，见有客人进来，老板娘很热情地上前招呼。
两人各点了一份手工拉面。
等面的间隙，梁西檐出门接了个电话。
老板还在厨房忙碌，栗昭无所事事地玩了会手机，身后门口挂着的风铃又响起。
她以为是梁西檐回来了，下意识回头看，结果并不是他。
刚准备收回视线，那人却突然热情地笑了下，朝这边走来：“栗昭？”
栗昭拧眉。
“怎么，不认识我了？”男人故作失落，提醒她，“我是陈柏川大学室友，姜丞。”
“哦，哦。”栗昭想起来一点。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当初她和陈柏川谈恋爱时，这位老是逃课，十次有八次是栗昭给他答的到。
“想起来了？”姜丞说着，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栗昭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把梁西檐的位置占了：“好久没见了，你和陈柏川那小子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
她话音未落，鼻尖忽然传来一丝熟悉的草木香。
梁西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她边上，周身沁了点寒意，不似寻常的冷冽。
他稍稍颔首，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好，我是昭昭的丈夫。”
第37章 春（已替换
梁西檐话音刚落， 其余两人皆是愣了一下。
姜丞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转，眼睛瞪大了，像是没反应过来。
怕他在梁西檐面前再次提起陈柏川， 栗昭立刻补了句：“姜丞， 我结婚了。”
说完，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好在姜丞也不完全是个傻逼，他尴尬地笑笑：“噢， 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啊。”
在这时候，刚好面做好了， 老板娘端着面上桌。
姜丞见状， 忙不迭站起来：“你们吃你们吃，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一边说着， 一边很有眼力见地走开， 朝旁边的空位过去， 时不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直等到姜丞坐下，栗昭才缓缓松口气。
她瞅着梁西檐， 见他低头拌面，没有要开口询问的意思。
栗昭撇撇嘴， 慢吞吞收回视线。
过一会， 又忍不住：“那个，刚才那个人我大学认识的，不是很熟。”
“我知道， ”梁西檐往面里加了点醋， 不咸不淡地说，“我刚听见了。”
栗昭拿筷子的手一顿。
听见了什么意思？所以是听见了多少？
她回想着刚才自己和姜丞的对话， 最后的一句，似乎是姜丞问，打算什么时候和陈柏川结婚。
既然是听见了，那至少这句话没落下。
所以他现在这个面无表情是什么意思，栗昭费劲脑筋，可不管是哪个猜测，在脑子里绕一圈后，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最后吐口气，她干脆直接问问：“那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话？”
“就……你说，你是我丈夫那句。”
“哦，”梁西檐这才抬起头，没有任何闪躲地，直视着她的眼，“我说得不对？”
栗昭：“……”
她现在发现了，这人可真是打太极的高手，从不接招，每次都把问题丢回给她。
回去的路上，栗昭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偷瞄梁西檐。而他始终没有任何表示，全程缄默不言。
栗昭泄了气，回到冷萃云湾后，也没主动没话找话，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关起门后，在窗前的榻榻米上兀自生了顿闷气。
其实梁西檐也没说错，可她就是不怎么开心，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总是若即若离，让人琢磨不透。
栗昭抱着腿发了会呆，等肚子叫起来，才离开房间，在厨房找吃的。
冰箱里还有几盒牛奶和一块小蛋糕。
栗昭随便吃了两口果腹，回去时经过梁西檐的房间，她脚步微顿。
已经下午六点了，也不知道他吃没吃晚餐，他这个人吃饭向来不规律。
想到这，栗昭纠结了会，接着不情不愿地抬起手，敲了敲他的房门。
里面回应地很快：“门没锁，进来。”
栗昭手搭上门把手，往下压。
入目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梁西檐的背影。
他站在床边，床上放了些衣物，脚边还躺着个敞开的行李箱。似乎是在收拾东西。
栗昭一怔：“你这是做什么？”
他回头看了看她，又转过头，继续有条不紊地叠衣服：“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去圳市出差一趟。”
默了默，栗昭问：“什么时候？”
“明早。”
栗昭点点头，又问：“那你要去多久？”
他蹲下，把衣物放进行李箱：“三天左右。”
“喔。”
一时无话，两人都沉寂下来。
栗昭在房间里小幅度蹭了两步，不知该作何反应。
气氛微妙。
梁西檐忽然抬头瞧着她：“我出差，你不开心？”
他是半蹲下的，这个角度，栗昭需要俯视他。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没有，可望见他的那双眼睛，忽然又改了口。
“有一点。”她承认。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等待的时间，栗昭没来由的感到一丝烦闷。
“那你继续收拾吧。”栗昭把话说完，刚想要走的那一刻。
他忽然站了起来，弯着腰，视线与她齐平。
两人距离不断拉近，再拉近。
某一瞬间，栗昭甚至以为他要亲她。
可他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乖在家等我。”
“……哦。”
-
梁西檐是在凌晨三四点左右走的，栗昭原本还定了闹钟，想送他下楼，结果闹钟响半天，愣是没听见。
睡醒看时间时，手机弹出来梁西檐的对话框。
第一条是凌晨发的。
梁西檐：「我先走了，给你弄了三明治，醒来放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第二条：「上飞机了。」
第三条是十五分钟前发的：「我到酒店了。」
栗昭盯着他发来的三条消息，纠结片刻，给他拨了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
栗昭没出声，等着他先开口。
梁西檐问：“醒了？”
“……嗯。”
“三明治吃了吗？”
栗昭低声：“还没。”
他语气里来藏着笑意：“还在赖床？”
栗昭翻身的动作滞住，不说话了。
沉默着，两人只能听见对面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他忽然叹口气：“想睡可以一会吃了东西再继续睡，你先吃床，不吃早餐容易得胃病。”
栗昭撇嘴，吐槽：“你好像我妈。”
他似乎是无奈：“你这话让妈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你。”
又是这个称呼。
栗昭揪着被套。
“梁西檐。”
“嗯？”
她舔舔唇：“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喊我妈？”
默了默。
“不然呢？”梁西檐开口。
手机收音效果很好，贴着耳朵，他声音那样近，仿佛是他亲口在她耳侧说的。
“我们这样的关系，我不喊她妈，还能喊什么？”
她呼吸一滞。
心跳怦怦，快速而剧烈，像是要挣脱身体的束缚。
“你……”
栗昭鼓起勇气，“你这话什么意思？”
梁西檐没再笑了，语气多了几分认真。
“你以为的意思。”
-
隔天早上。
司蔓到公司的时候，栗昭已经坐工位上了。
她随意扫了她一眼，接着目光就顿住了。
栗昭顶着两熊猫眼，整个人看起来却一点不显得没精神，反而神采奕奕，眼睛都要放光了。
她迷惑地问：“你昨晚去放牛了？”
栗昭呆呆转过头，眼睛跟过来了，视线却没放她身上。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挺了挺胸：“没啊。”
见她笑了一整早，眼角唇边的弧度从始至终就没落下，不觉得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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