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淮擦好了手,抚平她裤子上的褶皱,“没有,我刚用纸垫着了。”
“你可真贴心。”连煋实在舒爽,又对邵淮疼惜了几分,实在没礼物送人,摸着他的脸道,“你要钱不?”
“什么?”
“我今天没礼物送你,你要是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几块。”
邵淮抽出两张湿纸巾,拉过她的手,细细擦拭她掌心,“不用了,你留着吧。”
“你真好,真体贴。”连煋摸了摸他的脸,“我先去打扫卫生,晚点再来找你。”
依依不舍亲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出门去,神清气爽,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刚准备拖地,乔纪年就来找她了,“你干嘛去了,半天找不到人。”
“还能干嘛,打扫卫生呢,找我有事?”
“给你发钱呢。”乔纪年大大咧咧搭着她肩膀,“跟我去就知道了。”
一路来到船长办公室,许关锦在等着了,屋内还有严序,和另外两名机工。
原来是之前他们在南非时,帮助货船清理渔网的答谢救助金发下来了,在全球海事组织里,有个系统板块专门记录海上事故,包括事故发生地点、时间、原因、救助情况等。
灯山号对那艘货轮的救助信息,也相应提交上报到系统记录中。
答谢救助金,是求助船只在平台里进行支付,再由平台下发给提供救助一方,一切记录都公开在平台里。金额多少,全靠自愿,不是重大事故的话,一般也就是意思意思,给个一两千美金用来答谢就差不多。
这次货轮给灯山号的救助金,有三千美金。
这笔钱实际上是给船长,至于船长是全额收入囊中,还是分发一部分给海员,全看船长的意思。
许关锦在几张单子上,盖上章子,道:“当时是连煋先判断了螺旋桨被渔网缠住,她还自己下水清理渔网,才解决了问题。一共也就三千美金,我的意思是给连煋一千五,乔大副五百,剩下一千,严序你们三个机工平分,有意见吗?”
连煋喜出望外,雀跃举起手,第一个出声,“我没意见!”
乔纪年笑着耸耸肩,“我也没意见。”
三个机工更是没意见了。
许关锦让他们拿着单子去交给事务长,事务长会安排发钱的。
连煋第一时间拉着乔纪年,去第四层甲板的事务厅找事务长,把单子给事务长看。
事务长忙得脚不沾地,收了单子道:“好的,等会儿给你们录入系统,后天之前会打款的。”
严序几人交了单子,签完字就走了。
连煋傻眼了,不愿走,急得团团转,“可是事务长,我没有银行卡,没办法收款的,可不可以给我现金啊。”
她没身份证,没合同,上次她让邵淮帮忙问了,邵淮说会给她按正常薪水发放工资。但连煋还是不放心,她连银行卡都没有,就怕这合同的程序拖拖拉拉,到时候连工资没法按时发放。
“你要现金?”事务长道。
连煋坚定点头,“对,我想要现金,工资最好也发现金吧,可以吗?”
事务长进入财务室,半小时后,又拿出一份新的文件给连煋,手里还有一沓崭新的美金,“你签吧,签完给你发现金。不过工资能不能发给你发现金,还得看后面的手续,你放心,不会拖欠你工资的。”
连煋唰唰几下,填好自己的大名,“好了,谢谢事务长。”
事务长把钱给她,“你点一下,一千五百。”
乔纪年抱臂在一旁看着连煋数钱,也对事务长道:“事务长,我也想要现金,可以吗?”
“你也要现金?”
乔纪年:“对呀,我的五百块呢。”
十分钟后,连煋和乔纪年一块儿出了事务厅,兜里各自揣着自己的奖金。
来到外面的甲板上,乔纪年把他那五百块拿出来,递给连煋,“给你了,我不要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钱?”
乔纪年笑得无奈,“其实三千块都应该是你的,我和那几个机工就没干什么事儿,主要是你的功劳。”
连煋不客气地接过钱,“那也好,我比较辛苦,多劳多得。”眉开眼笑把钱揣兜里了。
今日实在是个好日子,财色两双收,连煋满心欢喜,推着乔纪年往前走,“走咯!去吃饭,乔纪年,你以后要是有不喜欢的钱,就都给我好吗,我喜欢钱!”
“正好,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钱,等回国了,把我的钱都给你吧。”
“你可真是个好人,我喜欢死你了。”连煋和他打打闹闹往前走,笑声洒了一路。
第22章
船只离开港口, 进入航线正途五海里之后,手机就基本没信号了,商曜坐在车里, 一遍又一遍给连煋打电话, 永远是无法接通。
他有准备卫星手机,也知道邵淮办公室的卫星电话号码, 想了想,还是没拨通,邵淮这个老狐狸, 肯定不会让连煋过来接电话的。
夜幕拉开,薄暮冥冥,灯山号驶入正海途中。
游客在里约热内卢玩了三天, 都累了,这会儿几乎都在房间休息,甲板上人影寂寥。
连煋拿着扫把和簸箕在甲板上晃荡, 清辉月色在她身上扬了一身的光, 她远远看到邵淮站在首舷的观景廊上, 一寸寸审视他傲然的身姿, 目光停留在他垂在身侧的手。
她脸皮又烫起来。
想到邵淮白日在办公室用手给她那样子弄, 手指修长, 人又听话, 让他怎么揉就怎么揉。回味够了之后,连煋又颇有点儿提上裤子, 腰杆子变硬了的意思。
什么人嘛, 真随便, 塞给他一美元,他就能用手帮人纾解, 这也太随便了。而且他还没答应她的追求,两人还不是正儿八经的情侣,他就帮她这样子弄,这也太随便了,不靠谱。
处于贤者模式的连煋,傲气得很,开始嫌弃人家了。
拿着扫把和簸箕离开了,也不上前打招呼。
邵淮老早就看到连煋在甲板上晃悠,他矗立在栏杆边上,静静等着,想着不出意外的话,连煋应该会来找他。她整日有理由来缠着他,喝咖啡、下载电影、约他去逛超市大买特买。
今日,甚至要求他用手给她弄,她的要求,他向来照单全收。
这次等着等着,余光扫到她已经靠近了,不知为何,又走了。
他看向黑夜下的海面,浓重无界的黑色把海和天连成一睹墙,幕天席地之下,幽暗莫测,他畏惧海洋的浩瀚。
以前连煋邀请他一起出海时,他总犹豫不决。
后来连煋消失了,他才一遍又一遍出海,顺着不熟悉的航线一遍遍跑,第一年没有消息,第二年依旧是杳无音信。对于连煋的死讯,大家从一开始存疑,到后来逐渐接受。
可他没法接受,连煋怎么会死了,她那么聪明,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海上事故就死了。
他斥巨资,花了十四亿美元,在芬兰著名的造船公司订购了一艘可以走全球航线的邮轮,取名灯山号。希望连煋如果看到这艘船了,能明白,他一直在找她。
灯山,一座挂满航海灯的山。
以前她出海时,总是说:“如果你想我了,就在港口西侧的沧浪山上亮起一盏航海灯,灯亮了,我就会回来。”
他拿到了沧浪山的旅游开发权,在山上缀满航海灯,到了晚上只要一开灯,漫山遍野的灯绚烂盛放,亮出一艘航海帆船的图案,比港口的灯塔还要瞩目,成为江州市一大招牌景点。
这些灯是沧浪山景区晚上的路灯,也是无数船舶归家的指引灯。
这片灯山,连煋至今都没见过,她离开时,沧浪山的旅游开发还没彻底完工。
连煋回到宿舍,尤舒已经刚下班回来,连煋将商曜买的那些零食都摊开放在桌子上,用对讲机把竹响也叫过来。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连煋和竹响商量后,决定把淘金的事情告诉尤舒。尤舒听罢,先是惊讶两人的大胆,但表示会帮她们保密。
连煋拧开三瓶椰汁,要和她们干杯。
喝的是椰汁,和喝了酒一样,越讲越兴奋,“我们三个以后会挣大钱的。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一条货船,自己当船东加船长,你们两个也跟着我上船,我们去运货挣钱,还要去淘金,找宝藏,好不好?”
竹响和她一拍即合,“好,自己当船长!淘金,挣钱,周游世界!”
尤舒也跟她们碰杯,“如果你能买船,我就不当海乘了,跟着你们一起跑货轮。”
三人聊了近两个小时,竹响才回自己的宿舍。尤舒和连煋把宿舍收拾干净,各自去洗了澡。
连煋躺在上铺玩手机,突然在床上翻找起来,“对了,尤舒,你有看到一张白色信笺和一张合照吗,合照上是我和商曜。”
尤舒从下方探出头来,“看到了,昨天晚上找不到你了,我去找乔大副,然后董事长也跟着下来了。我带他们进了宿舍,董事长看到桌上的信笺和照片,就拿走了。”
“他拿我的东西干嘛?”连煋气鼓鼓,“拿了也得和我说一声吧,我可以卖给他的,真没礼貌。”
“你追上他了吗?”尤舒又躺回床上,整理着被子。
“没有,表白了好多次,我还亲过他,他愣是不答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第二天一早,连煋去邵淮办公室接咖啡喝,顺便问他,信笺和合照的事情。
邵淮把两样东西都还给了她,只是说,那晚上看了看,不小心塞口袋里,后面忘记还给她了。
连煋嘟嘟囔囔把信笺和照片收好,“不小心,哪有那么多不小心啊。一般说不小心的,都是故意的。”
“不小心,其实是故意的?”邵淮重复她的话。
“就是啊。”
连煋收好东西,正了正衣领,走到他身侧,靠着他,拿出早餐奶,“你要喝吗?”
“不用了。”
连煋俯身,钻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吸管插进奶盒,悠然自乐喝起来。含了一口奶,偏过脸找他的唇,嘴对嘴要喂他。
邵淮嘴巴抿紧,不喝。
连煋咽了下去,骄横地抬高下巴,眼里像埋了一根丝线,紧紧束缚他的心脉,“为什么不喝,嫌弃我,看不起我?”
“没有。”
连煋又吸了一口,嘴贴嘴要喂他。这次邵淮张了嘴,接过她渡过来的牛奶。
她若有若无恢复了以前的邪恶,一只手虚虚掐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乱动,一面压制一面撩扯,得意地笑,“邵淮,你好脏,恶不恶心,喝人家嘴里吐出的东西,恶心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邵淮觉得她恢复了记忆,以前的她就是这样,牙尖嘴利,满脑子坏主意,古灵精怪的坏,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把人耍着玩,无畏无惧。
邵淮逼视她的眼睛,眼风锋利,按住她的腰,将她紧紧贴向自己,不可阻挡地吻下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凶悍得像蛰伏多年的猛兽,蓄势待发。
连煋抱着他的头,没消停地哼,她什么都不怕,也不怕被人听到,他吻得越深,她就哼得越大声。
她被咬得嘴唇火辣辣的疼,推开他,跳起来坐到办公桌上,又开始骂他,“老流氓,不要脸,你就是这么当董事长的?”
“要吗?”声色嘶哑得厉害,他看着她问。
连煋不满足只是像昨天那样弄了,她将手心覆在他头顶,往下按。
邵淮挣开她的手,拉开桌下的抽屉,拿出一瓶漱口水,拧开瓶盖,含了一大口,漱口后,吐在一次性纸杯里。
连煋坐在桌上,没看清是漱口水,以为是饮料,把瓶子抢过来,“好啊你,有饮料都不分给我喝,自己吃独食,小气鬼。”
“这是漱口水,不是饮料。”他将转移往后推了下,俯下身去......
半小时后,事毕,连煋抽出纸巾帮他擦脸,他唇上、下巴上全是晶亮的水渍。她羞赧得脸和脖子红成一片,昨天都纾解一次了,今天怎么还起劲呢,甚至比昨天还更欢畅。
工作服是棕黄色,邵淮给她垫了纸也没用,水渍溅到裤子上,晕成一条条深色,没法看了。
“你能不能给我弄条裤子过来的,我这样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尿裤子了。”连煋红着脸道。
邵淮直起身子,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好,你在这里等着吧。”
连煋又觉得尴尬,让邵淮帮她找裤子,叫人看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嚼舌根呢。虽然,她和邵淮之间确实不纯粹了,但她还是要面子的,拉住邵淮的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宿舍换吧。”
说着,她整理衣服,拿起已经凉了的咖啡泼在自己裤子上,觉得自己很聪明,“就这样,有人问了,就说不小心把咖啡泼了。”
邵淮还没回话,她又丢下一句“等以后我有钱了,会对你好的。”旋即,匆匆忙忙跑出去,瞬间没影了。
接下来一整天,连煋都没来找过他,餍足了,就不搭理他了。
连煋也不是故意不理他,主要是有了新乐子,商曜在支付宝上添加她为好友了。支付宝这个软件可以免费用船上的WIFI,但仅限于转账和文字聊天,没法发图片和视频。
她打扫好卫生后,缩在角落里,拿着手机在支付宝上和商曜聊天。
商曜:“打不通你的电话了,好伤心的,一直很想你。”
连煋:“没办法啦,出海就没信号了。”
商曜:“明天灯山号是不是要停在萨尔瓦多港?我已经坐飞机到这里了,如果你没法下来的话,我们继续用望远镜见面。”
连煋:“好啊。”
商曜住在酒店,趴床上给连煋发消息,“宝贝儿,你是不是都没钱用,我给你转点钱吧,昨天看到你那么瘦,我回来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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