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人士?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赵子期已经着人去调查韩冰的背景,不过韩冰的户籍一点问题都查不出来,从各方看简直就是完美,可是太过无暇的东西一定是有问题的,以赵子期现在的能力,想要更深入的找出韩冰的资料,还需要调用户部的资源,可是户部里安插的那枚棋子,不到万不得已他的不会动用的。
“我本就是京城人士,父亲是个做丝绸买卖的小商贩,我这也算是子承父业罢了。”韩冰轻描淡写的对自己的户籍一带而过。
赵子期盯着韩冰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分别不出真假,就沉声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本王,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
韩冰从赵子期问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赵子期没有查到自己的背景,否则以韩希墨独女的身份就足以让赵子期和自己谈合作,更何况现在是咋韩苑里,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当年韩父乐善好施,资助了很多穷苦的学子,其中一个学子考上翰林院后恰恰就是在户部当职,虽然官位不高,可是现官不如现管,韩冰的资料,可以说是毫无披露,如果真的想要查的话,恐怕只有在户部从她祖上三代查起了。
“小的怎敢欺骗王爷,如今女扮男装的身份都已经被您识破,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韩冰一脸真挚的回答着赵子期的问话。
赵子期想着既然现在一时无法判别,便也作罢,待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探究,想到他们这次流觞曲水的目的,便问道:“你从水晶壁上撬下来的东西知不知道什么东西?”
韩冰看着放在自己旁边的绿碧玺,拿起就给赵子期递了过去说道:“我刚才观察了一下,现在只能确定的是这个东西是碧玺制作而成,因为颜色和绿松石相像,又常年镶嵌在池壁上混迹于中,这才让人无法察觉,这次如果不是那几个兔子灯的尾巴指向,恐怕我也无找到。”
赵子期接过韩冰递过来的东西,细细端详了一番,就听韩冰继续说道:“您看在贯穿碧玺的孔穴边,有一个小小的‘韩’字,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确实是韩希墨留下的东西,不会这个东西到底应该怎么用,我还不知道。”
韩冰想着自己父亲费尽心机留下这个线索,定是非常重要的,可是现在追查到这里线索就已经完全断掉了,她也不知道到底如何继续调查下去。
“殿下,现在既然在韩苑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可否让小的出去养伤,毕竟您这里都是男子,我在这还是有些不方便。”韩冰看着赵子期在审视绿碧玺,便率然的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子期听到韩冰这么说,居然莫名的心里出现一种不舍情绪。他并不是守身如玉之人,之前为了打消赵子伯的疑虑,在烟花柳巷中待的时间不短。在皇宫中,故意给赵子伯安插的红袖添香侍女夜夜笙歌的事情也做了很多,可是那些都是为了应对探子做戏给人看罢了,像这两日抛却杂念担心一个人、照顾一个人的经历他是从来没有过的。
出宫立府后,赵子期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可能就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筹谋得来,所以让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稳如磐石。
前日在得知韩冰是个女子的时候,赵子期心里是开心的,之前在他烤大雁的时候不小心把韩冰烫伤时,看到韩冰疼痛的表情,心里就已经产生了些异样的情绪,当时尚可用封氏父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如今,在和韩冰利益相关的情况下,他又如何把自己的心思置若罔闻。
妇孺自古都是软弱的,遇事历来都需要男子的保护,所以在发生战争后,因为他们的软弱无能,都要被送到后方去保护。赵子期是皇帝宠幸宫女所生,从小因为生母的懦弱无能,早早就被皇后一族害死,而宫中奴仆皆是拜高踩低之辈,作为一个对皇嫡长子毫无威胁、身份低贱的庶出,吃不饱、穿不暖已经成了常态,甚至于宫里稍微体面点的太监都比他要过的好。
赵子期在儿时就知道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够生存下去,弱者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正是因为妇孺的软弱,所以赵子期从来不爱和女人孩子打交道,生活中更是没有用侍女的习惯。在一次他冒险收购稻谷的途中,韩冰就这样毫无预见的闯入到他的视野内,从那时起,这个身材娇小,眼神中透露出倔强和狡谲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后来在机缘巧合下,韩冰渐渐的变成了赵子期生活的一小部分,不得不说,赵子期是欣赏韩冰的,想要把这个人收入囊中为其所用。那日在韩冰换上女子的服饰时,让赵子期一度分不清自己的喜好,就在纠结犹豫的时候,韩冰在池水中冻伤感染风寒,他的心纠成了一团。
赵子期抱着韩冰就回到的住处,传多年跟随自己深得信任的大夫来给韩冰诊治,结果还没来得及善后,就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真是同行许久,不知韩冰是女郎。
应了那就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看到韩冰烧的已经昏迷过去,不想假手于人的赵子期亲自给韩冰换了干爽的衣服,扶着她喝了汤药,就连夜里都是赵子期亲力亲为的照顾,只是因为他并不想让人触碰韩冰,就像是一个珍惜捧在手心里的所有物一样,只想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韩冰和赵子期所认识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是坚韧的、狡猾的,偶尔的流露出的心机和手腕,都非寻常女子的品质。韩冰身上的神秘感,更是让赵子期认为她绝对是个强者,这样的女郎,怎能让人不喜爱。
“你不许走,就留在韩苑养伤就好,”赵子期回答的太快,引起了韩冰的怀疑,看着停留在自己身上探密的眼神,赵子期咳嗽一下掩饰窘态,不愧不怍的说道:“你已然欠本王一个人情,我多照顾你几日倒也无可不可。”
“殿下,你我男女有别,您照顾我总归还是不方便,这几日感谢您对我的看护,我的护卫林海还在韩苑外等我,我也该出去报个平安了。“韩冰只当是自己对赵子期还有利用价值,赵子期想留她下来继续做事,可惜韩父留下的东西已经到手,韩冰不可能再留下来被人所用。
“林海也是男的,他照顾你就不用避讳男女之大防嚒!”听到韩冰说林海在外等她回去,赵子期的醋意突然爆发,就连语气都好些控制不住。
“他不一样。”韩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赵子期哑口无言。
想来林海自始至终都知道韩冰身份的,否则也不会这么紧张韩冰,从几次对韩冰的维护上看,也是知道内里的,赵子期很生气为什么不是自己早早就认识了韩冰。
赵子期看向韩冰笃定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留不住韩冰的,想着在外至少比在韩苑要安全许多,也就答应了韩冰的提议。
“明日本王安排你离开韩苑。”
第33章
第二日在赵子期的安排下,韩冰终于离开韩苑,回到了林海租住的院内。
赵子期在韩冰被护卫长带离的那一刻,看着空落落的房间,虽然很快他的近侍就会被换回来,一切都回归正轨,可是心里的那块缺失已经弥补不了,希冀下次与这个强大的女子见面。
林海一直在院落中等待韩冰回来,在看到自家小姐回来的那一刻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但是在看到韩冰虚弱的脸色和受伤的手后,眉头紧紧蹙住就再也没有放松下来。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林海从护卫长手中扶过虚弱的韩冰,在把她安置在榻上后,心疼的问道。
“无事,只是感染了些风寒而已,不过好在父亲留下的东西拿到手了。”韩冰躺在榻上后,装作没事的样子向林海解释道。
林海看着韩冰毫无血色的嘴唇和明明虚弱的没有力气却还在极力掩饰的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
之前在外二人奔波时,虽然受伤也是有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如此严重,心里难受的像是有双手攥住心脏一般,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可最后化为了一句,“小姐您安心歇息吧,现在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有我在不怕。”
韩冰前几日在韩苑中,每日不是要应付赵子期就是要观察赵子伯,时不时的还要防着韩天池,更要注意自己不要被昔日的仆从认出来,每日都要长八百个心眼子,如今回到安全的地方,身边还有林海这个信任之人的守护,终于安心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海看到韩冰睡着了,就守在榻边,时不时的给暖炉里添些炭火,在韩冰的脚部和手部都放了汤婆子。
韩冰虽然名字里有个冰字,可是却极其怕冷,所以他们出门的时候都会尽量避免冬日,如果迫不得已必须部门的话,马车里的炭火也会充足。之前为了马车的保暖林海伤透了脑筋,尤其是帘子的材质,都是经过反复多次制作才达到林海满意的标准。
就这样一个让他千小心万谨慎,就怕受委屈受伤的韩冰,到底还是在韩苑里受了伤,看着踏实睡着的小姐,林海心里充满了自责。
回到心安之地的韩冰,每日吃好睡好,又无担心的事情,几日身体竟然就大好了。她在告诉林海这几日在韩苑发生的事情外,还把自己已经被赵子期发现是女扮男装的事情也向林海交代了,当然对于其中的惊险并没有详说。骗赵子期的那套说辞韩冰反复和林海沟通确认,让林海必须牢记于心,一定不能让赵子期抓到破绽,发现她的奇欺骗。
万事都办妥的韩冰现在每日做的就说拿着韩父留下的绿色碧玺研究,这块小小的碧绿色东西,现在已经被韩冰摸的晶莹圆润。
从韩苑出来的时候,赵子期为了保证东西安全,就命韩冰把碧玺带出韩苑,在外见机行事,不要放过任何线索。这让想了一堆说辞想要带走碧玺的韩冰没有发挥她巧舌如簧的功力心里倒还有了些许遗憾,不过韩父留下的东西终归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看着手里绿莹莹的碧玺,韩冰实在的不解,尤其贯穿其中的孔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更是疑惑,如果不是旁边雕刻的‘韩’字是与韩父笔迹无异,韩冰简直要怀疑自己拿错了东西,需要再去趟流觞曲水池子中细看一番。
一连几日韩冰想破了头都无法破解线索后,韩冰决定暂时先放一放,这么多年都等了,倒是也不在乎多这几日了。
林海照顾的韩冰甚是仔细,韩冰在感觉自己恢复如常后,就令林海准备马车回京,出来这么久,虽然已经给韩母报了平安,可是到底不如当面说的清楚。更何况,碧玺的关窍也许韩母知道,还有封思远的事情,现下应该也只有韩母清楚了。
在启程回京前,韩冰打算再去祭拜一下韩父,就和林海二人便衣轻身前往。走到了村内,可能村民都知道了韩冰的身份,全对她露出善意的微笑。
因为之前是夜里祭拜,看的不太真切,如今白日进入韩希墨棺椁所在的那个住所,定睛一看,竟然洒扫干净,一尘不染,可见这些伤残将士对韩希墨的爱戴。
步入堂中,韩希墨的肖像画挂在墙上,案上三柱香静静燃烧,祭拜的瓜果蔬菜也都新鲜,想来每日都有人前来打扫上香。
韩冰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着希望父亲保佑她找到韩父留下的线索,拿回本应属于她的一切,更愿韩父护佑韩母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林海跟着韩冰跪在一侧,发誓此生定会豁出性命护她周全,也请韩父放心。
在上完香,二人又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后,启程回到租住的院落中打算打道回府。
刚一进入城内,入目就是满街的官兵,林海护着韩冰回到院内,自己出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冰不知所以,想着现下这么乱,不如早日离开此地,远离是非,更何况二位皇子还在韩苑内,真若出了什么事情,那像她这些外地人士定会被仔细盘问,到时候就不好脱身了。
未过多久,林海就回到院内。街上发生的事情并不难打听,尤其是大街小巷都有些茶余饭后闲谈之人,只消听仔细自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道消息总是传播的最快,并且真实性也出奇的高。街上的官兵还在对发生什么事情讳莫如深的时候,林海已经打听到了原来还韩苑内有人遇刺,现在正在捉拿凶手的确切消息。
韩冰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判断出赵子期遇险。因为韩苑内全部都是赵子伯的人,就连韩天池都以他马首是瞻,如果要是出事的话,那就只能是赵子期。
“赶快出城,不要耽误。”听到这个消息的韩冰当机立断,和林海二人即刻驾驶马车出发。还好在去看望韩父前东西都已收拾妥当,直接驾车离开即可。
城内官兵接到上级命令,务必抓住刺客,导致他们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对沿街店铺、平民百姓和富商宅院随意翻箱倒柜,街上都是扔出来、散落在地东翻西倒的东西,这让林海驾车前进遇到了很多阻碍。
好不容磕磕绊绊的到了城门口,只见出门的车马排起了长队,都是见城内乱的不像样子,出城避祸的富商,至于平民百姓,一城郊并无宅院出了城也无处安身,二是家中也无可以搜索之物,也就听之任之了。
城门守卫官兵见出逃的都是富商,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发财的好机会,向每一个出城的马车按人头收取每人100两的费用,就连马车都要缴纳50两的路费,只要交了银两的马车在仔细盘查过后都是可以迅速出城的。
韩冰无法,只能让林海按要人头交了200两的通行费和50两的马车路费,在接受盘查后终于顺利出城。
“林海,我们去村里。”韩冰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村里看一看,赵子期不能出事,如果他出了事,那调查韩父死因就会少了朝中的助力。
“公子,我们才从老爷的墓前回来,还去吗?”林海听到韩冰让他驶去村里,自然而然就认为是去韩父棺椁所在的地方。
“林海,我们不去父亲那里,我们去碰到赵子期护卫长的那个村,如果赵子期出事的话,很有可能被护卫长带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地方,咱们看看去。”韩冰和林海说道。
“公子,现在正是乱的时候,我们去是不是不好,万一被人知道,那我们以后可就摆脱不掉这个麻烦了。”林海对于韩冰的话从来都是毫不质疑,就算口中说着自己的担忧,但还是轻挥马鞭,朝护卫长给赵子期准备的藏匿居所驶去。
“咱们以后还是要倚仗赵子期,如果他出事了,那对于调查父亲死因就会困难不少,现在赵子期落了难,这个是我们搭把手,就会让他记得我们的好,锦上添花并不会让人铭记,雪中送炭才会让人感恩戴德,况且现下也只是去看看而已,狡兔三窟,说不定护卫长准备了很多地点,这次去能不能找到他还是不可预料的。”韩冰在马车内掀开一些门帘,露出一道小缝,对着林海说道。
在到了韩父棺椁停放的隔壁村庄处,韩冰和林海二人把马车停到之前租住的院落内,打扮成村名的装扮走到了护卫长给赵子期准备的房屋外。
到了门前的韩冰抬手轻扣了门上三下,见屋内并无反应,便又抬手轻扣。林海见还是毫无动静便问韩冰是否记错地点。
“不会,之前护卫长为另我等相信他并不是尾随我们而来,拿出了购买地契证明,地契上就是这个地址。“说完韩冰正打算再扣一次试探的时候,就听到门内护卫长的声音传来,“门外可是韩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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