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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媚色撩人——亦宴【完结】

时间:2024-04-04 14:38:02  作者:亦宴【完结】
  李睿抬眼看了看她,忽然欲说还休似的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你可知,佛子,竟然为了你的事进言?”
  浮玉心里一跳,随后回望过去,若无其事道,“大师?或许他有他的想法吧。我不清楚。”
  李睿站直身子摆了摆袖,慢慢道,“佛子可是一朝佛子,这等小事,他居然也会关注?更何况,大慈恩寺的隐太子之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的心思。这一次,竟然以身犯险。纵观朝野上下,只有他,居然敢直接提出来。”
  皇帝喜爱九皇子,并非无缘无故。或许是在他儿时甚是憨厚可人,叫陛下对这个小皇子多了几分怜爱,可随着他日渐羽翼丰满,其敏锐度和表面上的恭顺内敛,叫陛下很是放心。
  浮玉知道,父亲夸九兄耳聪目明并非虚言,怕是佛子替她进言之事叫九兄察觉了什么,她不以为然地付之一笑,悠悠道,“九兄总是这样,明察秋毫……却又不见舆薪。”
  “你…….”
  浮玉揽了揽袖子,欲转身回殿,临走前,还不忘挪于了他几句,“看得到小节,可看不到大处,这可是大忌啊!大师虽然主动提起此事,可是于大了说,那是为父亲的千古之名考虑。九兄别忘了,御史们的笔可都记着呢,此事乃善举,有何不妥?”
  这话倒是有道理。李睿沉默不语,夕阳下,他站在宫阶下抬头看她,“你何时与佛子关系近的?”
  浮玉挑了挑下巴,“我一直和他关系那样。你觉得亲就是亲,你觉得远,便是远。”
  李睿闻之一笑,负手道,“看来大慈恩寺你没有白去,也学会‘风动幡动,仁者心动’的那一套了。”
  他挥了挥手,叹了口气,说这就走了,“不过,你要小心,不要心动错了人。毕竟,他可是佛子。牵扯魏阙深渊,可不是好脱身的。”
  浮玉听罢,微微怔住,随后只是浅笑着对李睿欠了下身,拂袖转身进了宣徽殿了。
  ————
  尚宫局在中庭西边,幼蓉抱琴缓步于宫道上,那卧箜篌是依照着公主适合的尺寸做的,不算大,也不算小。
  她一个人抱着这么一个琴,远远看过去似乎还是有些费力。
  入宫为奴者或是罪人之后罚没于禁庭中,或是民间招收的中人、白丁之女讨个差事。
  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入宫便是开始,也是结束。她自入宫后,奔走于大明宫中已有三载,见过风暴骤雨中碎珠投窗,也见过晚霞流云下的长空漫漫。
  幼蓉将手中的卧箜篌往上抱了抱,来不及抹去额头的汗珠继续快步走向尚宫局。
  忽然,身后有人叫她。
  “站住。”
  声音温润沉稳,她一愣,抱琴转身一见,却不惊讶,依着规矩退靠宫墙,垂眸屈膝,唤了一声,“九大王。”
  “不必多礼了。” 李睿快步走过来,伸手就就着她的胳膊轻轻一扶,道,“你还抱着这么沉的琴,不必对本王行礼了。”
  “谢九大王。”
  话毕,两人之间生出几分尴尬的沉默,幼蓉很懂规矩,垂眸不直视李睿,只是微微低头等着他吩咐什么。
  这倒是李睿唐突了。
  他握拳迟疑片刻,终于问道,“本王见你一个人抱琴去尚宫局,为何不叫着方才那个白樱陪你一起?”
  幼蓉答,“宫人各自有各自的差事。奴不敢劳烦他人。”
  “上次麟德殿一别,倒是没再宫中见到你了。” 李睿长身立在斜阳中,是英姿勃发的年轻皇子的模样。
  幼蓉想起上次在麟德殿门口之事,垂了下眼,低声道,“上次……奴似乎见到周良娣,怕是她有什么误会……”
  她上次偶然路过麟德殿的门口,正逢李睿走出来,他一见,连忙走过来同自己攀谈起来,谁想她一抬眼,见到不远处正要回殿的周良娣,只见周英娘远远一望,后退几步,转身就消失在灌木之中。
  而她自己也没再与九大王多说什么,应答他几句后,也就赶忙去冰室给公主取冰了。
  李睿一听,以为她是担心英娘的误会,于是舒怀笑了一下,“英娘是个贤良的女子,她没有什么误会,也不曾与本王抱怨过什么,你多虑了。更何况,你我二人之间,一直是光明磊落,旁人也无可置喙。”
  她听后只得沉默,过了一会儿,只听李睿又继续低声问道,“上次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何时入宫,从前又是在哪里当值的?”
  九王李睿,似乎对幼蓉很感兴趣,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带着一种不自知的温和。
  幼蓉凝了下声。
  耳边响起宫街穿行而过的晚风,每一阵都夹杂着曾经的回忆涌入脑中。
  想起自己十四岁有幸入宫,起初因姿态颇佳,又识得几个字,所以入了尚仪局,从此与宫人一同受训。而后她的天资聪慧,很快便得到了司籍与尚仪的赏识,因此得奉于刚刚归宫的永照公主。那时候,洛阳之变刚刚结束了不到六个月。
  可这些说来倒是话长了。
  她简短答道,“奴是元贞初年入宫,从前在尚仪局做事。”
  李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三年了……可曾去过洛阳?”
  幼蓉垂眸,“回九大王,奴是长安人氏。”
  李睿闻言淡淡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道,“如此么。可是,本王总觉得……你很眼熟。我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幼蓉微微欠身,“大华高祖开元最盛之时,宫人数曾达近万之众。如今只多不少,大概是宫人长得样子差不多,大王才会觉得,奴这张脸看着眼熟。”
  李睿犹豫起来,仔细了她的眉眼许久,道,“你抬起头来。”
  幼蓉迟疑片刻,微微昂起下巴,眸子轻垂,将一副白净不施粉黛的素面呈现给九王李睿。
  浓眉杏目,是不是美丽的女子长得都差不多。
  李睿看得心弦微颤,一些经年已久的回忆就着这大明宫细细碎碎的夏风吹进脑海。
  他叹了口气,挥挥手叫她不必再抬头,然后喃喃,“好了。大概,是本王看错了。本王要找的人,大概不在这里了。”
  幼蓉缓缓抬起眼,向他投去安慰的目光,平静道,“有难以忘怀之人,本该成为最好的回忆,若是成了心结,那就不好了。不知九大王所念之人是谁,但是,还望大王宽心。”
  一语淡淡的话,像是涓涓小溪似的流入李睿的心中,叫他神思清明。
  李睿听后有些感动,负手点点头,“你说得很好。” 言罢,他低头想了片刻,缓缓道,“不如这样,本王去和公主讲,叫你日后不必在宣徽殿伺候了,随本王出宫吧。以后你就是本王的贴身侍女。”
  幼蓉微微欠身,却是开口拒绝,随后婉转妥帖地答道,“宫中奴籍森严,奴已经是宣徽殿的人,就要忠于主上。而且,公主待奴不差,奴要陪着公主。”
  李睿一听,只好点点头作罢,道,“那好,你不想,本王也不勉强你。”
  幼蓉抬眼看了下天色,与李睿说必须要赶往尚宫局了,李睿抿唇应了声,一通礼节后,就此道别。
  幼蓉抱琴转身继续在宫道上走,眸中波澜平静,既无喜色,也无恐慌。倒是比那些见到皇子,或者与皇子攀谈上几句话的小宫人要稳重妥帖的多。
  从前尚仪就称赞过她,哪怕叫她端着滚烫的茶碗都会面不改色地放在桌子上,她都可以做到稳稳当当,毫无惊惧。
  那时候,尚仪说过,“但凡入宫,人都有所求。可往往不求者,才能平平安安地笑到最后。”
  当时她听了这话,不悲不喜。所求?大概她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要求什么了。
  ————————
  转眼入了仲商,夏天的潮湿总算消退几分,然而暑气却未减。
  长安的秋总是来得迟些,起初,定要再拿夏末的日头晒个通透,仿佛要把人间烤透了似的。好在这种天气只是干热,而非闷湿,已经叫忙碌的佛子舒坦不少。
  中书省内,各个官员正翻阅书籍,奋笔疾书地写着千秋节的诸项事宜,大概是写的太快,没一会儿就有人朝内侍喊“添墨!” “换管!”。
  坐在上首的佛子更是繁忙,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没一会儿案几上又送来堆砌的文书。
  中书省除了掌管最高机密,处理紧急事务,还要提陛下草拟诏令,必要时,甚至可以直接发出诏令,下达六部,叫相关官员及时执行。
  虽说尚书令窦楦,与门下省的崔侍中,也被赐予‘知政事’的封号,可其实百官都明白,那两位只是副佛子,而真正的掌舵人只有中书令佛子。
  这厢佛子才落笔写下一捺,总算又处理完一件。手头还没放下笔,忽听下头有着急的官员大喊“毛笔!毛笔!——毛笔秃了!速速换一支!”
  佛子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毛笔的隐喻,大概这辈子他都忘不了了,座下诸君嚷嚷着换毛笔,可他满脑子却想起的是前些时日与公主在南山紫竹苑里的缱绻之事。
  在那,关于‘毛笔’,或者说‘中书君’的事情,他给她讲了不少。现在想想,竟觉得有些荒唐。他本身就很忙,平日里为陛下鞠躬尽瘁,可到了那头,还有继续教导公主人事……
  佛子想想就要受不了,忍不住捂了下嘴巴,心中又觉得愧对陛下,又觉得心中涌起几分欢愉。
  大概身体的亲密接触总叫人会心猿意马,他坐在中书省里,却愈发心神飘荡起来,怀中虽然是空着的,可是仔细回想,仿佛还能回忆起当时用她入怀的那种柔软的触感。
  一旦知道了女子的美好,谁都会食髓知味,总是叫人心绪难抽地沉浸其中。他是男人,更是光棍了三十年的男人,一朝得幸,与公主一亲芳泽,自然也不例外。
  佛子颇有疲累地向身后的凭几靠去,一旁有僚属夹着一份文书向前探声道,“大师,方才这份拟的千秋节仪制……”
  “依照高祖皇帝的尽数规制,只不过稍稍递减一些,以表敬祖,怎么,君有什么异议?” 佛子大概是太累了,草草看了一眼后,揉着太阳穴微微闭目着说道。
  下头的主簿连忙说并非异议,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文书一指,窘迫道,“大师,这里有个别字……”
  “嗯?别字?”佛子抬手接过来一看,不禁吓了自己一跳。果然,那千秋节的‘千’字,被他写成了一个‘干’字,简直是奇耻大辱!
  佛子面不改色,强行压抑住心中的窘迫,赶紧抽笔点墨,速速誊写了一份,然后交给主簿,道,“多谢。”
  这厢还没来得及放笔,后头又有两位主簿捧着文书排队前来,依旧是同样的问题。
  佛子一向言辞谨慎,几乎无错,今日竟然接连笔误三次,实在叫人想不通。主簿不敢多问,只能想,大概是大师太过辛劳,‘千’‘干’不分了。
  佛子一言不发地沉着脸挥笔重新写好后,一一交还回去,等了片刻,总算没人再来了。
  他沉沉呼出一口浊气,抬手按了按眉心,才觉得缓解几分。几日都未见她了,也不知她近来如何了,不过,一想到来月的千秋节,大华举国通宵达旦,不设夜禁,想来还可以看见她。
  不管怎么说,也算有个盼头。想到此,佛子微微一笑,仿佛浑身又充满了劲头,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他又拿起一卷文书审查起来。
  这般和她辛苦的相爱着,虽然有些见不得光,可多多少少也算他心里的一点慰藉,叫他在疲惫之时,只要想起来她,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他伸开手掌托着那报告细细读着,时而思索皱眉,时而沉吟,终于决定好之后,提笔点墨,欲写下批注。
  谁想,还没落笔,身旁传来一声低低的“且慢!”
  他微微偏过头,原是身侧站着的小内侍,只听他尖细地提点到,“大师小心,万万不可拟诏的时候也写别字了……”
  佛子闻言低怒,沉声斥道,“大胆内侍,竟窥视天家未颁的旨意!”
  说着,只听那人嗤嗤一笑,他顺势抬眼一看,瞬间惊怔了─一只见那宽大的内侍冠之下的细皮白肤,不是别人,正是浮玉……
第96章
  世上有两种人, 最叫当权者厌恶憎恨, 恨不得悄悄诛之!
  一个是刀笔吏,一个是新朝的列公新贵。
  刀笔吏,其实就是史官, 舞文弄法,字句如刀,恨不得以春秋笔法将过往一一写尽;而列公新贵, 自然不必多说, 流血流汗的拚杀一场, 坐了太久侯位, 也就容易徒生点不对付的心。
  所以皇帝将器重佛子, 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对列公新贵, 陛下还算念旧情,大胜之日, 诸公皆封赏,赐地赐名,揽收部分兵马,安抚加揽权, 也算是平衡得当。
  可那群史官, 就大大不好对付了,不好说话,又个顶个的脖子硬,堂而皇之地一口拒绝了皇帝想要稍微“晕染”几分笔触的要求。大概,对于当今圣人来说, 那场洛阳之变是他毕生最大的心病了。
  陛下曾在朝堂上问,“隐太子乃朕之同母兄长,关于洛阳之变,市井流言四起,百姓不知内情,又情有可原。可朕很是为难,诸公,此事当如何?”
  其实这就是试探几分史官的意思了。若翻覆历史看遍,当权者是不可以过问史书如何记录的。陛下在弘文馆吃了瘪,只能拿在面上不经意地问几句。
  史官们面面相觑,洛阳之变那事情,这圣人的意思,便是要粉墨真相了?
  大殿上无人敢言,纵观六部以及诸位老臣,皆怕说错了话,可又不想违心奉承,只好都揣着袖子,眼观鼻子鼻观口,期待圣人万万别点了自己的名。
  那时候,只有一人站了出来,无所畏惧,英姿翩翩。
  佛子独自环袖上前一拜,答曰,“臣自请入弘文馆修史。”
  陛下大喜,当即加封佛子一个文散官的封号,令他协助两位史官速速修编好这一段的记录。
  于是,洛阳之变便成了,【隐太子多番加害于豫王,忍之,未止,终起兵洛阳,扑杀之圣人看后,自然是心悦不已,大赞佛子妙笔惊世。
  隐太子当年加害于圣人,这事情的确是有的;而圣人容忍多番后,隐太子依旧不改,这才怒而杀之。一切顺理成章,其实,事情没有变多少,只是择有利于陛下统治的部分,舍去那些该隐没于历史长河的碎片,这才是陛下想要的结果。
  佛子的思绪徐徐牵扯回来,眸色映着终于暗淡下去的火光怔了怔,喃喃道,“忍之……未止……扑杀之。”
  这段为人所不大细闻的过往,还是被他两三笔地改了,保全了陛下的登基的名正言顺,也压住了此起彼伏的质疑。
  他闭目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座下忙忙碌碌的朝臣的身影,映着外头的日落平西,是一派江山稳固的模样。
  所以,帝王之路的平坦,必须有人要以身为砖,残忍铺就。若是无人,那只能是他。
  愧疚吗?他自嘲一笑,似乎这个词从未在他作为佛子的为政生涯里未出现过。若真的一笔一账的算起来,那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总要有人牺牲,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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