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行!”
战潇和沈初酒异口同声,沈初酒瞪了眼战潇,战潇尴尬地摸了摸耳朵,“那什么,听你母后的。”
这时,闻常欢喜地跑到中宫门口,“酥酥,我今日在假山边上看见了好玩的东西,你要不要去?”
“好,等我一下。”酥酥起身朝着宫门走去。
战朔小声嘀咕:“又来抢我皇姐,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他说着话都来不及行礼便紧追着酥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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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战潇带着沈初酒抵达江南,江南依旧美如画卷。二人骑着马走在闹市中,途径一家名叫虞单面馆的小店时,沈初酒多看了一眼,直到她看见两个小孩在为人鱼烛争抢时,她突然笑了。
她靠在战潇的怀里说了声:“六哥,这么多年,谢谢你。”
战潇笑而不语。闹市中人头攒动,三三两两的公子小姐并肩而行,说着让女儿家娇羞的话语,这种岁月静好的生活大抵是所有百姓向往的。
沈初酒依偎在战潇的怀里突然说道:“当年我在军营问六哥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战潇的喉咙动了动,话到嘴边终是未曾说出口。
春阳妩媚,江南繁花次第而开,他的眉眼处带着世家公子的缱绻情深,不知何时起,他便甘愿做她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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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春风越过崇山峻岭,拂过柳梢湖畔,带着江南的花香过境穿亭。
街景繁华,热闹却不嘈杂,战潇策马扬鞭,迎风而去。
一朝与君识,十年与君知,一生与君行。
(正文完)
第88章 番外一
南羽国, 扬州沈家庄子
清溪拿着一封信走进院子里,“小姐,京城送来的加急信。”
沈初酒放下手里的账簿连忙接过信封扫了眼, 她不禁蹙起眉头小声道:“南懿失踪了?”
清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咱们来扬州时给南公子说过的,南公子不是说等小姐回去之后带小姐出去玩吗?”
沈初酒的面上带着忧思, 南懿莫名离京, 沈家上下几百口人被押入大理寺, 朝堂上下又没有沈家的眷亲,此时京中的消息也无从得知,这封加急的信件还是沈家的老管事情急之下命人送来的,此时怕是也被关入大理寺了。
沈家在京城屹立百年, 家族只经商不从政,沈家大房这一脉只有沈初酒和沈时春兄妹二人, 沈时春常年在外鲜少回家, 沈初酒掌管家业也鲜少在京城,家中的二房和三房的堂兄妹也无人跟朝中人打交道, 眼下这种时候朝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初酒思忖片刻命清溪给沈时春送去一封信, 又简单的将扬州庄子的事情给管事的沈六交代了一番,之后便带着清溪匆忙的赶回了京城。
眼下这种情况最不该让各州的沈家庄知晓, 以免沈家内部出现动荡, 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回京城打探消息,找人洗清沈家冤屈。沈家这块肥肉被人惦记太久, 这次怕是圣上故意冠上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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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沈初酒抵达京城。沈家此时已经被朝廷贴上了封条, 她暂住在京城一家小客栈里,人少且不容易引人注意。
回京当日, 沈初酒便跑了京城从前交好的几家府邸,张家、李家、赵家、还有和她爹爹关系最为要好的王家。
“王叔,小酒是你看着长大的,这次小酒蒙难,您就帮帮小酒吧。”
王府的花厅内,年过花甲的男人坐在上首,他轻叹一口气,“小酒,你要是说问王叔借钱,王叔二话不说就能给你,沈家这次的事情你也知道有多难,不说怎么打点朝堂的关系,现在是有钱都没地儿花,听闻这次圣上大怒,眼下没人敢挣这个钱。”
“我也知晓难,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找王叔你的。”
男人端起茶盏还未喝茶又放下,道:“我听闻沈家旁系的嫡小姐被封了公主送去和亲,沈家旁系也水涨船高,封了伯爵,小酒若是能放下身段去求你堂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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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犹豫一夜,次日一早便去了荣阳伯爵府。
后院,一名贵妇人见着沈初酒前来立马放下筷箸笑说:“小酒来了,快一起来吃早饭。”
沈初酒坐在妇人身旁瞧了眼桌上的早膳,三荤两素一汤,确实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沈初酒难为情地说道:“堂婶,小酒这次前来想求您件事儿。”
妇人的唇角往下压了压,“堂婶知晓你的难处,你堂叔不是不帮你,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妇人说完眼珠子一转,笑说:“沈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初酒听闻立马看向妇人,只听妇人说:“盛亲王乃是圣上的胞弟,你若是能嫁入盛亲王府沈家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了。”
沈初酒的脸上蕴起怒意,却因自己登门求人不好发火,只说了声“多谢堂婶”便起身离开了。
屋外,海因端着茶水走到门口,“夫人何必帮她,当初夫人是如何求沈家主不要分家的夫人难道忘了吗?”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情分,不得不帮。”妇人的声音极大,就是故意说给沈初酒听的。
沈初酒带着清溪走在荣阳伯爵府的红漆长廊下,她深吸一口气,清溪没好气地说道:“沈张氏有什么好横的,当初若不是小姐心软,给了他们几个铺面,他们早都喝西北风了。”
“这次眼看着沈府有难,不帮就算了,还想让小姐嫁入盛亲王府做小,谁不知道盛亲王好美色,多少姑娘从盛亲王府被抬去乱葬岗了,都不能体面的下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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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客栈
沈初酒坐立不安,算着日子,沈家的人被关入大理寺已经半月有余了,朝中是什么动静她也不清楚,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清溪,明日准备嫁妆,咱们去盛亲王府。”
清溪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铜盆走来,“小姐,你疯了?那个盛亲……”
“我没得选择了,沈家更重要。”
“小姐,沈家重要咱们还有别的法子,您别想不开。”清溪跪在沈初酒的面前哭了起来。
“你别说了,没有别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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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初酒睡了,清溪抹着眼泪朝着王府走去。
“咚咚咚——”
门房骂骂咧咧的打开门,“谁啊?”
“这位小哥行行好,我是沈家主的婢女,想见你家老爷。”
门房原想回绝,清溪往他的手里塞了张银票,他才将人放进去,“在花厅等会儿。”
两刻钟后,王老爷走进花厅,清溪立马哭着跪在王老爷脚下,“王老爷您救救小姐吧,今日小姐去了伯爵府,夫人竟然说让小姐嫁入盛亲王府。”
王老爷闻声气愤地跺脚,“胡闹!进了盛亲王府的人有几个活着出来的?”
“你先别急,明日我一早就去劝小酒,你快回去守着你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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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初酒才走出屋子就看着王老爷拄着拐杖走上来,沈初酒疑惑道:“王叔,你怎么来了?”
王老爷看了眼沈初酒,“老夫要是再不来怕是九泉之下都没脸见你父亲。”
沈初酒面露囧色,“王叔,你、都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盛亲王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想着嫁过去?”
沈初酒还未开口,王老爷轻叹一口气,他将手中的一块令牌塞到沈初酒的手里,“你求盛亲王不如去求摄政王。”
沈初酒看着手里的令牌,漆黑的底色以及烫金的“战”字,“这是、摄政王?”
王老爷不置可否。
这块令牌还是当年王老爷外出时捡到了战潇丢的一支镖,战潇知晓后带着自己的贴身令牌亲自登门拿回了自己的那支镖。
那日王老爷也想过用战潇这个条件的,只不过沈家的事情过于特殊,战潇又怎会出手相助,与其为难他不如将这个条件省下来,自王老爷知晓沈初酒的想法后再一次动了战潇这个人脉的想法。
王老爷双手交叠拄着拐杖,“摄政王从前欠老夫的一个情分,先前没有说是因为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现在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至于摄政王这里能不能行就看你的造化了。”
沈初酒瞬间红了眼,她提着裙摆就要给王老爷下跪,王老爷立马将她扶起来,“老夫没什么本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在我眼里已经是我半个女儿了,沈兄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在让你去送死。”
沈初酒哽咽,“王叔,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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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沈初酒带着清溪走到摄政王府门口,她仰头看着庄严气派的匾额深吸一口气才命清溪上前叩门。
不多时,门房打开门扇说道:“殿下近几日不见任何人。”
门房说着话就准备关门,清溪连忙递上战潇的令牌,门房接过令牌立马客气起来,“姑娘稍等。”
一刻钟后,门房将沈初酒恭恭敬敬的请进花厅,“姑娘稍等,殿下稍后便到。”
一盏茶后,战潇大步走进花厅,沈初酒忙放下茶盏起身行礼:“见过殿下。”
战潇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坐在上首摩挲着手中的令牌,“沈家主今日若是为了沈家之事,那便请回吧。”
沈初酒心沉了一下,她抬眸看向战潇,战潇着玄色饕餮纹烫金居家长衫,慵懒的姿态中不经意间透露着他与生俱来的桀骜。
“殿下怎样肯帮我?”沈初酒小脸紧张地看着他。
战潇默了片刻,“本王帮不了。”他说完又道:“这个令牌请沈家主物归原主,除了这件事,本王任何事都会尽力而为。”
沈初酒咬了咬下唇,正准备离去时她突然想到王老爷的话“摄政王愿不愿帮你就看你的造化了”,她挺直腰板看向战潇:“我原用沈家同殿下交换,殿下可否相助?”
“沈家?”战潇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沈家富可敌国,放眼整个南羽国都没有人可以与其抗衡,听闻沈家有不少能工巧匠,若是能将其收为己用也未尝不可。
思此,战潇看着沈初酒扬了扬下巴,沈初酒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
她拿出沈家令牌,双手递到战潇面前,“沈家上下任凭殿下差遣。”
战潇淡漠地看了眼沈初酒手中的令牌,“沈家主若是愿意嫁入摄政王府,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沈初酒握着令牌的手紧了紧,她咬着下唇迟迟不语,战潇没了耐心,轻笑道:“沈家主请回吧。”
“我答应。”沈初酒眼神坚定地看向战潇。
战潇笑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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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京城的主街道上喜气洋洋热闹不断,不少孩童跟着花轿跑着。
沈初酒带着清溪正在采买日后所需的用品,就瞧见花轿一路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清溪看着花轿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小沈夫人真不是什么好人,先前还想着让小姐嫁给盛亲王,原来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受罪,真会打算盘。”
沈初酒看着花轿从自己的眼前走过,隐约看见花轿内的姑娘哭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关键时候同宗之人还不如一个外人,若是那日王老爷没有将她拦住,此时坐在花轿内抹眼泪的怕是她了。
花轿走远,沈初酒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了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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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窗边,韩彧摇着折扇看着花轿路过,抬头看向战潇:“南疏,你竟然用一身军功换了沈家,你不知道沈家的罪名有多大吗?若是日后圣上想要治你的罪,这条罪名你无论如何也躲不掉。”
战潇摩挲着墨玉扳指看着楼下,“我既然敢帮,就不会给他治罪的机会。”
闻朗单手支颐,声音清冷地说道:“听闻沈家主吃了不少闭门羹,最后险些嫁入盛亲王府。”
“盛亲王?呵,谁不知道盛亲王府是整个京城最热闹的。”韩彧摇着折扇不屑地笑了笑。
此时沈初酒正带着清溪走过茶楼,战潇看着沈初酒的身影消失在前面路口,他记得,那日在王府见她时,她的小脸上满是疲惫,裙角也破了边,可她依旧强撑着最后一口骨气同他讲条件,她能答应嫁入摄政王府怕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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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摄政王府热闹非凡。战潇着红色喜服亲自接上门迎娶沈初酒,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珠玉翡翠,旁人走的流程战潇一样都未曾落下,甚至比世家贵女出阁的排场还要大几分。
沈家上下感念沈初酒,在她出阁之日纷纷前来添妆,一番体己话说完也到了吉时,清溪为她盖上喜帕扶着她走出沈府。
战潇坐在马上看着沈初酒走向花轿,喜服上的金丝芙蓉在春阳下耀眼夺目。唢呐声四起,一行人走过四条主干道才重新回到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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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初酒坐在喜房内听着喜烛滋滋作响,她的小手紧张的攥着喜服听着屋门被人推开。
战潇挑起帘子走进内室,他拿起托盘上的玉如意挑起喜帕,喜帕下的姑娘盛若牡丹,灿若芙蕖,清澈的杏眸泛着盈盈泪花,她轻轻唤了声:“殿下。”
这一刻,她从未想过会同他共度余生。
第89章 番外二
南羽国, 唐皇十三年。
临江阁三楼窗边三位少年临窗而坐,暮春的微风携花香吹过,白衣少年的秀发迎风飘扬, 他的唇角带着浅笑,温润如玉。
“晏旭,南疏说很久没有和你比射箭了, 三日后休沐你可去?”韩彧摇着折扇笑问闻朗, 晏旭则是闻朗的表字。
闻朗笑说:“我和南疏骑射不相上下, 怕是你想同我比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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