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潇不悦地蹙了蹙眉头,他没有给薛昭茗任何许诺,薛昭茗远嫁和亲也是他的提议,哪里有接她回去的道理。
“母妃说让你好生留在这里,匈奴归属大渊之后阿木旦多少都会给你些面子的。”
薛昭茗不可思议的后退两步,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带着哭腔道:“姑母、当真如此?”
战潇并未答话,他自然而然地牵起沈初酒的手柔声道:“跑的有点远了,真不让人省心。”
“哪有,就几步路而已。”沈初酒晃着战潇的手娇气地说了声。
“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沈初酒摇了摇头,笑说:“没什么。”继而便转了话题:“六哥可是忙完了?”
战潇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这边忙完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沈初酒闻言眼睛都在放光,能让战潇这么神神秘秘的肯定有惊喜,她还未曾开口问就听见战潇说道:“今晚表现的好我就告诉你。”
“六哥!”
薛昭茗看着沈初酒和战潇离去的背影,她倏地便大哭起来,沈初酒当真没有在战潇面前为她求情,此时的她不知有多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沈初酒让她除掉沈荷,可是她自己无法生养,也不能固宠,就算现在没了沈荷,以后也会有千千万万个沈荷被送上阿木旦的床榻。
回去路上,薛昭茗瞧见沈荷也去找了沈初酒,只是不知几人说了什么,只瞧见沈荷负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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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初酒和战潇边散步边回到营帐,沈初酒笑问:“六哥今日为何不回避?”
今日沈荷前去找沈初酒,说想要借一步说话,战潇却未曾松手,还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气的沈荷不知该如何反驳,沈初酒也知晓沈荷因何找她,大抵也同薛昭茗一样,想要跟她回去罢了。
沈初酒当时还想,若是战潇愿意放手给她个机会,她倒是不介意将教给薛昭茗的办法再给沈荷教一次,这样匈奴这边才够热闹,只是战潇未给她这个机会,她也只能作罢,还不敢责怪战潇半分不是。
战潇闻声怔了一下,反问道:“你是我夫人,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我为何要回避。”
“是是是,六哥说什么都是对的。”沈初酒说着话娴熟地解开了战潇的腰封。
战潇的眉眼处带着几分笑意,沈初酒低头道:“六哥今日说的可是真的?”
战潇怔了一下,继而笑道:“是真的。”
他在出征前便想到这次会见到薛昭茗,也曾去过寿康宫给薛太后打过招呼,薛太后虽未曾多言,却默允了战潇的做法,此时战潇说什么便是什么。
第86章 立后
阿木旦因为战潇强权以及强盛兵力的威逼下最终答应归属大渊, 并且保证百年内不再挑起任何事端,还答应战潇带着匈奴人回到自己的地方,并给从前占据的地方的百姓给与道歉赔罪, 也保证了日后不会再将他们当做奴隶。
战潇这次微动一兵一卒便让匈奴归顺,也算是他继位之后一件喜事,闻朗提议让战潇在军营里庆贺一番, 以振军心。战潇却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闻朗, 自己带着沈初酒前往了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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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二人抵达苗疆后简单的问了路便直奔大巫住处而去。所幸,大巫这段时日未曾外出,可是守门的小巫童却将二人拦住。
直到战潇拿出谢懿给他的两块玉之后,小巫童才笑说:“原来是谢公子的友人, 请二位随我来。”
沈初酒疑惑地看了眼战潇,只想着晚点再问, 便抬脚跟着小巫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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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大巫依旧是一袭黑袍罩身,宽大的帽子遮住他的容颜, 沈初酒原想细看却被战潇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不多时, 大巫伸出干枯的手给小巫童比划了一番,小巫童连连应是, 转身便带着战潇二人出了屋子, 又带着二人走过蜿蜒崎岖的山路才抵达一间山洞,山洞的最上面赫然写着“花果坞”三个字。
三人行至良久才看见一片草木繁杂之景, 沈初酒明显感觉这里的花草同外界的不太一样, 现在初春时节, 外面的花连花|苞都未结,这里却开的极为旺盛, 而她也感觉到此处的温度比外面还要热一点,方才穿过山洞时也没有这样的感受。
沈初酒带着疑惑跟着小巫童走进里院,只听小巫童说道:“大巫说让二人在这里暂住百日,每两日大巫会命女医前来施针,每三日便要服用一副汤药,百日后夫人的身子便会痊愈。”
沈初酒看着小巫童离去,疑惑地说道:“百日,能好吗,我都按照顾太医的方子调理了两年了。”
战潇牵起沈初酒的手朝着屋子走去,“既然都说苗疆大巫有办法,那我们就试试。”
沈初酒走了一半突然不走了,她低下头紧张地问道:“殿下,万一、万一这次也治不好呢?”
战潇双手捧着沈初酒的脸,笑说:“你何时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还没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就算不行,我也不会另娶更不会纳妾。”
战潇的话给了沈初酒一颗定心丸,沈初酒笑看战潇,道:“我不是害怕嘛。”复继续问道:“六哥为何会有那两块玉?”
战潇正身,将谢懿送玉佩的事情给沈初酒说了一遍,末了还问道:“你信我说的吗?”
“信。”沈初酒的心里现在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是只要是战潇说的话她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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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战潇在净室沐浴,沈初酒将他的衣裳整理了一遍,最终目光落在了战潇随身佩戴的荷包上。她伸手拿起荷包,荷包的一角略微有些磨破的痕迹,沈初酒不悦的皱起眉头。
她打开荷包原本想看看她先前放在荷包内字条:万事无忧,平安而归。那一手簪花小楷是沈初酒绣完荷包时写的,另一张则是从锦州的普陀寺祈福求来的,当时也一并放了进来。
当年沈初酒将荷包给战潇时,战潇原想打开看看却被沈初酒阻止了,现在再次看见已过三年,时光总是过得那样快,她何时想过能和战潇共度一生。
沈初酒想到这,唇角不经意间翘起,这时她又摸到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好”字,犀利的瘦金体是战潇的笔迹。
这时净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战潇走出来看着沈初酒手里拿着的东西不禁怔了一下,沈初酒率先开口道:“六哥何时知道的?”
“很早以前。”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永远有人在等他,所以他每次出征都想要平安而归,他不想他的姑娘为他伤心,更不想他的姑娘从此没了依靠。
沈初酒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又责怪道:“荷包破了也不说,每次都要让我操心。”
战潇抬脚上前拥她入怀,“我不想你累着。”
“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觉得累。”沈初酒说完又问道:“殿下喜欢什么样式的?”
战潇垂眸浅笑,“我想要金丝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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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夜晚,沈初酒被热醒,她顺手摸了把战潇的寝衣,战潇的寝衣早已被汗水浸湿,沈初酒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战潇将沈初酒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哑声:“怎么了?”
“总感觉这里一日比一日热了,还要让六哥跟我一起熬着。”
战潇在沈初酒的额头上小啄一下,哑声:“乖,睡吧。”沈初酒不知道的是,战潇从第一天晚上开始就是这样,只不过他觉得为了沈初酒一切都值得。
花果坞地势略高,温度也连着高了不少,再加上花果坞的床是用暖玉制成的,这为沈初酒的身子带来了极大的好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沈初酒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怕冷,小日子的时候也不疼了,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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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沈初酒又开始不安分的撩拨战潇,她趴在战潇的胸膛上娇气地问道:“六哥,太妃……太后娘娘会不会不同意……”沈初酒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至今难忘她才到王府的那一日薛太妃说的话。
战潇抚着沈初酒的青丝柔声:“那、不同意怎么办?”
沈初酒怔了一下,哽咽道:“若是太后不同意,六哥是要娶上京城的贵女为妻吗?”
战潇轻轻“嗯”了一声,沈初酒却不干了,她起身抽抽搭搭地说道:“殿下!你下去,日后都不准再上我的榻。”
战潇未动,他伸手将沈初酒按在身下,笑说:“母后会同意的。”他说着话便俯身朝着沈初酒的颈间吻去。
红鸾叠帐,一夜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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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二人回到大渊皇宫,沈初酒已经有近一年未曾在上京城了,这次回来总感觉和从前一样却又有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战潇一回宫便让姚轻带着沈初酒前往中宫,自己则回到了庆元殿。
韩彧听闻战潇回来了,他匆匆入宫见战潇,又将手中的几页纸放在龙案上,“你要的,沈家也入住上京城的东街了。”
战潇看着龙案上的几页纸,他的唇角不经意勾起。
当晚,战潇走到寿康宫将韩彧给他的户版放在薛太后的面前,道:“母后现在可同意?”
薛太后瞧了眼桌上的户版,眉眼处带着些许温柔,“哀家若说不同意,你娶也娶了,爱也爱了,哀家的话你又何时放在过心里。”
战潇不置可否,就算他母后不同意,他也只要沈初酒一人,他做这么多,走这些过程为的是以后没有把柄给人说话。
他起身躬身道:“儿子谢过母后。”
战潇走后,张嬷嬷问道:“娘娘怎不给殿下说实情?”
薛太后一早便知战潇不会委屈了沈初酒,却未曾想过他会为了沈初酒做到这个地步来堵住悠悠众口,原也想提议立后之事,现在一切都不必多言。
薛太后看着战潇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处她才开口:“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难得有姑娘走进他的心里,随他去吧,这么多年了,哀家也该认可沈初酒这个儿媳妇了。”
沈初酒比薛昭茗成熟稳重,战潇回到大渊的一切都有沈初酒在他身后相助,若是换成薛昭茗,不光不能帮到战潇或许还会因争风吃醋让战潇心烦,没有容人之心的女人终究坐不稳凤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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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沈初酒听完清溪打听到的消息后难得高兴起来,清溪又道:“殿下等会就来,小姐可以自己问问。”
话音方落,屋外就响起请安声,战潇走进屋子笑看沈初酒:“这么晚还不就寝?”
沈初酒起身朝着战潇走去:“在等你呢,听闻……”沈初酒的话还未说完,战潇就将手中的户版给了她,“沈家也来上京城了,日后你也不会再思乡了。”
战潇说完又补充道:“我可以让你随意出宫,但是不许你生气就回娘家。”
沈初酒总是对战潇的惊喜招架不住,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她环住战潇的腰身娇气地说了声:“六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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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为了给沈初酒撑腰,特地将立后大典安排在两个月后,尚衣局这段时间赶制立后时的衣裳以及头面,朝中上下也将此事作为头等大事小心供着。
大典当日,沈初酒坐在铜镜前任由宫人折腾,从卯时起床一直折腾了两个时辰才上了肩舆。沈初酒只觉得自己乏的很,以为是今日起的太早便未曾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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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战潇坐在龙椅上看着沈初酒步伐平稳的走在汉白玉台阶上,一袭凤冠霞帔衬的她明艳动人,繁复层叠的裙摆逶迤绵长,金丝线绣出的凤凰磐涅在金阳下栩栩如生。
战潇心疼沈初酒,原需三跪九叩的流程全免了,就连受封时战潇也未曾让她下跪,他是光明正大给她撑腰,也是当众让她安心。
在位的大臣见状心知这位沈家姑娘是战潇的心尖宠、掌心娇,便将提议选妃的事情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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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初酒直到晌午时分也未醒,战潇下朝走进中宫时,清溪匆忙地走进寝殿唤着“小姐”。
战潇走进之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笑说:“昨儿才册封完,今儿就贪睡,真是惯得你。”
清溪将帷帐挂在金钩上连忙退下,战潇坐在床榻边抬手捏了捏沈初酒的脸颊,沈初酒微微蹙眉,拂开战潇的手又翻了个身。
战潇眉梢微挑:“你现在就是这样对为夫的?”
沈初酒闭着眼含糊地问了声:“什么时辰了?”
“晌午了,就你还睡着。”
沈初酒揉着眼睛,动也不想动一下,她含糊道:“晌午,我还没给太后请安呢。”她的心里其实是很着急的,可是身子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战潇俯身,大掌抚摸着沈初酒的脸颊:“不急,今日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初酒淡淡的“嗯”了一声,她想说她昨日就不太舒服。
战潇闻声忙命人将顾松安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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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顾松安背着药箱走进中宫,自从他如愿娶了王云深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比从前好了。
顾松安给沈初酒把脉把了两次,他第一次把的像是喜脉,又想确定一番,结果第二次把完脉之后便恭贺道:“回皇上,娘娘有喜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战潇喜出望外,大掌下意识的摸向沈初酒的肚子,眉眼处尽是喜悦。继而他命人往寿康宫跑来一趟,将这件事情告知薛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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