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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瞅出不对劲儿，探上前问：“吵架了？”
“有点矛盾。”卫港秋晃了晃手中的蛋糕，“行了，上去吧。”
杨毅特意走在最后面，给裴郁磊迅速拨了个电话过去，等电话刚接通又给挂断了。
走在前面的王清华趁卫港秋不注意，快速回头给他比了个“六”的手势。
*
等三人进屋的时候，才发现客厅里面只有原瓷和姚雪两个人。
此刻，“停电风波”已经过去了，客厅里的白炽灯开着。
偏偏杨毅的戏瘾还没过去，最后还来了个收场：“哎，怎么来电了，浪费我跑这么一趟。”
“…………”王清华不自觉跟他拉开距离。
原瓷转过头，避免和杨毅对视，让对方发现自己偷笑的表情。
“裴郁磊呢？”杨毅把那一摞蜡烛拿出来，放收纳箱里去了。
原瓷回他：“卧室里面。”
裴郁磊刚把玫瑰花放进卧室，从里面出来就碰见放蛋糕的卫港秋。
“还真买了。”裴郁磊垂头看着那个蛋糕。
“寿星，生日快乐。”卫港秋试图把送的小王冠带到裴郁磊头上。
裴郁磊笑着低骂一句，准备躲开。谁知道卫港秋眼神示意杨毅，两人合伙围攻，硬是给他戴上了。
“欸，寿星看下镜头啊。”一旁的王清华拿出手机，裴郁磊被迫直视镜头。
猝不及防地，裴郁磊被闪光灯闪了下眼睛：“靠，这么亮你还开闪光灯。”
王清华没听见这句话，头也不回跑去给沙发上坐着那两人看成果。
“这张好看点。”姚雪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可以啊王清华，现在连抓拍十张都学会了。”
裴郁磊远远看着沙发上坐着的，脸上带着笑意的原瓷，他突然有一瞬间，想时间要是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忽的，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看向了自己。
原瓷转过头，隔着空气和他对视。
她张了张口，无声说了四个字。
直到身后的杨毅在叫他的时候，他突然领悟了是哪四个字：生日快乐。
翻看完照片后，姚雪收起手机放在茶几上：“你有没有跟他说过，那蛋糕是你做的？”
原瓷看着裴郁磊在厨房的背影：“还没说。”
“想没想过要说？”
“这有什么意义？”
“好歹是你一份心意。”
原瓷：“寿星开心就好了。”
“要是知道这蛋糕是你做的，他会更开心。”
“姚雪姐。”原瓷看向她，“这蛋糕你也参与了。”
“我顶多就是收个尾加外卖快送一下。”姚雪说完，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原瓷点了下头，随后又更肯定地点了下：“是在一起了。”
“难怪………”姚雪嘀咕道。
“什么？”
姚雪打趣道：“他人在厨房，心在你身上，进厨房一步三回头。”
原瓷刚想问，有那么夸张吗？谁知刚抬眼朝厨房那边望去，冷不丁地跟刚才话题里的人来了个对视。
“………………”
另一边的厨房——
察觉到什么的杨毅，用肩膀和裴郁磊互撞了下：“欸，在一起了？”
裴郁磊笑着点了下头。
杨毅目光意味深长：“哟，看来不止是来电了，还真的‘来电了’啊。”
说完，他侧目打量了一下裴郁磊那脸上的表情，啧啧，简直一脸享受，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这人，算是“废”了。
“烤串都装好了，上桌干饭。”王清华两只手端了四个盘子，“不是，干串。”
下一秒，他又转头冲身后的人喊道：“寿星吃第一块鸡排啊。”
姚雪：“你这什么奇怪的庆祝方式。”
“谁生日谁当大。”王清华一脸理直气壮，“姚雪姐，等你生日也让你第一个吃鸡排。”
姚雪苦苦笑了两下：“不用了，我永远记得上次是吃螺蛳粉，六只眼睛盯着我吃第一口的时候。”
原瓷转头问裴郁磊：“你们生日都是这样的？”
“最开始是王清华提出来的。”裴郁磊垂眸看着她，“那天他生日，出了点意外，看着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们就做什么都依着他，然后就有了这么个传统。”
“这么个大好日子，大家不觉得缺点什么吗？”杨毅拿着个酒瓶站起来，“下面，就有请曾有幸入围校园十佳歌手的选手——杨?音乐家?毅给大家带来一首《好运来》！”
说时迟那时快，原瓷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打开的电视，点开已下载好的K歌软件，跟着唱了起来。
还没唱到几句，王清华桌子一拍人搁那儿一站：“退票！！！”
随后，两人在那儿上演了整整十分钟的“话筒”大战。
“他们是气氛组来的吧？”原瓷撇过头看他，裴郁磊那会儿正好在剥小龙虾，听见她的话“嗯”了声，是带着疑问语气的那种。
然后，原瓷看见他把剥好的小龙虾全部放进自己碗里，又摘下了塑料手套。
“这么贴心？”原瓷半开玩笑问他。
“是啊。”裴郁磊靠在背椅上，“你捡着宝了，别太开心。”
“是吗？”原瓷夹了些放进他的碗里，“那这算我赏你的。”
裴郁磊抿着唇，眼里还带着笑意，但却没有说话了。
“那这样，剪刀石头布，你输了卫港秋来唱。”
“那你输了裴郁磊来唱。”
“行啊。”
“……………”
喝酒喝到一半的卫港秋：“你们俩这话说得一点不心虚啊？”
杨毅走到裴郁磊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的队友，咱俩当初一个team的。”
原瓷一听，凑上前问：“你也跟着参加过十佳歌手？”
裴郁磊想了下：“我进过唱歌家族你信吗？”
“那是什么？”
“好久以前的事儿了，那会儿有次在ktv唱歌，杨毅给我录了音，喝醉发疯传到一个唱歌软件上去了，然后就有一个什么家族还是什么阁，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裴郁磊又给她夹了块肉，替她倒了杯水，整个流程下来动作十分顺畅，“当时还有人送了我66朵小花。”
“那你不去参加十佳歌手是可惜了。”原瓷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
裴郁磊看她故意装深沉这样儿，有些想笑她但还是努力配合：“人嘛，总是要学会低调。”
“刚谈恋爱，你这是要把我喂胖的节奏啊？”原瓷看了眼被他堆高的饭碗。
裴郁磊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旁的人喊住了。
“我赢了！裴郁磊，上！”
“…………”
这话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这可是哥们儿给你大战七七八十九个回合拿下的。”杨毅大着舌头说。
这人喝醉了，立下赌约，又不好收场。
“你唱唱？”原瓷仰头看他，“还没听你唱过，展现你实力的时候。”
话音刚落，裴郁磊起身点了首歌，他接过话筒，放到嘴边。
前奏响起，原瓷的视线从看窗外已黑暗的天，看向屏幕——
他唱的是首英文歌：《Baby》
原瓷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选择这种风格的歌。
“裴郁磊高中那会儿英语三十分。”姚雪靠近她，冲她挑了挑眉，“但偏偏英文歌唱得不错。”
原瓷看向前方的人，他半靠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握着话筒，看上去依旧是那股欠欠的懒散劲儿。
杨毅还抱着喝完的酒瓶，在一旁声声比声声大地“oh oh oh”喊叫。
原瓷看着他，恍惚间觉得时光流转，记忆中十七岁的裴郁磊和二十六岁的裴郁磊重合在一起。
第31章
裴郁磊下来后，杨毅和王清华瞬间又好了，两人合捧着一个话筒，当场来了首《朋友》。
裴郁磊坐下的时候，原瓷伸手勾了勾他的掌心。
他看过去的时候，看见原瓷眼里带着笑意望着前方。
”裴郁磊。”她侧过头看着他，“我送你99朵花。”
从你那儿拿一个头衔，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是台下鼓掌最用力的那个。
*
饭局过后，一伙人都帮着收拾残局，姚雪和卫港秋又留了十分钟后走。
“这两个怎么办？”原瓷眼神示意了下还当在ktv的两人。
“音量给他们调小了，话筒也没收了。”裴郁磊从卧室把备好电的手机拿出来，“沙发就当床睡了。”
原瓷打趣他：“这流程很熟练啊？”
“当他俩售后员的命罢了，这俩偏偏是那种不能喝又喜欢喝的。”说完，裴郁磊看了眼手机屏幕，过会儿他收起手机，“走吧，我送你走。”
原瓷抬眸看了下裴郁磊，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嗯。”
说不上来，但总感觉身边的人不太对。似乎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神态，乃至于微表情她都能感受到其中。
下楼的时候，原瓷注意到裴郁磊那手有点儿不自然垂着。
对方好似也注意到了今天的不对劲儿，又特别不自然伸手摸了摸鼻子。
楼梯间内，昏黄的路灯照在他俩前方，就在声控灯要熄灭的那一刻，原瓷不知不觉中那边靠了靠。几乎同时裴郁磊的视线便看了过来，然后碰了碰她的手。
“能牵吗？”裴郁磊垂眸看着她。
原瓷自然而然牵了上去，还故意逗他：“灯给熄了，万一摔着了别带着我啊。”
裴郁磊捏了捏她的手：“摔不着你，谁不小心摔我都先护着你行吗？”
话音刚落，他便从兜里拿出钥匙轻敲了下楼梯间的栏杆，声控灯顿时又亮了起来。
早在牵手的那一刻，原瓷便忍不住摩了摩，才发现裴郁磊的手上处处是茧。
她记得，在儿童乐园那次也是牵手了的。但那一次太突然，她都没来得及多想什么，更何况那时候的重点不是这个。
现在，时间慢下来，她能感受其中，却突然觉得被这触感刺痛了。
夜晚十一点过，小区路上基本没人了。
看见小区儿童乐园的两架秋千，原瓷停住脚步看向他：“坐坐吧。”
两人各自坐了一架秋千，原瓷在上面摇了两下：“裴郁磊，这是我第一次恋爱。”
说完，她朝身旁的人看去：“我没骗你，真的。”
“原瓷。”裴郁磊的喉咙有些干涩，“姚雪跟我说，那个蛋糕是你做的？”
原瓷“啊”了声：“准确来说，是我和姚雪一起做的。只不过我完成了前半部分，后来没时间了麻烦了她。”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后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突然忘记了——”
她将打火机放到裴郁磊面前：“你好像还没来得及许愿。趁现在，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五分，还来得及。”
——是的，刚刚在饭局上，气氛全被杨毅和王清华俩醉鬼给带跑了。是最后收拾饭桌的时候，姚雪才注意到角落的蛋糕，大家各自分了一块。
裴郁磊眨了眨眼，看样子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和原瓷的距离近在咫尺。
他张了张口，看似准备说些什么的样子，却被原瓷抢先道：“生日愿望是什么的就不用说了，那样就不灵了。”
裴郁磊愣了愣，怔怔地看了她几秒，似乎才彻底消化完这句话的信息量，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心脏似乎也有一瞬间的骤停：“原瓷，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上次说不会拐走你——”
“现在算我后悔了行吗。”
与其说是他现在想留住她，不如说是他甘愿跟在她身后。
他的喉结滚了滚：“原瓷，我想亲你一下。”
裴郁磊这个人，看起来很多情的样子。但当他认真注视一个人的时候，那双卧蚕又眼显得格外专情。
原瓷没接话，但她主动上前挪了挪。裴郁磊从秋千上下来，半蹲下身，比她稍微要低了点儿。
裴郁磊的手放在她后脑勺上，顺势吻了上去。
两个人不知道亲了多久，反正比之前在客厅里的那次还要久。
结束的时候，他慢慢放开原瓷，但目光缱绻还是留在她身上，难舍难分。
“裴郁磊。”原瓷捏了捏他的耳垂，一本正经地语气下了个结论：“福气不小啊。”
“嗯。”裴郁磊轻声笑了笑，“今日宜跟你亲吻，是有福。”
原瓷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怎么没耳垂？”
裴郁磊：“应该是把你算作我幸运里的一环了。”
——是把她当做幸运本身的意思。
“裴郁磊，改个名吧，别三石了。”原瓷扣了扣他的手掌心，又在上面写着什么，“改这个，‘垚’字。”
——是三个土的那个垚。
说完，原瓷把他手一推：“几点了？”
裴郁磊又凑上前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后来是裴郁磊叫了辆车，还真把人送到了家楼下，那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原瓷冲他摆了摆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裴郁磊插着兜，看起来无所谓地“嗯”了声。
原瓷刚走出去几步，回头一看这人果然还在原地。
她又倒回去：“你不走？”
“等你到家了再走。”
“裴郁磊。”原瓷低头看着地上，“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儿呗。”
“什么？”裴郁磊凑近几分。
原瓷有种“要债”的架势了：“算我霸道点儿，想亲你两下行吗？”
裴郁磊低头看着她，目光深沉，足足过了几秒才点头：“行。”
原瓷快速往他脸上，食之味髓：“这次真走了。”
“嗯。”裴郁磊伸手帮她理了理刘海，“我看着你走。”
原瓷走后，他是看着一层楼又一层楼的灯光亮起熄灭，直到四分钟后，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原瓷：到了，早点休息。】
裴郁磊回复了个“好”字后，才转身离开。
*
等回到屋的时候，裴郁磊已经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看见充电的手机亮起。
是一条没用的娱乐信息，他顺势划开手机，界面停留在和原瓷的聊天记录上。
他才看见半小时前原瓷给他发的消息，是玫瑰花图案围成的一个爱心，里面也是用玫瑰花堆成的“裴郁磊”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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