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放下酒杯,懒声道,“你是好是坏,谁说了都不算,要跟你谈恋爱的也不是我,帮你,单纯是想看看陈迟俞谈恋爱是什么样。”
“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样?”周望舒问他。
“老婆奴吧。”
“哈?”周望舒表示震惊,“他哪儿像老婆奴,死傲娇一个。”
“你怎么会觉得她像老婆奴的?”周望舒不明白。
陈聿:“直觉。”
说起陈迟俞,两个人算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一直围绕他聊着,饭菜上了后,他们继续边吃边聊,周望舒从陈聿这儿知道了挺多陈迟俞的事,并在他那儿求证了一下关于陈迟俞说他练拳不穿衣服这件事的真实性。
要是真的,那她可要好好挑挑去尚府的时间了。
“之前我问陈迟俞他练拳的时候穿什么,他说他不穿,他是真的不穿?”
“裤子还是要穿的。”
周望舒表情略显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裤子都不穿,那不成变态了吗。
所以他说的不穿是不穿上衣,周望舒脑补了下那个画面,最终得出两个字的结论:
想看。
虽然她已经看过了,但之前太怂,这次她要瞪大眼睛狠狠看!
“他平时练拳有固定时间吗?”她问陈聿,并笑着说,“我想去看他练拳。”
顾徽明在旁边笑了,“诚实点,你单纯就是想看人家的腹肌。”
“谁说的?”她哼一声,“练拳和腹肌我都想看!”
顾徽明:“还是你6啊。”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陈聿告诉她,“最近他大多时间在练箭,不容易撞上他练拳的时间。”
周望舒:“那他练箭的时候穿衣服吗?”
陈聿:“……”
顾徽明:“……”
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没了太阳,晚风变得凉飕飕,周望舒在风吹过来时捂着自己的膝盖忽然来了句:“今晚要下雨。”
“你看天气预报了?”顾徽明问。
周望舒:“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顾徽明仰头看向头顶黑漆漆的夜空,“你还会看天?”
周望舒:“不会。”
顾徽明就奇了怪了,“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知道今晚要下雨?”
“我膝盖疼。”
顾徽明恍然大悟,“你年纪轻轻就得风湿了?”
“只是老寒腿而已。”
“哈哈哈,”顾徽明大笑两声,无情地嘲笑她道,“以前看你大冬天还露两腿出来我就说你老了得遭病,事实证明我说得还是不对,根本不用老了。”
周望舒白他一眼,她很想打他,但看在他把陈聿找来的份上,还是算了。
她不仅没跟他计较,还好心道:“作为过来人,劝你们别像我一样超风度,天冷了就赶紧把秋裤穿上。”
然而顾徽明是个不听劝的,“像我们这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谁穿秋裤啊。”
周望舒轻嗤一声,“十六岁的我也像你们这么心高气傲,那时候秋裤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结果23岁成了天气预报。”
要是能穿越回七年前,她发誓她一定好好把秋裤穿上,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她的老寒腿在睡陈迟俞这件事竟然上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第25章
又是一个周末, 周望舒哪儿也没去,不是因为脚的问题,这次她崴得一点儿也不严重, 两天就好了。
不过, 她对外一直宣称脚没好,这是个拒绝酒局的好理由。
呆在家里这两天她也没闲着,一直和安弥泡在自家健身房里, 她练箭,安弥练拳。
今天安弥过来得比昨天稍晚了一些。
一进周望舒家的健身房, 安弥闻到一股蛮好闻的香气, 但过分浓郁了, 这健身房昨天还不是这个味儿,她走到正举着弓射箭的周望舒身边,凑近她嗅了嗅。
周望舒练箭太投入,没注意她进来了, 被她这么一嗅,吓了一跳。
“你干嘛?吓死我。”周望舒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
安弥直起身,“你在家还喷香水?”
“没有啊。”
“那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周望舒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口吐芬芳。”
安弥:“……”
看安弥一副无语凝噎的样子, 周望舒大笑着冲她撩了下头发, “是我刚洗了个头啦,这个洗发水味道是不是很好闻?”
“挺好闻的,但你是倒了一整瓶?”
“你觉得香气太浓了?”
“嗯。”
周望舒勾一缕头发过来自己闻了闻,“现在是有点儿浓, 但散散味儿就会变成那种清新又贼勾人的斩男香。”
“怎么?今天准备去勾引陈迟俞?”
周望舒伸手打了个响指, “yes。”
安弥笑笑, 又问道:“你这两天窝家里练箭也是为了勾引陈迟俞?”
周望舒:“不然?”
“拿这玩意儿怎么勾引?”
“我准备跟他比一场,有赌注的那种。”
“那岂不是输了就泡汤了?”
周望舒掀唇一笑, “我不会输。”
看着她胜券在握的笑容,安弥也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箭靶上正中红心的几支箭。
嗯,她是有说这话的底气。
“陈迟俞知道你以前拿过全国冠军吗?”
“应该不知道吧。”
周望舒想了想,虽然这事儿陈澈知道,但陈澈应该没理由把这事儿告诉陈迟俞。
“什么时候去?”
“等陈聿电话。”
陈聿……
安弥愣了愣,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草也叫这名字,她估摸着可能是同一个人,但她没问,她对男人不感兴趣,是校草也不感兴趣。
陈聿这个电话在晚上才打过来,看到手机上他的来电时,周望舒正和安弥在家里吃晚饭。
咽下嘴里的饭,周望舒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喂。”
“吃晚饭了吗?”
“正吃着呢。”
“在家吃?”
“嗯。”
“那刚好,我现在过来接你,大概半个小时后到。”
“ok,路上小心。”
“有人要过来接你?”看她挂了电话,安弥问。
“嗯。”
“他多久到?”
“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完全够吃完一顿饭了,安弥继续埋头吃饭。
十来分钟后,她放下碗,给自家司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起身准备去门口等司机。
“走了。”
“拜拜。”周望舒朝她挥手。
安弥抬脚往外走,但还没走两步,突然听身后传来周望舒的惊呼:“我手机呢!”
安弥脚下一顿,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她就是用拿手机的那只手跟她挥手说拜拜的。
她回头,嗯,没看错,现在手机也还在周望舒那只手上。
“在你手上。”安弥挺无语的说。
周望舒低头一看,嘴里顿时卧槽一声,“什么时候在我手上的?”
安弥:“一直在你手上。”
“刚刚它真的没在我手上!”周望舒言辞凿凿,“真的!我肯定!”
安弥扯了扯唇,“要真是真的,走近科学能拍三集。”
周望舒这下不吭声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把安弥看着。
周望舒其实长了一张高智脸,很像有了思想的高智慧AI机器人,但她泛迷糊的时候看着也挺失智的。
她经常这样泛迷糊,这可能也是大家一直没怎么怀疑她平时是装疯卖傻的原因,很多时候她是真傻。
安弥摇摇头,“等会儿出去记得把脑子带上。”
说完,她转身继续往门外走。
周望舒家前院挺大的,光这段路她就走了好几分钟,但到门口时,她家司机竟然还没过来,从她家走路过来都要不了这么长时间,司机估计有内急需要在出发前解决,她没催,就站在门口等,将就抽了根烟。
一支烟抽完,刚刚好,她看到了自家的车,一并出现在视线里的还有一辆贼拉风的蓝色超跑,但隔挺远的。
那车实在太抓眼,她视线在那车上停留了两秒才上了自家的车。
她前脚刚走,后脚那车就停在了她刚刚上车的地方。
陈聿坐在车里,拿出手机给周望舒打了个电话:“我到了,你家门口,需要我开进来吗?”
“不用,你就在门口等我吧。”
没一会儿,周望舒坐着电动轮椅出来,然后在陈聿准备下车扶她时自个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双脚着地,并单手把轮椅提了起来。
“你这车能带上我这轮椅吗?”她提着轮椅问。
陈聿表情复杂,“你……脚好了?”
“好了。”
“那为什么还要带轮椅?”
“因为想在陈迟俞面前装装柔弱啊。”周望舒理直气且壮。
陈聿:……这人也是挺实诚的。
沉默片刻,他开口道:“不用带,我让人在尚府那边准备了。”
“哟,还挺细心。”
“上车吧。”
旋转门自动升起,周望舒坐上去。
陈聿启动车子,载着向市中心驶去。
抵达尚府大厦是晚上七点多,陈聿将车开进负一楼的私人车库,这个车库是只给陈家内部人员用的,里头停的车没一辆是便宜的,周望舒一眼望过去就瞧见好几辆全球限量的超跑。
可见,陈家人虽然在媒体上很低调,私生活却一点不低调。
这个车库的电梯可以直达顶楼公寓和107层,有人拿着个轮椅侯在电梯间门口,这人估计也是不理解,为什么这轮椅是为一个穿着拖鞋都走路带风的人准备的。
周望舒是为了装脚伤还没好才特意穿的拖鞋,坐上轮椅上,她翘起二郎腿,故意把贴了假膏药的那只脚露出来,今天她还特意涂了红色的指甲油,白皙的脚丫搭着那抹红色一晃一晃的,劲劲儿的,看着可一点儿都不柔弱,但等到了地方,电梯门一开,她身上气质立马就变了,有种虽然只是崴到了脚但明天就要归西的可怜模样。
射箭的场地在比较靠里的位置,陈聿推着周望舒慢悠悠走过去。
一路上,周望舒看到了数不清的健身器材,开放区域外是室内高尔夫球场、篮球场、网球场等各种球类场地,除此之外还有泳池、VR游戏厅、电影院……几乎涵盖了所有室内娱乐运动项目,而面积这么大一层楼,每天里面人均不超过四个。
直行了一段距离,陈聿停下来。
到了,射箭场地。
正在射箭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们,正全神贯注地瞄准着箭靶,手上的箭矢蓄势待发。
他站得很直,弯弓搭箭的姿势十分标准,清俊眉目透着冷冽,气质沉敛,像古时读六书习六艺的王公贵族。
“咻——”
他松了箭弦,长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利的线条,直奔靶心。
周望舒轻掀唇角。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帅。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陈迟俞半转过身来,长弓收在身侧。
周望舒立刻抬起手,笑着跟他挥了挥。
陈聿推着她过去。
离得近了,陈迟俞视线上移,看向陈聿,沉声开口:“你带她来干嘛?”
“我替他回答!”周望舒举起一只手,像个课堂里积极回答问题的好学生。
等陈迟俞的视线重新落回她脸上,她笑靥如花地说:“实在是想你,所以就叫陈聿弟弟带我来找你啦。”
大概是因为在人前,陈迟俞耳尖瞬间就红了,跟他那张清冷沉敛的脸格格不入。
陈聿的目光在他两人之间扫了扫,而后半侧脸轻笑了下。
他收回搭在轮椅上的手,往后退一步,“人我已经带到,走了。”
话刚说完,他已经迈着长腿走到了一米开外。
这一层很快就剩下周望舒和陈迟俞两个人。
一时间,空气很安静。
周望舒等着陈迟俞说话,结果陈聿都进电梯了,他也没张口。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好安静,我以为我俩不会没屁放。”
她这句话成功让气氛变得更尴尬。
陈迟俞没接她的话,但到底是开口了:“你脚怎么样?”
见他关心她,周望舒咧嘴一笑,“快好了。”
陈迟俞别开脸,冷声道:“既然快好了,你就不能等好了再出来,带着脚伤乱跑什么?”
周望舒软声道:“我不是一来就说了,太想你了嘛。”
陈迟俞没作声,像没听见一般,沉默着从旁边的竹筒里抽出一支箭搭上弓,瞄准箭靶,将弓弦拉至看起来像要绷断的极限。
这时,他才开口,声音冷硬,“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语落,他用力松开弦,箭矢以极为凌厉之势破空而出,重重钉入箭靶正中心。
似乎是因为力道过重,箭杆剧烈震动,发出了铮铮之声。
听着那如同金属震颤的声音,周望舒心头也跟着震了震。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表情,而后气腾腾开口:“怎么不信,我就是想见你,骗你我出门就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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