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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独占状元郎——岚曛【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5 23:12:51  作者:岚曛【完结+番外】
  他微微一笑,“谢某无意间拾到了姑娘的手帕,也是缘分。既如此,今日春光正好,姑娘可愿随谢某到画舫赏玩游春?”
  李湘君脸上一红,微微低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不胜娇怯地说了一个“嗯。”
  说罢,谢佻便携着李湘君扬长而去。
  “这个小骚蹄子!竟敢背着我勾搭谢公子!”潘婉儿气得眼斜鼻子歪,原以为这个小骚蹄子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潘姐姐长,潘姐姐短的,万万没想到,这骚蹄子今日竟然当着她的面,将谢公子勾了去,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
  潘婉儿冲得心头一点火起,云山半壁通红,此时也不顾淑女风度,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迈着小碎步子,就跟了上去。
  见这几个人都走了,这一场风波总算是平息下来了,蕖香不由得松了口气。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李湘君帮她顶缸,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就在她长舒了一口气之际,一旁沉默的苏昆生突然冷哼一声,生硬地说道:“蕖香,你再给我‘老老实实’地唱一遍浣溪沙。”
  他的语气,颇有一种被糊弄了、很不开心的样子。
  蕖香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了,只好吐了吐舌头,不再装成五音不全的模样,而是老老实实地苏昆生面前又唱了一遍。
  ……
  苏昆生听完蕖香唱的那一曲《浣溪沙》,沉默了许久,眼神流露出怀念之情,似是回忆起往昔如过眼云烟一般的岁月。
  “苏相公,苏相公?”蕖香紧张兮兮地问道,长久以来,她为了掩人耳目,装成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辜负了一番苏相公辛苦栽培的好意,也难怪他生自己的气了。
  “呵呵。”苏昆生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你唱的很不错,算是出师了,只不过,有几句转折处有些生硬,回去再好好练练吧。”他稍稍又对蕖香指点一二。
  “多谢苏相公。以前,我不是有意瞒你的。”蕖香紧张兮兮地说道,她知道,这些人里,唯有苏相公是真心对她好。可自己一直欺骗苏相公,心中很过意不去。
  “我懂你的处境,你这个小丫头,过得很不容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我不怪你。”苏昆声慈祥地说道,其实他早就看透了,蕖香的那些小伎俩,还能瞒得过他吗?他不拆穿,也是为了维护这个小丫头的周全。
  蕖香低着头,强忍着眼泪。
  她何尝不想像潘婉儿、李湘君那般昂首挺胸地活着,可她不能。
  她无依无靠,又身处虎狼穴之中,只稍稍错行一步,便会被那帮人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能做的,便是一退再退,一忍再忍。
  苏昆生望着眼前的蕖香,和记忆之中那个倩影越来越像,犹豫了半晌,终于问出口。
  “蕖香,你可知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蕖香失落地摇了摇头,“不知。”
  “那你……可有亲戚?”
  蕖香又摇了摇头,“也没有。”
  苏昆生叹了口气,“你也是个可怜人。罢了,你去吧。”
  蕖香抹去了眼眶之中打转的眼泪,正欲要走,苏昆生却又说道:“谢佻是个好人,你如实告诉他,他或许可以帮助你。”
  苏昆生早就猜到谢佻真正要找的人,不是李代桃僵的李湘君,而是蕖香。
  他对这谢公子也算是知根知底,知他家世清白,又是出身于名门望族,为人清高,是个正人君子。蕖香虽是个贱籍女子,但若能依附上他这棵大树,也省得许多风雨漂泊,至少能有个安身之所。
  听到这句话,蕖香的面容变得有些严肃,脊背一直,正言道:“蕖香虽然出身卑微,但不愿依附于任何人。我想以自己的这条命去赌一把,无论输赢,我都接受,也都与旁人无关。”
  若她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或许就如苏昆生所说的,如藤蔓一般依附在谢佻身上,可她虽年轻,却比旁人历经过许多困苦。又有碧桃姐姐鲜血淋漓的先例在前,她早已明白——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给男人,是愚蠢至极的事情。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她在牛棚瞥见碧桃姐姐那一双眼睛,那样的恨,是那样的懊悔。
  轻信男人,正是碧桃姐姐犯下的最大的错,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说到底,她们这些沦落到女儿河的姑娘们,无论相貌多么好,才艺多么出众,于这些富家子弟而言,不过是个玩意儿,和猫儿狗儿,关在笼子里逗趣的鹦鹉儿,没有甚么区别。
  正因为丽仙姐姐从始至终都清醒自持,她才能带着素素成功地从这个虎狼窝远走高飞。
  她亲眼目睹了碧桃的失败,陆丽仙的成功,又怎么能将自己的安危托付一个只见了一面的贵公子。
  是,那位身份尊贵的御史大人或许能够帮她脱离苦海,从女儿河赎身出去,可是然后呢?
  往后的日子,她永永远远都会成为他的附庸——
  她仰仗着他的鼻息过活,或许可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日复一日,她将陷入无穷无尽的恐慌之中——
  恐慌自己的年老色衰,恐慌他对自己感到厌倦,恐慌她会身陷于一个四四方方的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消磨精神,直至认了命,成为一颗蒙了尘的死鱼眼珠子。
  她难道会天真地以为,谢佻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爱她一个出身卑微的娼妓?
  呵,怎么可能!
  他的妻,他的妾,会如何对待她?一个出身低贱的烟花女子?
  届时,不过又是一个“绿柳”和“凤妈妈”罢了。
  诚然,依附于这位御史大人,她这辈子的的确确会容易许多。
  可是,她宁愿以命相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她也要像陆丽仙那样,展翅高飞,不依靠任何人,掌握自己的命运。
  即便她失败了,她孤苦伶仃,无亲无故,也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说她傲也罢,蠢也罢,狂也罢,疏也罢,这就是她选择的道理。
  蕖香深深地向苏昆生道了个万福,目光坚定地说道:“多谢相公美意,只是蕖香只信自己,不信旁人。”
  苏昆生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值得你托付之人了吗?”
  蕖香垂下眼睑,眼中闪过温柔之色,波光潋滟,恰似一池吹皱的春水。
  “这世上还有二人,蕖香愿意以性命相托。”
  一为她结拜姊妹,林素素。
  二为曾经与她同生共死之人,陆霁。
  素姐姐已远走高飞,想来有丽仙姐姐的庇护,此生她定安稳一生。
  陆霁哥哥……下落不知,生死不明,但她心中却隐隐觉得,他一定会在某个角落,好好活着。
  因为,她和他约定过。
  一定会找出关于这个世界的答案。
  ……
  蕖香走出画春楼,明媚的春光照耀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
  苏相公为何突然问起她的亲生父母,这让她颇为不解。
  亲生父母?她很久都没有想过这件事了。
  她早就明白,与其纠结于没有答案的事情,不如往前看。
  过去没有出路,只有未来才能找到答案。
  不过,上次莺莺说陈老五一家的事情,倒是让她唏嘘不已。真是没想到,曾经看似安稳的家,竟衰败地如此之快。如今,也只剩下珠儿一个人了。
  她正想着事情,忽然身后有人撞了她一下,她往前一跌,摔在地上。
  她心中不爽,回头看时,却见撞自己的那个人早已跑远。从背影看,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只得作罢,拍了拍身上的土,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顿时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身上的钱袋子没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撞倒她的人是个小毛贼啊!!!
  她在绿柳手底下讨生活,十分不易,七年间,省吃俭用,才攒出了三四两银子,楚云阁鱼龙混杂,常常有不干净的人到处摸索。因而她天天将钱袋子贴身带着,生怕被人摸走了。
  如今那个小毛贼可是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偷走了!
  打她也行,骂她也行!
  可是偷了她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绝不行!
  蕖香气得拔腿就追,大声嚷道:“小贼,哪里跑,快还我的钱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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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劝君莫惜金缕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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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毛贼,哪里跑,快还我的钱袋子来!”蕖香拔腿就追,冲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喊道。
  她这一喊,惹得了女儿河许多人的注目。
  许多人都和蕖香是老相识,知蕖香的钱袋子被这人偷走了,都叫喊着来帮她。
  挑着担子卖熟水的刘大叔听见了,拿起一碗热汤,就朝着这小毛贼兜头泼去,骂道:“好你个小毛贼,快把钱袋子还给蕖香!”
  小毛贼的脸上被泼了热水,“哎唷”一声,脚步一缓,却依旧朝前跑着。
  东街上卖炭的孙老翁也听见了,用铁钳子夹着一块烧红了的木炭,朝着这小毛贼就丢去,骂道:“偷东西偷到我们女儿河了,你小子好大的胆子!”
  然而,孙老翁丢东西没个准星,叫这小贼躲了去。
  眼见这小贼越跑越远,可他一个没留神,兜头盖脸被许多竹竿砸到,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
  原来是卖竹竿的张大嫂远远就听见了蕖香的叫喊,就在此守株待兔,待这小贼跑近了,再用竹竿砸晕他!
  趁着这小贼摔倒,蕖香也赶上来了,她气喘吁吁地冲着张大嫂道了声谢,又压在这小贼身上,扒开他紧紧攥着的手心,夺回了自己的钱袋子,这才舒了口气。
  这可是她七年来省吃俭用、压箱底的三两银子啊!
  若到了紧要关头,她还指望着用这三两银子救命呢!
  今日差点被这小贼抢走,这让她如何不气!
  她将钱袋子收好,就压着这小毛贼劈头盖脸一顿打。
  “青天白日的,你竟敢偷本姑娘的钱,你不想活了!”
  卖竹竿的张大嫂在一旁看热闹,“打,狠狠地打!放着那么多富家子弟你不去偷,你偏偏挑上命苦的蕖香,真该打!”
  原来这女儿河许多做生意的小商贩,都觉得蕖香的身世很可怜,再者都觉得这小丫头伶俐乖巧,因而都愿意拉扯她一把。
  “哎唷!哎唷——莫打了——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身下的小毛贼抱着头告饶道。
  “蕖香,你莫轻饶这小毛贼,我去拿绳子去,绑了他去送官!”张大嫂就要回屋拿麻绳。
  那小毛贼也不装死了,呲溜一声跪在地上,冲着蕖香磕头告饶道,“莫要送官!莫要送官!小人再也不敢了!”
  蕖香知道,张大嫂只是吓唬吓唬这小毛贼。
  她们下等人,也不会轻易去找官差,岂不是自找麻烦。
  蕖香冷哼一声:“哼,你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当这三只手的贼!今日暂且饶了你,若是被我瞧见你还敢再做这偷鸡摸狗之事,我定要押着你去送官!”
  “谢谢女菩萨!谢谢女施主!”那小毛贼被打得鼻青脸肿,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难看极了。
  张大嫂子冷笑一声:“今日且看蕖香妹妹的面上权且饶了你,还不快滚!”
  “是、是、是。”那小毛贼正欲要走,忽抬头瞥见了蕖香的面容,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忽然呆在那里,愣了半晌,才冲着蕖香喊道:“阿姐?!”
  “你是草姐儿对不对!”
  蕖香本低头数着钱袋子里的钱少了没有,听闻他这么叫,不耐烦地说道:“谁是你阿姐!少跟我攀亲戚——”
  忽听到那小毛贼喊出自己原先的名字“草姐儿”,微微一怔,抬头一看,在那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辨认了半晌,这才迟疑地问道:“你是……珠儿?”
  原来这名小毛贼正是陈老五和李素珍的儿子陈珠儿,他见蕖香认出了他,便一头扎进蕖香的怀中,嚎啕大哭道:“阿姐,珠儿终于找到你了。”
  ……
  蕖香给珠儿在冯三哥的面摊上买了一碗插肉面,珠儿狼吞虎咽地吃了完,又要了一碗,连面汤都喝光了,看起来是饿极了。
  原来陈老五死后,只剩下珠儿一个人,他既不会务农,也没别的手艺,只能坐山吃空,将家里家伙桌椅都变卖了,只落得一贫如洗家中,无奈之下,他将房子典当了,进了金陵城,想谋个生路。
  可他年纪又轻,又身无长处,找不到营生,没过七八天,便将身上的银子全花光了,山穷水尽之际,他干上了偷鸡摸狗的行当。
  他胆子小,也不敢找那达官贵人下手,只敢挑类似蕖香这般年轻姑娘下手,偷得的钱也只能混个温饱,也被人追到过,狠狠揍了好几顿。
  他进金陵城,就是想去投奔被卖到女儿河的阿姐。他也到女儿河去寻过,却一无所获。毕竟,他既不知道当初的小阿姐被卖到了哪家青楼,也不知道小阿姐并不叫草姐儿,而是改名叫做蕖香了。
  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珠儿,蕖香心中万分感慨。
  她离开陈老五家之际,珠儿还是个小豆丁。一眨眼,七八年过去,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的少年郎了。
  阿娘在时,是如何疼惜珠儿,对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继承外祖父的遗愿,能够当一个辨是非、明事理的读书人。谁曾想,珠儿却成了一个无人管教、走上歧途的鸡鸣狗盗之徒。
  当初,陈老五在徐婆子的撺掇下,违背了李素珍的遗愿,说卖掉草姐儿,是为了亲生儿子珠儿。哪里知道,他此举,不仅害惨了草姐儿,也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珠儿!
  倘若蕖香没有被卖到女儿河,她还在陈家,定会鼎力操持家计,珠儿也不会走上歧途。
  如此想来,那陈老五不但是背信弃义之徒,更是毫无眼界的短见之徒。
  不过,这些事情都如过眼云烟了。
  眼下,珠儿虽然走上了歧途,但他尚年轻,又没犯下什么大过错,还有机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蕖香叹了口气,对着打着饱嗝的珠儿问道:“珠儿,阿娘临死前,说让你进学堂,当个读书人。如今你虽当不了读书人,却也不该做这偷鸡摸狗的行当。阿娘若是有在天之灵,她该如何伤心!”
  听了蕖香的这番话,珠儿垂着头,呐呐地说道:“阿娘长什么样,我早就忘了……我只记得从小都是阿姐你照顾我的。”
  蕖香叹了口气,的确如此。阿娘离世时,珠儿还小,不记得阿娘也怨不得他。
  她问:“既如此,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珠儿抬起头,冲着蕖香露出一个憨傻的笑容,“我既找到了阿姐,以后就不愁了。阿姐,你会要照顾我的吧?”
  看着冲着她笑嘻嘻的珠儿,蕖香一噎,说不出话来。
  她本想说,自她被卖到女儿河后,便与陈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了。况且她眼下在楚云阁讨生活,已是泥菩萨过海,自身难保,如何还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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