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一样,她实在担忧二郎性情不定,现下信誓旦旦说不要孩子,可过个几年若想再要,溶宝生不了了,有的是人能生,到那时一切可都不好办了。
正如露影所说,有个孩子也是给溶宝一个保障,纵使将来二郎不喜欢溶宝了,可还是得给长子分些家产的。
届时,溶宝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老夫人院中还是淡淡香火气和浅浅木鱼声。
姜溶跨进门,木鱼声停了,老夫人起身迎她坐下:“小溶来了。”
“你整日敲这个不无聊吗?”她问。
“不无聊,挺有意思的。”老夫人笑笑,为她倒一杯白水:“我听闻你和二郎要成亲了?”
“嗯。”姜溶双手撑在椅上,晃晃腿,睫毛微垂,脸颊染上一层红晕。
既然是这副模样,便不是二郎强迫的,老夫人心中欣慰许多:“我吃斋念佛惯了,不好去凑热闹,先将礼送上,免得到时忘了。”
姜溶没好意思问,只伸着脖子望。
老夫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小木盒,放在她手中:“你收好。”
她忍不住好奇,顺手将小木盒打开,瞧见里面的一块玉佩。
这不是什么好玉,不清透不细腻,颜色也未化开,但上面雕刻的花纹十分细腻。
刚巧,她只认得花纹:“这玉佩好漂亮。”
她是真心喜欢,老夫人瞧得出来:“你好好收着,莫弄丢了。”
“好,我会收好的,谢谢老夫人。”
“收好便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二郎瞧不见你,又要担心了。”
她点点头,将玉佩收回盒子,紧紧抱着,和人告别。
到乌金院时,萧青棠也刚好回来,看她手里的盒子一眼:“去哪儿了?”
“你回来啦?”她跑过来,把盒子捧给他看,“去嫂嫂和老夫人那儿了,你看,老夫人给的新婚贺礼。”
萧青棠挑了挑眉,随手掀开盒子看一眼,心里有了猜想,但未多说,只道:“那你自个儿收好。”
姜溶踮起脚,在他耳旁悄声道:“我就收进装首饰的那个柜子。”
“行。”萧青棠笑着搂住她的腰,“你自己做主就行。”
她蹦蹦跳跳往里去,想起什么,又严肃起来:“你呢?你去哪儿了?”
“有几个同僚借着公事来探听我成亲的事儿,他们原是要请我去乐馆听曲儿的,但我选了茶楼。”
“那你怎么说的?”
“问讯呢?”萧青棠捏捏她的脸,“我说婚期还未定,等定下来会给他们发请柬的。”
她噢一声,收好玉佩,又问:“什么是问讯?”
“我还以为你知晓呢?”萧青棠忍不住笑,“就是问我去哪儿了,有没有和旁的女子接触。”
“你还和别的女子接触了?”姜溶脸一垮,看着下一刻就要发脾气了。
萧青棠恨不得抽自己的嘴,急忙解释:“没,没有,只是给你打个比方,我不是说了吗?我只去茶馆坐了坐。”
“噢。”姜溶瞅他一眼,看着还是不太开心。
他快速略过这一茬:“叫你在家算账的呢?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姜溶拿出纸张给他看,“你看看算得对不对?”
“对的,都对。”
“嘿嘿,我聪明吧?”
总算略过那事了,他松了口气:“聪明,但这是你自个儿算的?”
“也不全是,这几个是我自己算,剩下的是素雨教我算的。不过,她教我后,我又自己算了几遍,没有偷懒哦。”
“溶宝真棒。”萧青棠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心里将素雨这个名字重新念了一遍。
这个人常来正房伺候,又得溶宝喜欢,他还是记得的。
其实他很早就想将后院那群人给遣散了,只是其中有些人常在姜溶跟前晃悠,和姜溶关系还不错,若是人不见了,姜溶定会问起。
若是不能全遣散,要留那么几个和溶宝相熟的,那更是不得了,那几人肯定会起别样的心思。
况且,想要挑一个既懂账本又懂女工,嘴甜还要忠心办事的人来陪姜溶,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素雨看着倒还真合适。
不过,侍妾这个身份不妥,若叫溶宝知晓侍妾是何意,那又是不得了,最好还是让人做侍女。
可这些人拼命留在乌金院不就是为了当主子,哪有那样容易愿意当侍女?尤其忠心这一点,素雨会忠心?
有些小心思无妨,只是人之常情,可这个素雨,恐怕心思不简单。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素雨不能用。
“以后叫裁云她们陪你玩,少和素雨在一块儿。”
“为什么?我还要她给我绣喜服的。”
“旁人不能绣?”
“我就想要她绣的那个。”
萧青棠有些头疼:“让别人按照她画的那个绣。”
“为什么?让她绣就行了呀,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萧青棠没话说了:“行行,不说那个了,继续算账去。”
姜溶没弄明白,但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也不再追问。
只是一件小事儿,两人都没放在心里。
夜里,沐浴完,萧青棠一拉床帐子,姜溶便知晓要做什么,反手一扯脖颈后的系带,小衣立即松散开来。
幽暗的夜明珠照出两圈细腻的白光,看得萧青棠眼神暗了暗。
“今日换个新花样好不好?”
“什么新花样?”
片刻后,姜溶双手撑在褥子上,扭头看他。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萧青棠乱了呼吸,理智暂失。
他站在床边的脚踏上,居高临下看着那几乎只有巴掌大的窄腰,眼中血色越发浓密。
破碎的调子从帐子里钻出去,回荡在屋子里,院外皎洁的月光都清晰可闻。
“难受吗?”他哑声问。
“不、不难受…”姜溶话都说不清了,身子颤颤巍巍的,显然已撑不住了。
萧青棠强按着理智往后退了退,将她抱起来,放在身上,摸摸她失控的眼泪:“还是你在上面,好不好?”
“嗯。”她双臂攀住他的肩,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萧青棠笑笑,抱着她缓缓躺下,理理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颊,给她适应。
挨得这样近,那股萧青棠身上独有的、她喜欢的气息包裹着她,一会儿她心底就开始痒痒,轻轻戳戳他结实的手臂,低声催促:“继续呀。”
萧青棠低低笑出声,轻轻推动她的腰肢,轻声问:“你不是自己会摇吗?”
“可我好累了。”她枕在他的肩上,紧紧抓住他的臂膀。
“那早些结束?”
“好。”
一阵天旋地转,她眼前花白,泛白的指尖松开,整个人瘫在宽厚的胸膛上。
萧青棠搂住她的腰要起身:“去洗洗。”
“不洗。”她不肯动。
“嗯?”
“留在里面,生宝宝。”
萧青棠缓缓躺下:“为何突然又想要宝宝了?”
“我今日去问过嫂嫂,她跟我讲了利害,我还是想个宝宝。”
“噢。”可她们为了催他们生孩子,那群人总爱将事往小了说,“真弄清楚了?”
姜溶抬起脖子:“真弄清楚了,你看嫂嫂生了那么多个,不还是好好的?”
“噢,那就一会儿再去洗吧。”
姜溶笑着躺回去,环抱住他:“生个宝宝,像你。”
“像我?”他实在想不出像他有什么好的,他没那样想要孩子,也是觉得他这么个东西也生不出什么好货。
“嗯,像你。”姜溶认真道,“鼻子像你,个子像你,像你一样聪敏,什么都会。”
他微怔,心底冒出一股暖意,直冲眼眶:“像溶宝,溶宝最聪敏了。”
“都像都像。”她仰着脖子冲他笑。
萧青棠含住她的唇,轻轻亲了会儿:“得去洗了,一会儿干了就不好洗了。”
“好,你抱我去。”
“我哪次不是抱着你去的?”
浴室里点着灯,亮堂堂的,萧青棠将人放在水里时才瞧见她膝盖上的红痕。
“腿怎么了?方才跪的?”
“应当是吧?”
萧青棠皱着眉给她轻轻揉揉:“方才问你难不难受,你为何不说?”
“也没那样难受,而且你不是很喜欢吗?”她额头抵着他的心口,“我也想让你舒服。”
“诶,傻瓜。”萧青棠抱住她,“不用管我,我和你一块儿就很开心,你先将自己照顾好了再说。”
“你凶我。”她抬起一双委屈的眼眸。
萧青棠笑得无奈:“我哪儿凶你了?我是说……你这样我很开心,嗯,我很开心,很开心你在意我,心里有我。”
她笑眯眯在他脸上啵了一口:“我爱你,萧青棠,我好爱你,好爱你。”
“有多爱?”萧青棠笑着抚摸她的头。
“好爱好爱,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她仰着脸。
萧青棠捧着她的脸啄吻:“溶宝,溶宝,我也好爱好爱你,也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害羞躲进他的怀里,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溶宝、溶宝。”萧青棠就这样搂着她,大掌在她背后轻轻抚摸,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小名,直到水有些冷了,才又抱着她回到卧室,给她膝盖上抹了些药膏。
她醒得晚,枕在萧青棠怀里不肯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宝宝说想吃糖。”
萧青棠哼笑一声:“哪儿有这么快怀上?还没影儿呢,找借口早了点儿。”
“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姜溶坐起身。
萧青棠也跟着起身:“说不准,弄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怀上,得看运气。你想早点儿要上,就得多弄几次。”
“那算了。”她撇撇嘴。
“怎么?”
“弄多了累。”
萧青棠笑出声:“那慢慢来,不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她爬起床:“也是,我还得学算账呢!快起快起。”
“还挺勤奋。”萧青棠跟着起身,收拾了桌面,将纸张算盘都给她摆好,恭候她来学习。
她算得入迷时,一动不动,跟个小木桩似的。
萧青棠悄声起身,退出门外,低声和裁云吩咐:“叫几个机敏的、会女工算术的侍女近身伺候夫人,以后不准再让后院的那些人靠近夫人。切记,莫让夫人察觉。”
裁云是大夫人院里出来的,不多问,也不好奇,只恭恭敬敬应下。
萧青棠放心一些,他得让那些人慢慢消失。
但姜溶说好让人来给喜服刺绣的,一连好几日没看到人,她觉得奇怪,自然要问一声:“素雨呢?”
萧青棠刚巧不在,裁云反问:“夫人寻素雨做什么?”
“她说好要来帮我绣喜服的呀。”
“奴婢也会刺绣,夫人不若瞧瞧奴婢的绣工?若是夫人喜欢,便叫奴婢来绣吧。”
姜溶上前拍拍她的头:“你绣得也很棒棒,但我想要素雨也一起绣。”
裁云微怔,还未想好托辞,姜溶已越过她,往门外寻去了。
那群侍妾住在后院,她虽没去过,但认得路,自己便寻去了。
裁云只能劝,不敢动手拦,只能跟着劝说,跟着跟着就进了后院。
后院的竹竿上晒满了被子,素雨正拿着木棒捶打被褥。
姜溶看见她,提着裙子跑过去:“素雨!”
“夫人,您怎么过来了?”素雨有些惊讶。
“我这几天都没看见你,你在忙什么呢?”
素雨目光微闪,她去过前面,但被守门的侍女拦住了。她并不蠢笨,自然能猜出是谁的意思,只能按捺不动:“有些旁的事要忙,夫人可是急着要做什么?”
“喜服裁制好了,要往上刺绣了,我没见你来。”
“夫人先叫她们绣暗纹,待妾身忙完了再去绣外面的。”
“也好。”
素雨往外看一眼:“二爷不在吗?”
“去前面有点事儿要处置吧?我也不大清楚,应当很快就回来了。”
“那夫人要不要去妾身那儿坐坐?”素雨不动声色瞧一眼窗缝里听墙根的几人,笑着问。
“好呀。”反正她没事儿做,就喜欢四处走走逛逛。
素雨的屋子很小,后面只有一扇窗,暗得很,但房间里收拾得极其干净整洁,桌面上摆放了许多自个儿写得书画,倒有几分书香气息。
“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
她好奇得紧,这里翻翻,那里看看,什么犄角旮旯的东西都要拿出来瞧瞧。
素雨站在一旁,一边拖着和她说话,一边瞧着窗缝外。
片刻后,一道雪青色的身影从院门进来,素雨微微含笑,默默从窗边挪开,认真回答姜溶的问题。
“以后若是她再要往这边来,直接拦住。”萧青棠正和人说话,没察觉这边的情况。
“是。”裁云垂首回答。
“人呢?”萧青棠往里看了一圈,“怎么没瞧见?”
裁云上前一步引路:“许是去素雨房间了,前方便是。”
萧青棠大步往前走,还未走到,便听见临近的屋子里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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