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脸开大?”
晏西岑不记得他夸过宁禤微眼睛好看。
“我只说她眼睛大,没说好看。”
“……反正意思差不多。”
晏西岑忽地握紧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捏了捏她掌心软肉,说:“送你东西,不需要任何理由。”
许西棠:“……”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儿飘飘然了,都怪这个男人太过凭亿近人!
人得了便宜就想卖乖,她一时凑过去,压低嗓音说:“晏叔叔,其实,你也应该戴一颗在手上的。”
晏西岑沉嗓:“想和我戴情侣对戒?”
“……”
救命!这个男的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转世的吗!
“你不想戴……也可以的。”她嗫嚅道。
晏西岑凑近她耳朵:“我约了设计师,制作过程大致需要一个月。对戒的款式图片,明天让人发你,到时候你自己挑。”
“啊?你什么时候安排这些的,搞得我好像有点儿过分。”她很心虚。
毕竟他们俩的关系只是一纸协议,他没必要做得这么周全,但他几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而她不用做任何付出,这让她很没有参与感,以至于她对于自己提出的各种各样的要求忽然间感到十分愧疚,哪有人这么厚脸皮的啊!
对于她的愧疚,晏西岑只淡声说:“记住,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这是事实。”
“嗯。我会好好演……”她咬了咬唇,“我会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的。你放心哦,我很敬业的,真的。”
晏西岑抵近她,唇轻轻擦过她的耳珠:“但愿如此。”
“……”
她耳朵红红的,只好将注意力移到那颗Pink Star上边。
价格已经抬到了三亿港币,吓死人的贵,在场角逐的买家已经只剩下两位了,一位是嘉柯传媒的柯总,一位是凯悦集团的张总,二人势均力敌,不死不休,价格一下子又抬高到了三亿三千万,现场众人屏息,最终凯悦集团的张总败下阵来,拍卖师激动地举起小槌槌:“三亿三千万一次!”
“三亿三千万两次!”
千钧一发之际,台下忽然一片骚动,因为晏西岑举牌了,报价三亿五千万。
现场哗然,嘉柯传媒的柯总一咬牙,跟着举牌,似乎要与晏家这位继承人争个高下。
“三亿五千五百万一次!”
“三亿五千五百万两次!”
晏西岑沉着地第二次举牌,报价四亿港币。
“四亿一次!”
“四亿两次!”
“四亿三次!”
“好的四亿成交!让我们恭喜这位晏先生拍下了这颗Pink Star!”
现场沸腾了,女士们纷纷争相恐后望向那位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晏家继承人。
今日这样的场合,来者皆不是等闲之辈,但像晏家这位雷厉风行的掌权人这般大手笔的,还真找不出两个,现场艳羡哗然声不止,女士们男士们都纷纷望向那位主角,以及主角身边那位穿着迷雾系列高定的未婚妻,光是一眼,她足以颠倒众生。
不少男士的双眼已经放光,忍不住探听这是本城哪家的千金。
在场还有几位跟着金主来见世面的女明星,也是第一次被这样的阵仗吓到,一时间,几个平日里还为资源私下争得你死我活的女艺人都结成统一战线,誓要探听到那个男人的消息。
“那是谁啊?这么有钱!四亿说买就买!”
于紫涵冷笑,带着一点比别人懂得多的高傲说:“博晏的执行董事兼CEO你们都不知道?这位才是高攀不起的男人,四亿算什么,人家一架私人机值四十个亿。”
“我的天,有钱就算了,长得好帅啊!他旁边什么人?女朋友?”
“听说是未婚妻。”
“我靠!命真好啊。”
于紫涵自从和蓝源科技的宋为朝分手后,凭借美貌和手段,很快又傍上了嘉柯传媒的柯华友。
嘉柯传媒在内娱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旗下主营业务包含电视剧&网络剧、电影&网络大电影两大版块,背靠一家实力雄厚的综合性文化产业集团,实力不容小觑,柯华友已经承诺让她担任公司投资制作的一部大制作历史片电影《风华》的女主角。
而在此之前,柯华友的公司其实一直是在捧宁禤微的,原本《风华》定下的女主角也是宁禤微。
网络上盛传宁禤微的金主是一位背景强大的三代,但她和柯华友好上后才知道,原来一直在捧宁禤微的是柯华友。
那次《莎芮》杂志的慈善晚宴,宁禤微穿的那条迷雾系列高定,也是柯华友和人打过招呼替宁禤微借的。
至于宁禤微和那位晏先生的传闻,恐怕是宁禤微的自导自演,毕竟和这样背景的男人扯上关系,别人就是想潜她,也不敢碰了。
最终,那颗重达五十九克拉的Pink Star以四亿的成交价被晏西岑拍下,而许西棠毫无意外地成为了众多女士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台交易完毕,那颗Pink Star归晏西岑所有。
他命人将Pink Star装进水晶盒子里,不顾未婚妻满怀期待的目光,冷静地吩咐:“送去浅水湾。”
许西棠:“……”
欸?原来不是给她的啊。好糗哦!
管家于是带着Pink Star匆匆离去。
许西棠终于明白,Pink Star真的不是给她拍的。
他害她表错情。
刚才她很不争气的,感动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琳达发现她闷闷不乐,于是跟她说:“许小姐,这颗Pink Star原本就是晏总的母亲所有,晏总让人送去浅水湾,不是给别人,是送给夫人的。”
“啊,真的吗?其实我没有很想要,只是刚才我以为是给我的,后来发现不是,所以有点尴尬,我没有不开心,真的,这颗也很漂亮,我很喜欢这颗戒指。”
许西棠举起右手的粉钻,她其实真的没有不高兴。
琳达笑了笑,又说:“您听说过港岛姜家三十年前经历过的那一场金融风暴吧?那时候姜家投资了很多产业和项目,但那些项目通通都不约而同的流产,姜氏集团的股价也一度持续走低,公司的资金链也断了,那时候姜家连祖宅都拿出来抵押出卖筹措资金,何况是一颗粉钻?这颗粉钻后来被夫人的母亲卖出去了,是夫人的母亲的遗物,危机过后,夫人一直想买回来,但买家不卖,消失了好多年,后来兜兜转转才又现身,所以我想,晏先生这次拍下来,是想要哄夫人开心的,夫人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心情也很抑郁。”
原来这颗粉钻背后还承载了一段家族的兴衰史。
拍卖会结束后,八点维港烟花秀,珍珠号停泊在最佳的观赏位置以供宾客欣赏烟花秀。
码头附近停有三艘趸船,一万枚礼花在夜空盛放,绚烂非凡,似乎预示着今夜是无眠之夜。
许西棠在甲板靠着栏杆,吹着微凉海风,一度已经忘却被逼婚的事情,可惜,她从申城来到港岛不过一天,仅仅是一天,已经发生了太多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她和晏西岑签订了合约协议,他在飞机上吻了她三十秒,在珍珠号,他又送了她一颗价值三千万的粉钻,还有脖子上挂的这条紫罗兰翡翠珠链。
浑身上下,她的行头加起来已超过五千万,她像一只行走的ATM机。
吹着微凉海风,她的头脑似乎清醒了很多。
这一切,的确不是一个美梦吗?
她问自己,得到的回答是不确定。头顶绽开的烟花那么真实,但过了今天,明天,后天,以后呢?
等她回到申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她?
她唯一害怕的,是被养父母像赶一只狗一样撵出家门。
虽然她依附于晏西岑,即使养父母将她的银行卡冻结,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生活,但她怕的不是兜比脸干净,她怕的,是被人像扔一块抹布一样扔掉。
从她选择违抗爸妈的命令那一刻开始,命运似乎已经替她做出决定。
她不可能躲在这里永远不回去,该面对的,始终要来。
下机前,手机的SIM卡已被她取出,不知道现在已经累积了多少通来电。
鬼使神差的,她将手机卡重新装好,开机,等了几秒,果然,三十几通未接来电,郑莉萍打来的,晏玉如打来的,还有博物馆里的同事打来的。
算起来,她已经翘班三天了,被开除都不过分。
痛定思痛后,她先回拨给了同事小珺。
“喂?西棠姐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对了,韵泠姐让你画的礼盒图稿你画好了吗?店铺那边要加急上新,工厂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你把图纸发过来吧,实在不行,韵泠姐要亲自上手抢你功劳了哦!”
“哦还有,你上次不是修复了一只仿造的什么鱼纹花口洗吗?馆长看了我拍的照片,他想调你去文保修复部门呢!这可是博物馆的核心部门!”
许西棠靠着栏杆转了个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啊,馆长说你是可塑之才,要栽培你呢,不过你还要经过一些考察才能进那个部门。”
刚开机,又有电话进来,许西棠只好说:“小珺,图稿我画好了,但我现在在外边不方便用电脑,等我回去就发,我有电话先挂了哈。”
挂断后,她也没仔细看就又接了。
是郑莉萍。不用猜,一定是打过来骂她的。
“许西棠你疯了是不是?你不是在酒店吗?我限你今晚十点必须进家门,否则以后你都别进许家大门了!”
“妈,我现在不在申城,我在香港,你让我怎么在十点之前回去?”
“你说什么?你在香港?你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是不是成心的?明天就是你的订婚礼,你让我怎么和晏家人交代?”
“妈,我说过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了,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让你们把订婚礼撤掉吗?你们自己不听,以为我是唬你们玩儿,现在又来怪我,我很委屈……”
“你还委屈?我们就不委屈了?我们养你十几年真是白养你了!当初还不如养一条狗!”
她说不出话来,鼻头一酸,握着手机发懵,手机快从手里滑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晏西岑的嗓音:“西西?”
她回过头,迅速挂断电话,但因为手抖,手机还是从手里划了出去,一下落进了海里,她急忙转身去够,哪里还有踪迹,她拼命趴在栏杆上,极力往外探头,快要掉下去一般。
晏西岑眉心一沉,上前抱她下来,搂在怀里,沉嗓对她道:“别跟我讲,你要跳下去。”
“……不是,我手机掉海里了。”
“掉了再买新的。一部手机值得你以身犯险?”
“……我没有,只是下意识的一种本能的反应。晏叔叔,你刚刚很担心我是吗?”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夜色凄迷的雾气,好似要哭一样,而她的语气,很可怜,像在找人施舍。
晏西岑不知为何,心上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下意识搂紧她的腰,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脑勺,语气变得温和:“是。很担心。”
她心头一哽,靠着他的胸膛红了眼眶。
“晏叔叔,谢谢你关心我。我没事了,只是刚刚……有点儿冷。”
“冷?”
晏西岑再度抱紧她。
海风弥漫,夹杂着烟火散尽后的硝烟味,烟花秀还在继续,夜空很美。
半晌,她抬起头,有些抱歉道:“把你衣服弄脏了,你不会怪我吧?”
“怪。”
“什么?”
她眨眨眼,用手抚平他衬衫的褶皱。
晏西岑:“以后想哭,别忍着,来找我。”
第三十章
30.
很难不承认, 这一刻,她是感动的,并且, 内心里头一次对晏西岑产生了一种想要依赖他的错觉。
她可以依赖他一下下吗?
可以可以可以!
被自己的脆弱彻底打败后, 许西棠也不管这里有没有人看他们, 也不管这里的人会用何种目光来审视她和他, 只有这么一刻,她万分想要去依赖一个人,唯有如此,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人不休息一直伪装坚强是会崩溃的!
“呜……晏叔叔!”
她扑进他怀里, 双手紧紧地拥紧他,没一会儿便呜呜咽咽哭起来, 像受伤的小动物急于寻求一个温暖的拥抱。
晏西岑沉静的、任由她的眼泪将他的衬衫弄湿、弄皱。
这一刻, 她哭得像只小兽,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可靠的温暖的避风港,他怎么能辜负她的期待?
他把她圈在怀里, 给她最大限度的安全感。
海风依旧,夹杂着夜晚的清凉, 甲板上来来往往的宾客、侍者没有一个不是震惊的。
晏家这位继承人,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什么时候对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如此容忍过?太匪夷所思了!
“天哪,这位许小姐真敢!晏先生好纵容她!”
“人家是未婚妻, 可不是以前那些阿猫阿狗, 能一样吗?”
“我的妈,她身上的珠宝首饰要闪瞎我眼睛了。”
“紫罗兰珠链和粉钻戒指加起来几千万呢, 能不闪吗。”
“听说刚刚还拍下一颗五十九克拉的超级Pink Star送给未婚妻!四亿港币!”
“晏先生真舍得,这位许小姐什么来头?是本城哪家的千金?”
“听口音是内地人, 不是本城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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