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异父异母?那……你们演员都流行半夜对戏吗?”
“……?”
靳以泽放下啤酒罐,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问:“你来做群演,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看我。”
被戳穿后,许西棠连忙用纸巾擦擦嘴,说:“我有个朋友,就是今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她男朋友……”她纠结了一会儿,说,“我应该可以跟你说吧?你发誓不会爆料出去我才跟你说。”
靳以泽叹气,举手发誓:“我说出去,天打雷劈。”
“……?”
这大明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都不讨价还价吗?
“别别别!你干嘛发毒誓啊?”
“你让我发的。”
“……”
许西棠咬着吸管,没来由地也叹了叹气,说:“好吧,我跟你说,你要保密哦。是这样的,我这个朋友叫小珺,她男朋友是纪涵哲,总之简单来说,她想跟纪涵哲分手,但是纪涵哲手上有她的把柄,她担心会被纪涵哲威胁,所以想搜集纪涵哲出轨的证据,然后顺利成章跟他分手。”
靳以泽听完她的解释,淡定地拿起一串烧烤,吃之前,看着她的眼睛,一脸复杂道:“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朋友怕泄露裸.照,但纪涵哲也会担心他和你朋友的恋情会曝光,两败俱伤谁也不愿意,纪涵哲不至于这么蠢。”
“等等,你怎么知道是……裸.照。”
靳以泽语气淡定:“谈恋爱,渣男还能有什么把柄?”
“……”
所以,她和小珺白忙活了?可能直接提分手更简单?
“但小珺说她没有和纪涵哲的任何一张合照,纪涵哲很谨慎,说出去也没人信吧?”
靳以泽忽然说:“你那个朋友,脑子是不是不太好。”
“……”
许西棠定了定神,狠狠吃了一口牛肉,道:“不许你这么说我朋友。”
靳以泽:“……”
酒足饭饱,快十点了,夜已深,许西棠背起包准备回去,靳以泽换了衣服要送他,被她拒绝了,但靳以泽不同意她一个人回去,执意送她,她叹了口气,说:“靳老师,你是大明星,多少狗仔蹲你的新闻,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被人拍到很不好,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我叫了我家的司机来接我,不用担心我会半路失踪。”
“……”
靳以泽送她到电梯口,而这一幕被蹲在暗处的狗仔拍到了。
.
“铲除渣男绝密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热恋期男女》剧组杀青后,许西棠和小珺利用雇佣的私家侦探取得丰厚成果,虽说手段幼稚,但架不住有用,半个月的时间,足够纪涵哲露出马脚。
这半个月里,私家侦探在酒店对面拍到纪涵哲凌晨一点进入《热恋期男女》女二号陈芸青房间的一段视频,包含大尺度吻戏,神通广大的私家侦探甚至拍到了陈芸青和纪涵哲在杀青后相约飞往巴厘岛度假的绝密视频和各种大尺度照片。
当这些照片甩到小珺面前时,小珺还是受不了一直信赖的男友如此明目张胆而又赤裸裸的背叛,没忍住一下子就哭了,山洪爆发一般。
许西棠靠着洗手间的流理台,贴心地递了一包纸巾给小珺,并安慰她:“哭也不是办法,不如现在就去找纪涵哲分手?这些证据足够让他哑口无言了。”
小珺吸着鼻子,一边哽咽一边点头:“可是他好像又进组了,就是《锦绣如意》,这对狗男女,换了一部戏又是一对儿呢!”
“啊?”
许西棠赶紧上网搜了搜《锦绣如意》的物料,果然,这二位在《热恋期男女》这部戏里是男二女二,到了《锦绣如意》,居然还是一对cp,好家伙,公费恋爱?假戏真做?
小珺快过生日了,所以想用这个理由将纪涵哲约到申城见面,但纪涵哲已经进组,不愿意请假来申城,所以他颐指气使地要求小珺飞到襄市去找他。
这段时间,因为那只“龙泉窑青釉模印贴花露胎四鱼纹花口洗”,许西棠颇得馆长和文保中心主任的喜爱,他们对她的修复技艺简直赞不绝口。
但其实,这个修复作品,只是当初她刚进博物馆做实习生做的那份最基础的瓷器碎片分类工作时偶然得来的小礼物,并且这只花口洗只是民国时期仿造的赝品,所以她不理解怎么馆长和文保中心的主任都称赞她是人才?
带着这个疑问,她接受了文保中心主任抛来的橄榄枝——
她非常有信心地接受了馆长和主任给出的考核任务。
如果,她能够利用“锔瓷”技艺修复一件作品,那么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文物保护与修复部门,鉴于这门修复技艺并不简单,所以馆长和主任给了她三个月的时间完成,她欣然接受。
“抱歉啊小珺,我不能陪你去襄市了,刚刚才接受了主任和馆长交待下来的任务……”
小珺摇摇头,说:“我自己能行的,姐,你要加油哦,我很看好你,看得出来你一直很想进文保部门,可是那时候为什么选了文创部呢?”
对于这个疑问,许西棠表示往事不堪回首,原因在于,她认为自己的锔瓷修补技艺不算高明,当初抽签忽然抽到这个,她有点慌,没有准备好,导致最后败北,但这一次,她非常有信心完成任务。
这个消息早在苏省博物馆传开了,由于许西棠极其貌美,刚进馆那会儿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并且因为她经常背各种名牌包包以及经常有豪车接送上下班,加上馆长和主任都对她青睐有加,并且就连她前段时间一连翘班半个多月都没受任何惩罚,还有,现在居然还要破格提拔她去文保修复部门,所以馆内一直有她被富豪金主包养的传闻。
关于她的传说沸沸扬扬,但她不愿生事,也一直秉行低调的原则,所以并不过多解释。
二人从洗手间回到文创部办公室,十几位设计师正在加班加点为下一季度的文创营收画稿子,时间紧张,所以在文创部反而没太多人议论许西棠有没有被富豪包养这件事……
梁韵泠泡了一杯咖啡,顺手给了许西棠一杯,调侃道:“小珺,你怎么总跟着许老师啊?难不成你要做许老师的助理哦?”
小珺捧着咖啡傻笑:“那好哦,我才不想天天跑市场跑仓库下班了还要和客户对接单子呢!累死了,对了西棠姐,等你真进了文保修复部门,你让我给你当助理吧?”
许西棠笑了笑,说:“那你专业对口吗?不对口可做不了我的助理,我工作时候可是很严格的。”
小珺拍拍胸脯道:“看不出来吧?我可是考古专业的,给姐你做助手绰绰有余哦!”
许西棠又笑,戏谑地问:“那怎么和我一样也没进文保部门?”
小珺耷拉着脸,不好意思道:“我学艺不精嘛,也就刚好拿到学分毕业那种,当初我也是脑子一热选的考古专业,妈呀,还得下探方工地挖祖先的万年吉地,可吓死宝宝了!我有一次跟老师去工地长见识,妈呀,那味儿,那一排排的坑,那各种蚊虫,蚊子都被我喂饱了,还有一次大晚上,我老师手里托着一颗骷髅头数这大哥的牙齿有几颗,我差点当场晕过去!”
“……”
梁韵泠打了小珺一下,说:“欸,你俩别聊这个了,吓人不?今天阴天呢,外边阴沉沉的,刚这灯还闪了好几下呢,别吓人啊,我们这些设计师可禁不住你们这些考古专业人士吓的。”
大伙儿说笑了一回,这时外边有位同事进来说:“许老师在吗?姚主任请您去文保中心一趟。”
“哦好,我就是,稍等,我马上过去。”
听见是文保中心的姚主任叫,许西棠立马放下了手里才喝两口的咖啡,迅速地关了自己的电脑,然后才跟那位同事前往文保院。
因为走太急,她忘了带自己的包,那只包包很贵,小珺一眼就看出来是真品,而且里边也有很多私人贵重物品,所以小珺给许西棠送了去,然后她顺理成章跟着许西棠也进了文保修复中心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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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省博物馆的文保修复中心是国家级的“文物医院”,在保护修复文物的同时,每年还会为全国各类机构提供大量的文物修复以及复制等协助工作。
一行人沿着走廊穿过数十间文物修复室和研究室,不止小珺,就连许西棠也对文保中心的格局肃然起敬,她放慢脚步,跟着同事不徐不疾地走过一间又一间的修复室。
在经过书画文献修复室时,许西棠忍不住停下步子,她站在门口,探了一颗头进去,里边一位老者正坐在桌前临摹书画,而老者旁边,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生,背影有点儿熟悉……就在许西棠得到允许进入这间修复室时,女生也同时回头忘了她一眼,二人同时惊讶。
苏韵柠?
“孩子,你俩认识啊?怎么干瞪眼呢。”一旁头发半白的书画文献修复师王秋雨笑呵呵道。
苏省博物馆文保院延续了传统的师承制模式,即新员工入职后由师傅手把手教学,磨练两三年后,再经过评审出具报告,这样才能独立担任修复任务。
文保院大概有四十多人,大部分是文物修复师 ,有的精于分析,有的则善于修复,并且每个人都有绝活,而这间书画文献修复室里,苏韵柠师承的绝活是临摹复制。
许西棠倒是记起来,苏韵柠专业课稀烂,还不爱做小组作业惹得众怒,但苏韵柠的书法却是一绝,她即使不喜欢这位老同学老室友,但也不得不承认,苏韵柠的书法非常厉害,没想到苏韵柠和她一样进了这间省级博物馆,并且还顺利入职并拜师王秋雨。
王秋雨老师是博物馆大神级别的复制人员,曾在国家博物馆工作了三十五年,退休后被苏省博物馆返聘担任了文保中心的书画修复师,苏韵柠能拜到这样大师级别的人物做老师,不得不说真是厉害。
说起来惭愧,她一个自认为文博专业高材生中的佼佼者,居然没能进文保中心担任修复师,而同期的学渣居然靠着一技之长比她还要先一步踏入她心中的圣殿,啊啊啊啊她好嫉妒哦!
嫉妒完,许西棠还是非常友好地跟老同学打招呼:“好久不见啊韵柠。”
她伸出手。
苏韵柠正在临摹一卷书法作品,所以故意懒得跟许西棠握手。
许西棠也不气馁,先跟王秋雨老师阐述了自己对他的崇拜及喜爱,然后开口就问:“王老师,我能在这里参观一下下吗?”
王秋雨笑呵呵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卷水墨画作品,展开在桌上,说:“当然可以,来,孩子,你过来看,我这幅《残荷寒鸦图》临摹得怎么样?”
许西棠:“哇!好棒!老师你不说我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你临摹的!”
王秋雨继续笑呵呵说:“你奶奶特别慷慨,钟秋岳老先生的《寒鸦图》现在炒得很贵,我们都不敢奢望,但你奶奶居然把这幅作品无偿捐赠给我们博物馆了,主任要求我们复制临摹,然后送去给其他机构展出,孩子,你替我们全体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谢谢你的奶奶的慷慨。”
此话一出,小珺和苏韵柠直接瞠目结舌,要知道这幅《残荷寒鸦图》可是拍卖出了一点三亿人民币的天价,许西棠的奶奶到底什么人这么有钱?
许西棠虽然知道这幅《寒鸦图》被奶奶捐赠出去了,但并不知道这幅《寒鸦图》竟然就在苏省的博物馆,难道今天她就要露馅儿了吗?
嗯?不能再假装家里普普通通了?
她灵机一动,对王秋雨说:“王老师,你记错了吧?”
她说着,一边朝王秋雨拼命眨了眨眼睛,王秋雨立刻会意,赶紧说:“咳咳,我年纪大了,《寒鸦图》的捐赠者确实有一位孙女儿,那天我没戴眼镜,可能是认错了。”
苏韵柠这才放心,得意地将自己临摹好的一幅书法作品交给王秋雨看。
“老师,您看我这幅作品临摹得怎么样?还可以吗?”
王秋雨却皱眉:“小苏啊,虽说书法临摹都使用双钩法,但我不提倡,双钩法的字,过于死板。”
苏韵柠有些不高兴,但她不敢驳老师,因为王秋雨是真正的大师,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别人想拜他为师都不行,她也是因为书法方面的才华才被文保中心破格录取,当然,她爸爸也为她疏通了一点儿关系,不然她都没资格来面试。
王秋雨已经退休,返聘也就干几年而已,这意味着一旦王秋雨彻底退出书画修复师行业,那么她将成为苏省博物馆唯一的手迹类文物临摹复制人员,这样的头衔过于诱人,她一定不会放弃。
如今她得知许西棠也在苏省博物馆工作,这燃起了她的熊熊斗志,她一定要把许西棠比下去。
参观完书画文献修复室,王秋雨带着许西棠一行人来到姚主任的办公室,办公室却没人,于是王秋雨又带几人来到金属文物修复室,姚主任和馆长都在这里。
馆长和姚主任显然是忘了他们把自己叫来的事情,许西棠内心叹了叹气,还是热情地上前做了自我介绍,以防二位贵人多忘事。
馆长和姚主任出去商量了一会儿,许西棠就留在修复室里看一名青铜器修复师工作。
修复室里不仅堆满了各种修复工具,还有各种先进的高科技设备,桌上有一只青铜壶和一只倒扣的缺足的青铜鼎,锉刀、画笔、颜料盘、胶棒等工具随意散布在桌面,虽略显凌乱,但这里给人的感觉尤其严肃,台板上贴的照片里,修复前的青铜壶有一道非常明显的裂纹。
而修复师面前的壶身,裂纹已不见,青铜器表面的颜色也跟原来的没有太大的差别,非常原汁原味地保留了文物的历史感,她当即忍不住对修复师肃然起敬。
十多分钟后,姚主任跟她说:“小许啊,因为馆里有不少你的传闻,为了让人心服口服,保证公平性,馆长和我一致决定,你必须完成任务才能进文保中心,现在我们要求你用锔瓷金缮修补技术复原一只紫砂壶,你能接受吗?”
许西棠先是微微一讶,随即目光坚定地回道:“主任,我接受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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