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内力护身,不然会被压碎的!”白骨脸朝左,看着那扮娘亲的人,不敢置信她会癫狂至此。
墙压到一起,付誉丞整个人贴上墙壁,在左边挡住了视线。
白骨看不到那妇人,眼珠动了动,她总想用内力震碎墙,可身体里还有股力给她压着。两道力纠缠牵制,白骨出了满头汗,墙也纹丝不动。
灰白壁上,道道抓痕和血迹入了白骨眼底。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她难以想象,但因墙挤压,她手指已在壁上抠下,抓出了一模一样的深痕。
“有内力就不怕?我让你知道有也没用,你逃不出去的。”白袍骸骨不停转着金钥匙,两堵墙也便来回撞挤,似她手下刃。
白骨指越抠越深,忽而右手被抓住,温水流淌般的内力传来,稳住她心脉。
这股内力?白骨能够感觉到,正与体内那股内力相同。一定认识这头大狮子吧。
“付誉丞,你小子别磨磨蹭蹭,我数一二三,一起用内力震碎这两堵墙。”乌兰贺视线里只有白骨的后脑勺,她是没办法回头看他一眼了。
“好!”
“一二三!”乌兰贺竭声而出,内力似破开躯壳轰出。
感觉过万人的内力,白骨依然为此震撼。墙面裂痕斑驳,在指下发出断裂声。
付誉丞充血的眼睛瞪直了,那个人说要一起,可他怎么不要命了?
“三三两两六,七七八八幻无穷。”妇人身似鬼魂,鬼音缥缈。
墙成了锤子,两面夹击,不停重压。
她疯了吗,要把人压成肉饼吗!乌兰贺只看着白骨,在他身体里挖更多的内力。挖出来,全部挖出来,他一定会保护她的。
“付誉丞,你一定要带她和她的狗出去。”乌兰贺声音变了,像低吼的狮子。
付誉丞猜他入魔了,不禁毛骨悚然,“你要干什么?”
白骨也预感不妙,手指朝乌兰贺掌心抠着。他反握紧了她的手,“别担心,我会隔山打牛。”
“那你答应我,一起出去。”
乌兰贺无法回应她。
“嗷!”狮吼声振动壁间。
“嗷呜!”小狗仰头哀鸣。
石壁碎裂,尘砾入地,人皆摔地,金钥匙猛然停下。
白骨在乌兰贺双臂之下,未染片尘。一个翻身,她把他压在身下。
为什么?乌兰贺睁着他已模糊的双眼,只想问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要把他压下去。
“嗝。”乌兰贺血吐出,他说不出话了,已用尽全力,人都看不清了。
鲜血溅出,她抬头望前方,声也低低,“大狮子。”
嗯?什么大狮子,她又收谁当小妾了?白骨视线对面是付誉丞。
难道大狮子是付誉丞……
“你个移情别恋的女魔头。”乌兰贺失了意识,这会儿真是死不瞑目。
大狮子昏了,白骨抓起他双臂,把他扛起。
那身白袍依然立于碎片前,再次扭动金钥匙。
白骨针终是投出,定住了她。
她赤着双足带人离去,那人便疯吼,“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
不想听她声音,白骨又扎了她喉咙,再也未抬头。
行之几步,大狮子的血滴在她手上,白骨越来越后悔,这针是不是该早早扎下,而不是到现在?
越是这样想,心越是憋痛,那儿堵了团气,短瞬时轰爆而开,散向全身。白骨膝弯而跪,再行不动。
付誉丞扶住她和她肩上的人,“白骨姑娘,你内力大动。”
白骨呕了声,血从她唇间落到地上。
付誉丞试图为她稳心脉,她气息顿一时,缓一时,“我不想她饿死成干尸,她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付誉丞先行将白骨点穴,“我无法为你调息,只能让你气脉静止,”他将白骨和乌兰贺扛上,双肩带两人,怀里揣上狗,“白骨姑娘,世间总会遇这般事。你放一人,那人未必放你。”
白骨双眼空洞,“为什么啊?”
他们只能朝着出口去了,陈芍看他们远去,走向了碎砖碎石之处。
“哈哈哈!太可笑了,身上唯一的钥匙不是金库钥匙,是打开机关囚人的钥匙。那你当初囚的是谁?”
骸骨面具无声。
陈芍走去掀开面具,讥笑连连,“是你女儿陈芍。”
密道很长,随着四小姐的地图走,前方就是一处空地。本来这里堆满了黄金,现在黄金已无。
付誉丞不知出口等待着什么?人就待在暗处,犹豫之时,狗从怀里跳下,摇着尾巴示意。
付誉丞弯腰瞅了瞅,密道两壁都是黑黄的土,小狗所示之处有块青黑色的石头,与它差不多高。
白骨忽的从肩上跳下。
“白骨姑娘,你怎么冲开穴道了。”
“内力难静,自行冲开了。”白骨把乌兰贺卸下,无多表情,也无多言辞,弯身把石头推开。
这竟然是狗洞!
“阿黄的狗洞,总能有个去处。我们跟它走。”白骨把乌兰贺塞了进去。
“可它什么时候挖的?它来过这里吗?它为什么还能用石头堵洞?”付誉丞实在接受不了这里有狗洞,而且还要钻狗洞。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白骨奋力一塞,然后也朝狗洞钻去。
付誉丞退身,他接受不了钻狗洞,犹豫在狗洞旁。可白骨扒了他脚,把他拖了进去。
付誉丞进来后眼神涣散,这里实在太不正常了。小狗拖着乌兰贺,白骨在乌兰贺脚底推着。他只能默默拿起狗洞旁的石头,把洞堵住。
到底为什么狗洞还有石头,还正正好好。呵……难道白骨的狗会做门吗?付誉丞心里又有什么碎掉了。
“啊!我这样都没死?”乌兰贺的惊叫传来。
但他这回醒来,也不是正经人世啊。他在经历什么?狗咬着他衣服,尾巴都在使劲,脚底还钻出了白骨。在他视角下,这就是恶鬼钻出。
乌兰贺惊魂未定,白骨就朝他扑来,“你醒了,太好了。”
“汪!”小狗昂头,鼻子嗅嗅,转身狂奔。
白骨发觉了什么,手撑到乌兰贺肩旁,抬身警惕望前方。就见黑色的影子从暗处走来,尾巴扬在空中,小狗冲上去含住它半个头。
“喵。”黑猫懒懒叫唤,眼睛耷拉成一条线看着前方,它的主人此时被人压在身下。
为什么猫也来了?他带猫出来了吗?
一声叹息传来,“孽子,人家守孝三年,你才过三月。”
乌兰贺眼珠转过,愣神片刻。从暗处走出一人,胡子半白,剑眉直竖,脸板得比砖还硬。
“爹,你诈尸了。”乌兰贺呆呆道。
第33章 记忆回来,生命垂危
遇到诈尸这种事,该害怕吧,是吧?他爹大名“乌浩楠”三字都刻坟头了。
可白骨突然迎头倒下。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场面,白骨是朝他胸肌倒下的,所以现在看起来不是很雅观。乌兰贺非常清楚他爹那种眼神,立刻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乌浩楠压住慌乱,抱起猫狗转身就走,“你们先忙。”
“放下那两只,她昏迷了,我受伤了,你看不出来吗!”乌兰贺手指颤颤,指着他老爹。
乌浩楠方回了头,这才看到角落里还蹲着个人。
“这位年轻人,你在也不帮个忙。”
付誉丞早已捂眼,他那是亲眼看着白骨埋头倒下的,人已彻底凌乱,“这到底是哪儿啊?她是谁啊!”
“你管呢,快帮忙。”乌兰贺抱起白骨,白骨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乌浩楠带他们直往密道之内,拐了弯再拐弯,有石门在前。乌浩楠手推石门,内力震动,石门方开。内力开机关,乌兰贺还没见过这种事,到了里头更是吃惊,除了石床,其他的布置,和他老爹卧房没什么两样,全是书,一屋子书。
“三个月,你就躲在这儿?”乌兰贺慌忙之中又气急,他老爹为什么要骗他?
“没时间解释了,”乌浩楠直指石床,“快点。”
乌兰贺把白骨放上石床,她躺下的瞬间身子一抽抽的,“小黑。”
“你怎么记起我了?”乌兰贺手忙脚乱地按住她。
她蜷缩起来,缕缕凉息入齿,话也说不出来。
这难道是……疼?白骨竟然会疼了!
她疼得来回翻滚,他按住她双肩,她就缩了身,可她肩上没流血。
乌浩楠两指点上她穴,内力冲来。
这内力?乌浩楠大惊失色,把脉一探,地影术的内力从白骨脉中反出。可这是入魔的内力呀!
难道……乌浩楠把上乌兰贺的脉,脉下内力虚虚晃晃,乱七八糟。乌浩楠对上他焦急的眼睛,就见乌兰贺瞳色深棕,边缘有圈细细的红。
乌浩楠抓着两只手,急得跳脚,“你们为什么要乱玩,现在乱成这样。”
白骨翻滚下床,乌兰贺接住她,把她抱在怀里,“这事儿过会儿说,你先想办法给她止疼。”他双臂紧搂,不觉自己搂了个人,而是只在鱼钩上翻滚的大鱼。
“止不了,她身上痛穴本就被压住了,现在疼,是压穴位的东西松了。”
乌兰贺想到了什么,抽出手移到她头顶,百会穴,脑户穴都有针凸出来,他又把手移向她胸口。
乌浩楠一手拍下,“干什么,在外面留点廉耻。”
乌兰贺手僵冷,胳膊环住白骨,“她之前被人害了,体内被扎三针,现在都凸出来了。”
乌浩楠再把上白骨的脉,面色越来越沉重。
但乌兰贺有份侥幸,“拔了不就好了,她再也不用受针刺了。”
乌浩楠白眼一扫傻儿子,“这三针是保她命的。她之前必然受过重伤,施救之人才会以此极术,压她全身痛穴。你拔了,她马上会被痛死。”
乌兰贺若被定住身,三针竟然是为救白骨,所以那三针是白骨师傅扎的!
怀里的人脸色发白,呼吸紧促。乌兰贺抓着她身也抽痛,“那,再压下去?”
“这得当初给她施针之人办,压到哪条脉上,哪个点上。特别是脑子上两针,压错了就醒不过来了。”
乌兰贺气吐血,是真得吐血了。白骨师傅都死了,哪能再给她施针。
乌浩楠先行点下乌兰贺的穴,便望一旁呆滞的付誉丞,“这位年轻人,你站着干嘛,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是很懂他们。”付誉丞头回听白骨的事,那自然从头到尾都不懂了。
白骨已痛至昏厥,冷汗沾满眼睫,思绪坠入梦中。山崖高处白袍面具,那是她的娘亲。
白袍仍在,面具已褪,陈十一娘立身难动,但她喉咙口的针已被陈芍拔了。
陈芍游走于身周,步履漫漫,如行舞步,“你我早就认清,天下就这样了,就得靠天下第一的男人来过好。那你倔什么?把金库钥匙给我,我就是真品,你就是真品的母亲。”
舞衣翩翩,步履优雅,这本是陈十一娘要白骨学的。明明是同样的舞衣,可在白骨身上总成烂衣。
只有陈芍才像舞衣的主人。
沉默些许,陈十一娘道,“好,我把钥匙图替你纹上去。”
“早这样不就好了。”陈芍给她拔掉了定身的针。
掌中两针被轻易拿去,陈芍欣然等着。
肩上发拂去,肩上衣亦褪,针刺入肌,痛辣从一头划到另一头,即便鲜血淋漓,但陈芍想着钥匙图将落上她右肩。所以她站着,忍着,等待着。
针入痛骨,陈芍痛得一看,右肩血痕道道,似个皲裂的肉球。
陈芍气得朝陈十一娘打去,陈十一娘狠狠扇过,动作娴熟狠辣,打在陈芍耳边近脑部,将其扇晕。
陈十一娘把陈芍绑到密室,轻抚过她那张脸,“你还是认不清,我的希望是这张脸的主人,你不是。”
急切的脚步冲向密道的出口,一路去,至黄金地,巨网撒下。
“我们抓这白骨魔头去见扶郅,看她怎么横。”周子颢带着江湖中人洋洋走出。
网中却非白骨。
周子颢十分失望,“怎么是你?”
“周公子,我很快就能把钥匙献给你,只要抓回白骨。”
“这蠢丫头为什么能换钥匙?”
“周公子不也想让她臣服你吗?”
密道里脚步声起,踱着来来回回,声传入地。乌浩楠功力深厚,细声就能感知,赶紧带上人,让付誉丞揣上猫狗随他跑。
暗道蜿蜒盘旋,乌浩楠步履如踏风,身影速然已至石门,可付誉丞还在老远处。
“爹,你到底在玩什么呀,你不是被吸功死了吗。”乌兰贺在老爹肩上见证一路,脑子快炸掉了。
“谁告诉你被吸功会死,我诈死等你三月,哪想你三个月都在风花雪月。”
事情太过复杂,乌兰贺只抓了一个重点,被吸功不会死。他立刻抠起喉咙,就是因为觉得死期将至,才吞完白骨的止疼丸。吞多了,那得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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