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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多福——庄小九【完结】

时间:2024-04-08 14:44:15  作者:庄小九【完结】
  他老了……这样的女儿,这样的女婿,他早就做不了半分主了。
  尤其是许夫人,当年还那样对不起秦氏母女。
  要他们为许夫人去报仇,确实是强人所难。
  他心中好像压了几千斤的磨盘。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扶正秦氏。
  不是因为嫌弃秦氏出身低,没有资格。
  而是……他自己过不了心中那一关。
  他逼死了许夫人,若是再扶正秦氏,好像就更是个卑鄙小人。
  杀了顾尚书,替许夫人报了仇,他才能彻底放下这个心结。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蹙,对江凌道:“我有话单独对锦鱼说,你先出去。”
  江凌也蹙了眉,正要拒绝,锦鱼忙拉了江凌的衣袖一下。
  江凌迟疑片刻,这才起身出去了。
  见门在江凌身后关上,脚步声走远,景阳侯沉吟半天,才道:“我也知道顾江二家也是姻亲。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杀了顾尚书就可。到时,我便扶正你娘,立宁哥儿为世子。”
  锦鱼没想到她爹会扔出这样的条件。
  确实诱人。
  除了江凌与三个孩子之外,她娘跟宁哥儿就是她最亲的人。
  何况杀了顾尚书,其实也不算过分的要求。
  顾尚书确确实实是逆贼。
  可锦鱼沉默片刻,想了想,还是道:“父亲,顾尚书杀与不杀,我家夫君自有考量。我不想因私废公,去跟他开这个口。”
  景阳侯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难以置信,半天指着她道:“你……你连你娘跟弟弟都不放在心上么?!”
  锦鱼脸如冰霜,站起身,朝他福了一福:“父亲,照顾我娘与宁哥儿,是您自己的责任。你不肯给我娘一个夫人的名分,不肯给宁哥儿一个世子的名分,是您的决定。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的人,不是我,而是您自己。您对我如何,我不介意。可是我希望,你至少视他们如亲人。若要对他们好,便对他们好。不要用他们来讲条件,交换利益。”
  她对景阳侯的态度,从来没变过。
  他待她好,她感激。
  他不待她好,也不强求。
  他当初对许夫人够绝情。
  对她娘也如此。
  亏得他还曾说过,他爱她娘。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只要求她的陪伴,而从来没想过,要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相比之下,她娘真是遇人不淑,而她得遇江凌,真是天大的福分。
  说完,她转身而去,留景阳侯一个人在屋里,陷入了震惊与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小童来报:“侯爷,四姑奶奶求见。”
  景阳侯这才回过神来,沉吟半天,吩咐让锦心去古香堂等着。
  确认锦心已经朝古香堂去了,景阳侯才站起身。
  他通过前院的时候,听到隔壁紫竹斋里孩童的欢笑声响起一片。
  他静静地站了片刻,听见宁哥儿像个小大人,照顾着比他小不了几岁,却小了一辈的孩子们。
  孩子们叽叽喳喳,此起彼伏,都在叫小舅舅。
  他嘴角慢慢扬起,背着手,走出了望燕楼。
第151章 居易俟命
  锦鱼出了望燕楼, 穿过连接紫竹斋的月亮门。
  原来的紫竹斋已经被扩大了三倍,如今是秦氏的院子。
  院中仍是沿边种着紫竹,中间假山池塘, 回廊相连。
  到外都收拾得极干净, 树木花草虽是经冬枯萎, 却不见残叶。
  紫竹有了绿意, 地上的花儿冒出暗红的芽。
  春天眼看就要冒出土来了。
  她走向秦氏的正屋。
  丫头们忙抢着打起银红暖帘子。
  她一进去,就见她娘正拿着一件茜红色的云绫锦衣裳给江凌看。
  秦氏见她来了,笑道:“如今你什么都不缺,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只能亲手给你做了件衣裳,你来比比, 看看合适不合适。”
  还有什么生日礼物能比母亲亲手做的衣裳更好呢?
  锦鱼的眼眶倏然发热,上前抱住她娘的胳膊,把头挨在她的肩上, 没说话。
  秦氏笑道:“这都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撒娇,也不怕姑爷笑话你。”
  锦鱼本来有一股气, 想把在望燕楼里发生的事, 跟她娘说说, 可是见她娘这样恬然喜乐, 实在不忍心破坏它。
  她娘能当上五品的诰命, 已经很是满足。
  对三品的侯夫人之位, 看得极淡的, 不然不会从来不跟她提半个字。包括宁哥儿的世子之位,她娘也许从未想过。毕竟宁哥儿上头, 还有杜姨娘的两个儿子,都比宁哥儿大, 眼看就要娶亲了。
  锦鱼便站直了,由她娘带着丫头,举着那件衣裳,在她身上比划着。
  正忙着,宁哥儿带着孩子们欢欢喜喜也过来了。
  因为宁哥儿带着浙哥儿、西西与东东在绿柳庄住过七八日,他们早亲热得穿一件裤子。
  三个孩子都愿意跟在小舅舅屁股后面跑。宁哥儿也乐意带他们,显示自己大人的威风。
  秦氏见孩子们来了,便顾不上锦鱼,忙叫丫头把衣裳收了,命人拿水来给孩子们洗手,洗脸,又叫拿果子点心。
  孩子们挤在一处,像一堆出笼的小鸡,叽叽咕咕,热闹非凡。
  锦鱼看向一脸慈爱的秦氏,又看向小大人般稳重的宁哥儿,眼神复杂。
  她本来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可现在又有些不确定。
  她爹对她娘跟宁哥儿好不好是一回事。
  明明她举手之劳,便可以让他们得到名分,她却替他们拒绝了。
  只因为她很生气,想逼她爹拿出几分真心来。
  正失神,江凌走到她身边,轻轻拉了下她的手,低声问:“侯爷让你当说客?条件是你娘跟宁哥儿?”
  锦鱼睁大眼看他,心中甜蜜。这些年,常常她一皱眉头,江凌就能猜中她的心思。
  她拉着江凌避到里间,左右张了张,点了点头,才低声把景阳侯的条件说了,未了想了想,还是道:“顾尚书是杀是留,你都以大局为重。别理会我爹。”
  江凌嘴角莞尔,捏了捏她的手:“你放心,岳母与宁哥儿的前程,根本不需要岳父。”
  锦鱼释然。
  现在江凌说什么,她都信。
  *
  古香堂却是另一番景象。
  当年许夫人出事,景阳侯府一连出走了三个成年的儿子,屋子富裕。
  因此,这古香堂,连同锦心原来居住的玉兰院都一直锁着。
  刘氏对许夫人母女恨之入骨。
  她觉得当初若不是许夫人锦心一直要争要抢,不安分,也不会连累她没了丈夫,没了诰命,没了孩子们的前程富贵。
  因此就任由这院子一直荒废着,并不着人来打扫。
  锦心到时,院外台阶旁边都是枯草,看得出来,是经冬死掉的及膝深的大蓟、笔管草。
  台阶缝中却已经长出了翠绿的蒲公英。
  再上去,曾经的朱门黄铜,已经漆色斑驳发黑,青色的铜锈流下几道痕迹,像大门上爬着几条大大小小的青蛇。
  她怔怔地望着,枯井似的眼中终于涌上泪水,滑下脸颊。
  她慢慢走上台阶,伸手抚摸着那铜环,将脸贴在了冰冷的门上。
  她与母亲,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境地的?
  刚才在喜福堂……那个下贱的女人占据了她母亲的位置。
  而锦鱼……更是众星捧月。
  所有人都忘记了,或者说假装忘记了,她这个堂堂嫡女的生日,只比锦鱼早三天。
  最讽刺的是,锦鱼倒是记得,三天前往敬国公府送了礼。
  她知道,大嫂刘氏最恨自己。认为是她连累了全家。
  可真正连累全家的人分明是锦鱼。
  在锦鱼母女回到景阳侯府前,她的母亲,地位稳固。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女儿。
  是锦鱼的出现,害她失去了一切。
  她才需要去争,去夺,去抢,弄到自己遍体鳞伤,全盘皆输。
  想到这里,她的指尖狠狠地抓在有些朽坏的门板上,留下一道血痕。
  二月十二风还寒。
  她在门上趴了这一阵,浑身都冷起来,连心都是冰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朱妈妈在叫:“侯爷!”
  她没有回头,而是轻声道:“父亲,您可还记得……当年我刚学会走路,看见您来了,就在这台阶上,朝您扑过去,摔在地上,手掌破了皮,您心痛得大发雷庭,奶娘丫头都挨了板子。母亲还挨了您一顿骂。那时候,多好呀!父亲!”
  她不明白。
  望燕楼,谁都不让进。
  只有江凌与锦鱼,想去就去。
  她都走到了楼下,她的父亲,却让她来古香堂。
  就是不让她进望燕楼。
  景阳侯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锦心……那时候再好,也回不去了。你不如朝前看,向前走。”
  锦心浑身颤抖,转过身来。
  她站在台阶之下,比景阳侯还要高半个头。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父亲,任由眼泪在脸颊上滑落:“父亲,好。我朝前看,我向前走。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杀了顾家满门,替我母亲报仇。”
  景阳侯慢慢走上台阶,将手放在那朽旧的门上,用力一推。
  门锁发出吱丫一响,只是晃了晃。
  他叹了一口气:“你看,我老了。有些事,我有心,但无力。顾家的事……”
  “哈哈哈哈哈……”锦心突然尖声笑了起来,像夜里惊起的乌鸟。
  景阳侯伸手去握她的肩。
  锦心伸手狠狠地一格,景阳侯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跟他来的小童抢上来扶他。
  景阳侯脸上显出些痛楚之色,把手放在脚踝上,摆了摆手。
  “你刚才叫江凌与锦鱼进望燕楼,可是为了此事?他们要保住顾家,是也不是?”
  景阳侯点了点头。
  锦心冷笑,道:“我就知道。若是顾家倒了,顾茹也要受牵连。那么将来这国公府,便都是我的。我那个妹妹,她如今风光得意,怎么会愿意看到我有朝一日,比她还要尊贵?”
  她说着,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景阳侯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景阳侯以为她要扶自己起来,伸手要抓时,锦心却又拍开了他的手,冰冷简短道:“证据。给我顾家与废王勾结的证据。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来做。”
  景阳侯仰脸,眼中神色复杂幽深,他摇了摇头,道:“我一直在想,到底哪里错了?你的母亲出身官宦之家,你明明长在我的膝下。明明你当初嫁得更好,可为什么你与锦鱼,这一生的命运,竟是这样天差地别?今日我才终于明白……”
  不等他说完,锦心狠狠挥手,指向他,怒道:“因为你……宠妾灭妻。”
  景阳侯眼中并没有半点愧疚之态,反而从容点了点头,道:“是品格。锦鱼母女择善而固执,上不怨天,下不尤人,居易以俟命。而你们母女,则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小人行险以徼幸,灾必及其身也。”
  这几句都是《中庸》的名言。意思是说锦鱼母女选择善道,执着坚守,不怨恨命运,也不责怪别人,安分守己,以时待命。而锦心母女,愚蠢却自以为是,品格低下还独断专行,所以灾祸一定会降临。
  锦心自然也是懂他骂的是什么。
  她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骂道:“品格?她有什么品格?她不过是运气好!当初若是五丈河上救人的是我,一切都会不同!”
  景阳侯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赞同锦心的说法。
  锦心冷笑起来,因为瘦,这一笑,脸上的皱纹陡然增多,苍老许多。
  她突然转了话锋,声音凄厉:“还有你偏心!为什么她就可以进望燕楼,我就不行?为什么,你还要让我来看这早就废弃了的故居?!你是嫌我的心,还没被你们活生生杀死吗?”
  景阳侯想插话,可锦心神态越来越疯狂,说得越来越大声:“品格?父亲,你也配说这两个字?你宠妾灭妻……逼死母亲,与江凌一起手腕使尽,害了我们兄妹四人的前程!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扶正秦氏那个贱人么?不就是为了让宁哥儿那小杂种当上世子么?!你还惺惺作态,摆出父亲的嘴脸来教训我,真叫我恶心!”
  景阳侯用一种悲哀又怜惜的眼神看着她,直到锦心嚷够了,他才开口道:“望燕楼是军机重地,除了江凌锦鱼,这个家,别的人都不可以进。”
  在地上坐的时候久了,寒气逼骨,他扶着小童的手,站了起来。
  “我叫你来古香堂,是想劝你,是时候放下仇怨,重新开始了。锦鱼江凌仁者兼爱,今日放过顾家,无论是顾茹还是柳家,从今往后对你,都定然会恭恭敬敬,你的日子不会难过。”
  锦心却气得浑身哆嗦:“我不要!我要报仇!你无耻!你无能!你卑鄙……”
  她咆哮道辱骂不停。
  景阳侯却并没人拿出父亲的架子来骂她不孝,而是弹了弹身上的枯草泥土,淡声道:“我决定扶正秦氏,立宁哥儿为世子。”
  “父亲!”
  这一声父亲,却不是出自锦心的口。
  景阳侯转身,看见一身红衣的锦熙从路旁的假山后转出来。
  锦熙脸色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激动。
  “你叫她来的?”锦心问景阳侯。
  景阳侯点点头。
  “如今在京的,只有你们姐妹。你们的两个哥哥,一个已经废了。另一个,一心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并不想再理会府里的这些事。”
  景阳侯这句话算是解释了,为什么要叫锦熙与锦心来古香堂。
  “她现在就是卫锦鱼的一条狗!你可真会找帮手!”锦心怒极反笑。
  “锦心!”锦熙转脸吼了锦心一声。
  她走上前来,问景阳侯:“父亲……维持现状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我想锦鱼江凌也不会逼您……秦氏也……”
  景阳侯看了一眼锦熙,略有些失望,唇边带上苦笑:“这份体面,是我想给他们母子的。与锦鱼江凌无关。”
  锦心听了这话,却似乎已经没了力气再跳脚,她摇摇欲坠,扶着朱妈妈,半天转身而去。
  景阳侯看着锦心的背影,低声对锦熙道:“这古香堂里的东西,你若有想要的,都拿走吧。我打算把它修葺一新。”
  锦熙捂着脸,失声痛哭。
  景阳侯拍了拍她的肩,扶着小童慢慢地消失在回紫竹斋的路上。
  修葺古香堂不过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宁哥儿十岁生日那日,秦氏的三品侯夫人诰命与宁哥儿的世子册封圣旨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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