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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太慢了~
第37章 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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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日便过年了，按照玱玹的计划，阿念很快就可以离开。这时阿念开始忐忑起来，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小夭陪着她睡，阿念翻来覆去地她也睡不好，此时她睁开眼睛叹气道：“若你实在害怕，如今反悔还来得及。”
阿念摇了摇头，没错，她是有些害怕。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她真的很忐忑，也很害怕。
可她知道，她绝不会后悔。
很快便到了除夕这一日，早上阿念早早起来穿着祭天的礼服，早早的与玱玹站在一起祭天祈福，接受百姓的参拜。说起来她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后，这是为后两百多年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祭天。
她与玱玹二人穿着繁琐的大袍，拿着硕大的香，跟着礼官的指示，站在玱玹的身边，硬是一点儿也没错。参与祭天的众人内心感叹，都说这皓翎皇后如今长进了不少，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玱玹与她对视一笑，这是最后一次了。
白帝与静安妃晚上没有过来，一来玱玹在此要避嫌，二来也想把空间留给年轻人。所以晚上就只有玱玹，阿念，小夭与涂山璟。玱玹屏退了大部分侍从，这年夜饭吃得很开心。
他晚上就要乘坐云辇回辰荣山，明日辰荣山还要祭天。
云辇前，玱玹拍了拍阿念的头，笑言：“若实在不行就回来吧，哥哥让蓐收去接你。”
阿念泪眼，他之前还说，再也护不了她呢。玱玹道：“傻瓜，之前是我吓你的。我可是大荒之主，你闯再大的祸，哥哥都能帮你圆回来。除此之外，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千万不要泄露自己是谁，知道吗？”
“嗯！”阿念将他拥住，泣道：“哥哥，对不起，我给你添了好大的麻烦……”
玱玹喉咙一紧，他后退一步，双手扶住阿念双肩，与她视线平视：“哥哥说过，你从来都不是哥哥的麻烦……好了，我该走了。”他最后叮嘱道：“每日都要写信给你父王，还有我。用涂山氏的信使，他们比较靠谱，知道吗？”
“嗯！”
“还要给我写！”小夭说：“别忘了我。”
玱玹笑笑，“对，别忘了你姐姐。”
阿念点点头想哭，心中拼命告诉自己要坚强。玱玹坐上云辇，随即奔向天际。阿念挥手着大喊：“哥哥再见！”
那云辇太快了，很快便消失与天际。小夭拍拍阿念安慰了一下。
阿念泪奔，哽咽着自责不已：“我真坏！”
“傻瓜，这怎么能算坏呢？”小夭道：“其实我很开心你自己做了这个决定，说明你已经长大了，你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父王和玱玹宠了你一辈子，却从未真正引导过你要如何去过自己的人生。阿念，这是你的人生，你应该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你只需要忠于自己，把握当下，剩下的就交给玱玹和父王，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
闻言，阿念擦干泪，对她说：“我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皓翎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过年团圆的喜悦中，而五神山上却悄悄在分离。
阿念一身白衣，束着发冠，肩上背着包袱，装束轻便，左看右看都是一个翩翩公子。
小夭打趣：“还挺帅的嘛。”
阿念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她再看了五神山一眼而后对小夭与璟道：“我走了。”
顿时，小夭也有些忐忑与不舍，摸了摸她的脸：“自己一个人要小心，知道吗？”
阿念点点头，深呼吸后转身而离。璟搂着小夭安慰道：“别担心。”
小夭暗暗感叹时，身后突然出现带着行装的蓐收，一脸鬼祟从他们身边经过。
“蓐收，蓐收大人！”小夭问道：“你这是去哪儿呀？”
蓐收：“我得偷偷跟着她。”他已经放弃了揣测白帝与玱玹的想法，在他看来，他们放任阿念自己一个人离开简直极其不负责任，万一她在途中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她如今虽然有护己之力，可这世上伤人之法又不仅仅只有武力。阿念泄世不深，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他得跟着才行。
此时，小夭眼见他们头上有一大白鸟飞过，笑了：“你就别担心了，有人保护她。”
蓐收没有看到天上的大白鸟，蹙眉心想，难道玱玹派有暗卫一路跟着？
小夭不语，只是默默看着那大白鸟的身影远离，咧开嘴笑得明媚。
阿念与相柳，真好。
这么突兀，又这么地合理。
相柳，这辈子你终于可以毫无负担肆意地活，阿念她就像一个明媚的太阳，她可以一直陪着你，温暖你。
原来她，才是你真正的人间烟火。
于是，阿念便开始了独自一人的旅程。一开始她是很忐忑，骑着白马奔腾着大哭，然而她向来玩心重，而且正值过年热闹的时候，被闹市中的稀奇事物以及热闹的人气吸引了一下，立马忘了悲伤，兴奋地很！
她找了一个客栈把马安顿下来后，立刻出去逛。外面很热闹，大人小孩围绕在一起唱着歌，街上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她都看不过来了！
“公子，来个烧饼吧？”
阿念闻着香得很，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好！”她买了一个烧饼，咬了一口，实在是太好吃了！
小贩们看她好推销，纷纷围着她，把各种小吃都塞到她手上，她一一买了，都放进嘴里，都好吃。
小贩们还想让她买，可她此时被远处一个摊位的面具所吸引，那面具做得很精美，她买了一个戴上后跟随着人群唱着歌开心地旋转。
欢乐间，她突然被撞了一下，阿念一看，是一个同样戴面具的男人，黑发披肩朝她略点头。
太吵了，阿念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话，但他那姿势似乎是为撞上她而道歉。
她朝他摆摆手，没在意，继续玩乐。
她似乎很开心，面具下的相柳苦笑。
若依她从前的性子，被人撞上一定会大声嚷嚷，现在不了，她已经变了。
这是好事，可他心中明显在失落。
似乎，她已经完全忘记他了。
热闹持续数个时辰，结束后已经接近深夜，阿念回到客栈里开始写信。举笔粘墨，却无法落笔。
写什么好呢？
思虑良久仍不得法，最后她只是画了三张一样的画，画里有一个小小的她戴着面具与人群手拉手跳舞。
最后她写上：在新年里的夜市，我很开心。
随即她扬了扬袖，房间里瞬间黑了。
明明很累，可她却无法一下子就睡着。翻来覆去不知怎么的竟想起方才夜市中那个撞上她的男人。
然后她又想起相柳，不知道他在干嘛？是不是在清水镇的某一处偷偷看着小夭？
思虑及此，阿念心中既慌乱又有丝丝痛楚。
那天他出现在五神山，到底是因为什么？就是特地来问她一句为何要离开，再给她讲清楚后果？
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是不是不想她离开玱玹？
他听到她承认喜欢他，当时他在想什么？
他为何不走？
而后，为何又走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阿念烦躁极了，她坐起抱着双膝，脑袋搁在膝盖上，脑子里不断浮现与相柳在结界中的日子。
他们夜夜相依入眠，白日携手共进。他背她，安慰她，替她想尽了能够出去的办法，送她冰箭，教她进攻与防御，让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为了救她出来，他还拼死吞下龙丹……阿念无法忘记长着巨翅，面目狰狞却还克制着要去砍那火山的样子
可是他……
“毕竟你是小夭的妹妹，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定然不会让你死在此处。”
“我只要远远地看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很好，便心满意足了。”
“抱歉，我神志不清，以为你是她……”
她记得他说过的所有关于小夭的话，一字不差。每当回想起他说的话，那种锥心般的疼痛便会让她无法呼吸……
阿念烦得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剜心之痛，不过就是剜心之痛！
小夭可以，她一定也可以的！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情绪太高涨了，在原本静谧的夜晚，她仰天大喊一声。
这儿是客栈，除了她还有别的客人在休息。她这声巨吼不仅引起客栈里其他客人的不满，还惹得周边的家护纷纷吐槽：
“不喜欢就不喜欢，扰人清净算怎么个意思？”
“闭嘴吧，我家有孩子！”
“这人有病吧……”
黑暗中，阿念讪讪然躺了下来，用被子闷住头。
有点丢脸……
在她房间的对面屋顶上，月光之下，相柳一身白衣银发横卧在房顶。
手里拿着酒瓶，衣裳发丝随风飞扬。不同于被扰了清净的百姓，阿念这一声吼反而扫去了他方才心中所有的不快。
她没忘记他。
得出这个让人喜悦的结论，相柳笑了笑，看向远方的圆月。
而毛球则在他不远处，在瓦片上磨着爪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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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避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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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丢了一回脸，阿念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竟然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她似乎又忘记了昨晚的烦恼，高高兴兴地哼着歌下了楼准备新一日的行程。
她衣着华贵，看着就是一个贵公子。
小二对她热情地问好，阿念也热情地回应，还赞赏了一番：“你们这店很不错！”
“哎哟能得客官的赞美，实乃小店的荣幸，客官是否要坐下吃个早点？咱们这儿的早点也很不错！有香炸芋酥，清炖魨面，以及各式肉包点，馒头！”
“听着不错，那都来一份吧！”
“好咧！客官您请坐！”
阿念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炊烟袅袅，食物香得很，小儿于街上嬉闹。她完全被吸引住了，丝毫没有发现黑发的相柳与毛球正坐在她正前方那一桌。
毛球啄着桌上的肉，而相柳则是沉着脸。
这都看不见，她这是什么眼神……
他手中筷子夹着包子却不吃，只是一直盯着她。
可她的注意力就是没有转过来，他啪地一声把筷子用力置于桌上。本来阿念是要回过神来了，可此时小二却开始吆喝着上菜。
“芋酥魨面菜肉包！”小二将三份食物一一放到桌上，介绍道：“客官您一人，我就不给您上太多了，这是本店的招牌，您尝尝看！”
阿念深深地闻了一口，十分满意：“嗯！闻着是不错~”
“那客官您吃好！”
“嗯，去忙吧！”
小二没有夸大，这店里的食物样样都美味，分量也多，她一口接着一口全部都吃完了。之后，她再次看向窗外，阳光照射到她脸上，慵懒且舒服。
可是她没忘记自己是有正事儿的人，最后喝了一口茶，放下些碎银，跟小二打了招呼便迈出店外。
相柳觉得不可思议，她骑着马漫步走过这个窗前还张望了一下，可她就是没看到他。
听着哒哒的马蹄声逐渐走远，相柳无言以对。
毛球爪子在桌上磨了两下，抬头看他，意思是：
走吗？
走，当然要走。
阿念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皓翎边境的一个小村庄里。地志上记载，那个小村庄曾经出土过一块类似龙骨的骸骨。
她今天要骑上一天的马去那个小村庄。
这是一个荒废已久的村庄，杂草横生，百年以来毫无人烟，仅仅是偶尔有些匪徒浪人路过此处。阿念骑了一日的马，到这个村庄时，晚霞已经被落日烧红了一大片。
只有鸦叫伴随着落日黄昏，阿念从衣襟中掏出龙鳞，撒向天际，随即双手合成莲花状，嘴中喃喃念着咒语，龙鳞于半空旋转着发出耀眼的绿光，可当阿念停止念咒时，那龙鳞便跌落在地。
意思是，龙鳞对这地毫无反应。
阿念蹲下看着龙鳞，有些失神。
虽然她早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还是很失落。
“……没关系。”她对自己说：“继续找吧！”
将龙鳞重新收入怀中，阿念这时才有心思观察周边的环境。
天越发黑了，而这个村庄在夜色的笼罩下，越发渗人。她是绝对不可能在这儿过夜的。
虽然下一个地方还很远，但她决定就此离开。可就在转身之际，她看到了白衣相柳。
她着实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磕磕绊绊地问：“你，你怎么在这儿？想吓死我啊！”
相柳嘴角微微勾起，定定地看着她，“要去哪儿？”
缓了一会儿，她不仅没有缓过来，却越发的心乱。相柳又问：“去哪儿？”
“我，要去，要去下一个地方。”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她的慌乱已经显于脸上，相柳起了逗弄之意，他走到她身边，弯腰直直地与她对视，轻声问道：“下一个地方是哪儿？”
下一个地方是哪儿来着？阿念脑袋空空，却看见他嘴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顿时因窘迫而生怒，转而想起来：“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要去找半龙。”相柳直起腰，第四次问道：“所以你要去哪儿？”
“我以为……你会想留在清水镇。”阿念闷闷地说。
闻言，他嘴边的笑意更浓，随即轻叹道：“你有些笨。”
他是说过很多狠话，可是他也为她做过很多事。
在她的灵力未觉醒时，他拼了命的保护她，背着奄奄一息的她冒着末日般的风雪逃生，费尽了一身的灵力。
之后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失控伤到自己，他想方设法地让她练习。
还有给她淬炼冰剑，冒着爆体而亡的风险也要吞下龙丹带她出来。
他做了这么多，可她唯独只记得他说的那些话。
可明明一起经历过生死之后，他俩在山洞中，她替他疗伤之后，她还问过他若她能出去他不能，有没有话要带给小夭时，他说了没有。
这个她怎么就不记得了？
阿念并非不记得。她其实也怀疑过他到底是真的烦她，还是假的烦她。
他说烦她时，她也在想着，明明他数次舍身护她，明明他说过很多次，不会丢下她，怎么可能烦她？
也许是因为阿念见过他对小夭的感情，那是她见过的有限的感情中，最让她震撼的。从前她只知道喜欢是想占有，想私藏。不知道还能像他这般爱一个人，克制得近乎自残。
又或许是他太会演了，上辈子血淋淋的岁月，在黑暗中无数次轮回使他练就了一身刚硬的刺，一个强大的自己。除了杀伐权谋之外，他最擅长的便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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