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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东看完最后一句，觉得没什么问题，点开了链接，朝凌开山点点头。
程也总算是揭开真相：“这次啊，他们打算搞个文艺比赛，正在找合作对象呢。”
文艺比赛？
电话那头越说越开心，简直快手舞足蹈了：“就是什么征文啊，绘画啊，短视频啊之类的，我看了，类型不限，雕塑都可以。重点是，奖金有五十万啊！”
说完之后发现凌开山沉默半天没开口，试探地“喂”了两声：“你还听着吗？”
“嗯。”
“我还以为你没听呢。”程也长出口气，“多好的一个机会啊，你们这次有救了……”
“有……链接吗？”声音明显压抑着激动。
“有，我这就发你。”
程也得意，他就说嘛，凌开山肯定很开心，也不枉费他一得到消息就想到凌开山，赶紧把链接文件发给凌开山，又“巴拉巴拉”讲了一通具体情况。活动还没正式开始，所以目前还没有意向单位，程也是希望凌开山近水楼台，赶紧通知了。
本来文联那边给的时间也比较着急，如果凌开山这边把已经成型的项目计划流程递过去，基本上大概率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喂？你在听吗？”怎么说着说着凌开山那边又没声音了，程也急的半死，这人怎么自己的事情不着急光他着急啊。
“在听的。”凌开山回了这句跟反应过来似的，迈开大长腿就往王向东办公室跑，边跑边看链接。
果然是新鲜出炉的，昨晚刚发的通知，貌似时间很着急，经费已经下来了，为着建党一百周年特地增加的红色活动，专门针对红色景区或者乡村宣传的，完全对口！
凌开山握着手机的手都颤抖了，王向东见着一人横冲直撞进了他办公室，还以为是小宁，刚想呵斥他下次稳重点，才发现是已经够稳重的凌开山。
不是吧，他看错了吗？小凌书记怎么会有这么慌张的样子。
“小凌书记？”
“向东哥，你没发吧？”一着急连工作上的称呼都给忘了，直接来私下的称呼。
王向东睁大眼，嘴里还叼着半片苹果，含糊不清道：“什么？”
凌开山这一跑比较急，喉咙都有些干了：“通知，发了没？”
眼见着王向东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凌开山干脆抢过他手上的手机自己看，王向东哪料到凌开山居然还会抢东西，诧异地嘴里半片苹果一滑，直接卡在了喉咙口，噎的脸都给涨红了。凌开山顾不上看手机，赶紧递了杯水过去，又忙着给他拍背，好半天王向东才顺过气来。
“开山啊，我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直接说啊。”王向东后怕，“何必谋杀亲同事……”
“有经费了。”
“啊？”
凌开山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向东：“经费有着落了，那个通知暂时别发。”
第125章 采一缕茂山清风
我去，不早说。
王向东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抢过凌开山拿走的手机就解密划拉开，眼睛瞪大地跟快蹦出来似的。凌开山也被他搞的有点紧张，凑过去看。
好在网速不行，卡了半天还没发出去，屏幕上的消息一直在打转呢，王向东赶紧麻溜地点了撤消。
两人长出一口气，后怕了半晌，王向东才想起来问：“哪里来的啊？”
凌开山也镇定下来了，前后因果解释了一下，告知是新星村第一书记程也那边的风声。王向东还是有点后怕，谨慎道：“真的可以吗？”
他也见过那个程也，流里流气的，一眼瞧去跟他们这帮人就不大一样。
凌开山释然笑开，他原来也一直觉得程也不太靠谱，但最近这些天的接触，发现这位兄台不仅热情，而且做事周密，考虑周到，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趁着跟王向东唠嗑的这个功夫，他又仔细了解了一下活动。
本来这个活动没有文艺比赛的内容，省文联每年都有举办作家采风活动的习俗，所以也算是惯例了。但是，今年因为建党一百周年的关系，各个部门都在召开活动庆祝回顾，其中便包括文旅集团。在了解到文联这个活动后觉得很有意义，便达成合作，由他们赞助，支持艺术家们立足当下，回溯过去，展望未来，可又觉得活动形式太过单一了，便提出跟文艺比赛活动相结合，搞一次更为有影响力的，同时还能宣传地方特色跟红色文化。
因为活动来的突然，形式的结合也需要花费些时间，所以时间较为紧迫，这才火急火燎找省广电帮忙宣传，看看能不能吸引到眼前一亮的活动方案，这样可以快速地进行。
王向东听完眼睛都亮了，这哪里是什么活动方案啊，他们这是已经在进行中了啊。
“那快去啊，还等什么。”他抓着凌开山的手晃了起来。
小宁正抱着文件跟一个女同事在门口路过，瞧见里头这一幕激动地手都抖了：天哪，这两人的“基情”终于被人发现了，他总算要洗脱冤屈，还原清白之身了吗？
啊，苍天啊，大地啊，沉冤得雪啦！
旁边女同事瞄了他一眼，转身猫腰跟另一个女同事八卦：不好了，小宁发现小凌书记跟王书记之间的“暧昧”，醋意上涌，气的手都抖了……
几天后，这则谣言已经在女同事圈传的沸沸扬扬，小宁再一次气的脸色发白，回去安慰了好久的老婆。
凌开山也不大明白，为什么小宁老婆老是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他最近全身心投入到跟文联的交涉中。
果不出所料，那边对他的活动方案兴趣很大，尤其是得知活动已然在召开过程中，且影响力甚光，赶紧加快流程考核。
在最后的汇报投票环节，凌开山绘声绘色给台下审查众人讲述了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从郁郁不得志的丁兆到梦魇的方老爷子再到为村人致贫致病的徐大宝，又讲了许多在前进路上听说或者遇见的优秀先辈的故事，点点滴滴，细枝末节，如水漏无声，但渐渐便浸润了闻者心田。
没有什么壮阔的理想，也没有什么伟大的事业，有的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想要为着铁路漫长的伟大征程，当好一颗螺丝钉。
与此同时，他也给众人展示了茂山特色，从道教文化，到红色文化，一边是浪漫，一边是热血，结合巧妙，让人心生向往。
最终，这次汇报以全票通过。
凌开山讲完之后，会场上久久没有言语，众人都沉浸在林一笑最后的视频中回味不过来。凌开山鞠躬说了“谢谢”，现场才响起热烈的掌声。
倒也是有个人问了先前青桐文化的事情，凌开山如实陈述了。
众人交头接耳交流了一番，又具体查看了青木教育机构的一些情况，凌开山有些担心，点开PPT最后一页，给众人展示那十万块钱的资金流向，表示目前为主没动用过一分钱，全部都是村里人自发出力的，包括视频拍摄也是。
“哦？你说‘兮宜笑’也是你们村的啊？”有个人表达出莫大的兴趣，“我们找过她，想请她帮忙宣传我们活动的，但是被拒绝了。”
“嗯。”凌开山点点头，“但是，她不愿意露面。”
现场的人脸上显出些失落的情绪，凌开山知道这时候不该让他们不开心，但他不愿意拿林一笑当筹码，所以不会给别人任何开口的理由。
“那算了吧，本来还想拜托你找一下她呢。”那人惋惜道。
出门后，凌开山站在车水马龙的马路前默默看了好一会儿骄阳，虽然全票通过，可后面那两个突发事件，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但是，他也不后悔啊。
回去后便是等消息，村委会的人难得没像对待别的事情那般八卦，到结果出来的两天里，都没有一个人问一句，连王向东这般跟他私交还不错的都没开过口，大家吃饭开会工作，一切都正常地不能再正常。小宁天天抱着鸡窝头在那个小房间里收邮件，到通知出来的这一刻，已经突破一万封了。
“我的天啊，一万封啊！”还有文章有画作有照片有视频，内容可谓多姿多彩，不乏十分优秀的作品。
门口，王向东招手示意小宁过去，小宁幽怨地抬起头，一双眼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跟个骷髅似的。
王向东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啥事儿啊。”小宁想到被老婆在家抓小三就郁闷，这小三还是个男的……
“你看，这个活动……”王向东挪步进来一些，声音还压低了，瞧着鬼鬼祟祟的。
小宁忽生警惕，往后退了一步，抱胸摆出一副敌对的姿态。
王向东压根不知道小宁脑回路，生怕外面人听到，准备关上门。
小宁瞧着他这姿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一秒“救命”就要呼之欲出。
“王书记？”门没关上，突然被人开了。
凌开山探头进来，板正地国泰民安的脸上隐隐透着兴奋：“成了。”
第126章 神人程也是也
啥啥啥，啥成了？
小宁无辜地看着俩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忽然觉得自己可怜无助又弱小，无怪乎被人当做“小受”。
噯，老妈，下辈子请无比把我生高点。
“省文联的通知下来了，目前正在公示。”凌开山掏出手机，将网站上的公示界面给王向东看。
如果公示完七天没有什么问题，就会开始走资金拨付流程了，同比赛进行的时间分毫不差，一点都不会受到影响。
“真成啦？”王向东不敢置信，激动地一把躲过手机，揉着眼睛看了半天，“太好了，我老婆本保住了。”
这话……什么意思？
王向东察觉说漏嘴了，赶紧闭口没再说什么。
小宁也很激动，起来观摩了半天，终于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弱弱开口：“你刚才找我什么事儿啊。”
“没事，没啥事。”王向东落荒而逃。
“神神秘秘的。”小宁对着王向东背影吐槽，猛地一个想法跃入脑际，不会吧，不会真如她们传言，他是个那啥，对他有意思吧，小宁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意识地捂住了屁股。
凌开山表情也很凝重，他想的跟小宁完全不一样。
不多久，王向东在办公室打电话：“噯，那个，基金我不取了，放着吧，利息还能正常对吧……那就好那就好。”
门口，凌开山默默站着，半天才离开。
回到办公室，他第一个拨了程也电话，那头没人接听，他觉得有些诧异，这位兄台天天拿着手机摄影，看着不像是会接电话不及时的那类人啊？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他便发了个消息给他，想着好好跟他道声感谢，发完就没管了，丢下手机开始查看活动进程。省文联跟文旅集团的活动简直就像是为了他们而生的，大部分都不需要再做改进，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采风活动。凌开山想着，是单独邀请知名作家进行，还是随着活动进程，把这些大咖利用进来。先前是村委会的人审核作品的，现在既然能有这些人的参与，不如邀请他们当评委吧？还能增加活动权威性。至于数量的话，可以先行村委会的人自己筛选，再进行第二环节网上投票，最后将挑选出来的优秀作品给专家评审出名次，这样不会太麻烦作家老师们。最后，还可以顺道邀请他们颁奖，也算是个极其有意义的结局了。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省文联那边给的经费数额，总共有五十万，十分充裕，完全可以够凌开山的奖金支出。所以，就算邀请作家们当评委需要付酬劳也是够的，他打算抽出五万块钱。最后剩的二十万，举办采风活动跟颁奖仪式都绰绰有余了。凌开山是个节省的人，他有把握能好好利用，最好还能剩下不少。
考虑完一系列前因后果，他没等文联通知便打开电脑，写起了资金使用报表，到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呈送给文联跟文旅集团那边。
他做起事情来极度专注，几乎无暇其他，因此一旁的手机响了好多声都没发现，直到敲完最后一个字，他才发现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程也，赶紧接通。
“真的啊，那恭喜你啊开山兄弟，好事！”程也的声音热情爽朗，充满年轻的朝气，让人听着都觉得充满了劲儿。
凌开山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干劲，不由道谢。
“嗨，你不是发过了吗？”程也调侃，“谁还不是为了乡村事业做事儿啊，谈不上谁帮谁。不过——”他画锋一转，“你要是真想感谢也行，不如买点儿葡萄？可好吃了，巨峰跟阳光玫瑰，人家卖大几十一斤，我不要三十，不要二十，只要十五块一斤，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得，还唱上了。
凌开山被逗笑了，问程也购买渠道，程也声音陡然沉重，表达了他充分的伤心之情：“你是不是从来不看我的朋友圈啊，我的朋友圈都刷屏了啊。我太伤心了，你不会屏蔽我了吧。”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凌开山朋友圈开通到现在，除了前些日子发的询问活动形式的朋友圈，再没发过其他的。在那条朋友圈下面，一堆人不是给建议，而是打了一串串感叹号跟问号，还有人一脸懵逼地表示，凌开山居然没把他删了。
凌开山哭笑不得，他只是从没发过而已，哪里删过别人。
而且，他也不看别人的朋友圈。
程也当然知道，毕竟凌开山这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不玩这些的，所以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临了嘱咐：“你量力而行啊，小爷我不缺买家，毕竟知名网红！”
他老是张嘴闭嘴说自己是网红，凌开山一直以为他开玩笑的，也没当回事儿。挂了电话就点开他朋友圈找买葡萄的渠道，应该是当地销售或者农民的微信吧，凌开山想。哪知点开才发现不是微信二维码，而是个链接，进去看了下居然是个商城，虽然比较简单，但也是挺别致的，新星村简介跟产业一应俱全，还有购物车，对应农民微信号、手机号等，量大的可以单独联系。
凌开山突然生出好奇，这个程也到底在干什么呢？他继续往下翻，程也朋友圈更新频率是真高，基本一天能有好几条，各种链接、视频、图片，倒有些微商的风范，但出现的商品特别接地气，现在频率比较高的是葡萄，之前是板鸭。
凌开山一一看了，点开一条小视频，发现里面那个卖力吆喝的居然是程也。这位兄台依旧是一身时尚的装扮，看着就跟身后农田草帽背景不甚符合，偏生一开口的话充满了乡土气息，居然是学了些当地的方言。不过学的不太像，特别别扭，夹杂着普通话，间或还有英语，很有意思，让人见之生笑。
“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板鸭小哥……来，让你程哥哥带你们去见见板鸭的制作方法！”视频里吊儿郎当的青年带着鸭舌帽哼着歌儿托着镜头前景，很快来到一个后院，带着白色帽子的老农见到他的镜头已经熟练了，大方一笑，跟镜头打招呼，程也拍了拍老农肩膀，脸一下子出现在镜头，“艾玛，真帅。”
又抽了抽鼻子：“板鸭也香。”
咂咕着嘴摇头：“啧啧啧，色香味俱全，色是俺，香是板鸭，味儿嘛，你们买个板鸭回去尝尝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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