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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正要走，却被人从背后叫住。
“你来找我，是为了离婚的事吧？”
“什么？”赵雪之脚步一顿，与其说是愤怒，更像是被人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回头怒视他，“不是……”
“我可以帮你。”吴磐打断她，淡淡道，“比如，帮你拿到对方婚内转移财产的证据。”
赵雪之心中一动，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行吗？”
半小时后，赵雪之点开自己的邮箱，看着他发过来的那封新邮件，忍不住舔舔嘴，用看钻石的目光看着他：“你还真行。”
紧接着人也往他身上贴，娇媚道：“这些不够，还有呢？”
吴磐挣开她的手，淡淡道：“礼尚往来，现在你得帮我一个忙。”
赵雪之只好坐直了：“什么忙？”
理发店。
“李哥，下次再来哦。”花名伊丽莎白的男店主开门送客，“对了，如果能分享一下你现在在用的护肤品单子，我可以给你打五折！”
赵雪之目光迟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吴磐。
他已经换了一身西装，又在理发店里剪了另外一个发型，当他慢慢抬手，将那副老旧的黑框眼镜摘下来，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赵雪之有些不确定的喊他：“……李寻鹤？”
“很像吗？”吴磐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看起来有点不大适应，漫不经心道，“毕竟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高……”
他俩走到一家写字楼前，如果林北望或者其他人在，就会认出来，这里是李寻鹤原先在的那家公司。
人去楼空，公司里的几个人，几个朋友，已经因为同样一张彩票，遭遇了不同的命运。
“……实验继续。”吴磐抬头看着眼前这座熟悉又陌生的高楼，喃喃道，“让我看看，我究竟是谁。”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起生活
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是加班的人还是很多，电梯门一打开，进进出出都是人，一半是美团外卖员。
他们的身影映入吴磐的眼中，他若有所思，突然打开手机，登录了一个美团账号。
然后开始查找从前的订单。
“最后一单。”他看着手机上的记录，“……王氏烧烤。”
时间是前年。
地点就在这栋写字楼，十楼。
叮——
吴磐从电梯里出来，这个楼层似乎有点人气凋零，也不知道是人都走光了，还是压根就没人租。
吴磐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了前面的玻璃门。
刹那间，他似乎看见玻璃门开了，格子间里的人似乎闻到味道，一个个探出头来：“外卖到了吗？”
再一眨眼，玻璃门紧紧关着，里面一点人声都没有。
吴磐的视线落到门边的墙上，墙上安了个电子锁，需要输入密码。
他把手放上去，只停留了一瞬，就准确的输入了十位数字的密码。
门开了。
吴磐走进去，开了灯，然后从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格子间旁路过，每过一个格子间，似乎都有一个人出现在里面，转过头，亲昵的对他笑。
“李哥。”
“李总。”
“老大。”
转眼间，他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走进去，在那张久无人坐，以至于积满灰尘的椅子上坐下，吴磐慢慢闭上眼睛。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睁眼望去。
视线越过中间的桌子，赵雪之站在桌子对面，一边打量他的神色，一边说：“你以前一直对我百依百顺，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每天更新各种完结文，都在Q群⑻乙④八1九963
吴磐抬了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行了，我问你答。”他道，“首先，我喜欢吃什么……”
“肉。”赵雪之不假思索，“各种各样的肉，牛排，猪排，上面要撒很浓很浓的酱。”
吴磐：“我工作之余，还喜欢做什么？”
赵雪之：“看电影。”
吴磐：“你列个单子。”
赵雪之：“《七宗罪》《沉默的羔羊》《杀人回忆》……”
翌日。
“中午想吃什么？”龚甜问。
吴磐坐在客厅里，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找到那个性格讨人嫌的小孩，问：“秦墨呢？”
“米不够，我让他去下面买了。”龚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说说，中午吃什么？”
吴磐：“随便，我吃什么都行。”
“行。”龚甜笑道，“那我就随便做了。”
时钟在墙上一格一格走，吴磐忍不住想，真慢啊，是去隔壁城市买米了吗？
正想着，龚甜已经把菜端上了桌，因为只有三个人，所以只做了三个菜，吴磐扫了眼：“这么多肉？”
三个盘子里，装的都是肉菜，小炒牛肉，东坡肉，还有一盘牛排，上面撒了很浓很浓的酱。
一看就很油腻，很不营养，也很不符合龚甜平时做菜的风格。
“怎么不吃？”她在他对面坐下，笑着看他，“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一边说，一边亲手切下三分之一牛排，放进他碗里。
吴磐看看她，又看看桌子上的菜，默默掏出手机。
“香煎牛排，261大卡。”他根据卡路里计算器开始计算，“再加上黑胡椒酱，124大卡，这块牛排目测两百克，总计770大卡。”
龚甜：“……”
轮到小炒牛肉了，吴磐扫了一眼：“姑且算它400大卡。”
东坡肉，吴磐：“这个过分了，最少1600大卡。”
“2770。”将数目一加，吴磐关切地看着她，“甜甜，你确定要这么吃吗？”
龚甜微微一笑，把牛排再切下三分之一，放进他碗里：“我的份归你了。”
来者不善。
当碗里的牛排吃了一半，秦墨还没回来时，吴磐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一边喝水解腻，一边看龚甜打电话。
“秦墨说路上遇到个朋友，等会再回来。”龚甜放下手机，拉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我们先看个电影，等等他吧。”
吴磐：“看什么？”
龚甜笑了笑，在手机上点了播放。
一个电影名映入吴磐的眼帘。
《双食记》。
乍一眼看去，像是个美食片。
男主角坐享齐人之福，在内有个贤惠的老婆，在外有个漂亮的情人，两个女人不仅容貌上各有千秋，还同样烧得一手好菜。
不久男主角开始出现各种病症。
他怀疑妻子发现自己脚踏两只船，对自己下药，可是找不到证据。
“哪也找不到证据。”龚甜一边放着电影，一边对吴磐的侧脸笑，“问题出在他每天吃的菜里。”
妻子跟情人，双方做给男主角吃的菜，都是相克的。
一张嘴吃两家饭，他出轨的次数越多，吃的菜越多，也就死得越快。
“我有不同看法。”吴磐扶了扶黑框眼镜。
龚甜：“……哦？”
“比如这个。”吴磐指了指屏幕，“虾跟大剂量维生素C一起吃，会中毒。”
龚甜看了看男主一脸憔悴样：“没毛病，中毒挺深的啊。”
“前提是吃够量。”吴磐冷静道，“想一顿饭吃成他这样，保守估计，要吃个一吨虾跟一吨维生素C吧。”
龚甜：“……”
“而且啊，食物相克本身就是一个都市传说。”吴磐继续给她科普，“实际上，已经有人解析过了，现在网上流传的那些食物相克菜谱，还没有发现一种是真能产生毒性的……”
“……啊！好了好了！”龚甜受不了拉，她郁闷的关掉电影，顺便走到窗户旁，把窗帘拉开，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嘛，辛苦制造出这么可怕的氛围，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吴磐哭笑不得，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
龚甜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吴磐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站在她身后，很诚恳的对她道歉：“对不起，昨天我们分开以后，我又见了一次赵雪之。”
龚甜的脑袋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回过头看他。
“是她主动来找我。”吴磐，“不是我主动找她的。”
龚甜哦了一声，还是拿后脑勺对着他。
“我让她带我去了一趟……李寻鹤原来的公司。”吴磐说，“还问了她一些问题。”
看了看龚甜，他笑道：“具体问了什么，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否则，也不会有桌子上那几道菜。
以及后面的《双食记》。
“其实。”眼角余光往桌上一扫，回到龚甜身上，吴磐无奈地笑，“我没那么喜欢吃肉，因为我们要一起生活。”
龚甜背对着他，终于开口：“……什么一起生活？”
“好吧，是我想跟你一起生活。”吴磐认真道，“所以我要顾忌双方的饮食习惯，我不可能天天只吃我喜欢的，不管你的爱好，你是不是在减肥。”
试探性的伸出手，勾住她的小指头。
“……甜甜。”他轻轻道，“真正的李寻鹤，不可能像我这样想，对不对？”
这一次龚甜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慢慢转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我在乎你。”吴磐看着她的眼睛，满怀真挚道，“这是我跟李寻鹤之间，最大的区别。”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楼下。
林北望从车里走出来，走到蹲在楼下玩手机的秦墨身边，看了眼他脚边放着的米袋，问：“……干嘛不上去？电梯坏了？”
秦墨不想浪费口舌解释，从手机里选了个视频，点开了给他看。
林北望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机，看见一个明显是偷拍的视频。
里面，吴磐打扮的跟李寻鹤一模一样，坐在李寻鹤办公室的椅子上，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雪之：“你以前一直对我百依百顺，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
吴磐抬了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行了，我问你答。”他道，“首先，我喜欢吃什么……”
“肉。”赵雪之不假思索，“各种各样的肉，牛排，猪排，上面要撒很浓很浓的酱。”
“昨天晚上拍到的。”秦墨看起来有些得意，“我已经给甜甜看了。”
林北望把整段视频看完，然后抬头看了眼龚甜家的方向：“她现在在干嘛？”
“她说要单独处理这事。”秦墨不怀好意地笑笑，“我觉得他多半是要挨打了。”
林北望神色凝重的摇摇头。
秦墨楞了一下，问：“怎么？”
“我只是在想，如果他真的是李寻鹤，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林北望看着手机里的那张侧脸，那熟悉的神态，那熟悉的笑容，不禁神色复杂，“……如果他真的是李寻鹤，如果他真的记起来了……”
那他就会很清楚怎么应付龚甜，还有林北望。
第一百二十四章 特点
秦墨又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对林北望说：“我要上去了，你呢？”
“……走。”林北望皱着眉头，“一起上去看看。”
结果出乎秦墨的预料，吴磐不但没挨打，还重新坐在了餐桌上，桌子上除了那几道油油腻腻的肉，还多炒了一盘小青菜。
这几乎就是重归于好的象征。
“你怎么来了？”龚甜从厨房里探出头，“吃了吗？”
林北望已经吃过了，但话到嘴边，变成：“还没，我来帮你忙。”
他走进厨房，立刻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龚甜背对着他挥铲：“什么怎么回事？”
“你已经试探过他了？”眼角余光扫向客厅，秦墨正在跟吴磐聊天，“结果呢？他是吴磐？还是李寻鹤？”
龚甜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她放下铲子，回头看着林北望，让林北望看清她脸上的挣扎与犹豫，问：“……你说，我应该相信他吗？”
“别问我。”林北望挑挑眉，“这是你自己应该考虑的问题。”
“……我不知道。”龚甜垂下头，“他也许真的是李寻鹤，但不管是不是，他救了我。”
她慢慢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薛梦吟找人杀我的时候，他救了我，不要命的救我。就冲这，他比一百个李寻鹤都强。”
林北望盯了她好一会，才缓缓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龚甜：“什么？”
“如果他真有那么好。”林北望冷冷道，“那他为什么仅仅只是D级男友？”
龚甜楞了一下。
“只有一个原因。”林北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缺陷！”
吃过饭，回去的路上，兰博基尼被红绿灯拦下，林北望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脑海里却翻开了白弦留下的日记。
扭蛋男友的等级。
“我不知道具体的评价标准，但根据现有的例子，我有一个猜测。”白弦在日记本里写，“扭蛋男友的等级，是才能减去缺陷，换句话说，缺陷越大，男友的等级越低……”
对了，后面还附加了一份备注。
备注里详细记在了那段时间内，白弦能找到的所有扭蛋男友，以及他们的基本信息，包括等级，姓名，品质等。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结论是什么……”林北望把车开回公司，在办公桌上一阵乱翻，终于翻出了昨天忘记带走的日记本，正要翻开，突然来了电话。
来电显示：吴磐。
“喂。”林北望接了电话。
吴磐：“是我。”
“我知道是你。”林北望冷冰冰道，“找我什么事？”
吴磐沉默了一下，突然喊他：“北望。”
这个熟悉的叫法，让林北望一下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寻鹤？”他犹豫地问。
“怎么不叫我李哥了？”吴磐笑了一声，“北望，从前你一直帮我，这次不行吗？”
啊，猜中了。
林北望心里忍不住这么想。
就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如果对方真的是李寻鹤，真的回想起了过去，那对方就会很清楚怎么应付龚甜，还有他。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林北望问。
“只要不捣乱就好。”吴磐有些苦恼道，“有一个秦墨已经够我受得了。”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帮忙，顶多只算举手之劳。
“……北望，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吴磐一字一句道，“这次我好不容易回来，好不容易想起了从前的事，我想要珍惜她，珍惜现在，你能帮帮我吗？”
顿了顿，他轻轻补了一句：“算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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