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合作,难道你不会受益吗?凭什么只能你提条件?”
再说了,跟自己媳妇借点东西难道很难吗?
“连自保都不会,还想挣很多钱置办嫁妆,打算跟温玉携手余生?”
许澄意这个大嘴巴!
不过,战虚明很会找令袭音亢奋的点,无论其中的点,会让他多不适。
若想大富,只能无惧生死,刀尖舔血了。
从不惧任何能挡住她前进道路上的风浪,相反雀雀欲试的与战虚明一拍即合。
“麻烦的事,我做了,那你做什么?”
战虚明没有回答她,瞧着袭音撇嘴不屑离开的身影,凉薄唇角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慢慢勾了起来。
船的事,隔日,战虚明就给顺利解决了,且也光明正大的与虞秋池说了是袭音借用。
袭音非常意外,虞秋池能答应的如此痛快,总担心其中会不会有诈。
毕竟从身份上,两人不仅有杀父之仇,还有抢夫之仇!
两仇相加,那应该是恨不得把对方挫骨扬灰,千刀万剐才对。
如今,对方反而要助她,思来想去,唯一结论虞秋池被战虚明带的心理变态了。
虞秋池殿中。
身边的近侍平平忧愁的给虞秋池奉茶:“城主,您真要将官船借给那泼妇,助她在四座皇城之中,混的如鱼得水?”
灵动眼眸里,满是对战虚明方才待过之处的不舍,长指摸着软垫的余温,迟迟道:“都说是四座皇城了,不是还有秀城与她不睦。”
“可我们与秀城城主没什么来往,他能帮我们什么?”
“我记得水牢中,是不是关着个有走海盗路子,私自贩卖秀城之物到他国的人。”
平平差点忘了:“那人好像是秀城城主的奶娘。”
“把她带来吧。能说服海盗帮衬,那个奶娘可不是一般女人。”
“城主,先前我们就是从她嘴里撬不出什么,才将她关押。如今时隔三年,恐怕更问不出什么。”
“这次,我们不撬她的嘴,撬秀城城主的。”
三日后,袭音的殿中。
一切准备就绪,拿起包袱准备跟船的她正预开门。
门外有人来,轻轻扣起。
话说,来找她的人,除了温玉,也就是战虚明了,整个皇宫的下人,包括送泔水的,都看她不顺眼,更别提礼貌的敲门了。
袭音打开门认出来,来者是虞秋池的身边人,叫平平的侍女,背后还跟了几个陌生,一看就是练家子的男人。
“有事?”
平平自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袭音:“城主得知音姑娘要为百姓造福,特意将水行航线图献给音姑娘。”
水行航线图。
袭音眼睛一亮,怡然接过,打开翻看,貌似与战虚明给的不太一样。
“这……。”
“音姑娘用的是官运货船,战公子给的是官运航线,按理,这船这航线,只能运送当今圣上、或官员的货物。虞城主借给音姑娘官船,皆是因为顾忌与战公子的夫妻之情,没有上报,私下做的决定。有些事,说多了,又担心有损与战公子的夫妻之间的信任,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朝堂之上参奏城主一本,官船私用,整个赤水城不仅是城主,怕是百姓要受牵连。其中利害,还请音姑娘多理解,多担待。”
说白了,就是表面在战虚明跟前做了个好人,背地里阴她,还要让她吃黄连。
虞秋池就是拿准了,她们两人的仇恨,还有自己尽量远离战虚明,不依靠、不想另生枝节的心。
“我听说苪国国君痴迷修仙,经常闭关,都好些年不上朝了,会为了官船之事,特意出关?”
平平怔了证,善意的语气不减:“国君闭关,自是还有太子监国。”
太子监国,仍旧民不聊生,看来也是个昏庸的主。
算了,人家说的的确有道理,普通水路航线就普通吧!
有关普通水路航线要面临海盗的问题,眼前人怕是不但不会解决,还会笑送她上黄泉路。
见袭音算是应下了。
考虑周全的平平赶忙指着身后几个壮硕男人:“他们都是我皇城内的高手,一路可保姑娘无恙。”
--------------------
小剧场:
多年后。
战虚明每每想起就来气:“袭音,你竟敢无视朕惊天地、泣鬼神的剖白!”
冲天翻白眼的袭音:“我喜欢你、我心悦你、我爱你,当时的剖白,哪句话带这几个字了?”
只听到前半句,自动忽略后半句的战虚明,由怒转深情眼:“你的心意,……朕一直知道!”
又被坑的袭音:“……呵!”
第60章
====================
赤水城的码头。
袭音背着包袱,回身朝目光自由锁定之处定了定,一片空荡,连只孤鸟都没有。
她并没有期待什么,而是被黎明的冷风,恢弘的深海给喊清醒了些。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后,讨厌了想讨厌的人,亲近了想亲近的人。
紧接着,她要跟讨厌的人合作,为了更有底气的去亲近想亲近的人。
听了自己的过去,听了自己与赤水城城主虞秋池的渊源。
这些从他人口中所说的一切,豁然省思,她为何要信他们?
能稀里糊涂一步紧跟一步的走到现在,不都是他人给勾画,自己想去生活下去的荒唐世界吗?
隐隐中,娇美的脸上严肃起来,她凝视着催促开船的艄公,各司其职、巡视检查船只,高大魁梧面相不善的几个练家子。
就在难以理解的一瞬间,她怀疑了所有人。
战虚明、温玉、许澄意……。
记忆有限,暂时找不到他们要害自己的理由。
毕竟她一没钱,二没权,若论色,他们都不是喜欢沉迷情//情//爱//爱//之人。
既然事起的源头是钱,是隐灵村,她又要恰好去隐灵村收药草,有些疑惑该去弄个明白了。
船开。
薄雾之中,模模糊糊瞧到熟悉的一抹幽蓝,骑着马赶到岸边。
余光瞥见后,袭音血液不经意加速流动起来,可惜身形太过朦胧,根本无法确定那抹幽蓝,是不是让她失去所有耐性的人。
今日临走前,袭音并未向战虚明辞行。
除了提防背后带着几个碍事的练家子,还要按住每每一见到他天人交战的情绪。
疾之若仇VS心//荡神迷。
作罢为妙。
她总觉的以战虚明看谁都不愿意多抬眼皮瞧一眼的傲慢,又跟虞秋池的情深意切,出于自负与避嫌,他都不可能特地来为她送行。
更何况,以两人公事公办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好。
心安理得劝完自己,回到了船仓里,拿起侍女平平给的航线图,细细研究。
一路上,虽然顺风顺水,可她夜里根本不敢睡,绷着的神经,一路绷到官船靠岸隐灵村附近的码头,才循序渐进的放松下来。
隐灵村码头。
领着两匹小狼王的许澄意看见下来人,敏锐的目光扫过袭音背后几个大汉后,堆着笑意迎上袭音,少有热情拥抱:“姐,欢迎回家。”
家?
此处顶多算是自己与战虚明落难被坑,专克之地。
紧接着耳边落下轻轻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长这么大,我还没坐过船呢,等返程,带上我呗!”
袭音听出异样,却没深想,因为她迫切想去见姜里长,争取早些解开这永远还不清,与能威胁性命锁死的债务,拍拍他的肩膀:“这点小事,想坐便坐。”
熟悉的石子路,宛如世外桃源的奇花异草,建在不知几百年老树林深处的村子,两人来到了树屋之下。
“澄意,在我与战公子之前,那些兵是多久来搜刮一次药草,很频繁吗?”
许澄意不知袭音为何突然想起来问这个,老实作答:“并非,普通药草,半年一收;名贵药草,成长较慢,为一年一收。”
“那村子里的人,一年从头到尾什么也不干,就只种药草吗?”
“苪国情况,姐也明白些,这隐灵村属于太华皇城,太华皇城算是国君清修常驻之地,炼丹需要的名贵药草,用的比长的都快,皇城周围的村民想要离开此地,投奔别的皇城,可当时地势崎岖,野狼环山,陷阱遍布,根本出不去。这里,就像是天然的囚牢,将所有想活命的人禁锢在此处,无偿为国君采药、种药效命。”
“我听说不是有太子监国,太子也不管?”
许澄意嗤之以鼻:“太子?一个名头罢了,毕竟谁也没有见过他,他也没干过什么实事。估计也是个废物!”
“那近两年,兵卒们仍旧按时搜刮草药吗?”
许澄意摇摇头:“并非,战姐夫为了不让修路之事暴露的太快,都是派人提前送到皇城中去。对了,流云谷、七绝山也是。”
战虚明此举虽说是帮穷苦的百姓,暂时解决了不再受侵扰的问题,可在隐灵村姜里长眼里,恐怕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其中不知捞了多少好处呢。
看似坐实的事,不好掰扯啊!
“是音姑娘吗?”
苍老的声音,自树屋之上,遥遥传来。
袭音抬头,看到那位在赤水城找战虚明闹事的老者,如今再次打量,潜意识的熟悉感涌上来,反应中,倒是没那么大的敌意。
带着目的,她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是夜。
带着十匹狼上船的许澄意,旁敲侧击问了袭音无数遍,到底与姜理长谈了什么,她就是一直笑,死活不说。
最后无奈的他:“为何非要当晚急着赶回去?”
袭音意味深长盯着一双双在黑暗中泛起绿光的眼睛:“这个时候,他们的战斗力应该很强吧!”
“什么意思?”
“跟我上船,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许澄意很意外袭音能猜对自己的真正目的,那也恰好证明了:“你也怀疑他们?”
不怀疑那是傻子,但确定要害她的这个想法,以及在码头上有备而来,许澄意肯定提前得知了消息。
要知道,平日的许澄意从来都是身后只跟着一匹小狼王,令留一匹待在属于它的狼群之中,时时立威。
若两匹小狼王同时出现,要么有大事发生,要么进入大开杀戒的状态。
记得上一次见两只小狼王同时出现……。
袭音脑海模糊划过它们在七绝山,以一敌十,残忍狠辣,迅猛霆击的彪悍战斗力。
倒是比临时再找几个人帮助她强。
“你如何知道他们会在返程时下手?”
许澄意比自己先回的隐灵村,不可能提前预知,除非……。
缜密又极具耐性,稳操胜券的主意,袭音不得不想起一个人。
许澄意也不刻意隐瞒,悄悄指了指天空,又谨慎的比了个唇形。
袭音懂了。
飞信,战姐夫。
难道前日黎明,在赤水城码头见到的蓝影真是战虚明。
他想嘱咐自己,遗憾没赶上。
袭音明明是与侍女平平告别后,直接带着练家子走的,战虚明能随即赶来,很有可能在赤水城的皇城之内,有了属于自己,能避开虞秋池的忠诚眼线。
虞秋池要害她,是不可能主动去告诉战虚明的,即便被战虚明察觉,虞秋池只会拖延时间,等对方去质问。
看来,虞秋池与她的和谐,也仅仅是顾忌战虚明面子,装在表像上。
扭头回殿,就计划让她有去无回了。
而战虚明也貌似同样。
琢磨到这里,就不难胡思乱想到清晨很有意思的事,那被战虚明嫌弃,虞秋池递给他的那碗粥与鸡蛋。
第一次,她好奇了。
他们两人表面维持恩爱,内心怕是背道而驰,虞秋池暂且不想,战虚明究竟有什么非要与虞秋池一起,不能分开的理由呢?
就算是为袭音,可袭音已经醒了。
战虚明不是个能被勉强的人。
有些事,一旦在脑子里展开,就容易乱成一团线。
险境诡异的气氛下,不好过多思虑个人情感
就在这时,袭音手边的许澄意整个人都机警起来。
“姐,不对劲。”
借着灰蒙蒙的月色,海上浓雾将起,咫尺之距的人都看不清,更别说三米开外的练家子们了。
官船本就大,浪本就汹涌,风也配合着把危机四伏刻画的淋漓尽致,袭音与许澄意慢慢退到狼群之中。
毕竟狼的听觉与夜视能力,是远在人之上的。
然,半炷香过了。
出乎意外的没有任何攻击,反而听到了前后有人跳海的声音。
袭音与许澄意面面相觑。
那些练家子跳船了。
直到,袭音发现不远处有个硕大的东西在靠近。
“那是什么?”
“不会是海里的巨兽吧!”许澄意用力看,也看不清轮廓。
接着月亮打在海面的反光,一个忽隐忽现,让袭音发现:“你见过海中的巨兽背上挂着白帆?”
许澄意一听,终于明白练家子迟迟不动手的真正目的:“糟了,是船,是海盗的船!”
原来这才是虞秋池的目的。
袭音手握的不是普通水运航线,还是一条地地道道的海盗航线。
怕是去隐灵村驶进海盗区域时,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标上了号,此时才动手,估计是想截船截货。
听闻海盗凶残,不知其人数的许澄意觉得先逃为妙。
幸而上船前,他观察过备用船的位置,也就是现在与袭音戒备之处。
可船小,又那么多狼……。
迫在眉睫之时,容不得一丝犹豫。
哐!
袭音与许澄意差点被震摔,相互搀扶后,终于看清一只比官船小且脏破的船撞了上来。
一切来的太快。
眼见着一个个拿着利刃的人灵活翻了上来,看样子,他们极善于在雾中行恶事,准确的向袭音与许澄意的位置走来。
十匹早已备战的狼,闪烁碧石般的眼睛,瞬间,以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冲了过去。
袭音都没看清对方的模样,惨叫声,跌宕起伏。
借着空隙,许澄意赶紧把备用船与袭音合力,从另一方向进海里。
“你先走。”说完,就要抱起袭音把她往备用船里扔,许澄意现在已经比袭音高一个多头,平日又习武,举高她轻而易举。
“那你呢?”袭音死死握住船栏,不松手。
“狼崽子们不能没有我!”
42/92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