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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
在对方又一次请自己吃饭，赠送自己生日礼物的时候，沈葭葭说：“我要郑重地告诉你一件事，虽然我是你妹妹的朋友，但你也不用如此照顾我。”
李离：“我以为你吃得挺开心的。”
沈葭葭：“……”
算了。
“不过，我也有事要跟你说。”李离等她咽下那口饭，“我辞职了。”
沈葭葭仍然是被自己的口水咽到，李离无奈地叹了声，给她拍背顺气。
她反应过来后如遭五雷轰顶地盯着对方，“什么李老师，你不当老师了！？”
“不当了，我觉得老师这个职业不太适合我，我又不是什么适合教书育人的性格。”
“……”沈葭葭无语凝噎，你还不适合？
“而且……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如果是以老师的身份，那也太不妥当了。”
沈葭葭心道你不会要抢银行吧？那以什么身份都不妥当啊。
没想到李离道：“葭葭，你愿意跟我关系更进一步吗？”
沈葭葭感觉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有点多。
“你是说，进到哪一步……？”
“虽然我希望能快进到成为家人，不过在这之前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
“啊？”
李离得体地拉开了距离，坐回对面，“你有充分的考虑时间。”
“你说的充分是多久？”
“我耐性一向很好，所以这餐饭结束之前可以给我回复吗。”
沈葭葭低头看着只剩两颗米粒的碗：“。”
她小心道：“你不记恨我小时候偷偷撕了你的数学笔记吗？”
李离的表情一下变得很精彩，像是酝酿着灰云，风雨欲来，“…原来那本数学笔记是你撕的？”
“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沈葭葭忙不迭道：“谈，现在就谈，男朋友你好！”
李离表情由阴转晴，笑容难得阳光开朗，“谢谢你，葭葭。”
沈葭葭内心一阵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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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番外：跨年夜（时间线多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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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降温来得晚，首都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雪，窗帘拉开，沈葭葭双目被雪光一刺，彻底清醒过来。
因为有暖气，所以室内不算冷，但冬天赖床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又往被子里拱了两下。
李离对此习以为常，“上班要迟到了。”
隔了一分钟，沈葭葭在被子里蛄蛹着换衣服，十分幽怨道：“这么冷的天，能不能不去上班了，反正导师也不会查岗……”
李离收拾着床边的衣物，“还好你不是我的学生。”
“……你以为我想当你的倒霉学生啊。”
这是沈葭葭与李离同居第二年，再过半年就要研究生毕业，如果不继续读博士的话，就要彻底告别学生时代。
二人的住处离学校并不远，只要步行两天街的距离，李离现在就是无业游民，整日闲得发慌，坚持来回接送女朋友，被前同事鄙夷不屑。
二人走到街上时，发现今天人流量格外的多。
“今天是什么日子？”
沈葭葭忽然反应过来，自问自答道：“原来是跨年夜。”
李离道：“正好是周五，晚上人会更多。”
见街上每个人都欢声笑语，她极其愤懑，“为什么我不能过节？”
李离把她送进校门，安抚道：“下班后我接你去过节。”
在其他人都在操心找工作等事宜时，沈葭葭显得尤其悠闲。
在天虞山摧毁了神庙以后，沈葭葭正式加入管理局。
管理局没有委屈她，工资待遇优厚，起码能让她在首都养活自己。加上吃穿住行都由李离负担，平时几乎没什么开销。
所以她并不缺钱，暂时还不打算找工作。
唯一的烦恼就是管理局不时有任务需要处理，但都不是什么大事。
涤尘镜依然在收集，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正计划着下班后做点什么比较好，手机突然收到了管理局的工作通知。
这次工作地点离得很近，就在京大内部，上一位抓捕怨灵的任务者一不小心把怨灵赶进了大学校园，又没能力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执行任务，便搞得大学内□□飞狗跳。
沈葭葭想起这两日论坛上翻倍的挂人撕逼贴，从宿舍楼吵到图书馆，从大一新生吵到延毕的博士生，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为了能好好过节，她紧赶慢赶完成任务，在下午三点就偷偷从工位开溜。
没想到这次的怨灵确实狡猾，她居然藏进了学生宿舍！
沈葭葭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任务落到自己头上。
管理局有辅助工具，能让执行者进行任务时降低存在感，不被人轻易发现。
饶是如此，她还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怨灵逼出来，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如血的残阳照在结了冰的湖面上，风也逐渐大了起来。
沈葭葭追随着怨灵，像是燕子一样轻盈，最后落在了湖心亭上方。
她已经把范围限制在了这片湖面，怨灵无处可去。
虽然结了冰，但这冰的厚度……
沈葭葭估量了一下，觉得有点麻烦。
“你们怎么这么怂啊，这冰面不能站人我名字倒过来写。”
亭子里的有学生的交谈声音传出。
沈葭葭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那你去试试呗，又没人拦着你。”
“去就去，要是能站人你们俩请我吃饭！”
“神经病，谁要跟你打赌了，你要是掉下去我们可不救你……”
看到那双雪地靴踩到冰面上时，沈葭葭本来是想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但是那一瞬间，怨灵朝那道身影猛地飞冲过去。
“看啊，我站起来了！快给我拍照！”
她瞳孔骤缩，那道被羽绒服裹得臃肿的身影站立的冰面同时发出不断崩解，清脆的冰裂声。
“歪日——！！！”
那名学生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一脚陷入冰窟窿里。
沈葭葭来不及犹豫，在怨灵即将碰到那人时，飞身过去抓住那学生的书包，一把将他从湖里捞出来。
冰面确实不够稳固，她险些没稳住，最后强行降落在水面的木质长廊上，把那学生往边上一扔。
………怎么总是有这种傻逼？
现在好了，白干一下午，又要被扣工资了。
她阴着脸，正想消除他们的记忆，地上那半个身子湿透的学生瞪大眼睛看着她，“……沈葭葭！？”
亭子里的二人也愕然地走出来。
沈葭葭终于从那张戴着口罩，毛线帽，防冻耳罩还有围巾围绕，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脸上看出了故人的影子。
“……秦子王？”
*
“阿嚏！”
沈葭葭从李离的衣柜里翻出衣物递给王子秦，他下半身衣物混着碎冰和污泥，狼狈地站在客厅。
但沈葭葭一点也不同情，她嫌弃地指了指浴室，“换完衣服顺便洗个澡吧，别在我家生病了。”
王子秦哭唧唧地抱着衣服走了，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
陈炘和李里坐在客厅沙发，陈炘还算乖巧，静静玩着手机，李里则环视几圈，挤眉弄眼揶揄道：“这就是你跟我哥的爱巢？”
“……”
沈葭葭用死鱼眼死盯着她。
李里于是一改神色，心虚地打哈哈道：“我们这不是想给你惊喜吗……我哥知道啦，不信你打电话问他。”
李里毕业以后在A市入职了一家新媒体公司，到处出差游玩，过得十分快活。
而王子秦依然在学医，距离毕业还遥遥无期。
这次来首都，也是因为出差，李里便想着顺带与老朋友跨年，王子秦也凑了这个热闹。
本来与李离商量好，晚上三个人一起来拜访沈葭葭，没想到以这种尴尬的方式重逢。
大门被推开，李离携着一身冷气踏进来，见沈葭葭脸色阴云笼罩，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任务完成了，不用担心。”
沈葭葭总算松了口气。
不用扣工资了。
王子秦正好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是在场唯一一个实打实与李离好几年没见过面的人。
“嗨，学长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于是二人面面相觑，王子秦有几分面对长辈找不到话题的尴尬，把手上的水渍往衣服上一抹，忽然想起来自己穿的是李离的衣服。
他头皮发紧，半天憋出一句找补道：“……你这衣服还挺合身的。”
众人：“……”
李离呵一声，“是挺适合的，你今天掉进湖里，没着凉吧？”
王子秦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强拉着笑脸道：“没事，还好葭葭捞了我一把……”
李里忽然举起手机，“对了，我都给你录下来了，以后你婚礼上循环播放。”
王子秦：“………”
李离在外面订了餐厅，就懒得再为难王子秦。
跨年夜首都的街上近乎人山人海，甚至需要警察维持秩序，李离也是提前用关系才能预定到位置好的餐厅。
这家餐厅的酒品质味道都出名，李离询问其他几人的意见以后，把酒加入了菜单。
王子秦非常嚣张，“大家都是成年人，谁没参加过酒局，我酒量很好的。”
沈葭葭和李里对视一眼，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李离好笑道：“子秦，这不是酒局，没人逼你喝酒。”
李里作为目前桌上唯一一个真·社畜，矜持地表示自己酒量尚可。
几人没什么用餐礼仪，边吃边谈话，说的大多是自己的近况。
王子秦似乎还有继续读博深造的意思，不知道还要在医学的苦海困几年。
陈炘有意出国留学，目前手续已经办齐，再过没多久就要飞去大洋彼岸的异国他乡。
李里这两年工作得腻了，这段时间也有意要考研究生。
经历最多的李离便静静看着他们，时不时接两句话，注意观察沈葭葭的状态。
没想到王子秦又最先掉了链子，没喝两杯酒，就捋不直舌头，忽然非常郁闷地拍桌而起，“你们还记得吗，当年我们五个一起补习——”
沈葭葭听到他的开场白，额角青筋开始跳了。
“我当时根本没想到，你们能两两成双，背着我偷偷谈恋爱！”王子秦愤怒不已，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沈葭葭想制止他，手被王子秦用力拍开，而王子秦声泪俱下，“别碰我！你是最让我难受的那个人！”
她难以置信，震惊中混杂着茫然，茫然中混杂着委屈，“为什么是我！？”
“其他人都好说，只有你，我对你……我是最信任你你谈不到对象的，我以为只有你会陪我单身一辈子……只有你……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
沈葭葭：“……”
李里忙按住沈葭葭，“别冲动别冲动，他喝醉了！要打等我们吃完饭再打啊！”
等吃完饭，王子秦已经属于半昏迷状态。
沈葭葭很恶毒地打算把他丢到江滩公园的大江里，让他随着滚滚江水完成跨年，说不定还能赶上跨年烟花。
最后还是李离和陈炘搀扶着送他回了酒店。
李里跟沈葭葭走到楼下，很是感慨，“没想到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沈葭葭感觉自己也有点醉了，听到李里的话突然有些情绪化，若有所思道：“是啊，我都没想到……”
李里惆怅道：“要是你们哪天结婚了，我能不能不叫你嫂子啊？怪恶心的。”
沈葭葭：“……”
“今年过了我哥是不是就三十了啊？”
沈葭葭：“？”
李里同情地看着她：“我男朋友才二十四，你男朋友都三十了。”
沈葭葭：“………………”
“到时候你三十四，你男朋友就已经四十了；你四十四的时候……唉不敢想，要不你今晚十二点前跟他分手吧，这样就不用谈三十岁的男朋友了。姐这个行业，有大把大把男高的资源，什么小奶狗小狼狗，那不是信手拈来？”
沈葭葭觉得，李里应该也是喝醉了，居然敢劝哥哥的女朋友分手。
“说起来，你姐也不同意这门亲事，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啊沈葭葭。”
背后听了半天的陈炘和李离：“……”
陈炘尴尬地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学长，我带她回酒店。”
李离冷漠道：“怎么不再坐会儿，我给她好好醒醒酒。”
“不用不用，今晚麻烦学长了，我跟小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比如什么男高资源。
陈炘迅速拖着李里走了。
留下二人回到家里，沈葭葭忽然看向李离，“你没醉吧？”
“这点酒怎么醉？我又不是二十四岁没酒量的大学生。”
沈葭葭反应过来，笑得直不起腰，“你好小心眼啊，你们三十岁的人都这样吗？”
李离斜乜她一眼，去厨房泡蜂蜜水。
沈葭葭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脱掉外套，心情很好，歪歪扭扭躺着，“你还记不记得我高中有次新年，我去找你，你喝醉了……”
“记得。”
“哦……你还想让我留下来陪你呢……”
李离把蜂蜜水递给她，头疼道：“我记得我当时是赶你走吧。”
“不是吧，我记得你穿着衬衫在阳台，整个人凄风苦雨，又是哭又是闹，还抽烟，对一个高中生发脾气……”
李离像是在听另外一个人，越听越是无语，沈葭葭忽然翻身起来，捧着他的脸无比得意道：“当时你不让我留在你家，现在还不是得跟我住在一个屋檐下！没想到吧三十岁的老男人！”
说罢便松开手，躺回沙发上，眯着眼睛安详入睡。
李离：“……”
他只能任劳任怨地把沈葭葭抱回床上，替她洗了把脸，盯着她陷入沉思。
三十岁很老吗？
呵，年纪大又怎么样
她醉成这样子，也没法爬起来分手。
过了十二点，李离心态莫名好转，拨开沈葭葭脸上的碎发，给了个晚安吻，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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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来更新番外
第八十一章 番外：林易和沈霜霜（百合慎入百合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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