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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春草木深 (出版书)——安思源 【完结】

时间:2024-04-20 14:42:37  作者:安思源 【完结】
  李无恙瞟了眼一旁的娄阁,若不是事先便知道他压根不敢相信那居然是娄阁。
  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很难想象他遭受过怎样的折磨,仅仅只是看着便觉得不堪忍受但求一死,而娄阁也的确这么做了。不断有鲜血从他腹间涌出,插在他腹间的那把刀上有官印,显然是应如歌的,他握着刀柄的手格外用力,指节甚至已经扭曲。
  “怎么回事?”太子张了张唇,打破沉默,询问起情况。
  “审得好好的,他不知怎么的就狂性大发挣开铁链抢了我的刀。”应如歌叹了声,语气遗憾。
  太子微微蹙眉,打量了他片刻后,继续问:“那可有审出什么?”
  “有哦有哦……”他邀功似的直点头,“他确实是替空漠办事,空漠察觉到天香是眼线了,所以交代他把人杀了,也证实了空万里那边确有谋反之心。”
  “只有这些?”
  “嗯?”应如歌不明就里地歪过头,“还应该有什么?”
  “你……”太子沉了沉气,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询问,“那你把端王的人抓来做什么?”
  “这是端王的人吗?”他垂眸看了眼苏砚,一脸无辜,“我听闻她是殿下的故人,所以邀她前来一叙。”
  “我的故人?!”太子的话音因为诧异而上扬。
  “苏策之女苏砚,殿下可认得?”
  这话让苏砚轻震了下,但她隐藏得很好,没有让身旁的李无恙察觉到分毫。
  她与李寓的儿时交情,严格说来并不比李无恙浅。
  那会李寓对她而言就像大哥哥般,比他们懂得都多,处事也很沉着冷静,又是郑湘的心上人,郑湘每回粘着他总会拉着苏砚一块,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李无恙还要久,对他的了解也比对李无恙还要深。
  但是时隔那么多年了,没有人是不会变的,至少她儿时认得的那个李寓是断然不会和李无恙抢储君之位的。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寓又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冒然相认对她而言并非好事,所以当日在香盈院她宁可躲起来,免得节外生枝。然而,她相信应如歌不会害她,或者说害了她对他而言只有弊没有利,既然他敢在太子面前暴露她的身份,那便意味着他有把握——李寓是个顾念旧情的人,不会拿她怎么着。
  这么一想,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缓缓抬眸,配合着应如歌的演出,“寓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话音很软,就像棉花似的,盈满了无助和委屈。
  李无恙实在是太熟悉这样的苏砚了,小时候她每回犯了错都会这样,她很清楚自身优势,发嗲、撒娇、装无辜,任凭是心肠再硬的人都会不忍心去责怪。
  现在看来,这套连招依旧管用……
  “苏砚?”李寓颇为惊讶,紧张兮兮地蹲下身,反复端详起她。片刻后还是无法确定,他只好转眸询问起李无恙,“当真是苏砚?”
  “……嗯。”李无恙犹豫了会,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你真是……”太子埋怨地瞪了眼应如歌,不满地咕哝道:“怎么见谁都抓!”
  “这位苏姑娘混迹江湖,与娄阁也素有来往,得知她声称自己是殿下的故人,属下自然是该把她请来询问清楚,事关重大,万一……”应如歌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一旁的李无恙,“万一是有心人士布的局,想借此事拉殿下下水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会害寓哥哥!”苏砚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音,情真意切地看向李寓,紧抓着他的袍子,急急地解释道:“寓哥哥,你自小就待我好,这我一直是记着的……说是混迹江湖,其实也不过就是混口饭吃,我已无亲无故只能依靠自己想法子活下去,确实曾因为得罪了人,情急之下说过与你是旧识,我就只是为了保命,没其他心思……正是因为怕连累了你,我才会一直都不敢来找你……我不知道……不知道原来就连说认识你都不行……”
  李寓到底是李寓,心下是软的,但理智还是在的,他轻轻蹙眉,诱哄般地问:“你先别急,慢慢说,你是怎么离开岭南的?”
  “我……”
  苏砚刚张嘴就被李无恙抢白了,“父皇去泰山封禅大赦天下那一年离开的,本来是兄妹俩一块走的,不巧碰上了饥荒,她哥活活饿死了。她就这么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百家饭长大,跟着那些市井混混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在江湖上讨口饭吃……”说着这,李无恙略显不屑地轻嗤了声,“哪那么容易。”
  “……”苏砚默默地在一旁直点头。
  李无恙所说的这段际遇跟她说给尔鹤听的版本有些相似,却又省略了很多,总之就是把她的凄惨放得无限大以达到闻者伤心的目的。这么做明显是在替她博取同情,她当然得配合了。
  只是这个李寓没有那么好对付,他转眸看向李无恙,问:“那你是怎么找着她的?”
  “她能让我找到吗?不想连累你,自然也不会想要连累我了,避都来不及了,上哪找她去……”李无恙撇了撇唇,“她实在混不下去了,不得已只能去投靠尔鹤,我也是前些日子意外碰上她的。”
  “尔鹤啊……”看得出李寓还是非常相信尔鹤的,他没再多问了,帮着李无恙一起把苏砚扶了起来,殷切地问:“你现在住哪?”
  “常乐坊里头,尔鹤给安排的。”苏砚如实回答。
  “嗯,让端王送你回去吧。”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背,柔声安慰,“今儿这事你别往心里去,回头有空了我来常乐坊看你。”
  “真的吗?”苏砚眨着眼帘问。
  “当然。”
  “那能带些好吃的来吗?”
  “你想吃什么?”
  “以前宫里头那个厨子还在吗?就是做甜雪和见风消做得特别好吃的那个,好久没吃到过了!”苏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还在,下回给你多带些过来。”李寓笑着道。
  他总算是彻底释疑了,那些个甜食确实是苏砚喜欢的,至于宫里头的那个厨子,小时候她就老念叨,说是要让她爹去找陛下把那个厨子要来。这些是独属于苏砚的铭心记忆,连同那个语气都还残留着几分儿时的影子,不是李无恙随随便便找个人便能假扮得出来的。
  “太好了……”苏砚眼眸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有空呀?”
  “这……不太好说……”
  “唔……”感觉到了他的推脱,苏砚有些不悦地嘟了嘟唇。
  “你到底还走不走了?”李无恙按捺不住吼开了。
  “急什么呀……”苏砚没好气地瞥了他眼,“那寓哥哥,我能把桌上那份玉露团带走么?”
  “……好。”李寓转头看了眼桌上的那份玉露团,点了点头。
  “……”这出息惹得李无恙只能抚额轻叹。
  那些训练有素的东宫护卫转眼便沦为了替人打包外食的店小二,看得出他们也很不情愿,动作有些粗鄙,苏砚立在一旁不停嚷嚷着……
  “轻点儿,”
  “欸,别捏碎了。”
  …………
  ……
第51章 我来自东,零雨其濛。(5)
  好不容易,那些护卫终于替她包好了,她欣喜接过,还顺手抓了只七返膏塞进嘴里,笑嘻嘻地看着李无恙道:“可以走啦。”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瞬间,李无恙掐死她的心都有!
  听闻她被太子的人带走后,他顿时没了理智,丢下郑湘、逆了他父皇的意、留下了郑丞相府的烂摊子跑来找她,可再看看她现在这副生龙活虎的样,他觉得自己的牺牲或许还比不上这些个玉露团!
  饶是如此,他还是认命地领着她走出了安定坊,钻进候在访外的马车。
  见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准备享用那些玉露团,李无恙眉心皱成了一团,嘟哝道:“我这马车里不准吃东西。”
  “……”她顿了顿,抬眸怔怔地看着他。
  “行行行,你吃你吃……”他很没立场的妥协了,但有些事还是得问清楚的,“你跟应如歌认识?”
  “应如歌?”她不解地眨着眼帘。
  “就是刚才那人……”他无法断言苏砚究竟是在伪装,便索性挑明,“他在帮你。”
  “哈?他不是你的人吗?”
  “怎么可能……”
  “那就奇怪了。”苏砚秀眉拧成了一团,像是被格外难解的问题困扰住了,“他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你从哪得出的结论?”
  “你听我跟你慢慢说啊……”她调整了下坐姿,小心翼翼地把腿上那只装有玉露团的盒子安放到一旁,郑重其事地分析道:“你和尔鹤离开之后不久,便有一群东宫护卫来找我,说是关于天香的事要劳烦我走一趟,我当时心想完了死定了,这肯定是太子的人啊!到了那儿之后也挺正常的,那个应……应…应如歌?”见李无恙点头,她继续道:“应如歌就问我认不认识娄阁,是不是跟天香的死有关,那我肯定是抵死不承认呀,然后他就拿娄阁威胁我,哎哟妈,那个私刑用起来可真是狠呐,我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强大的人都看吐了。再后来,娄阁倒是招了……不对,应该说是把所有罪都推到了我身上,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跟着就有护卫说你和寓哥哥来了,跟着你猜怎么着?”
  “你能不能好好叫他太子殿下?”
  “这是重点吗!”苏砚没好气瞪了他眼,嚷道:“重点是,娄阁不是自杀的,就他那样哪还有力气自杀,是应如歌杀的!”
  “……”这个发展确实让李无恙很意外。
  “是不是很奇怪?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太子知道这事跟我有关啊。还有,他明明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也知道我跟娄阁的关系,可是刚才当着太子的面却说什么我是太子的故人,这不是让太子为难吗?若是太子执意认为我跟天香的死有关,那牵连的就不止是你还有他自己了,此事他只好就此作罢,也不能再继续为难我了。怎么看这个应如歌都像是在帮我们,可你又说他不是你的人,那就只有可能是看上我了。”
  “……”李无恙笑看着她。
  “你傻笑什么呀?”
  “没什么……”嘴上说着“这不是重点”,可她还是悄无声息地改了称呼,这让李无恙心口微甜,抑制不住地有些失态。他很快就回过神,将情绪粉饰好,平静地道:“或许他只是在向我示好。”
  “咝……”苏砚倒抽了口凉气,“你是说他看上你了?这个应如歌有断袖之癖?!”
  “……历来储君之争总会有一些想走捷径的人伺机而动,说好听了是良禽择木而栖,说难听了站对了人他日就算不能平步青云至少也不会卷入无妄之灾。”
  苏砚听明白了,“意思是,他这是在向你投诚呐?”
  “也许吧。”看起来是这么回事,但李无恙又总觉得应如歌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嘁……”苏砚皱了皱鼻子,嗤哼道:“我还当他对我有意思呢。”
  李无恙朝着她瞪了过去,“是你对他有意思吧!”
  “怎么啦?就应你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窈窕君子我们也好逑的呀。”
  “他哪窈窕了?那张脸站你旁边衬得你就跟老牛吃嫩草似的!”
  “对哦……”苏砚一脸恍然大悟,凑上前追问,“这个应如歌多大了?”
  “多大也不关你事!”
  “哦哟,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起来,“他不是向你投诚了嘛,我可以帮你去试探看看这个人到底能不能用啊。”
  “不能用我也不打算用。”
  “为什么呀?”
  “这个人去年突然出现,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我三哥的门客,此后又与我六姐交情匪浅,听闻时常出入公主府,今年科举状元及第,被任命为监察御史,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他做了没多久,文武百官栽在他手上的已经不在少数,可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谁都知道他背后站着的是我三哥和六姐。空万里在找传国玉玺一事也是他最先察觉并禀明我三哥的,他已经不满足于揪出那些无足轻重的贪官污吏了,而是想干票大的。”
  李无恙说得很认真,她吃得也很认真,一口一个玉露团,囫囵吞枣般。
  直到他话音落下,苏砚捂着嘴,咬牙切齿地道:“我明白了,此人根本就是心术不正且手段卑劣,野心也是昭然若揭,若是让他得逞恐怕不仅仅是想要位极人臣那么简单,极有可能会养出第二个空万里,后患无穷,就应该趁早把他扼杀在摇篮里!你如果想要弄死他的话请务必算上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气到全身都在发抖。
  有些反常的行为让李无恙颇为费解,“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挺好的……”好个屁啊!应如歌那个死变态!又骗她!说什么这份玉露团里就只有一只掺了辣椒粉,放屁!分明每只都有!
  她慌忙地在自己的包袱里翻找了阵,终于找到了水囊,也顾不上这水是多久前灌进去的了,她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幅活像是刚从沙漠里走出来的模样让李无恙实在很难相信她没事,“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份玉露团那么难吃,甜得齁死人了……”说着,她连最后几滴水都没舍得放过,仰着头,将水囊对准嘴巴拼命地晃。
  “那你还吃那么多?”李无恙蹙眉看着那只已经空了的盒子。
  “我饿嘛。”以为她想吃啊!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李无恙相信她和应如歌没有丝毫关系,若是因为这份玉露团功亏一篑得有多冤啊,为了不让他察觉,她只能硬着头皮全吃了。
  李无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翻出了自己的水囊递给她,“喝慢点。”
  “咦?”她有些诧异,“你不是去郑湘的生辰宴吗?还要自己带酒水?”
  他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她眼,“没来得及回府放行李。”
  急成这样?看来他父皇是真的很倚重郑放啊。
  正想着,马车外忽然传来闷闷的砰响声,她好奇地转过头,朝着车窗外看了过去,朵朵烟花在漆黑天幕上炸开,煞是好看。
  “哇……”苏砚甚至忘了喝水,大张着嘴,良久后才感慨道:“居然真的放烟花啊。”
  李无恙轻轻地“嗯”了声,将头凑到了她的脸颊边,和她一块望着窗外,轻声询问,“喜欢吗?”
  “……干嘛说的好像是为我放的一样。”
  “反正一样都是看,在这儿看反而更好,没有呛鼻的硝烟味。”
  “有什么好看的。”苏砚不屑地努了努唇,拉回了目光。
  她和外头街边那些纯粹看个热闹的百姓不同,郑湘对于她而言并非什么遥不可及的存在,相反,她们曾经旗鼓相当,倘若不是郑湘她爹,也许她的生辰也能有这样的待遇。想到这,她便觉得那些烟花讽刺得很,哪还有闲情逸致去欣赏。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看烟花的吗?”李无恙微微蹙起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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