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了,她就只能去喜欢他。
由不得自己去掌控。
此刻,谢如闻站在他面前,从腰间的小荷包里取出一颗拇指大的糖抬手递在他唇边,嗓音轻轻道:“哥哥,母亲说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糖,你尝尝。”
她神色温和,用那双含情美目看着他,对他浅浅笑了下,谢玄烨观着她的心思,薄唇轻启,小糖进了他口中。
谢如闻又从荷包里取出一颗,含在自己口中,她知道,谢玄烨定是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在他面前,总是需要极力隐藏。
才能不被他看明白。
适才,她对他说那些带了情绪的话,不过是与他和好的前兆,不然,她都去找祁允贤了,他怎么可能还如此神色自若的站在这里。
想到这,谢如闻又生出小情绪,对他道:“我母亲对你极为不满,就算是我同意嫁给你,她不点头也是说不通的。”
她说完,很是随意的用小舌在口中来回舔.舐桂花糖。
嫣红唇瓣也润润的。
谢玄烨生的高大,不可避免的都看在了眸中,他修长脖颈间喉结滚动,下一刻,谢如闻只觉后脑被宽大手掌拖住,整个人上前一步被他揽在怀中,扬起下颌被他吻上了唇,她下意识呜呜了声。
随后被他含住,明明日光很温和。
他的吻却很炙烈。
正值午时,定南王府很安静,偶有经过的侍女也不敢往这边瞧,谢如闻的院中也很是安静,只不过此时她的屋内,有人。
崔氏一直待在谢如闻的房间里未曾出来过,适才谢玄烨一直站在那里的时候,她就在窗边时不时的看向他了。
早些年她便听闻,南朝谢氏一族的谢三公子为人矜傲,十七岁入仕,德才兼备,品性卓然,是谢氏一族未来的家主。
年纪轻轻,已是一朝太傅。
更有人言,他生了一张冠绝南北的俊朗样貌。
她当这般之人该是心高气傲,俾你万物才对,让李大夫与他言阿闻怀上了允贤的孩子,虽有试探他的意思。
更多的是让他离开。
没想到,他竟是不走。
崔氏抬眸看了眼院外拥吻的一对佳人,让侍女阖上了窗。
许久,谢如闻檀口微张,轻轻喘息着,一张娇靥泛着绯红,嗓音糯糯的问谢玄烨:“今夜是第十日,哥哥想如何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
她心里憋了坏,眸光直直的看着他,问:“今夜宿在王府,哥哥,敢吗?”她有些在挑衅他,知道这是一件从前的谢玄烨绝对不会做的事。
谢玄烨垂眸看着她,抬起指腹给她轻轻擦拭了唇角溢出的糖,嗓音低哑:“我命人在城西为你购置了一处别苑,今夜,我们去那里。”
谢如闻就知道。
他依旧是他,唯一变了的,只是对她和之前不再相同。
她轻轻笑了下,随后双腕落在他劲瘦腰间借力。
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忘了告诉哥哥了,爹爹为我寻到了解药,我体内的情药已经解了。”
说完,她如第一次在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时一样,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吹气,还咬了一下他,手腕从他腰间离开,径直往她屋里走去了。
“哥哥,你走吧。”
谢玄烨立在院门前看着她的身影,薄润的唇勾出一抹淡笑,待她进了屋,他转身去了定南王的院中。
谢如闻回了屋内,崔氏拉着她的手问了她一番,得知谢玄烨在听到她怀有身孕时说的话后,崔氏也不再说什么。
只最后对谢如闻道:“凝凝,这些年我和你父亲都未能照顾你,你喜欢他,要嫁给他当然可以,可你才刚回来,母亲舍不得你。”
“让他再等上两年。”
谢如闻钻进崔氏怀里,忍不住笑了笑,崔氏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谢如闻只是想到了当初在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
谢玄烨对她道,他比她大上好几岁,自然要爱惜身子。
——
次日,谢如闻和谢玄烨一道去了沈千倾的府邸,早在当初,沈千倾就察觉到不对,只是他的人,未能进去揽月苑一探究竟。
后来谢玄烨命人给他去了书信,信上言,若他想去揽月苑里一观,改日亲自去驿馆请他。可直到他离开南朝。
也没见他谢玄烨真的去请。
如今,他见到谢如闻那叫一个激动,直接落了泪,他教过谢如闻三年书画,以至于后来的这些年里,再也遇不到如谢如闻一般在书画上如此有天赋之人而让他常感郁郁。
爱徒回归,沈千倾命人大设宴席,还直接领着谢如闻去他的库房里,里面的笔墨纸砚随意她挑。
谢如闻这些日子以来,八岁前的记忆记起了大半,关于对沈千倾的记忆也都记了起来,她可是记得,从前沈千倾对他库房里的东西极为宝贝。
如今,这般大方,她直接挑了一箱笼的书画和书房里的一应用具,对沈千倾笑道:“先生,正好我在城西有座别苑,正需布置,老师的物件自然都是极好的,我多挑上几件。”
沈千倾:“……好。”
他们在沈千倾这里待到了午后,回去时,谢如闻突然发现少了一人,无念不在。她问了浮生才知。
无念去了定南王府。
自她在船上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就再未见过景山。她一直以为景山走了,没想到他竟是在定南王府。
早在那夜船只到达邺城,谢如闻回到府中一直和崔氏在一处,景山也去了定南王府,跪在萧睿面前请罪。
这些年,他一直待在谢玄烨的别苑里守护着谢如闻,是袁氏六郎君对他的命令,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知道,若谢如闻一直生活在揽月苑,那他也会是安全的,一旦谢如闻回了北朝,他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必定难逃一死。
可当谢如闻告诉他,她想要离开时,他依旧对她点了头。何止是袁氏六郎君对她心有愧疚,他亦是。
当年是他骗着她出了邺城。
他已做好向定南王请罪甘愿以命还罪的准备。只是,定南王并未要他的性命,只是把他囚禁了起来。
而无念,这些年与景山常在揽月苑里比试武艺,早已有了情意,在他家公子去往沈府时,悄悄去看了他。
谢如闻知道此事后,回到府上也欲去看一看他,可她走到的时候,柴房里已然是空荡一片,无半个人影。
谢如闻回到院中,崔氏正等着她,见她回来上前扯住她的手,笑声道:“凝凝,不到一月就要到年关了,娘给你裁了几身冬衣,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谢如闻闻言眉心微动,不到一月就要到年关了。
那哥哥,什么时候离开呢?
——
三日后,北朝太子萧墨又于夜深前往驿馆去见谢玄烨,待了近一个时辰后才离去,第二日午后谢如闻来到驿馆的时候。
谢玄烨边帮她理着被绒帽沾乱的青丝边道:“阿闻,就要年关,明日我便启程回建康,”他垂眸看着她:“待过了年关,我会前往望水州。”
谢如闻闻言心间生出一阵慌乱,虽然她早就知道他最晚这几日也要离开了,她抬眸与他眸光相对,故意问他:“哥哥去望水州做什么?”
谢玄烨轻笑:“等你。”
谢如闻:“我才不去。”
谢玄烨将她拥在怀中,北朝太子萧墨要在年关前做一件大事,他身为南朝太傅,实在不该待在这里。
他伏在谢如闻耳边,轻吻她泛红的耳垂,声线低沉道:“阿闻,我已都安排好,待过了年关,你便会恢复昭乐郡主的身份,以两国最高礼仪嫁给我。”
谢如闻轻疑了声,不过她没问他具体的,因为父亲也与她说起过这件事,只不过父亲当时不愿多说。
她想,他们应该在做一件大事,而这件事,目前来说还是隐秘,不可说。她对他道:“哥哥陪我去街上买些物件吧,帮我带回去给九娘。”
“她对北朝的物件也都很喜欢。”
谢玄烨又抱了她一会儿,和她一道去了街上。
待从街上买完东西回来已是酉时,冬日里的天色暗下的早,马车车窗外已是烛火一片,行至驿馆门前时。
谢玄烨并未下马车,他有力的手臂落在谢如闻腰间,将她一揽,谢如闻就坐在了他腿上,不给谢如闻说话的机会。
他已俯身吻下来。
马车车厢内很安静,只有他们灼烫的呼吸声,他越吻越深,直到谢如闻有些喘不上气来,她眸中含满水雾,娇靥绯红,小口小口喘着气。
谢玄烨已又吻向她的颈,低哑的嗓音问她:“阿闻,今夜——可以不走吗?”他嗓音隐忍克制,气息灼烫的谢如闻耳垂发热。
她早已被他吻的动了情,这些日子,她也想他,她在他怀中动了动身子,主动伸出小舌去舔他的唇,刚欲开口答应他去别苑。
一辆马车正好来到这里,崔氏的侍女从马车里走下来,对着车门道:“阿闻姑娘在吗?”此时,浮生无念都在马车前候着。
都不吭声。
谢如闻闻言往车窗外看了眼,虽然隔着布帘什么也看不到,谢玄烨早已听出这是崔氏身边的人。
不再吻谢如闻。
为她整理着被他整的凌乱的衣服。
谢如闻对着车门外道:“我在,什么事?”侍女答:“天色暗了,王妃见姑娘迟迟不回,让奴婢来接姑娘回府。”
谢如闻抿唇想了想,回道:“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话落,侍女在外面不吭声了,谢如闻抬眸看着谢玄烨。
很想要他。
她在他怀里继续去吻他,虽然谢玄烨听出是崔氏命人来寻她时,已经收了他的心思,可对于谢如闻的吻。
他依旧是回绝不了。
尤其是她真的很会亲吻,谢如闻动了情,双臂环在他颈间,埋在他宽大的胸膛前低声问他:“哥哥,在马车里,可以吗?”
她的嗓音很低,带着羞涩。
她也不知是为何,若眼前的人是谢玄烨的第二人格,她一定不会这样。
可因着眼前的人是哥哥,她抑制不住的觉得羞赧,也怕她提出这样的事,会被他给回绝,此时,马车是在驿馆门前,外面也还有人。
她说完后,不去看他。
只听谢玄烨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来帮阿闻。”他伸出手去,在小几上的铜盆里仔细洗了洗,随后拿干净绢巾擦净了手。
谢如闻抬眸看着他,果真如她所想,哥哥与第二人格不同,就算她提出来,他也不会在马车里对她做那些事。
随后,他又将小几上的烛火给熄了。
瞬时,车厢内昏暗一片,他俯身又吻下来,修长冷白的指节掀开层层衣衫,落在了谢如闻肌肤上。
驿馆虽不处于闹市,门前却也时有人经过,马车车厢的木板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对于外面的喧哗听不到丝毫。
谢如闻虽然很喜欢他的手,可她觉得这样不公平,而且,她想和他共沉.沦,明明是他先在马车里吻的她。
让她留下来。
他的身.体也早已有了反应,于是,在他亲吻她的时候,她的手也不安生。她于暗黑中,澄亮的眸子直直看着他,将他的手拿出来。
随后落在别处,对他道:“哥哥,我想要它。”
谢玄烨实在是受不住她这般直接的讨要,尤其是他本就在渴望她,经过了上回在船舱里,他以别人的身份陪她。
他就更想要她。
把关于船舱里那次的记忆都抹去。
他不会拒绝她,于是,向来恪守礼制心性坚毅的人在马车车厢里和谢如闻共赴了一场荒唐,他把熄灭的烛火点燃。
让车厢里亮堂起来。
让自己能够看清谢如闻。
也让她仔细的看着他。
第46章
半个时辰后, 谢如闻下了马车,上了崔氏命人来接她的马车里,他们这次没有做太久, 毕竟是在马车上。
不过她依旧是很累,上了马车就倚在车壁上小憩了会儿。
——
翌日, 谢玄烨启程回了建康。
他离开后, 谢如闻整日待在王府里,只偶尔会去谢玄烨置买的别苑那里布置一番。
很快就到了年关, 大年三十这日夜里,本是烛火通明,鞭炮声响彻邺城的大街小巷,北朝皇宫中却传出了皇帝病重就要薨了的消息, 一时间,朝中臣子皆深夜入了宫。
跪在大殿前。
北朝皇宫的大红灯笼。
显得格外刺眼。
到了正月初六这日, 北朝皇帝尚有一口气在, 只是不能再亲理朝政,由太子萧墨监国代帝临朝,让钦天监为他父皇占卜吉凶。
钦天监言:陛下病重, 若能有皇室女子出嫁, 可破。
可皇宫中适龄的公主早已都嫁了人,这事,几经商讨, 最后落在谢如闻身上, 太子萧墨昭告天下, 还了她北朝宗室昭阳郡主的身份。
只将当年之事寻个由头说了过去。
此时, 北朝皇帝已是太子手中傀儡,朝中皆是萧墨的人, 他暗自安排一番,让礼部拟定,遣使臣前往南朝。
与南朝皇帝商议。
两朝和亲。
只言,为北朝皇帝病重冲喜,须得嫁女去南朝,愿以十足诚意恳请南朝陛下为其挑选合适郎君。
至于南朝皇帝会选谁,已不是萧墨该忧心的事。
他与谢玄烨的交易,到此已完成。
南朝那边,自有他谢玄烨在谋划。
崔氏陪着谢如闻进宫走了一趟,太子赐下好些赏赐,她们还未回到王府时,这些赏赐已经都到了。
因着是钦天监占卜才有的这桩亲事,萧睿对谢如闻道:“待南朝皇帝应下这桩婚事,婚期应该会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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