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叉腰活动脖子跟肩膀,大摇大摆往下走,轻咳一声,底下的山匪们瞬间开始大声聊天,聊什么的都有。
混淆视听,这样楼上的人就听不到楼下在说什么了。
“当家的,”一女人过来,弯着腰谄媚地将椅子搬过来,示意他坐下歇歇,“如何?”
少年叫简曲,原身是老山匪的儿子,老山匪死了后,他继承了这寨子,成了新任当家的。
简曲穿书穿来的时候,正赶上老山匪去世。
简曲穿的这本书叫《我靠种田当上皇上(女尊)》。
女主是爱种田的人,靠一手神农本事实现粮食增产百姓拥护,然后带领同伴起义,成功推翻了傀儡皇上的大梁王朝,成了一代爱种田的皇上。
平平无奇的基建文,没什么看头,但问题是简曲穿成了文中的男——
主。
是的,他不是男配,他是男主!
他是那个爱种田皇上的官配。
那种田皇上一路从南打到北,路过小山头的时候本着顺便把寨子一并收了的心思,正巧收到了男主头上。
男主也是个人才,竟想着劫了孤身前来打探消息的女主,让她当个压寨妻主。
女主顺水推舟上了山,边打探山寨的消息,边跟男主当了一段时间的妻夫。
后来女主的大军到了,男主又哭又闹,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居然骗我,然后女主掐腰红眼哄,说,“当我君后,我命都给你。”
男主就从了。
可种田皇上女主是大女主的女尊文,怎么可能就一个男人,她屁股后面还有一群“命给你”的男配们。
于是男主开始了他的小白宫斗宠文之路,经过了一系列是扯头花、下红花、流产打胎跟生八个之后,他跟女主总算白头到老。
简曲看完:6啊。
这都能he?
穿书时,简曲还拥有一个选择金手指的机会。
他在“点满宫斗技巧”和“一胎八宝震惊孩子妈”以及“我有独特的争宠技巧”中,选择了“美食”。
他在犄角旮旯里,把“美食”的金手指点亮。
去他的一胎八个,他要当大厨!
他厨艺那么好,他娘去世的时候却因为他是男子不肯将酒楼传给他,现在他偏要当大厨。
于是简曲凭借一手好厨艺,在清一色的女人里坐稳大当家这个位子,并开了这个客栈,带着山匪们“衣食无忧”。
“把院门关了,去搜马车,老规矩,留下金银就行,别的不准乱动。”
简曲坐在椅子里,二郎腿翘起来,“瞧着不像穷人,有两个打手,待会儿我弄点药把那两个下人弄晕,你们去搜她们身上的东西。”
由他装好人在前面打头阵探路,能放松小肥羊的警惕性,这样她们不会碰上硬钉子。
毕竟谁能想到一群女人里,他这个少年才是大当家的呢。
简曲觉得自己做为男主就该有男主的样子,比如,“还有楼上那个文文气气的,我瞧着挺好看,留下来给我当压寨妻主,别的明天就让她们走。”
劫了那么多人,总算劫了个好看的。
简曲双手搭在扶手上,感慨,“好日子总算来了。”
女人迟疑,“人家一看就有夫郎的,要是不愿意呢?”
人夫郎长得还挺好看,虽然当家的也不差,但两者比起来还是有点悬殊。
简曲想了想,“那就一起留下来,让她一三五陪我,二四六陪他,都是兄弟,有福一起享,我不介意这些。”
他就只是找个好看的女人装装样子,那抱猪的少年要是不愿意,那就留下来一起生活呗,他做饭可好吃了,留下一起吃饭。
到时候等女主打来后,看见他有妻主了应该就不会对他有想法了吧。
简曲也不是不想当男主,那可是主角啊,但当男主要生八个……他还是当大厨吧。
对于简曲的决定,众山匪没有异议,只是——
女人迟疑,“那两个瘦弱的,当真是打手?看着也不像啊。”
“人不能貌相,”简曲说,“我看着还不像山匪呢。”
他都提醒对方逃命了,对方还敢留下来,定是有自信的资本。
那两个瘦弱的一男一女说不定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待会儿弄点药把她们药晕。
半个时辰后,简曲把饭菜送上去,一脸期待,“尝尝我手艺。”
第064章
简曲一脸期待地看向众人, “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他对自己的厨艺相当自信,凡是尝过他菜的人就没有一个说不好吃的!
九号最先动筷子,夹了个虾一口吃掉, 点点头, “好吃。”
她说好吃并非只是单纯的好吃, 还有‘没有毒可以吃’的意思。
九号身体特殊能识别各种毒, 当初梁佩想用毒药控制她的时候, 九号吃第一口时就已经知道了。
奈何她百毒不浸, 毒药只要没味不影响她吃饭, 那饭菜有没有对她来说丝毫不重要。
出门时几人就商量过了, 路上碰到这种情况, 九号先吃。
谁人能想到九号堂堂一个神出鬼没的暗卫, 出门的作用是代替银针试毒呢。
“你这孩子真是饿坏了,”李钱这个长辈见九号动筷, 笑着用公筷给她把每一样菜都夹了一筷子,语气慈祥, “来多吃点, 每样都尝尝。”
九号挨个吃, 吃一口眼睛亮一分, “好吃。”
她扭头看梁夏, 实在想不出什么夸赞的词,于是满脸认真低声寻问,“可以养他吗?”
留着做饭。
梁夏狐疑地看着九号, 觉得是她吃过的好东西太少所以夸大了少年的厨艺,“阿九, 咱们家里屋少粮不多。”
意思就是不行。
宫里那么多御厨了,为什么要再从路上捡一个回去养。
九号抿了抿唇, 见大夏不答应,只能趁着现在多吃几口。
旁边沈君牧捏着筷子,先是给梁夏夹了虾,然后才自己吃。
“好吃吗?”梁夏看他。
沈君牧下意识点头,但想了想,又缓缓摇头。
梁夏还没悟出他的意思,那边简曲立马不乐意了,“你觉得不好吃?!”
沈君牧毫不犹豫,“好吃。”
他有问必答从不撒谎。
“那你刚才为什么摇头?”简曲都要被他的反应搞糊涂了。
“因为他要是说好吃的话,”李钱端着碗吃饭,看到这里不由笑了,眼角皱纹明显,“大夏可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沈君牧耳廓微红,低头佯装专心吃饭。
九号则幽幽看着梁夏。
梁夏果断端起碗转移话题,“吃饭,先吃饭。”
哪怕九号试过毒了,李钱也没敢让梁夏跟沈君牧吃太多。
不过他纳闷的是,简曲谋财的意图那么明显,为什么不对她们下-迷-药呢?
就打算这么靠人多生抢啊?
见她们大快朵颐,简曲的虚荣得到了满足,眉开眼笑地出了屋。
“那边吃完了吗?”简曲双手抱怀问身边的二把手冬燕。
那边指的是艾草跟报春那屋。
这边屋里只摆了一个桌,自然是留主子们坐的,而被大夏指为“烧火仆从”的艾草跟报春只得去别的屋子吃饭。
简曲也没区别对待,饭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艾草跟报春的那一份饭都下了药。
药无色无味,吃完不会立即发作,而是两个时辰后才生效。药效上来后,人会陷入沉睡,莫说有说话的声音,就是在耳边敲锣打鼓他都听不见。
这种好东西自然稀有,是简曲巴巴做了三天的饭才从周小神医周鱼鱼那里换来的,哪舍得为了劫财给这一家几口全用上。
所以梁夏这一桌的饭菜里面什么药都没有,只剩美味。
冬燕满脸笑,弓腰恭维,“咱当家的亲自下厨能有失手的时候?”
光是冲着那饭香,哪怕知道有毒都想尝上两口。
夜色降临,天慢慢暗下来,到了快洗漱睡觉的时候,报春才反应过来,“五间房,六个人,一只猪,要怎么分?”
报春心里嘀嘀咕咕,皇上要五间房的时候,是不是就在打他家少爷的主意?
“想都不用想了啊,”李钱做为一家四口里的长辈,开始分房间,“君牧肯定——”
他一个大喘气,勾的众人看过来,目光隐隐约约都放在梁夏跟沈君牧身上。
这对未婚小妻夫今晚要同床共枕?沈将军要是知道了,不得提刀连夜杀过来啊!
沈君牧余光看梁夏,梁夏侧眸望过去,两人视线撞上,沈君牧白俊的小脸瞬间红了个彻底,眸光闪烁仰头佯装看房梁。
梁夏抿着薄唇,眼睛盯着沈君牧通红的耳朵看。
气氛正要暧昧之时,李钱终于把气喘匀,“——要带着冯朱朱睡。”
沈君牧这才想起来冯阮留下来的猪儿子,点点头,“对。”
亏得李钱提醒他,不然晚上人多事杂,猪要是丢了可怎么对得起冯相的托付。
梁夏,“……”
本来应该抱着她睡的夫郎,结果晚上要抱着猪睡。
梁夏看向李钱的眼神相当和、善,“爹,您最好晚上睡得着。”
李钱抱紧自己的包袱,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威胁。
最后房间分出来,其余人一人一间,而报春要跟沈君牧睡,他表示:“我要伺候我家少爷。”
实际上,他要防着皇上婚前乱来。
梁夏举手提出疑问,“报春老师,谁家新婚小妻夫外出分房睡的?”
报春,“……”
梁夏悠悠揣手,“戏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不能因为这点细节穿帮吧。”
无耻!
特别无耻!
梁夏要不是皇上,报春的鞋底子都要糊她脸上。
最后在报春不情不愿的眼神里,沈君牧抱着猪跟梁夏住进了一个房间。在报春眼里,这就是自家白菜跟猪关一个圈了。
虽说沈君牧的婚期定在了入秋,他跟梁夏已经是未婚妻夫,可报春却担心自家公子要是给早了,将来会不被珍惜。
尤其是他家公子一哄一个准。
好在他的房间跟两人房间相邻,他晚上要睁着眼睛听,如果有半分动静,他立马爬起来阻止。
隔绝了报春的视线,梁夏将门关上,扭头询问,“你现在洗澡吗?”
待会儿可能要收拾山匪们,现在不洗的话,那就打完再洗。
沈君牧刚蹲在床尾给冯朱朱把猪窝摆好,听到这话不由扭身昂脸看梁夏,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一脸纠结为难。
“怎么了?”梁夏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跟着蹲过来,视线和沈君牧持平。
沈君牧手指一下又一下梳理着冯朱朱身上的背,眼睫煽动垂下,轻声说,“我娘说,不行。”
他声音低低的,梁夏抱着膝盖凑近了听,“我丈母娘说什么了?”
沈君牧身体没动,只是呼吸越发轻,跟着梁夏的称呼喊,“你丈母娘说大婚之前,不行。”
这次梁夏听清楚了,但她故意盯着沈君牧的眼睛柔声问,“什么不行?”
调戏自己未过门的夫郎可太有趣了。
沈君牧脸通红,水润的眸子抬起来看她,抿住了薄唇。
梁夏见好就收,正要放过他起身的时候,沈君牧忽然靠近——
他单手在地面上撑了一下,踮脚往前,偏头在梁夏脸颊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轻盈温润。
梁夏愣在原地,心脏都漏跳半拍,怔怔地看着沈君牧。
沈君牧又蹲回去,头恨不得低的更低,“这样,不行。”
明知不行,他还是忍不住亲了下梁夏。
沈君牧亲完把冯朱朱往猪窝里一放,“我、我去给你看看洗澡水烧好了吗。”
他拉开门出去,独留梁夏蹲在原地。
她嘴角笑意止不住,一手揉胸口一手摸脸颊,由衷感觉到了春意。
是春风拂面的感觉,让人心湖微动。
梁夏起身的时候,无意间低头的时候视线正好跟冯朱朱对上。
冯朱朱黑圆的小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梁夏随手扯了块包袱皮把冯朱朱盖住,伸手揉了把猪头,点评道:“小色猪。”
冯朱朱,“……?”
第065章
知道夜里山匪们要动手, 李钱根本无心睡觉。
系统见他略显激动,好奇问他:
[怕?]
那李钱的胆量也太小了,好歹也是个亡国皇帝啊, 竟怕一群小山匪。
李钱闻言一瞪眼:
‘怕?朕怎么可能会怕, 朕是生气跟震惊。’
他当皇帝的时候被蒙蔽了双眼, 能看到的折子都是权臣们想让他看到的, 权臣们不想让他看到了, 李钱是半分都接触不到, 所以他在宫里只当国泰民安, 直到城破国亡才清醒。
重活一次, 直到出宫前, 李钱都没想过外面会这么乱。他以为朝堂争斗已经够惊心动魄了, 谁知外头还有山匪拦路,前者玩的是心机, 后者直接劫财索命。
大梁还没出现乱世局面就有山匪横行,那他的王朝岂不是跟大梁相同, 甚至比如今的大梁还要混乱。
李钱颓然, 再次感慨自己不是个好皇上。
系统见他一把年纪了情绪低落, 难得宽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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