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呼吸一窒, 但转瞬,就压抑住情绪,她拆开咖啡机上的水箱,加上水,“哦,所以你今天来做什么?”
“我就想看看,他的妻子......”她说完紧张地拽住包带。
许愿没说话,将手柄按到咖啡机,转头看向她,“我还以为你来向我宣战呢!”
“我没......”女人垂眸,她咬唇,按压住心里的难过,轻声道,“我喜欢他很久了,我见过他在法庭上的样子,穿着制服,满身清冷,眼眸严肃。”
她顿了顿,偷偷看了眼许愿,却见她毫无情绪。
咖啡的清香很快在屋子里散开,前调很淡,但后调浓郁。
倒和面前的许医生有些相似。
女人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对他一见钟情。”
许愿点头,“嗯。”
她将制作完的咖啡倒进杯子里递给她,“我喜欢苦口咖啡,你随意。”
说完,她转身。
压根对她的暗恋史不感兴趣。
“我叫宋苓,我哥哥叫宋凛。”她突然开口道。
宋凛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许愿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你要是想来看下他妻子,现在看完了,请回吧,我要上班了。”
许愿没再多说,端着咖啡朝就诊室走去。
乌黑的长发被盘起,青簪插在上面,脖颈白皙修长,背影纤细挺拔,仪态很好。
只是有些清冷,和周聿白朋友圈里,那个满脸清甜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宋苓眨眨眼,握着包,转身离开。
许愿坐下,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打开了周聿白的朋友圈。
果然一个小时前,他发了条朋友圈。
周聿白:有她在,真好。【照片】
配图许愿蹲在玫瑰花海里,笑得清甜。
只是一张侧脸,其实看不出什么,毕竟许愿和高中时,变化很大。
所以朋友圈都是祝福的,但没提名字。
似乎谁也不能将这个漂亮的女人,和许愿联系。
许愿点了个赞。
拍得很漂亮,她挺满意。
刚放下手机,准备工作,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是许宁。
许愿没接,很快温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许愿没在意,将手机扣在桌上,她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忙了会儿,她才打开手机,温容已经急不可耐,给她发来无数条短信。
温容:鸢鸢,你爸爸脑子里长了个东西,你能不能帮你爸爸看看片子?
温容:鸢鸢,妈妈不怪你抢了姐姐的男朋友,你只要帮你爸爸,牵下澳洲医院的线,妈妈就不怪你了。
说的什么胡话?
许愿皱眉,她滑动屏幕,越往下看越心惊。
接下来,温容似乎没了耐心,开始斥责。
温容:许愿。
她直呼其名。
温容:你是不是在国外混的文凭?压根什么不懂?
温容:你这样,妈妈真的很后悔生下你。
许愿没再看,她再看下去,非得心梗不可。
她心烦意乱,整个人窝在椅子上,眼里的光消失殆尽。
手机被她拿在手上,晃了晃,她想了想,还是回复了一句——哦。
单单一个字,足够将那一家膈应会儿了。
-
周聿白那边的亲子鉴定,第二天就出来了。
他将结果告诉许愿,许愿整个人愣住。
彼时她正在编辑公众号内容,手机响起,她只扫了眼,但确认亲生那四个字,却像是魔咒,将她整个人困住。
周聿白:经司法鉴定,确认亲生。
许愿纤细的手指,敲击着手机键盘,却是因为手抖,一个字也没敲出来。
长长的眼睫轻眨,眼眶滚烫,她抿着唇,承受着结果带来的震撼。
许俊生是她的父亲。
温荷是她的母亲。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牵连,导致许愿被掉包。
她想了想,回复了周聿白。
许愿:谢谢。
将手机倒扣桌面,许愿双手撑住桌子,整个人头脑混乱。
她关了电脑,做了个决定。
-
三周后,许愿带着赵欢,来到了京北。
新的诊所已经装饰完毕,许愿特意喊搬家公司,将鹿合诊所的东西,都带到了京北。
霍禹希知道这件事,很震惊,他说她是在浪费精力,明明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非要用体力。
许愿真想朝他翻个白眼。
有钱人家的少爷,不懂百姓疾苦,她不怪他。
霍禹希三天后,即将回国,扬言要加入许愿的诊所。
结果被许愿婉拒,她说不和异性合伙开诊所,免得老公吃醋。
霍禹希愣了片刻,许久才发来语音。
他说,Lucky,你重色轻友。
可明显语气低落许多,许愿没在意,继续整理着大大小小的文件。
新诊所开业那天,周聿白才从朋友口中得知。
当天下班,他就一脚猛踩油门,赶到了这家名叫幸运的诊所。
店面不大,但装修精致,大大的橱窗,上面贴着Lucky的画帖。
甚至连门头都没有,纯粹的温馨简装风。
周聿白将车停在门口,打开车门,露出一双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匀称笔直。
赵欢正在门口贴画纸,从玻璃窗上看见男人的身影,以为在做梦,直到转身,看到高挑英俊的男人,她才清醒过来。
这就是缘分吧?
她眼睛发亮。
但下一秒,男人便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束还滴着水的白色鸢尾花。
那花,和许医生手上的钻戒很像。
她将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忙笑着迎了过来,“先生,我们刚开业,您是来送花的吗?”
周聿白点头,拿着□□直走进屋内,许愿穿着白大褂,盘着头发,正蹲在地上拿着猫条喂猫。
是一只通透雪白的波斯猫。
“鸢鸢。”他喊她的名字。
许愿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抬头看去,便瞧见男人手里捧着花,背着光,看向她。
她拍了拍猫咪的头,起身,朝他笑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男人向她伸出双臂,挑眉轻叹,“你是打算给我个惊喜?”
许愿笑着朝他跑去,用力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仰头看向他。
清亮的眼眸满是笑意,“我是想给你个惊喜的。”
“这几天都住酒店?”他揉了揉她的头,将花递给她。
许愿点头,接过花,看了眼,眼睛亮晶晶的,“是啊,想给你个特别的惊喜。”
“今晚回家住?”他沉声问。
许愿勾住他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指腹,不回话,只是静静看向他。
男人的心被她磨得痒痒的。
两人许久未见,思念早已达到巅峰,他弯腰,亲吻她的红唇。
很浅的吻,却带着撩人。
许愿仰头,搂住他的脖颈,忍不住嘤咛出声,“这里不太好。”
“那去哪里?”男人问。
扣在她后背的手,带着灼热,许愿心猛跳。
成年人的暧昧,在此刻宣泄,好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去楼上?”许愿咬唇,双眸水泠泠的,“我在楼上租了个休息室。”
男人点头,打横抱起她,将她往楼上抱去。
许愿趴在他肩上,看见赵欢站在门口,满脸落寞。
她抓紧男人的后背,将头埋在他胸口,叹了口气,真是万人迷。
瞧把人迷的。
楼上视野很好,大大的落地窗,许愿特定买了张床放在了这里。
周聿白将她放在床上,又将带着水的花放在玻璃桌上,起身扯了扯领带。
领带被扯下,他垂眸看向她,“你要继续吗?”
“什么?”许愿抓住床单,眼睛眨了眨。
“继续让我亲你。”他说。
许愿往后面挪了挪,“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猎物。”
“那你觉得我是猎人?”他问。
许愿笑了笑,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她摇头,“不,我是伪装的猎物,但你才是真正的猎物。”
说完,她跪在床上,双手搂住男人的脖颈,吻住他的薄唇。
身上的白大褂,被她脱下,只着一件V领白色毛衣,长发披散,整个人说不出的诱人。
既清纯,又妩媚。
撩人心魂。
周聿白脱下西装外套,将她抱在怀里,向她索吻。
大大的落地窗,窗帘未关,两人的身影缠绕,许愿透过穿衣镜,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但很快,就被人遮住眼,周聿白替她将毛衣拉好,趴在她肩上叹了口气,“宝贝,白日不宜做。”
许愿倒也没真想,在这里和他欢好。
她依偎在男人怀里,抱在他的腰,深呼口气,问道,“我爸爸什么时候放出来啊?”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快了。”
“你爸爸可是许家大公子,就你那个假爹,见到他还得叫声大伯。”
许愿听闻,眼睛亮了亮,“我爸爸这么厉害?”
她眨眨眼,躲在男人怀里笑了笑,“那许振海得叫我什么呀?”
“堂妹?”男人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
许愿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真不想应他。”
如今,苏月和苏小雅说出了真相,那些本来藏在黑暗里的丑陋,通通暴露了出来。
原来,当时是死者约见许俊生,说告诉他的真实身份,可没想到,她却因妒忌温荷,说他的妻子产后抑郁,掐死了女儿。
当时许俊生虽不记得温荷,但仍被这番话气得红了眼,伸手掐她,但也没用力。
谁知道死者突然口吐白沫。
她是中毒死的。
可当时,家属不肯验尸,真相才迟了这么多年。
连许俊生自己都以为是他掐死了死者。
苏月和苏小雅被姐夫威胁,没敢说出真相。
但这些年,她们也颇受良心的折磨,这次,很快就松口了。
得知真相的许愿,久久不能回神。
父亲的人生,就因为掺和了水分的证词,被白白耽误了这么多年。
他当初,和温荷私奔,出了车祸失了记忆。
忘了彼此的约定。
也忘了他曾有一个爱入骨髓的爱人。
这一刻,许愿多想父亲再也不要恢复记忆,她不敢想象,父亲若恢复记忆,得多痛苦。
温荷,早已在战争中牺牲,她的尸首被救援队送回国,葬在了京北墓园。
许愿一直有预感,可当真相被告知,她还是躲在男人悄悄落了泪。
周聿白摸摸她的发,安慰道,“别哭,你母亲是英雄。”
她救死扶伤,自己却葬送了生命。
可许愿知道,温荷一定不曾后悔。
“送你一样东西。”男人忽然想到什么,忙起身,拿过一旁扔在床上的西装,他从里面掏出一个笔盒。
许愿接过,愣了愣。
是木质笔盒,上面同样雕刻着鸢尾花。
她愣住。
想起什么,她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制小狗。
柔软雕刻的手法,一模一样。
“是爸爸刻的......”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男人西装裤上,他嗯了声,揉了揉许愿的头,“是,他很爱你。”
“打开看看。”他沉声道。
许愿点头,打开笔盒。
里面赫然躺着一支黑色钢笔。
钢笔很漂亮。笔盖顶端镶嵌了一颗钻石,在灯光下发着七彩光芒。
甚至从侧面,还能看见完整的钻石。
她被惊艳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钻石。
男人揽住她的肩,修长骨感的手指拉着她的手,去碰那颗钻石,“钻石代表最纯粹的爱,我爱你,鸢鸢。”
许愿眼眶发红,她握紧那支笔,睫毛疯狂颤动。
“鸢鸢,我会代替你妈妈爱你。”
话落,他掰过她的脸,亲吻着她的泪水。
许愿抬眸,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周聿白,我也爱你。”
男人沉声,“嗯。”
-
晚上,网上突然爆出一个新闻,欧洲顶级脑科医疗团队,靠着精湛的技术,和中医按摩相结合,医治好了一名昏迷多年的植物人。
此消息一经发出,各家媒体争相报道。
很快,许愿的身份也被挖了出来,前医疗团队一员,澳洲医科大学硕士,奖学金高达数百万。
许愿知道此事,是在吃饭的时候,霍禹希发给她的新闻链接。
她看了眼,挑挑眉,没在意。
周聿白夹了块鸡肉给她,刚落在她碗里,手机就响了。
是黄莺打来的跨洋电话。
他接起。
黄莺忙说,是黄琳向媒体泄露了消息。
周聿白点头,他轻声道,“妈,您放心,你出车祸的真相,我已报案,她逃不掉。”
黄莺叹了口气,“嗯,她做错事,是该得到惩罚。”
许愿夹起鸡肉块,看向他,“黄琳是不是也要受到惩罚了?”
男人点头,“嗯,听说周思钧也在逼着她自首。”
许愿笑了笑,“他们可真搞笑,看上去很爱,可实际上,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85/86 首页 上一页 83 84 85 8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