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少年郎
作者:酒生
文案:
旧文搬运/已完结/写的很烂,慎入。
主cp是BG,副cp是BL向。
无定云出岫
凤凰起相间
降霜三名刀
瀛洲有桃源
金陵城大街小巷传唱不休,灯红酒绿彻夜不眠,纵马而来的是翩翩少年。
一句话简介: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标签:BG,中篇,古代,轻松,因缘邂逅,武侠,风格故事
第1章
二月二花朝节。
金陵草长莺飞,春暖一江河岸。
成群结队的豆蔻少女娇笑着游过垂髫杨柳下,暗香十里。大好春光与美人并行,直让人觉得天上人间再无这般醉人的景致。
亦有少年郎纵马过街,马蹄留下青草的芬芳,一骑绝尘而去,瞥不见上座何人,只有年少风流煞了眼。
往涉江上流一路走去,有一家茶馆门口挤满了人。
饶是这样,说书先生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讲的又是百听不厌的谢家往事。
谢家是江南第一大家。
其现任家主的父辈乃是当年降霜三刀中的第三刀,一出江湖便名声大噪,虽是中年得志,但也的确数得上是武林头号人数。当年小儿传唱:无定云出岫,凤凰起相间。降霜三名刀,瀛洲有桃源。
前三句俱是在说武林几十年间闻名天下的大侠,其中三名刀最广为流传,他们师承一处,均是嫉恶如仇的肝胆英雄。虽然后来一刀陨落,二刀尚未出世便已失踪,三刀与无定城主一样投了皇家,成为后金的肱骨之臣。
先辈常说:“侠以武犯禁。”至今三刀为何摈弃江湖旧事甘做朝廷鹰犬已无法知道原因。
因为三刀谢茗前年因旧伤入关之后,再无音讯。
“现在我们再来说说这谢家现任家主,谢函家中排行老二,其刀法甚精,待人接物更是指不出任何差漏。那叫是一个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的人物。”说书老先生讲到关键之处,激动地面颊红润、唾沫横飞,“而且自从前任家主娶了长公主之后,谢家那叫是一个如日中天,加之又有这皇城脚下的十几年发展,说是天下第一大家都不为过啊!”
醒木一拍,众人如梦初醒,捧场地鼓起掌来。
谢家地位高贵,又愿意广收学徒加以扶持,在民间也算是一片清誉,得千万人之追捧,各种民间故事更是让人百听不厌。
这时候有人嚷了一句:“这谢函大概是能当上下一任武林盟主啊?”
茶馆二楼是雅间,能看见下面大堂的状况。
姚羽今日在此等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面前放的两杯茶也有快凉的预兆――热气都稀稀拉拉的。
他正百无聊赖地摸着剑柄,就听到楼下有人这样狂言,不由得长眉一挑,转身扒到了雕花栏杆上。
今天怕是有人故意挑起话头,这话一出,好几个人就接着附和,众人哄成一团。
姚羽虽然不是块学武的好料子,但好运遇上了一个不错的师傅。师傅武功不高,确实个文治方面相当出色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览群书通晓古今,更是对这江湖武学研究颇深,小时候经常就给他说这些大侠的故事,不求声名远扬,但求肝胆一方。
童谣将大侠们传尝了个遍,虽然前辈江湖已然凋敝,但是现任武林盟主尚存,只不过是老了点,难道这么快就打算“让贤”了吗?
他正欲出声,却有人先他一步:“真是好大的口气。”
声音清清冷冷的,不大,却清晰入耳。
是不俗之辈。
在场的人声几乎顷刻就止住了。
姚羽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一个角落。
那人坐在角落里,戴着斗笠,蒙着纱,看不清脸,着一身月色轻衫,是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他把玩着茶盏,手指如玉,白皙修长,身旁还放着一个很长的木盒。
说书老先生还没有打圆场,他又道:“中原武林凋敝至此了吗?他谢函算得上哪号人物?”
这人一上来就是埋汰了中原武林,在场凡是有点热血的都要红了脸。
结果他又不紧不慢地放下一道惊雷:“当年一心匡扶武林的乐崇行泉下有知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呢?”
众人冷不防听了这个人名,都面露迷茫,稍微年纪大一点的脸瞬间就白了,说书老先生更是直接出了冷汗。
谁能想到今天这个小小的茶馆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大人物呢?
要知道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忌讳多年,所有人都在无意识的将他遗忘抹去,现在能知道这个名字的大多已年逾不惑。
姚羽也是在他师父嘴里听到过只言片语,非常含糊。
什么样的人让大家都讳莫如深呢?
说书老先生眯着一双秽浊的眼,轻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方人物?”
那人轻声一笑,可能是正打算将身份公之于众,结果茶馆门口一阵瘦马嘶鸣――
不消一会儿,堵成一团的人自动散开,让出一条小道。
姚羽也顺着看过去。
第2章
那是一个身量不高的姑娘。
有点脏兮兮的,裹着一身兽皮,背背一把几乎等身长的黝黑长刀,气势凌人。她的脸巴掌大小,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眉目寡淡,眼角下垂,平添一丝江南女子的愁婉。
她来的有些突兀,却奇异地让众人都闭了嘴,纷纷让开一条道。
这个姑娘走的不快,边拿眼睛轻轻扫了一圈,继而抬头――
姚羽自这人进来之后就一直在打量她,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究竟是哪路人物,印象中也没有使这种刀的人。他说正感慨这姑娘的刀背身上真是重啊,结果就和她对上了眼。
姑娘怪好看的,和他平日里见到的浓妆淡抹都不一样,非要拿什么来形容,可能就像是圣山的雪水、戎北的冻冰。让你觉得她淡薄又寒凉,却又忍不住窥探这小小的带着神圣的滋味。
犹如飞鸿踏雪,朵朵绽心泥。
姚羽也算得上是俊俏的公子哥,加之生活的环境,没少被大姑娘们取笑过说他细皮嫩肉,白的像个水煮蛋。此刻白煮蛋的双颊上飞上了两朵红霞,直逼耳朵尖儿。又被姑娘凉凉的扫了一眼,只觉得脸烫的不行,连忙局促地挪开眼。
然而还没等他平复心境,身后木窗应声而破――
一个紫衣公子狼狈地摔了进来,随着他的不止一堆碎木屑,还有几个一跃而起的黑衣壮汉,均是蒙住了半张脸。
紫衣公子大概是害怕脸着地,手脚并用的拽着姚羽的衣角才堪堪稳住身形,不消姚羽做出反应,他闭着眼张嘴就哭:“啊大侠救我啊!!”
“……”
他将一把鼻涕抹到姚羽衣服上,痛苦着说:“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我的命啊!!”
“……”
姚羽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想将这位抱大腿的人扶起来,结果那群“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竟然真的不顾这是在何时何地,不待他做出任何动作,挥刀就砍了过来――
姚羽一惊,顺手揪过狗皮膏药的后衣领,后腰一下堪堪躲过一击。
领头的黑衣人不给他下一步反应,反手又是一刀。姚羽一掌拍击栏杆,借力移向桌边,他一手刚触及剑柄,下一刀就紧接着来了。
他眉头一皱,心想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狗皮膏药还在嗷着,他的剑已经出了鞘。
刹雨剑身雪亮,恍若夜间皎月。瞬间被弹出来的二寸来长刚好抵住了一刀,抨击之间,竟然稍稍变弯将双方弹了开来。
姚羽后撤几步撞在了破烂的后窗上,不待他喘息,一群人群起而攻之,霎时间刀光剑影,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一道寒光从他眼前恍过,带着呼啸而来的凛冽杀气。瘦小的影子甚至先于刀身抵达,她随手挽了个花,没人看清楚究竟是几刀,只是一息之间,黑衣人全都坠下了楼。
剑拔弩张的气息一瞬间消失。
姚羽的心还在砰砰的跳,感觉快要跳出来了,他微睁大了眼,缓了很久才明白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荒诞得想笑,出了一身的冷汗。
手里抓着的那位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瑟瑟发抖快要尿了。
他咽了口唾沫,嘴巴张合几次才说出了话:“姑娘……”
结果浑身写着“我是混世魔王”的姑娘,头也没回,只将手里的刀一挥,一排整齐的血线就画在了地上:“银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必言谢。”
“……”
毫无存在感的紫衣公子:“银弦姑娘让他报答你吧,正好带你休整休整换身干净衣服。”
姚羽咬牙切齿,看着这个招麻烦的祸害:“在下暴打你也可以。”
谁知这人毫无自责之心,只介绍了一下自己叫三水,然后就说:“我们快跑吧,他们不止一波人。”
“??!”
第3章
姚羽大概这辈子的霉运都攒在了今天。他先是起了个大早乘船过来,又在茶馆里等一个不认识的却有约的人。结果人没等到就被三水给拖累了,差点儿脑袋不保,幸好得一女侠相助,但是女侠似乎又不同于常人。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的东西今天一天全出来了,他没时间整理好思绪,也没时间喘口气,就又被告知他们被包围了。
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正遇打头风。
姚羽来不及多想,直接说道:“姑……银弦姑娘若是信我,就和我们一道吧,这边窗翻出去前一片小树林里有我的马。”
银弦大抵真的是个怪人,听他这样说,毫不犹豫地就翻窗而走,打了头阵。
姚羽瞥了一眼随时可能“哭”出来的三水,头大了一圈,随手就提着他跳了出去。
“诶哟!”三水甫一落地,就发出一声痛呼,“大侠手下留情!我不会武功的!”
“……”姚羽拽着他迅速绕过遍地的尸体,恨恨道:“那你怎么上的二楼?!”
三水缩着脑袋,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爬梯子啊。”
“……”
正午暖阳,树丛间一片细碎的光。
姚羽提着三水后一步到达马旁。
银弦提着刀站在那儿,没有什么表情,脚旁还躺着几个不知死活的黑衣人,好好的姑娘硬是站出了一股阎罗煞的感觉。
她看到来人,眼皮都没掀一下,只说:“快走吧,他们要到了。”
可是姚羽只有一匹马,毕竟对方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江湖儿女再不拘小节,这样多少也是有些不妥。
银弦好像明白了什么,道:“你俩骑马,我断后。”
几个黑衣人围在树林的外围,正往里面进。突然一阵飞沙走石,一匹高头大马越过他们的头顶,遮天蔽日,又稳稳落地。他们尚未反应,另一群同伙就追了出来,高举着大刀,紧接着一记快影抹过,夹着晃眼的刀光,叫所有人都跪了地,而后银弦脚尖点地,追着马尾巴一道绝尘而去。
白衣少年郎纵马过街,身后带着个一看就很风流的公子哥,俨然成了金陵城的一道风景线。
高阁上的小窗纷纷打开,能看得到凑热闹的人,也有捂着嘴娇笑的大小姑娘,更有胆子大一点的向他们投了果子与香帕。
三水顺手接到一条粉色的丝绸帕子,拿到鼻前嗅了嗅,还不忘骚包地朝正主抛个媚眼。好像他俩现在不是在逃命,而是得胜归来受万民敬仰、少女爱戴的少年将军。
而这鳞次栉比、富丽堂皇的金陵城声乐彻夜不绝、美酒飘香十里,是在为他们的到来欢颂。
银弦身法精绝,一直在屋顶飘荡,紧跟在他们后边。
孟春天黑的早,等他们到达江边时,太阳的余晖已与水面连成一线。
姚羽雇了个船家,说去西川避一避难。
三水毫无异议。据他胡说八道,他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家中三儿,现在为了家族利益要让他结亲,他不愿意,一个叛逆就跑了出来。那些人黑衣人都是来抓他回去的。
姚羽不动声色地听他胡扯,心想哪有人抓人回去成亲还用刀砍的。
银弦倒是说她初来中原,什么也不知道,随便去哪都可以。
姚羽点点头。于是三个人再次稀里糊涂的上了一条贼船。
船家催促着要走,说是再晚了水路就不好走了,结果他刚一撑船,就陡生变故――
银弦反应最快,直接将暴起的船家一刀拍进了水里。
紧接着姚羽捞起竹撑,使劲一撑,船终于飘飘摇摇地入了江,如刚升起的纸鸢,顺着水流缓缓向对岸驶去。
这时岸上已经站满了黑衣人,小船已被银弦尽数劈烂,他们不得法子,那个像头目的人高喝一声:“射箭!”
银弦站在船头望向那群人,姚羽背对着她撑船,看见三水的脸色陡然黑了下去,神情晦暗不明。
再一回头,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经逼近了他们的头顶,姚羽已经来不及拔剑了,只能将希望全寄托在银弦身上,他拼命撑船,斗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没人想死,更何况是死的像刺猬一样难看――万箭穿心。
银弦淡淡掀了下眼皮,微微躬下身。这是个蓄势待发的攻击姿势,像一只潜伏的猎豹,可以在猎物不经意间给予他最迅速最致命的一击。
箭雨已至――
她动了――
长刀一动,周遭平静的江面瞬间爆发出六道冲天水柱,约有十丈高!将他们团团围住,半支箭也没放进来。
耳边俱是哗啦啦的水声,鼻尖也均是水汽味。姚羽看到三水变了神色,张嘴说了一句话。他没听见,却觉得耳边炸起一道惊雷,将他从里到外都震慑住了――
“定风波。”
第4章
谢茗是乡里的秀才,说白了就是个穷酸书生。他成亲早,二十郎当岁就有个四处乱蹦的女儿了。后来珠江流域涝灾,谢茗携家带口北上逃荒,在途中不堪病饿和匪兵的折辱,到了云梦地带,就只剩下他带着一个几岁的小女儿了。
大概是机缘深厚,江湖上少有行踪的降霜老人住处叫他给摸着了,自此谢茗弃文从武,专心修炼,十年后再次下山,与其师兄乐崇行一战成名。
说来也是奇怪。降霜老人一生只收过三个徒弟,大徒弟乐崇行成了不可提的禁忌,二徒弟就没在中原武林露过面,但人人都说他武功高强、刀法绝伦,三徒弟谢茗,半路出家,一点底子没有却在十年后纵横武林。
当时谢茗四处奔走,没有宗门愿意收他为徒。一来是他没有任何武功底子,年龄还这么大了,基本上可以说是练不出什么名堂了,第二是这些自诩武林正派的大家族小宗门都是看重血缘和裙带关系的,谢茗逃荒而来,没人脉没金钱,谁看得上他呢?
后来他只好抱着一试的心,去找了降霜老人。结果这传言脾气古怪的老人就真的把他留在了山上,认真教他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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