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相处吗?”尝试几次扣固定器,均遗憾离场的鹿宁悠发出了灵魂拷问。
陆白瑜双手抱臂,没说话。
他令人窒息的目光都透过雪镜渗了出来。
鹿宁悠慢吞吞起身,拿下头盔雪镜,整理下了额间碎发,露出一张干干净净小脸,往他身边凑了过去。
陆白瑜看着身边小姑娘就这么仰着头,眼眸里清晰映着自己倒影,配着两颊两侧的红晕,整个人散发着无辜可期的气质。
虽然知道这只是她的伪装,但这个角度很难不亲下去。
他认命地在她脸上落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随后就给她带好装备,“别乱摘,会感冒。”
他刚捡起她的雪板,就感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在自己怀里往上拱,感情是在把他当棵树爬。伸出手扶了她一下,让她心满意足抱上自己脖子,"是谁说社死来着?"
鹿宁悠乖巧地将下巴抵在他肩头,“反正有雪镜挡着,谁认得出我?我刚才都想好了,认出了就说是CP营业,还能给你赚钱,多好。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千金难买,我男朋友陆白瑜的抱抱。”
这个距离能看见她说话时弯着的眼睛。倔鹿挂在他脖子上说话就特别甜,连呼出的白雾都充斥着甜滋滋的味道。
就仿佛知道这软趴趴的一招就能让他举手投降。
陆白瑜认命地叹了声,往上托稳了她的腰,“那公主请扶好了,别乱动,不然就是一板两命。”
她又乐呵呵笑了起来了,拿雪镜轻轻撞了他一下,“别喊我公主,叫我悠悠。”
“悠悠……小名?”
“嗯。”
陆白瑜没听能听到她的心声,高兴吧,连所谓的家里人都不会喊的小名,就便宜你了。
……
鹿宁悠一路感受着速度与激情从雪道下来,除了行人奇怪的视线,就还挺有意思。
她一脸淡定,带着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想法的从男人身上跳下来,发现所处的位置不在楼底游客中心,而是一家俱乐部前。
清爽的灰白现代风格,招牌倒是很狂野。
晚饭是跟那个飞天上的黑色雪服大佬一起吃的,俱乐部里的人仿佛全部认识他。
周围路过的人时不时上来与他打招呼,喊着“老池”、“池哥”,态度好得就像他是这里的老大。
黑色雪服大佬摘下雪镜护脸的时候她盯着看了好几秒,陆白瑜喊哥的存在,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中年大叔,结果看上去是个比她还新鲜的男大学生。
高挺鼻梁,比普通人更浅一些的茶色瞳仁,在娱乐圈都算出挑的五官,优越的外形,照理来说会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陆白瑜看她愣怔的神情,递了杯巧克力奶过去,“想起来他是谁了?”
鹿宁悠摇摇头,脑子里还在搜索呢,手里就被塞了双筷子。
耳边是他冷飕飕的话,“专心吃饭。”
啧,小气的男人,不就是多看了两眼。
这话被不远处的夏西池听见,他木着一张脸问,“你到底是有事找我,还是来秀恩爱的?不管哪种,都麻烦别来恶心我。”
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嫌弃之意,陆白瑜咳了声,拿腔拿调地喊了他一声,“池池。”
用的是苏满的语气。
谢西池整个人都震惊了下,鸡皮疙瘩都支棱起来跳了一支舞。于是就睨了他一眼,阴森森的眼神里写着,什么玩意滚啊。
陆白瑜淡定自若地说,“哥,其实我是来给你送情报的。”
“你在我的信用已经欠费了,充钱能好。”
“哥,你是不是买了新装备,明天到货。”
“那块CR的限定板子?想要就拿走。”
“不光是装备。”陆白瑜看着他警惕的眼神,嘴角一扯,“哥,苏满到处找不到你,目前在快递站那头蹲着呢。”
谢西池放下手里的杯子,沉默了半响,“要不我们来还是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拍的电视剧吧,热度上来了,现在就缺一首能镇场子的歌。”
“看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很少写爱情方面的曲子。”
陆白瑜将手机搁在他面前,手指点在位置分享处,上头的联系人正是苏满。
合理怀疑他铺垫这么久,就是在这里等着他。
谢西池不怒反而懒洋洋地笑了,脸上的神色一松,“所以你大老远赶来,就是来背刺我的?我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呢。”
“哥,还要麻烦你给我女朋友找个带基础的教练,这个钱我出。”
“你这算盘珠子都崩人脸上了,主题曲准备白嫖是吧。”
“是互助。”
“求我。”
“想想你的好妹妹苏满。”
“……”
听着两人对话,鹿宁悠脑子里灵光乍现。
谢西池,她想起来是谁了。
这三个字与网络上靠着一张专辑就横扫各大榜单,火遍整个音乐圈的名字对上了号。
所有MV里他都没有露过脸,网上有且仅有一张他模糊的侧脸照。单纯靠着撩人心弦的歌与嗓音征服了一票粉丝。
这么个顶流歌手此刻正在和他男朋友讲相声?
她忽然意识到,陆白瑜熟悉的人好像都挺不简单的。
而她自己的圈子可真小。
与他相比,是不是有点不匹配。
第63章 攻城略地
苏浅陌虽然在电视剧里名气没这么响亮, 可她专攻的舞台剧在国际上备受关注。其代表作品随便拉一个出来,就算是不熟悉舞台剧的人都会说有印象,好像在哪个海报上看过。
更别提幼年就担任陆白瑜师父的郭云庭与另一位韩非老师。
放到现在都是电视荧幕上的常客。
想和这样的他站在一起, 看来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谢西池要做《海边之夜》中副CP的主题曲传了开去,俱乐部里几个音乐人按耐不住性子凑了过来, “老池,有没有想法,不如直接打个样试试?”
“这里连个录音设备都没,说什么呢?”
“没设备就不行了?谁给你灌输的这种思想。就是拿着微信我们池哥都能给你整个钢琴出来。”
陆白瑜眉尖上挑, 显然很感兴趣, “哥, 你这是又进化了?”
一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主桌上的人,压力来到了谢西池这边。
“什么进化,就像是个小游戏。”他捞出手机划开屏幕, 随便找了个联系人发了七条语音, 分别对应着七个音阶。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按着音乐节奏点起语音消息。
随着流畅的音符从微信里飘出, 很快大家辨认出这是首欢乐颂。
一开始表示疑问那人目瞪口呆地瞪着手机,发出最人类原始的赞叹, “牛逼啊,这也行?”
边上人接话,“这有什么不行,滑雪滑脑子瓦特了?都有钢琴了,现在大家来依次打个样听听?”
接下来就是音乐圈人士专业术语时间,鹿宁悠听得满头都是雾水, 这时候又觉文化不够用,她要是再有点文化就好了。
突然又想学习了呢, 一定是被某人的学习病毒给入侵了。
陆白瑜看她拿着叉子戳在湿巾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伸手将她手里的叉子没收,突然收到小姑娘莫名其妙的一记哀怨又带着两分凶狠的眼神。
不明真相的他决定今日早点休息,早点闭眼保个平安。
之后的几天,都是陆白瑜带着鹿宁悠在雪道上练推坡与换刃,过程不怎么愉快。
俱乐部滑雪有资历有教练证的人预约早爆满了,暂时没找到合适的。而陆白瑜热衷于乐于拔苗助长,教学手段过于残忍,让鹿宁悠一度感到回到解放前。
听到毫无起伏的声音,“都说了不要用手腕撑地,要和地球对拼得用背。”
“开放弯眼睛看我干嘛,看道。”
“就这样保持着,还行,勉强能接受。”
就莫名不高兴,没来由的。
他说得对,有些钱就是活该给教练赚的。
今日的教学以他一句,“还瞎蹬腿,你不摔谁摔。起来,继续。”随后鹿宁悠将卫衣帽抽绳拉紧,拒不合作地把脸拧向一边结束。
上缆车的时候,她坐在陆白瑜身边,若无其事地托腮目视前方。
这个若无其事也就是因为谁也不说话,表面的平静。
难得不吵吵闹闹的清净。
陆白瑜不喜欢这样的清净。
“不高兴了?那还滑吗?”
“没不高兴,滑的。”她随口应。
雪镜遮住了男人眼里的情绪。
陆白瑜一路沉默着把她送回俱乐部,就跑了趟快递站。先是遣返了还蹲在那的空巢苏满,领了一推车的快递回来。
房间里在沙发上趴着的鹿宁悠一扭头就看到小山高的包裹被男人抱进来。
“鹿宁悠,来拆盲盒吗?”陆白瑜换回卫衣卫裤,脸上神情感觉都柔和了些,声音听着在期待着什么。
鹿宁悠在包裹前蹲下,望着他,“什么盲盒?”
“这些是你粉丝送给你的小礼物,这么多盒子肯定有你喜欢的惊喜。”
此时按照他的设想,她眸子会闪耀起流光溢彩,一边说着“我竟然也有粉丝礼物了暧”,一边手足无措地接过,然后小心翼翼拆起盒子。
事实上她省去了所有仪式感行为,只有最后一步,拆。
穿着睡裙的小姑娘歪头打量了一会包裹,动作也不算多小心翼翼,就机械地从柜子里翻出工具刀拆起包裹。
表情不能说麻木,但和欣喜若狂相去甚远。脸上的笑意,十分里大概只有两三分。
说出的话也有点让人意想不到。
“希望别送得太贵重了,还得给人退回去。”
陆白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出几封信,“还有粉丝给你的信,要一起来看看吗?”
这让她起了点兴致,看了两封就乖糯糯地让他抱在怀里。
彩虹屁果然是人类通用杀器。
“原来我很有灵性吗?表演老师还总说我在演一个呆鹅,还有那种二劲,也不是一般人能参悟的。”
“你在《海边之夜》发挥得确实很好,弹幕里的评论比信里还要夸张,说你没黑化前是小仙女,之后是人间曼珠沙华。”
“你现在说话就很动听。”鹿宁悠仰头,晶亮的眸子对着他一眨一眨,就差把“再多夸夸我”写在脸上。
怀里乖顺的姑娘跟只软绵绵的小动物一样,穿着的也是毛茸茸的睡裙,香甜的气息与她发丝的蹭过的痒意都直直地往他心里钻去。
随着她凑过来的动作,身前的软肉贴在了他的胸膛。
周围的空气骤然升温。
陆白瑜像是没接受到信号,放在她腰侧的手抽走,不自然地往后挪了下,“不继续看信了吗?”
“不看了,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更有意思一点。”
他表情漠然,还把视线挪到一边,鹿宁悠伸手穿过他的胳膊,抓住他不让再后退,“你在躲什么?听你吹下彩虹屁就这么难。”
这次她的气息更近,都能闻出细腻的蜜桃味。垂在两侧的手臂已经接触到柔软弧度的边缘。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墨色更深,语气稍显冷硬,“别闹,拆快递先。”
被扫了兴致,鹿宁悠嘟囔着,“又把我当苦力。”转身继续开盲盒。
猝不及防地心里遭受到了暴击。
她从那一堆包裹里,拆到了本《心理学入门》
感觉社畜两个字牢牢钉在头顶,她幽幽转过头发问,“韩非老师那剧本什么时候开机?有这么急吗?是要赶在春天三四月份开?”
“没这么早。”陆白瑜把书收起来,“这个真是我填错地址了。”
她看着他将书压在行李箱底层,“说吧,实习什么时候开始。”
他停顿下,“……四月底。”
“也就是说,这些书现在就得看起来了,而且肯定不止这一本。”
“过年可以好好休息,真没这么紧迫。”
鹿宁悠对着眼前的行李箱放空了几秒,“过年啊。”
基本上就是过完年就要投入到充实刺激的工作中去了呢,真好。
在此之后,鹿宁悠挣放开他的手臂,缩进了她心爱的沙发。
陆白瑜走过去,将她的手放在掌心,“怎么不说话了,真就是个失误。”
“就有点触景生情。想到我们刚认识那会,你按着头让我念各种各样的书。”
她带上了点委屈的鼻音,继续说道:“现在想起来,你对我特别冷漠,比其他人还过分。”
“……也没有吧。”
“你对我都是爱答不理,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语气词。和我说过最长的句子都不会超过两句。我是真的认真检讨过我是哪里得罪过你。”
还有更过分的没说,有时候犯低级错误被他看到还会毒舌两句,她都忍辱负重假装没听到。
“……”
说着,说着,好心情“啪”一下就消失了。
她的负面情绪罕见地爆发,就算想克制也克制不了,索性赶人,“我累了,想睡觉。”
“鹿宁悠。”陆白瑜揉了揉她的头发,成效甚微,还被她躲了开去。
他伸手将生闷气的小动物拖过来,抱在自己两腿之间,再喊低声喊,“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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