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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表哥娇养后——悬姝【完结】

时间:2024-04-26 23:05:13  作者:悬姝【完结】
  不能回。
  云玳往前走了一步,离得东南更近了些,他吓得连忙后退,“你做什么?”
  先前也不是没有姑娘为了见世子对他动手动脚,试图将世子引出来,可世子是什么人,除非他快死了,否则被一两个姑娘摸一下,并不会惊动世子。
  云玳心中有些紧张,攥紧了帕子,长睫轻颤许久,才小声开口,“云玳是来谢世子先前救命之恩的,还望哥哥通融一下。”
  “救命之恩?”
  云玳紧张的看向他,却见他一脸麻木,“在你来之前的那位表姑娘,也是这般说的。”
  云玳瞪圆了眼,随即黑白分明的眸子又失落的垂下,知晓今儿个进不去了。
  本以为能请世子救救三夫人,谁料却连世子的面儿都见不着。
  她咬着唇,掩去朦胧泪眼,对着东南微微欠身后,才看向燕儿,“咱们走吧。”
  “姑娘,别难过,还有三老爷在呢,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燕儿不明白,三夫人这件事没有那般简单的。
  云玳难过的直掉泪珠,“夫人遭此劫难是因我之故,是我对不起她……”
  “姑娘。”燕儿慌张的替她拭去腮边的泪。
  “你们干什么呢?”
  忽然,一道好奇的声音闯入两人耳中,挂在云玳长睫上的泪珠晶莹剔透,在她抬眸看去时,如断线珠子般滚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谢今棠在掌心拍打玉扇的动作顿了一瞬,怔愣的看着她。
  随即两人反应过来,纷纷对着谢今棠施礼,“见过三公子。”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回过神来的谢今棠干巴巴的问,眼神时不时的瞧一眼云玳脸上残余的水渍。
  怎的哭起来比笑着还好看。
  燕儿眼中闪过讶异,听三公子这般熟悉的语气,想来是与云姑娘认识,如此说来……
  赶在云玳回话前,燕儿已将方才发生之事,告诉了谢今棠。
  他微一琢磨便知晓了缘由,啧了一声,“这也不能怪东南,从前几日开始,便陆续有姑娘过来拜访,我先前都不知晓咱们府中有这般多的女子。”
  “哦,还有男子,听说我那些庶弟也眼巴巴的来过。”
  “这要是个个都见,还不把我哥累死。”
  云玳不知先前有这么多人拜访过,可若是早知道又能如何,为了三夫人,她依然会想要尝试一番。
  “你找我哥什么事啊?”谢今棠问。
  云玳吸了吸鼻子,早已止住了泪,谢今棠瞧着她澄澈的眼睛,觉着还是哭起来好看。
  “三夫人被污蔑偷了寿礼,现今正在老封君跟前跪着。”
  “偷了什么寿礼?不会是我哥送的蟠桃吧,还是我送的那个玉鹤?那是该跪,胆子也太大了。”谢今棠自顾自的道。
  云玳顿时急了,“三夫人是被污蔑的,他们说她偷了镯子,可那个镯子是她让我送给老封君的,怎会又偷回来!”
  “镯子啊,什么样式的,你说给我,我让人给祖母送过去,让她免了三伯母的责罚就是。”谢今棠并不觉着是什么大事。
  眼瞧着云玳又要哭了,像是被他气的,谢今棠连忙道:“这样,我带你进去见我哥,看看他如何说,你放心,三伯母不会有事的。”
  东南瞧着这两姑娘又调头回来了,身边甚至还跟着谢今棠,顿时讶异道:“三公子,您怎的来了?”
  “我哥在院儿里?”
  “在。”
  说着,谢今棠便带着云玳大步流星的往里走,东南下意识拦住,“公子,您可以进去,但是这位姑娘……”
  “我妹妹。”谢今棠想了想,又道:“也是我哥的妹妹,自家人,她不能进?”
  东南神情为难。
  “别怕,我哥那儿我去说,他不会怪你的。”
  东南这才犹豫着侧过身子,放他们进去。
  紧挨着八角门的是一条回廊,三人走过回廊,进到前堂,屋子里陈设着一个如意圆桌,西边墙靠着一个雕花木质顶柜,靠窗的一处摆放着黄花梨木矮几与几张圆揶方凳。
  桌案上的镂空雕银熏香炉还在往外冒着缕缕白烟,无一不精致。
  屋内没人。
  直到越过那扇山水楼阁屏风进到后院儿时,才瞧见院中的摇椅上懒散的坐着一个男子,而他身边的小厮,正低头与他说着什么。
  摇椅旁栽着一棵石榴树,树干弯成半圆弧,如迎客松般,细密的枝杈朝着摇椅倾斜,其中一根过长的枝桠抵在了他今日穿着的一身淡墨穿花绛纱衫上。
  男子怀中捧着巴掌大的汤婆子,左手臂微垂,手中捏着用丝线串起来的珠子轻轻晃悠。
  在他手边嬉戏的白猫不停的对着珠子扑来扑去,比起男子的闲情逸致,猫儿则显得更为活泼。
  “世子,属下觉着要得到三老爷那本摘抄,恐还得想些旁的法子。”
  “哥!”
  声音被打断,西北直起身子,不再言语。
  谢今澜掀起眼皮看来,只一眼又收了回来,“大伯让你看的书,有不明白的?”
  “我来不是与你说书的事儿。”
  谢今澜将汤婆子递给身后的西北,随即一只手捞起白猫,抱在方才已经暖好的怀里,猫儿舒服的叫了一声,安静的趴着不动了。
  他坐起身,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柔的给怀里的小东西顺着毛,“继续说。”
  谢今棠看了云玳一眼,主动将方才燕儿告诉他的事,转述给了谢今澜。
  “三伯母?”谢今澜似笑非笑的看向谢今棠,“你何时管起三房的事情了。”
  “哥,她先前她帮过我,现在她求在我头上,你说我能不管吗?”
  云玳惊愕的看向谢今棠。
  求他?
  过于明显的神情让谢今棠下意识挡在她身前,遮住了谢今澜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能拆他的台呢!
  “既是你报恩,来我这处做什么?”
  谢今棠将方才给云玳想的法子又说了一遍,挠头道:“这不是见她不愿意,才想着来问问你嘛,哥,我觉着我这办法简单又快,祖母有了新镯子,三伯母也不会因此受罚了。”
  “那是镯子的事儿?”谢今澜昵他一眼,“你前些年外出云游,只长了力气?”
  “我知晓要想解决,便要找到那个镯子,再揪出真正偷东西的人,可不就一个镯子,至于那般大费周章吗?”
  谢今棠不明白,一个翡翠玉镯而已,又不值什么银子,偷来能做什么?连醉仙楼的一套席面都吃不起。
  谢今澜知他在想什么,懒得戳穿,漫不经心的道:“你想让我给你想个法子,帮她?”
  见他不说话,谢今澜又道:“平日怎的不见你对旁的姊妹这般上心?”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他,青涩未褪的脸颇有些可爱,“哥……”
  谢今澜扬起唇,眸底却没有什么温度。
  目光绕过谢今棠,看向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依稀只能偏见她瘦弱的肩膀上,搭着一截儿乌发,“既是帮她,那便让她自个儿与我说。”
第6章
  谢今澜的声音清凌凌的,像是拨动瑶琴般悦耳。
  云玳不知自个儿是因着他能救三夫人而怕说错话而紧张,还是因着他是她眼中,这个如庞然大物般的国公府世子而紧张。
  她沉了气息,缓慢的从谢今棠身后走出来,微微福身,“云玳,见过世子。”
  谢今澜看向她,等着她继续说。
  似是察觉到身旁之人的紧张,谢今棠笑道:“云玳,别怕,我哥人很好的,他先前不是还救过你吗,你忘啦?”
  “是吧,哥?”
  谢今澜若有所思的看向谢今棠,“我救过她?”
  他眼中的不解并未做假。
  云玳一时之间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不过相处了短短时辰,云玳便觉着这位世子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难以接近。
  他当真会帮她吗?
  谢今棠笑得有些尴尬,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寿宴,春日散。”
  经提醒,谢今澜才记起眼前这人是谁。
  那日他并未注意姑娘的模样,也并未将那件事放在心上,是以才没将人认出来。
  “嗯,想起来了,说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云玳垂首恳求道:“求世子还三夫人一个清白。”
  “不难,但我为何要帮你?”
  怀中的白猫不知瞧见了什么,忽然从谢今澜身上跳下去,一扑一跳的跑走了。
  谢今澜弹了弹身上的绒毛,起身朝着云玳走去。
  离得近了,云玳才发觉他身量极高,如一堵墙般,挡住了阴雨天本就不多的天光,像是将她笼罩在阴影中。
  云玳正想着自个儿有什么筹码等说动世子时,却听他问:“你是三房里的人?”
  云玳点点头。
  “世子。”西北忽然出声提醒。
  谢今澜抬手打断,“我可以帮你,但我也需要你帮一个小忙。”
  云玳猛地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谢今澜嘴角浅浅的笑意,一闪而逝,如当下从耳畔拂过的风,还未仔细感受便消失了。
  只一瞬,谢今澜便移开了目光,看向谢今棠,“去瞧瞧?”
  二人并肩离去,只留一缕冷香缠绕,味似清荷,与方才那炉熏香的味道有些相似。
  谢今棠余光瞧了一眼安静跟在身后的两人,低声寻问:“哥,你准备怎么做啊?”
  “先去瞧瞧是否当真从田氏那里搜出了东西,若证据确凿,便将三房里的下人唤来挨个儿审,若是栽赃,与身边人脱不开关系。”
  “这么简单?”
  谢今澜扫了他一眼,笑道:“嗯,端看怎么个审法。”
  “若偷窃者是三伯母呢?”
  “那边依照府规处置。”
  谢今棠又问:“若是并未从三伯母那里搜出东西呢?”
  谢今澜挑起眉梢,懒懒的掀起眼皮,“那便有意思了。”
  不是藏得深,便是栽赃者没来得及放赃物,亦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今棠不明白哪里有意思,等到正堂远远瞧见跪在地上的田氏面色苍白,欲要被祖母处置时,他连忙出声阻断,“等等!”
  相比寿宴那日,此刻的正堂冷冷清清的,并未有多少人。
  老封君坐在高堂上,堂中的下人皆垂首看着鞋尖,没有主子的吩咐不敢抬头,此刻听见声音,众人才福身行礼。
  “澜哥儿怎么来了。”
  老封君待二人行礼后,才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云玳与燕儿。
  来时的路上,云玳便被谢今澜嘱咐过,让她届时莫要急得慌不择路,少说少做。
  于是云玳只是浅浅行礼后,便再未多言,感受到三夫人看向她的目光,云玳攥紧了拳,不敢回头。
  气氛微凝,待二人落座后,谢今澜才出声道:“听说祖母丢了个镯子?”
  老封君顿时蹙眉,“谁去惊扰你了,后院女人之间的事,哪里用得着你这个世子出面。”
  云玳忍不住将脑袋垂了下去。
  “祖母,哥这不是还未受封上任嘛,左右无事,我们也是想着替祖母分忧,尽一片孝心啊。”
  谢今棠三言两语便哄得老封君眉开眼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啊。”
  谢今澜也颔首道:“事关谢府颜面,便算不得小事。”
  提起颜面,老封君顿时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田氏:“还不是这个田氏,自家人里出了贼,若是传出去,我们谢府的脸都要丢光了。”
  田氏已经解释过许多次,此番仍旧咬牙道:“母亲,我没有。”
  “你住口!”
  “祖母为何一口咬定是三伯母?可是东西找到了?”
  一直不曾吭声的三老爷谢明清忽然道:“没有,但母亲比起我与书玉,更信大嫂身边的柳眉。”
  见自个儿被提起,一直站在大夫人身后的柳眉连忙道:“奴婢亲眼瞧见的,绝不会认错,既然世子爷与三公子都在,那奴婢便将先前的话讲与两位公子听听。”
  谢今澜抬眼看向她。
  在那道清浅的目光中,柳眉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忐忑,她咽了口唾沫,这才道:
  “因着寿礼太多,嬷嬷便找了奴婢帮衬,这事儿大夫人也是知晓的。可昨个晚上,奴婢忙到深夜,忽然瞧见三夫人鬼鬼祟祟的从库房前走过。”
  柳眉扬起下巴,“奴婢见她行为有异,于是便重新去库房清点,这才发现少了云姑娘送的那枚翡翠玉镯。”
  老封君短叹一声,“你三伯父说了,田氏昨夜着实很晚才回。”
  云玳这些时日便住在三夫人的院子里,昨夜她睡得有些沉,并不知晓夫人在不在,但连三老爷都这般说……
  “所以东西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况且那镯子又是她母亲的遗物,后悔送出来,便鬼迷心窍的行了偷窃之事,澜儿,你说,该如何罚。”
  谢今澜看向田氏,“三伯母,你昨夜去哪儿了,又是何时回的院儿?”
  只要说清楚,再查证一番,便能真相大白,可田氏却说:“昨夜我在湖边赏月——”
  柳眉出声打断道:“可方才已经问过昨夜在湖边值守的护卫,并未瞧见三夫人。”
  下一瞬,谢今澜缓缓看向大夫人黎氏,笑意未达眼底,“大伯母便是这般管教身边人的。”
  黎氏神情颇有些尴尬,侧头昵了一眼柳眉,“谁让你多话的,没规矩,掌嘴。”
  柳眉顿时垂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敢再多言。
  “三伯母,继续。”
  田氏不知世子为何突然帮她,但她与先前的话如出一辙,“昨夜我在湖边赏月,后面太冷了,便回了院儿,从亭湖到院子是要路过母亲的库房,可我当真没有偷东西。”
  “三伯母,昨日下了一场雪,夜间雾重,您瞧见的月亮长什么样儿?”
  许是谢今澜过于温和,田氏紧张的颤着声,脑子有些发懵,支支吾吾的道:“就、就圆圆的,就是有些雾看不清,但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谢今澜慢条斯理的端起下人奉上的茶,用茶盖轻轻刮走茶面,“三伯母,下雪天,没有雾。”
  田氏的面色瞬间苍白一片,老封君怒不可遏,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杵,“你还在撒谎!”
  “祖母莫急。”
  谢今澜余光瞧了一眼大夫人身后眉眼得意的柳眉,缓慢出声,“既然东西没搜到,那便是没证据。便是刑部查案,也得讲究个人证物证。”
  “如今有了人证,还差物证。”
  “你的意思是?”老封君看向他。
  “让府中所有的奴仆都过来,然后咱们在场的几个各派身边的人组在一起,一同去府中搜,只要搜出镯子在哪儿,这事儿便好办了。”
  谢今澜继续道:“既是昨夜偷的,如今还不过晌午,定是还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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