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惟愿我们能白头到老。
第35章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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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娜塔莉不能理解。她把信的末尾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后来,仿佛从四面八方,从世界深处,悲痛突然汹涌而来,把她淹没并卷走了。除了悲痛,她已经不复存在了。究竟是怎样的悲痛,她也不知道*。
她随手把羊皮纸放到茶几上:“可可!”娜塔莉的声音很轻。
家养小精灵随即恭敬地站在她面前:“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
“是谁来送的信?”
“是克利切。它是家养小精灵,”可可看到她迷惘的面色,试图解释清楚,“两年前的夏天,它曾来这里为布莱克少爷的行李…”
“我想起来了。”娜塔莉思考得很慢。她盯着虚空,试图把每一步都想清楚,最终一字一顿地说:“作为你的主人,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我需要你找到克利切,然后把它带过来,动作越快越好。”
“适当的暴力是可行的。我猜你很难有百分百的胜算,所以,我把我的魔杖借给你,”她递出红衫木魔杖。“我允许你使用它——别让沃佳诺夫家族失望。”
可可跪在地上,欣喜若狂地保证它能做到。它颤巍巍的手指握住魔杖,随着一声爆裂的声响消失了。
娜塔莉拿回信纸,逐字逐句地审阅雷古勒斯的遗言。窗外的天色渐晚,玻璃外的庄园笼罩在一片蓝紫色的迷雾里。她拼命回想在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里,他都做了什么。娜塔莉跌跌撞撞地走到大厅,打开巨大的行李箱里试图翻找出一些证据。
她翻出一沓又一沓的笔记,身后突然传出嘶哑的咆哮:“除你武器!”她手里的纸张被抛在三层高的中庭之间。
娜塔莉转过头:在落叶般纷飞的纸片中,站着一个古怪的陌生人。他四肢修长,灰色的头发和络腮胡子都纠结在一起。隔着整个大厅的距离,娜塔莉还能闻到一股冲鼻的怪味,混杂着泥土味,汗味,以及——血腥味。她的心脏都几乎不跳了。娜塔莉挣扎着躲在箱子侧面翻找,用最大的声音喊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得意地喊出一句咒语:“障碍重重!”魔咒打偏了,击中了一座老式座钟。钟表随即被击倒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娜塔莉趁机跑到楼梯的背面,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你不擅长魔法,不是吗?”
那个男人像狼狗一样狂奔向她的藏身之处,娜塔莉向他丢出一瓶爆炸药水,他被刺眼的光热震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几乎毫发无伤。大厅里简直是一片狼藉。她连忙趁着烟雾弥漫,全力跑到另一架楼梯背后。
男人在中场激动地发出一声嚎叫,报上大名:“芬里尔·格雷伯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是谁?”一个狼人,娜塔莉在心中默念。紧接着一种新型恐惧魇住了她的心头:“是伏地魔让你来的吗?”
男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你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小妞。我只是来赚外快的。”娜塔莉试图在脑海里拼凑出塔利斯庄园的地图,她必须把可可召唤回来,然后再想办法…
烟雾逐渐消散干净,她的余光里出现一瞥银色的冷光。娜塔莉回想起黑魔法防御课,狼人能够能够抗住一定程度的魔法攻击,但物理攻击呢?
她俯下身,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手上接着传来齿轮的轻响。但狼人的速度更快,撞击时接近于一个灰色的身影。他尖利的手掌划破了她的半个胳膊,狰狞的伤口从左肩延长到肘部。狼人抓住她的肩胛骨,把她压在地面上,恶心的怪味直扑鼻前。娜塔莉注意到他有一副扁平而丑陋的脸,以及过于放大的瞳孔。她控制不住生理性的尖叫,狼人抚摸着她的脸,肮脏的手指上留着长长的黄指甲:“长得还不赖,可惜,恨你的人太多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齿,口水滴到下巴上:“真可惜,今天不是满月。幸好我喜欢把猎物玩够了再吃。”他张大嘴,露出狰狞的笑容。
在泪水模糊视线前,娜塔莉扣动扳机,连续三次。三声枪响被送进敌人的腹部。狼人发出怒吼,表情被疼痛和愤怒所扭曲。娜塔莉猛踢他的伤口,试图从禁锢中脱身。他太沉了,娜塔莉艰难地举起手臂,枪口抵住他的下颌,轰隆的火药贯穿了他的大脑。
这把勃朗宁一共有六发子弹。一颗给简,一颗给伊丽莎白,剩下的都归她。
耳鸣充斥了她的世界。娜塔莉能感受到狼人的沉重与腐臭,她的衣服被黏稠的血迹浸透了。她举起脱力的双臂,尝试了几次才从尸体下翻滚出来。
狼人深红色的血迹像一个不断扩大的圆,渐渐漫过黑白相间的地砖。娜塔莉坐起身,左臂火辣辣的伤口让她止不住泪。她呆滞地看着血迹染红一张张羊皮纸,接着是麻瓜的复印纸,那是《尖端黑魔法揭秘》:诅咒、还魂、死而复生、魂器…
娜塔莉捡起沾染了血迹的纸张,试图搞清纸上的内容。她的大脑已然成了一锅失败的魔药,并且四肢冰冷。娜塔莉开始推算罪魁祸首是谁,他们都恨她,都知道这座南方的庄园,雷古勒斯失踪了,接着有人就对她下了死手。只有肾上腺素在为自己狂欢,终于,她也成为了一个杀人的人。
直到夜幕逐渐笼罩在庄园内外,空气中传来两声爆裂的声响,接着是可可的惊呼:“沃佳诺娃小姐,刚才发生了什么,可可不该离开…”
娜塔莉阻止了可可用头颅撞击地面的举动,心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冷幽默:“没关系,我在学校的人缘不太好。”
她望向两个瑟瑟发抖的小精灵:“我有点冷了,可可,你能帮我点燃壁炉吗。顺便再去加强一下庄园的保护屏障?”可可马不停蹄地遵命了,顺便把魔杖物归原主。娜塔莉扶着膝盖,蹒跚地走向壁炉旁坐下来。
她向克利切招招手,这个沉默的家养小精灵走到她跟前。可可制造的火焰刺眼而猛烈,娜塔莉就着火光看向克利切皱巴巴的皮肤,以及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的一大堆白毛。
娜塔莉恢复了一点理智。她清清嗓子,把金发别在耳后,指尖上的血迹无意在太阳穴旁画出了兰花状的图腾:“我以古老的沃佳诺夫的名义询问你,克利切,你能告诉我雷古勒斯去哪了吗?”
它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雷古勒斯少爷命令克利切保守秘密。”
“那么,他对你提到过我吗?”
克利切的声音愈发低沉:“他命令——克利切想办法保护您。他告诉我——在必要的时刻——让您离开英国。但是…但是…”
显然克利切失败了。小精灵开始惩罚自己:他扑倒在地,把头往地板上撞着。娜塔莉冷漠地看着这场惨剧。
她等待了片刻后高喊:“克利切——停下!”
小精灵躺在地上,喘着气,浑身发抖,鼻子周围亮晶晶的全是绿色黏液,苍白的额头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娜塔莉解下随身佩戴的项链,把迷你的十字架挂坠放在它眼前摇晃:“你一定能感知到:这个挂坠里有一个门钥匙,是我哥哥给我的。它可以把我送到纽约,在任何时间都生效。待会我就打开十字架,离开这里。雷古勒斯的遗愿就会实现了。”
克利切痴迷地望着十字架,娜塔莉注视着小精灵的神色。在橙红色的火光里,她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狠戾。
娜塔莉抬手把十字架丢尽壁炉,贪婪的火舌瞬间将一切化作灰烬。
克利切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抑制的惊叫,他恐惧地伏低身子。
“我没有退路了,克利切,”娜塔莉的头脑一片空白,“告诉我他去哪了。”
Notes:
*“后来,仿佛从四面八方,从世界深处……”出自《情人》
*有关格雷伯克和克利切的描写参考了原著。
第36章 : 她从未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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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生活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你曾哄骗我,说我是你的挚爱。哪怕我们分开时,我独自游荡在苏格兰荒芜的高原,却仍知道有一颗心脏在为我跳动。
我不要参加你的葬礼,我不要写下墓志铭。我不愿凭借回忆过活。我还很年轻,雷尔。我这个年纪的人,还不该拥有那么多回忆。
可我是个自私的人。对不起。我厌倦活着,也害怕死亡。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了,真的对不起,我任凭我自私的愿望吞没了你的。共赴险境从不是斯莱特林的爱好,我们总有种想保护他人的天性。于是你保护了我,接着我会保护你。我要让你回来。方法是可行的,我会穿越未知的领域把你找回来。为了那点爱,我愿意蔑视一切 —— 包括你和上帝。
公平起见,我把灵魂的一半送给你。
第37章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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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4月22日凌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哈利·波特跟随邓布利多离开冥想盆。他们刚刚观看完斯拉霍恩真正的回忆。哈利落回到办公室的地上,邓布利多已经坐在书桌后面。哈利也坐了下来,等着邓布利多开口。
“我等待这个证据很久了,”邓布利多终于说,“它证实了我的推测,证明我是对的,也告诉我前面的道路还很长…”
哈利突然发现墙上画像中的老校长们全都醒了,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一个红鼻子的肥胖巫师还拿出了助听器。
邓布利多说:“你听到了伏地魔的话:他特别想从斯拉霍恩口中知道的是如果一个巫师制造多个魂器会怎么样。没有书本能给他这个知识。据我所知——我想伏地魔也知道——没有一个巫师曾把他的灵魂分裂到两片以上。”
邓布利多停了停,整理着思绪,然后说:“十八年前,我得到了一个证据,表明伏地魔分裂了他的灵魂。”
邓布利多拿出了一只装着银白色记忆的瓶子,用魔杖一捅,拔出了木塞。哈利注视着他把那些新的记忆倒进冥想盆中,然后用细长的双手端起石盆轻轻转动。
“我们去哪儿?”哈利问。
“这次,”邓布利多说,“我们要进入我的记忆。我想,你会发现它不仅细节生动,而且准确无误。你先来,哈利…”
哈利朝冥想盆俯下身,他的脸扎入了盆中冰冷的记忆,然后他又一次在黑暗中坠落……几秒钟后,他的双脚踩到柔软的草坪,他睁开眼睛,发现他和邓布利多站在一片夏日的郊外。
“那就是我。”邓布利多指着远处身着黑袍的人群,哈利随即看到那个高耸的尖顶巫师帽,接着他的心脏停了一拍——他看到了一头红色的长发和酷似自己的黑发,那是他的父母。在父母旁边还有小天狼星、卢平以及小矮星彼得。哈利随即注意到其他的凤凰社成员都在那里,他们就像疯眼汉的照片中展示的那么年轻。所有人都看上去面容悲戚。哈利迫切地期待邓布利多能带着他走向人群。可惜他带着哈利走向了不远处的一颗橡树旁,它茂密的阴影下站着一个穿黑色长裙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和他年龄相仿,纤瘦而高挑,像岩洞里的仙女一样漂亮。她的脸被黑色网纱覆盖,金发在脑后盘了老气的发髻。她望向远处的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邓布利多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学生,娜塔莉·沃佳诺娃。她比你父母低一届。”
一个栗色长发的男孩走向她,沃佳诺娃看上去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紧紧抱住男孩:“我很抱歉,西蒙…”她的语调里有东欧的口音。
“这是她的同学,西蒙·赫尔曼。”邓布利多轻声说。
他们松开怀抱,沃佳诺娃还在表达她的哀悼。赫尔曼看上去依旧魂不守舍。哈利不禁好奇:“这究竟是谁的葬礼?”
邓布利多的声音同样难过:“多卡斯·梅多斯。她是凤凰社的成员。”哈利随即想起疯眼汉的话:这是多卡斯·梅多斯,伏地魔亲手…
“他们说神秘人亲手杀了她,”赫尔曼突兀地开口,“战争还没结束,我要加入凤凰社。”
就算在面纱的隔离下,哈利也能看出沃佳诺娃的不赞成:“请别这样,西蒙。你知道她牺牲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更好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变好,娜塔莉。每天都有更多的人死了,这让人感到绝望。”
沃佳诺娃握住她的项链挂坠,哈利才发现那是一个迷你版本的金色飞贼。飞贼的翅膀正无力地扇动,沃佳诺娃摩挲着飞贼,似乎它能给予她力量:“还记得你从前告诉我的嘛,西蒙,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杀戮的影响比你想象中还要大。而且我不希望你也有危险,我还以为我们是会每年送彼此圣诞贺卡的情谊呢。”
这个笑话没能取悦任何人。西蒙·赫尔曼用沉默表示拒绝。片刻后,沃佳诺娃警惕地看向四周,用几乎淹没在风里的音量说:“…我做到了。”
赫尔曼的瞳孔略微放大:“这么可能?你是怎么解决…怎么献祭灵魂的?”
沃佳诺娃的声音更轻了:“只用一半。”
赫尔曼的神情凝固了片刻。女孩还在循循善诱:“你想把她带回来吗?”
哈利简直是一头雾水,他观察邓布利多的神色,却发现校长的眼神愈发深沉,甚至浮现出一点严厉。赫尔曼避开沃佳诺娃的视线,长久地凝望远处的人群,葬礼似乎走向了尾声,人们正在三三两两地慰问彼此。
“不。她会向前的,她一直是这种人。”
沃佳诺娃没有再坚持。他们聊起彼此的近况,赫尔曼说到自己成为了神秘事务司的实习生,正在伦敦找房子。沃佳诺娃选择了移民,她说她要远离伤心之地,包括英国和俄罗斯,他们决定在北方定居。
沃佳诺娃语调一转:“我看到了邓布利多,我必须去找他。”
赫尔曼给了她一个道别的拥抱:“记得多留意布莱克,他的灵魂和身体还需要适应。记得写信。”
邓布利多与哈利跟随着她离开。哈利试图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没想到他的教父居然也…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她提到的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是小天狼星的弟弟,在三年前收留过小天狼星。”
沃佳诺娃已经站到了身着黑袍的邓布利多面前:“邓布利多教授,请问您方便和我说几句话吗?”
哈利随即意识到她的语气里多了份圆滑和谨慎,邓布利多走向安静的角落,礼貌地示意她继续。
“对于您的损失,我感到很遗憾。我衷心希望梅多斯学姐的亲属节哀。”沃佳诺娃的语调转向专注,“对我个人而言,伏地魔的所作所为是罪大恶极的。也许您在学校就发现了,雷古勒斯曾经追随过他。但是他后悔了,他意识到他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孽。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雷古勒斯发现了伏地魔的秘密,为了赎罪,他几乎牺牲了一切,最终拿到了这个。”
沃佳诺娃递给邓布利多一个挂坠盒,哈利认出来了:沉甸甸的金色挂坠盒,阳光下闪耀着一个华丽的、蛇形的S。
“这是一个魂器。伏地魔为了永生不死分裂了自己的灵魂。”
邓布利多认真地打量着手里的魂器:“你们试过毁灭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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