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
雷古勒斯看上去很犹豫:“我记得戴上分院帽的时候,我紧张得快要爆炸了。你可能不知道,前一年西里斯被分进了格兰芬多。我当时就差替那个帽子喊出‘斯莱特林’。”
娜塔莉觉得那时候的他有点可怜又有点滑稽。她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你肯定是个斯莱特林。我记得伊丽莎白送过我安眠药水,你要拿一瓶吗?”
他揉揉眼睛:“太感谢了。为什么你要用这个?”
“倒时差。”娜塔莉站起身翻箱倒柜,“梅林啊,我想念飞来咒。”
雷古勒斯没有回应她。她转过身,看到他已经在沙发上闭上眼睡着了。
娜塔莉尽量把他横放在沙发上(就像简的麻瓜小说里写的那样),再给他盖上一条薄毯。她观察他苍白的脸。霍格沃茨里人人都称赞西里斯·布莱克的容貌——包括那些厌恶纯血统叛徒的斯莱特林女孩——并暗地里认为,雷古勒斯和那位大帅哥只有七八分相似。
但雷古勒斯就是雷古勒斯。他不需要和别人比较,也不需要因为别人而选择未来。虽然五官精致,但他的眉眼间就是有种内敛的俊俏,以及挥之不去的忧郁。有人觉得寡淡而无味,但她总会在某个瞬间,在内心赞叹他鼻梁骨下那块凹陷,或者m型的薄唇。她相信那是只被她窥探到的秘密。
雷古勒斯醒来时,房间里的窗户外已是夕阳发出的信号。娜塔莉趴在床上,懒洋洋地给一本书翻页。他坐起来,喝掉已经冷掉的茶水,试图让自己更快清醒。
她看到他后下了床。雷古勒斯歉疚地说:“我很抱歉,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的确。因为这个,”她把一个小瓶子递给他,“还有这个,你欠我一次约会,布莱克先生。”
Notes:
谁能想到这章本来要写约会的2333
是我太能bb了,就当是过渡章吧
第8章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我怀疑你只是想找机会穿这件裙子。”雷古勒斯端详着娜塔莉。她穿着黑色吊带裙,就算裙摆缀着一层荷叶边,长度也将将只到膝盖,炫耀出她修长的小腿。
“得了吧。”娜塔莉对着玻璃的倒影调整她的发夹,看上去一朵白金相间的山茶花长在了她的发间,“不过,你真的可以去麻瓜世界吗?”
穿着浅色牛仔裤和白衬衫的雷古勒斯有点不适应,但他耸耸肩:“那群麻瓜不是症结所在。问题是——”
“《保密法》限制了巫师自由并接纳麻瓜血统。”娜塔莉跟着他念了一遍。她已经听他念叨了四年。
他们并肩走出破斧酒吧。马路上的麻瓜穿着各色的衣服行色匆匆,谁也没有注意他们。
“看,我就说这种衣服没问题。”娜塔莉对他得意地说。
麻瓜街道其实对于雷古勒斯并不陌生。格里莫十二号就被夹在一排麻瓜房子中间。他小时候也会趁父母不注意,通过窗户看广场上人来人往的麻瓜男女。但也仅限于此了,他绝不会像娜塔莉一样,去什么麻瓜所谓的剧院呆上半天。
“你是怎么看他们的?”他问一旁兴高采烈的娜塔莉。
“谁?”
“麻瓜。”
“他们算是和我不太一样的人吧。”娜塔莉又补充,“你还记得我十岁那会在欧洲吧?”
“记得。”
“其实有不少国家的面积很小,人们不能远离麻瓜生活。我记得很多城市,比如捷克、巴黎,巫师和麻瓜都混居在一座公寓,或者一个街区。”
“那一定很麻烦。”
“还好吧。我感觉那里的巫师都习惯伪装自己。他们和麻瓜区别不大。”娜塔莉低头抚摸自己的裙摆,“另外,有些麻瓜衣服真的很好看…”
他们的麻瓜世界之行是阴差阳错。据娜塔莉说,简和她在通信时,炫耀自己在麻瓜剧院看了场演出。简还故意把那场“麻瓜表演”渲染得天花乱坠,可歌可泣。她动心后,简本打算请她和伊丽莎白去剧院。但塞尔温夫妇不允许伊丽莎白去看什么“麻瓜戏子”,两张票的最终归属就成为了娜塔莉。
他跟着娜塔莉来到一座高耸的白色大理石建筑。他们迈上台阶,剧院的内部装潢简洁严肃。娜塔莉走向一扇敞开的栎木门,把票递给了一个打着领带的男人。
他检查完票,又为难地看着他们:“很抱歉,女士和先生,你们的着装不符合规定。*”
娜塔莉没有听懂:“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对不起,本剧院要求正装出席。”
“什么叫正装?”娜塔莉像是听到一句她不懂的脏话。
那个男人有点不敢置信,他更加礼貌地说:“大概男士需要西装,女士需要过膝裙装或者裤装。”
娜塔莉小声问雷古勒斯:“西装是什么?”
雷古勒斯把她揽到一边,避免他们挡住后面的人。他在她耳畔说:“我猜是那个排队的麻瓜穿的。”那个胖胖的男士穿了一套深蓝色外套和裤子。
“凭什么你的不算啊?”娜塔莉想要再去找那个检票的男士理论。
“别去了,Nat。别被他发现我们和他不一样。”
她看着自己手里黄色的票券:“但是我真的很想进去啊。”
雷古勒斯看到走廊尽头漆黑的门和“游客止步”的字样。他安慰她:“也许我们可以换个入口。”
所以这就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走到剧场的后台。雷古勒斯猜,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没有穿“正装”,繁忙的后台里才没人注意他们。他们尽量巡逻整个区域,试图找到一个其他入口。
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找到。雷古勒斯拉着娜塔莉躲过一群人,他们穿着带花边的衣物吵吵嚷嚷。再向前走就是放置杂物的地方。七八个木箱子被随意放在旁边,一个金属梯子靠在一堵围墙旁。围墙上面还有相当大的空间,他可以看到隔壁明亮的灯光无意间洒进这个角落。
他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Nat,我去爬到那个梯子上,看看那边有什么。”
娜塔莉同意了。然后她听到爬上去的雷尔压低了嗓子喊:“快上来吧,从这里能看到里面。”
她爬上坚固的梯子。雷尔说的没错,从围墙上边可以看到大半个舞台和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喧闹的人声从观众席上飘来。雷尔扶着她坐到围墙上:“我把它擦了一遍。”
“谢谢。”
剧场的灯突然熄灭了。娜塔莉因冒险而清晰的心跳骤停。一束光打在了一个戴着卷发的男人身上。
他浑厚的嗓音响彻剧院:
“故事发生在维洛那名城
有两家门第相当的巨族,
累世的宿怨激起了新争,
鲜血把市民的白手污渎。
是命运注定这两家仇敌,
生下了一双不幸的恋人*…”
娜塔莉转头对雷古勒斯耳语:“据说这是个爱情故事。”
雷古勒斯不得不承认,这场麻瓜戏剧相当引人入胜。他们坐在黑暗的阴影里,目睹罗密欧幻想爱情,两家世仇交锋不断,以及这对眷侣的初遇。
故事已经发展到罗密欧跃入朱丽叶家的花园了。雷古勒斯伸腿时碰到了梯子,发出一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娜塔莉回过头。她慌忙地望向下面。他对她小声说:“别害怕,是我碰到了梯子。”
“那就好。”她不好意思地笑,“我觉得这个还挺好看的。你猜,他们会在一起吗?”
他喃喃低语:“当然了。”
舞台中的光线点亮她半个脸颊。也许是因为靠近热源,也许是因为别的…她的眼下泛起红晕。娜塔莉拥有一张极具东欧风情的面孔,这多半得益于她宽宽的鼻骨上缘。也许会失于精巧,但在他眼里这更像猫咪或幼儿,兼具媚态与幼态。他用眼神描摹她花瓣似的唇,眼尾细小的痣。
“…天上两颗最灿烂的星,因为有事他去,请求她的眼睛替代它们在空中闪耀。要是她的眼睛变成了天上的星,天上的星变成了她的眼睛,那便怎样呢?
“脸上的光辉会掩盖了星星的明亮,正像灯光在朝阳下黯然失色一样;在天上的她的眼睛,会在太空中大放光明,使鸟儿误认为黑夜已经过去而唱出它们的歌声…
她靠近的他,或是他靠近的她。他能感到她的呼吸让人发痒,但这并不好笑。他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再次看向她冰蓝却炙热的眼,然后吻上那张颤抖而微微打开的嘴。
他想他们都足够腼腆,足够温柔。这的确是个爱情故事,不然为何他就像一个失明之人,所有的感官都指向她。只有她。她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的来日方长,他们共享秘密、痛苦、快乐,和这个小小的吻。
“第二场结束!注意下一场把梯子搬到舞台上。”后台传来一个男人的指挥声。
他们瞬间分开彼此。观众席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雷古勒斯稳住娜塔莉:“我们下去吧。你先走,不用着急,我估计时间还早。”
他们的麻瓜戏剧体验停留在花园那场戏的结尾。他们走在麻瓜的街道上,谁也不说话。夕阳在身前投下瘦长的灰色影子,让他们像两个夸张的吸血鬼。
路旁是一连串摊位。如今是玫瑰的旺季,没走几步就能看到各色玫瑰爆炸在移动花店上。纷乱的玫瑰花海中间穿插着麻瓜饰品和廉价的衣服。不少下班的人们驻足在摊位前,娜塔莉和雷古勒斯小心躲避着人群。
他们没有牵手,但肩膀紧贴在一起。仿佛这就是他们相爱的证据。娜塔莉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觉得,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结局怎么样?”
显然她没有仔细听开场白:他们的悲惨凄凉的陨落,和解了他们交恶的尊亲。但雷古勒斯想隐瞒一部分实情:“开场诗里说,他们的父母和解了。”他把手臂悬在她背后,避开她左侧那个横冲直撞的男人,“我猜他们会有漫长的一生。”
“这样啊。”
“你不喜欢这个结局吗?”
“还好吧。我只是觉得它有点俗套。”娜塔莉抬头看他,她发间的山茶花被暖阳映成粉色。
“这样想的话,他们都死了就不俗套了。”
娜塔莉咧开嘴笑了:“那倒是。只有悲剧能让我们的生活像个喜剧。”
她看到一个摊位前摆贴满黑色的唱片。摊主打开唱片机,对驻足的他们介绍:“这是来自巴黎的畅销货。”
但其实这是一首波兰歌*。娜塔莉和雷古勒斯继续走下去。她真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夏日的午后永远混合着波兰语与爵士乐:
Dwa serduszka cztery oczy łojojoj
两心相依,双目相对,
Co płakały we dnie w nocy łojojoj
以泪洗面,模糊了日夜。
Czarne oczka co płaczecie, że się spotkać nie możecie
黑色的眼你为何止不住哭泣?一定是因为你们注定分离,天各一方,
Że się spotkać nie możecie
甚至无法像现在一样用视线与对方拥抱。
Kiedy chłopiec hoży, miły łojojoj
男孩是那样英俊,面孔带着与生俱来的魔力,
i któż by miał tyle siły łojojoj
谁还能像他一样力大无穷,牢牢攥住我的心。
Kamienne by serce było, żeby chłopca nie lubiło
如若得不到他的爱,我的生命也失去了温度,
Żeby chłopca nie lubiło
如若得不到他的爱,我的心也终将化作碎石尘埃。
Mnie matula zakazała łojojoj
母亲曾叮嘱我,
Żebym chłopca nie kochała łojojoj
切记,你若爱上那个男孩便再无法脱身。
A ja chłopca chaps! za szyję, będę kochać
póki żyję
即便如此我也会奔向他,耗尽所有力气,
Będę kochać póki żyję
从此爱他直到死亡把我从他身边夺走,
łojojoj
从此爱他直到最后。
Notes:
*这一情节借鉴了《伊斯坦布尔假期》这部小说。不过小说中男女主是因为听歌剧没穿正装而选择到后台听。在英国看舞台剧不穿正装应该没人care
*选段中都引用了朱生豪翻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首波兰歌是电影《冷战》中的《Dwa Serduszka》网抑云上就有,非常好听。
最近写文没有灵感了。估计得暂停一会再更新,抱歉(ー ー;)
但是欢迎大家在评论区提意见,这个文一边写一边改,我超想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的~
第9章
Chapter Text
简皱眉望着桌面上的书,让娜塔莉想起妈妈头疼时的样子。格林格拉斯小姐把羊皮纸在空中扇得“哗啦”作响:“我们还差哪科的?”
娜塔莉抢答:“反恶咒的论文、消失咒的练习、和一张行星表。你还差月长石的论文。”
“你写完月长石的论文了?”
“我昨天糊弄了一份。”
“等等,你居然没画行星表?”
“因为我要写巨人战争的论文——顺便一提,也就是你刚参考完的那张。”
简把一沓羊皮纸砸在桌上,她用消沉的腔调问娜塔莉:“这真的是五年级第一周,是吗?我是不是穿越了?”
伊丽莎白无情地说:“如果‘参加魅力俱乐部’叫做穿越的话,那么是的,欢迎来到O.W.Ls年第一周。”
娜塔莉一边暗自发笑,一边着手画行星表。
五年级比他们想象得更窒息,像小山一样的作业排队等在他们课桌前,试图一秒一秒地,淹没他们所有的课余时间。理论上来说,娜塔莉的时间最充裕。毕竟她没有魅力俱乐部这类活动,也不像伊丽莎白,作为级长需要履行职责。但到了周日,伊丽莎白总是最先搞定作业的那个。
毕竟我在课上学会了走神。在以前,没有什么能攫取上课的注意力。但现在只需要坐在教室,她就能在教授催眠的语调中,让思绪从高塔游回公共休息室:互道的晚安,清晨的问好,以及那个看上去和他交谈甚欢的米莉森…
“娜塔莉,你对那篇反恶咒论文有多大把握?”
“非常小。我完全跟不上这个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简饱含希望地转向伊丽莎白:“丽萃,你呢?”
“抱歉,亲爱的,”伊丽莎白把目光从巨乌贼身上收回来,“我那篇也是从书上凑的。你可以去问问布莱克。我记得他这门课一向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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