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被子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水声蓦地停止,浴室里传着一道嗓音:“成隐,帮我拿下浴巾。”
成隐犹豫半天,才从被子里钻出来:“你的浴巾放哪儿了?”
“在主卧下面的柜子里。”林惟说。
成隐只好去了趟主卧,拿了浴巾,折回到浴室门口。
“喏,给你。”
门开了个小缝,成隐刚把浴巾递进门里准备离开,忽然感觉到手腕一紧,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拽进浴室。
她被林惟禁锢在他的怀抱里,背后紧贴着冰凉掺着水渍的瓷砖,前面是他灼热到发烫的胸膛。
一冷一热的交替,成隐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飙升。头顶花洒的水流很大,刺激得她根本睁不开眼。
成隐下意识想要挣扎,手腕却被林惟捏得更紧。
“你你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起来要找你算算账。”
低哑散漫的声音混着湿.热的水蒸气顺着耳尖,一同钻进她的耳朵里。
成隐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今天所说的话,唇瓣紧抿:“我又没说什么……你到底要算什么账?”
她依旧弄不明白。
林惟凑近她的脸颊,一字一顿地给她解释:“成隐,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感谢。以后,别再说那两个字,不用和我客气,嗯?”
成隐的身子轻轻颤着:“我知道了,那你先放开我。”
水流声似乎停止了,成隐缓缓睁开眼,林惟那张俊脸陡然放大,透亮的水珠顺着他湿.透的发丝,一点点滑落到他泛红的锁骨。
之前在视频里无意看他穿浴袍的限制程度已经超出她的底线,此刻的视觉冲击比之前百倍都不止。
若不是林惟及时堵住了她的唇,她肯定要尖叫出声,随即而来的热吻让她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她受不了的一声闷哼,林惟才松开了她些,但他的指腹还在细细摩挲着她颈部敏.感的血管。
“其实,有一点你猜对了,我确实想对你做点什么。”他深邃的眼眸带着些潮湿,深深地看着她。
成隐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涌动着的,最深沉,无法言说的欲望。
随即,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他更热烈的吻覆了上来,成隐被吻得晕头转向。
半天,林惟将她从浴室里抱了出来,他关了灯,房间彻底落入黑暗,成隐早已没了力气,只能恹恹地双手搂着他的肩膀。
他将她放到主卧的床上,随之连绵不断的轻吻像细雨一般,滴滴哒哒地落在她的脸颊上,成隐不知道将他拉得更近还是推得更远。
但她内心并排斥林惟的亲近。
从一开始,她就不排斥。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些从前看到的书籍,还有学到的生物知识在此刻全都成了空白。
“林惟。”她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别怕,我在这儿。”他温声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嗯。”
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他。
......
第二天上午。
和上次的亲密完全不一样,这次成隐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她看着身旁的罪魁祸首,忿忿说:“你...你太过分了....”
昨晚的情况就是,声音是温柔的,但是动作一点也不是,她被他折腾得够呛。
成隐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她不会骂人,也没有哭,她纯粹就是憋着一口气。
林惟想笑,但又不能真的笑出来,他只好哄她:“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成隐不可置信地看他:“没有下次了。”
“绝对没有下次了。”
她眼尾还是一片红色,似是哭过一般。
林惟伸手抱过她,一直轻声哄道。
到了快下午,成隐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换好衣服,去了琴房。
第55章 坠落
林惟见成隐将自己锁在琴房里好几个小时, 天都黑了,她也不肯出来。
他都被气笑了。
他在琴房门口站挺久,说道:“我后天的飞机离开。”
他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心里盘算着她再不出来, 他就要闯进去了。
琴声戛然而止,成隐开了门,站在他面前。
“你这么快就要走啊?”她问。
“嗯, 公司那边有许多事情要忙, 没办法呆太久。”
成隐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惟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以为她还在生气, 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好了, 都是我的错, 以后我一定会温柔些。”
“你不许再提了!”成隐想咬他。
林惟敛起笑意, 真的不再提了, 他牵着她的手, 带她下楼。
他没好气地说了句:“笨蛋么?一天都没吃东西, 也不知道饿。”
成隐想说,她气都气饱了,怎么还有胃口。不过这样话题又回归到昨晚上,她便没吱声。
客厅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是林惟下午叫了两位米其林厨师特意过来做的。
桌上还有摆好的蜡烛, 挺浪漫。
成隐微惊:“这么隆重?”
“喜欢么?”林惟问她。
“嗯呐。”成隐点头,她作为女孩子,当然也很喜欢仪式感。
两人面对面落座, 成隐拿起刀叉的时候,林惟突然注意到她指缝里的血丝。
他眉头轻蹙:“等一下。”
“嗯?”成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林惟抽了张纸巾, 握住她纤细的指尖,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成隐看着他,目目相对,安静了两秒,她声音温软说:“没事的,血已经干了。”
林惟薄唇微抿:“不需要这么拼命。”
成隐不以为意:“泰戈尔说过啊,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要在这么短时间内考到学校,我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嗯。”林惟擦好后,问道:“这两天是在练习狂六?”
成隐皱了皱鼻子:“不仅要练习狂六,之后还得弹狂七,闻老师还说,等我考上学校,得练习拉二、拉三,接下来我还有好多曲子要弹呢。”
“虽然累,但说实话,我挺开心的。”
“开心就好。”林惟静静听着,随口附和了一句。
他顺手将她盘子的牛排切好,放到她面前。
成隐尝了一口,肉质鲜嫩,十分美味,她开心地弯了弯眼眸。
林惟的是香煎鳕鱼,他切了一块,叉好,递到她唇边。
“尝尝看。”
成隐张了张口,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叉子,将鳕鱼咬了下来。
味道其实也相当不错。
但她还是笑着说:“感觉还是你做的中餐好吃。”
林惟身子向后靠,带着点宠溺语气说:“那下次等你回国,我再做饭给你吃。”
成隐点头:“好呀。”
烛火摇曳,两人边吃边聊,成隐还喝了点红酒,一顿饭下来,她头有点晕乎。
“想睡觉了?”林惟放下手上的酒杯,走到她身边。
成隐突然伸出手,略微撒娇的口气:“不是,想你抱着。”
林惟轻笑,立刻将她抱起来,这样她比他高了些。成隐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头颅埋在他的颈窝处,半天也不出声。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
他后天就要走了。
她只是有些舍不得。
“没什么。”成隐轻微地摇了摇头。
林惟低叹:“成隐,我说过,你不用总是把心事闷在心底,告诉我好么?”
成隐一顿,她抬起头,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
大概是体内的酒精在作祟,她软绵绵地说:“我会想你。”
“你走后,我会想你。”
在他的面前,她第一次朝他吐露心声。不过成隐累极了,说完这句话,便靠在他的怀里睡去。
林惟将她抱紧了些,嗓音带着些许的克制和压抑:“成隐,我也想你。”
“我真的……想直接带你回国。”
可是,他知道。
他不能。
偌大的别墅里分外安静,林惟将她抱进了卧室里,他拉好被子,按下床头的夜灯,随后关上门,去了书房。
成隐半夜醒来,看到林惟不在身旁,她起床去找他。
书房的灯仍亮着,成隐见他还在办公,便转身离开。
林惟听到门口动静,起身开了门。
他本意是想让她继续睡觉,可是话到嘴边,却说:“能留下来陪我么?”
成隐揉了揉眼睛:“好呀。”
她先去洗了把脸,再拿着乐理书去了书房,成隐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翻着。
过了会儿,林惟端了一杯牛奶递给她,成隐接过握在手心:“你什么时候去倒的?”
“刚刚。”林惟回到座位上,挽起袖子:“就从你的面前走过,你都没看到我。”
成隐抿了口热牛奶:“你生气啦?”
林惟轻笑:“怎么会。”
成隐也笑了下,林惟重新翻开文件,继续批改着。
因为有时差,没多久,国内到了上班时间,林惟一早有个视频会议。
成隐合上书,就在一旁听着。
等视频结束,林惟走近她:“想什么呢。”
成隐哼了声,控诉道:“去年我做你的下属,你真的很过分。”
林惟想起去年的一些事,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逗着她玩儿。
不过成隐都记在了心里。
“我向你道歉。”林惟咳一声,散漫地哑了声笑:“求大小姐原谅,行不行。”
成隐坐得端端正正,一副大人有大量的神色说道:“好吧,就原谅你了,你以后绝对不能再欺负我。”
“……嗯。”他顿了顿:“做不到,下次还敢。”
成隐:“?”
林惟轻握住她的腰,一点点扣紧。他的目光下移,定格在她的唇上,他二话不说,堵了上去。
成隐推搡着他的肩膀,溢出来的嗓音更是破碎不堪:“林…林惟,你这算什么道歉!”
她的后背抵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她被迫躺了下来。
成隐的声音微颤:“这里是书房!”
林惟喉结轻动了下:“所以?”
成隐:“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你怎么能……”她实在说不出口。
林惟贴在她的唇边,缓缓开口:“不仅是书房,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想和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成隐仰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角:“你别说话了。”
瞬间,林惟嘴边的笑意荡漾得更明显。
成隐脸色红得不像话,又推了推他:“你放开我,我要去睡了,一会儿还得起床练琴。”
林惟知道不应该再逗她,可他实在控制不住。
“不想放开,就是想欺负你。”他眸子微黯,低缓下语气:“不管卧室、书房、还是洗手间,家里的每个地方,每个角落我都想和你.做。”
成隐的头顶都在冒热气:“…………”憋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继续憋了憋词语:“林惟,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惟轻笑一声:“你不是也很舒服。”
成隐:“…………???”
林惟神色无辜:“你上次自己说的。”
成隐喉咙一哽:“你你你听见了?”
“当然。”林惟:“我又不是聋子。”
“…………”成隐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烧出一个洞:“那你还骗我说那么多遍!”
林惟意识到把人真的惹生气了,赶紧轻声哄着,成隐还是不理他。
外面天色快亮了,成隐气得一把推开林惟,回到卧室,她拉起被子继续睡。
林惟也处理好公事,抬手解开扣子,换了身睡衣,躺在了她身侧。
“我刚刚开玩笑呢,以后绝对不会随便欺负你。”
成隐闭着眼,背对着他,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真的。”林惟语气认真。
成隐一顿,指尖动了动:“说话算话?”
林惟:“嗯。”
成隐翻了个身,伸出指尖:“那拉钩,骗人的是小狗。”
林惟哄着她:“好,拉钩。”
成隐这才满意地笑了下,她困意来袭,很快睡了过去。
林惟下颚轻抵着她的头顶,右手扣着她的腰,渐渐也阖上了眼眸。
心里还想了句,真好哄。
成隐睡到将近十点才起来,她推开门,看到林惟在走廊上接电话。
林惟走过去,将手机拿得远了些,轻声道:“洗漱好去吃早餐。”
成隐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懒:“好的。”
周凌在那头推了推眼镜,很好,他越发好奇林惟的对象到底是哪位。
成隐下楼后,林惟继续讲电话。
她吃完早餐,林惟才从楼上下来,他身着一袭黑色衬衫及长裤,领口没扣,额前的几缕碎发还增添了几分不羁感。
成隐:“晚上我有钢琴课,下午必须得回去了。”
林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嗯,到时我送你。”
听他这口气。
成隐声音闷闷的,问道:“那你晚上还陪我么?”
“怎么?舍不得我啊?”林惟打趣说。
成隐抬眼,恰好对上他的眼眸,她抿着唇,没有应声。
林惟靠得近了些:“说啊,是不是舍不得我?”
成隐低下眸子:“想你和我一起回去,然后明天送你去机场。”
她现在没有喝酒,意识非常清晰,这已经是她表达的极限。
林惟无奈:“笨蛋,晚上我当然会陪你。不用你说,也会陪你。”
成隐朝他灿烂一笑。
下午。
抵达闻宅。
闻哲风在学校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傅歆彤,她看到成隐和林惟回来,笑着看向他们。
成隐和傅歆彤在客厅里聊了会天,她便上楼去了琴房,林惟这次也坐在她旁边陪她练琴。
看着她指腹的茧,破了的皮,还有指缝干了的血迹,但她依旧全神贯注地弹着。
尤其弹得还是李斯特的狂六,他没办法不心疼。
晚上快八点,闻哲风推开琴房门。
成隐停下,回头:“老师,您回来了。”
闻哲风:“嗯。”
林惟站起身来:“闻老师。”
闻哲风冷脸看着他:“你出去吧,我们要上课了,都这么晚了,也就不留你了。”
48/75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