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林惟是成隐的男朋友,但是第一眼,他就不喜欢这个男人,太有侵略感。
林惟从来都是上位者的姿态,听到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气氛僵持。
但毕竟是成隐长辈,他也不好明面上表现出来。
林惟揉了下她的头发,正准备出去,成隐瞬间牵住他的手,握得很紧。
她朝着闻哲风说:“老师,就让他留下来吧,小时候我学琴,爸爸或者妈妈也是陪在旁边,他不会影响我上课的。”
闻哲风瞪她一眼:“这才谈多久,就这么护着了?”
成隐义正言辞:“没有护着!”
还没有护着。
闻哲风拿她没办法。
这节钢琴课比之前上得都要长,林惟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一堂课结束后,成隐还坐在琴凳上接着练琴。
闻哲风走到林惟身边,说道:“成隐三岁就跟我学琴,当时她看不懂乐谱,但我仅弹一遍后,她就能记住旋律。这么多年,她走了很多弯路,才重新学钢琴。”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她好,就不要阻碍她。”
林惟淡声:“我从没想过阻碍她,相反,我会一直陪着她。”
闻哲风看了看他:“林惟,异国恋不好谈,你能确定这么久的时间,身旁不会出现其他人?”
林惟不动声色地应道:“不管您相不相信,我的未来里,只有她。”
闻哲风一愣,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
他冷静思索一番后,微微松了口:“行了,以后对我徒弟好些,有空多来看看她。”
林惟:“嗯,当然。”
晚上他被安排在了客房睡。
成隐穿着睡衣,和他说了声晚安,便回了自己房间。
半夜,林惟敲了下成隐的门,也不等她应声,便推门而入。
成隐没睡觉,还在和黎晓发消息,看他进了房间,她问:“你怎么还没睡啊?”
林惟走到床边,扣住她的后颈,低下头,吻她。
黎晓那头在微信上一直扣字。
【小隐,你人呢?】
【睡着了?】
成隐此刻没办法再回消息。
别墅隔音效果很不错,可她还是害怕得不敢发出声,一直紧咬着唇。
这种略微自虐的倾向让林惟的眼眸微深:“乖,叫出来。”
成隐想打他,但是又自知打不过,林惟吻得更深,他舌.尖又探了出来,成隐狠狠咬了下。
林惟笑说:“你咬我啊?”
成隐:“不咬你会松开么?”
“不会。”他像一只饿急了的野兽,此刻看到猎物,眼神充满了掠夺:“但是你咬我,只会让我更有兴趣。”
成隐有些心惊:“你昨晚刚承诺说不欺负我的。”
林惟低声说:“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了。”
成隐眼尾耷拉了下来:“嗯。”
林惟似是商量着说道:“让我亲一下?”
成隐犹豫了许久,才点了头:“嗯,就一下。”
林惟呼吸一滞,他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按住她的腰,深深地吻着她。
暖色调的房间时不时会出现一阵细碎的呜咽声,很好听。
他最后什么也没做,但她还是被亲哭了。
窗外夜色正浓,林惟俯在她的耳畔,低哑着声线:“成隐,我喜欢你。”
成隐窝在被子里,一愣,整个人连带着耳尖渐渐泛红。
林惟轻笑一声:“你难道不表示点什么吗?”
成隐:“.......唔,你这句话是陈述句,我没什么要表示的。”
林惟想了下:“那我换个疑问句,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成隐支支吾吾地嗯了声。
心里却道,不是有点。
是很多。
林惟叹气,将她搂得更紧:“下次我再来看你。”
成隐蹭了蹭他的胸膛:“好。”
林惟离开的这一天,正好是春季的最后一日。
夏季即将来临。
他们迎来了人生之中最炽热的夏天。
之后,成隐和林惟有空就会打电话,偶尔也打视频,但是成隐通视频时,会放不开,所以他们两还是打电话比较多。
初夏。
这天成隐在家练琴,门铃忽然响了,她收到了一个国际快递。
她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枚戒指。
林惟发来一条消息:【下次等你回来,我们把证领了。】
成隐想起来,去年他们也是这个时候领的结婚证,正好一周年。
不过当时他们很快就离了婚。
她回复:【不要,不想那么快领证。】
没多久,林惟打了个电话过来。
成隐接起。
林惟还在办公室,他放下钢笔,语气不太好:“为什么不想领证?”
成隐思考了下,说道:“结婚得郑重考虑啊。”
林惟眉头蹙起:“考虑什么?”
成隐:“要考虑的东西多着呢,反正我们领完证也是异国,现在这样不就挺好?”
于是,两个人在领证的问题上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挂了电话,林惟拿起桌上的烟,低垂着眼,点燃。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抽烟是什么时候。
可是抽完,他心底的燥意还是没能减去。
第56章 偏爱
这两日他们的联系忽然变少了, 成隐心里清楚是因为领证的事情,她和林惟之间产生了点隔阂。
她虽有些难受,但总归不会影响到上课和练琴。只是夜深人静时, 她经常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深夜, 她躺在床上。
床头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
成隐连忙打开看,是林爷爷发来的日常消息。
她一一回复爷爷的每条消息,并嘱咐他老人家多多照顾身体。
林承天最后说:【你那边都凌晨两点了, 怎么还在熬夜, 赶紧睡觉。】
成隐回复道:【嗯嗯,马上睡。】
其实她压根没什么睡意, 等了很久, 微信上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成隐捧着手机, 整个人缩进了空调被里。
她点开林惟的头像, 一直犹豫。
最后, 她给他打了个视频通话。
响铃的时候, 她心脏跳动得厉害。
几十秒后。
林惟才接起来。
他那边早已天光大亮, 他刚洗完澡, 脸上还有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沾湿了领口。
此时他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还摆着文件和电脑。
成隐眼尖的还发现了桌上的烟蒂,咖啡, 还有沙发扶手上的外套。
她终于开了口。
“你昨晚在沙发上睡的啊?”
“嗯。”林惟应得冷淡。
彼此都很安静。
林惟啧了声:“既然给我打视频,能不能让我看清你的脸,你那边漆黑一片, 我什么也看不到。”
成隐缓缓垂下眼睫:“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怎么会。”林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成隐这才钻出被窝,打开了台灯, 靠在床头,和他视频。
林惟顿了顿,打破了沉默:“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视频。”
成隐:“嗯。”
林惟也不再提领证的事,他说:“考完学校后,就考国外的驾照,到时候给你买辆车。”
成隐摇了摇头:“等考完学校,我想出去兼职,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买的。我的钱够用,你不用担心我。”
林惟眉头轻蹙,语气不太耐烦:“你为什么总是和我分得这么开,直接用我的钱不行么?生日给你的那张副卡又不是装饰品。”
成隐只是觉得,等考上学校后,她有时间了,有的事情,当然得靠自己。
但这句话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僵硬,于是她抿了下唇,说:“我刷过你的卡。当初送给你的那条领带,就是刷了你的卡买的。”
“成隐。”林惟捻了下眉心:“我的本意是想让你多依赖我一些,不需要和我界限划得这么清晰。”
成隐眨了下眼,在她潜意识里,她可能还是不敢依赖林惟太多。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她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林惟见她许久没有应声,便谈起了其他话题,成隐轻声应着,两个人聊了会儿,直到她打了个哈欠,林惟淡淡说:“今天就聊到这儿吧,你早点休息。”
成隐点了下头:“好。”
她放下手机,拉起被子,明明很困,但是脑袋却很清醒。
她失眠了。
一个小时过后,成隐又重新摸起手机,她纠结了很久,给林惟打了通电话。
这次他很快接了起来。
林惟没说话,静等着她开口。
成隐侧躺在床上,闷声说:“林惟,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林惟再多的情绪顿时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闭了闭眼,温声说:“你别多想,我没有和你吵架的意思。”
成隐有点想哭,又有点委屈,她说:“那你这两天怎么都不联系我。”
以前聊天他总是散漫带着戏谑的嗓音,可是今天,他一副冷冰冰的语气。
林惟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吞咽下几口,他喝得太急,有水顺着唇角流下。他的眉心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林惟放下水杯,在思考要怎么和她解释,他这两天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怕情绪上头,直接找些人把她绑回国内,强迫她先把结婚证领了。他骨子里不太习惯别人忤逆,但对于成隐,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缓声说:“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你不要多想,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不是还要早起练琴么。”
“嗯。”
接着他又说了一些,成隐的心思渐渐放了下来,沉沉地进入梦乡。
等她醒来时,她看到手机屏幕竟然还在显示通话中。
“喂?”成隐赶紧拿起手机,喊了声。
林惟很快应了声:“醒了?”
成隐:“嗯。”她一顿,问道:“你怎么没挂啊。”
林惟:“周末不用去公司,多陪你一会儿。”
成隐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笑了下,随后她趴在床上,又和他又聊了会儿,这时傅歆彤过来敲门:“卷卷,是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还没起来?”
她一看都快九点了,通常这个点成隐早就待在琴房里了,她担心小姑娘又像上次那样生病发烧。
成隐一听,连忙捂着嘴,小声对林惟说:“师母叫我起床了,我得练琴了。等下有空再联系你。”
林惟合上文件:“去琴房后,给我打视频。”
“啊?”成隐纠结:“你在办公,我练琴会不会吵到你啊?”
林惟笑了下:“当然不会。”
成隐:“好。”
她赶紧起床收拾好,囫囵吞枣地吃下早饭,去了琴房。
她坐下后,立即给林惟打了视频。
他那边接通,成隐用手机支架撑着手机,放在了钢琴上,她问:“这个角度,能看到么?”
“宝贝,虽然你的手也很好看。”林惟声线低低的带着笑意:“但请把镜头对准你的脸。”
成隐脸一红:“好。”
她调好角度,又问:“这样行了么?”
林惟:“可以。”
然后成隐没再说什么,开始了练琴。
林惟在那边翻着文件,偶尔抬眸,看向视频里的成隐。
她恰好将一首曲子弹结束,眼神一扫,正好看到了手机屏幕。
林惟神情依旧散漫,不经心的,仿佛什么都落不进他的眼底。
只有成隐知道,看似漫不经心的外表之下,他可是会把人往死里弄。
这点她深有体会。
林惟见她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这么长,他勾唇笑道:“看这么久?”
成隐低下头,琴音再次响了起来,脸色好像不太高兴。
“……”林惟沉默,他又哪里得罪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
成隐练琴时,只要林惟有空,她便会和他通视频。
隔着屏幕,两个人都是各忙各的,虽然很少聊天,但这样一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增加不少。
成隐心底还是欢喜了许多。
*
时间一点点流逝,夏去秋来。
秋初的一天。
林惟上午在公司收到了成隐寄过来的礼物,他打开一看,是一张刻录光碟。
办公室里没有唱片机,他立刻让人去市场上买了个回来,他将唱片机放在办公桌上,播放了成隐送的那张碟片。
周凌拿着文件,敲了下门,走进办公室。
空间里缓缓流淌着钢琴曲,他不是艺术生,说实话,也听不出曲子的好坏,视线看向林惟时,他坐在椅子上,倒是听得十分投入。
周凌向前一步,斟酌着说道:“林总,这个文件,需要您签一下字。”
林惟翻了下文件,拿起钢笔,签下名字。
“对了,还有件事。”周凌将文件拿好,想了想,说:“林河国内投资的房地产公司目前涉及到多方面纠纷,现在已经被法院强行执行金额超过百亿了。他开在美国的公司,听闻他们副总一直想将他架空,联合外敌在他们一个巨额合作项目上动了手脚,造成的损失可想而知。”
“现在的林河,可谓一无所有。”
林惟听完后,眉头皱起,他嗯了一声。
“依林河那么偏激的性格,这一切搞不好都算在你的头上,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要不要给你雇个保镖?”周凌担心道。
林惟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不用。”
周凌:“你确定?”
林惟抬头看他:“小时候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赢过我,这次也一样。”
“也是,他几次都想用外资做空京洛,都没成功。”周凌推了推眼镜:“想找人撞你,结果还撞错了人。”
之前,他还花过一个亿搞对冲基金。
结果赔得血本无归。
林河的运气和能力,总是差了些。
林惟没应,安静两秒后:“找人盯住林河的行踪。”
周凌:“好。”
中午休息时,林惟和周凌一起去公司附近餐厅吃了个午饭。
私下里,两人都是朋友。
周凌在餐桌上问得也随意:“这么些年,也没见你这么有情调,办公室里放起了钢琴曲。”
林惟安静两秒,问道:“好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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