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玛格丽特站起来,
“这是怎么了?”
他不过离开了一天,
怎么就……
屋子里好大的酒味,温迪观察一会,稍作思考,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玛格丽特在害怕什么。
“有办法解决的。”
听到温迪这样说,玛格丽特心定了定, “真的吗?”
“真的。”他语气坚定。
然后将花摊在桌子上,清香混合着酒香,潮湿的露水从花瓣上滑落,
温迪的指尖亮起莹莹的绿光,
他点在慌乱的玛格丽特的额间,
声音温和: “我的子民啊,不要怕啦,不要怕啦,这只是一场梦,醒了就好了。”
随着温迪的话音落下,
玛格丽特沉沉睡过去,
见她情绪安定后,温迪瞬移将她送回了家,
而后再瞬移回来,
看着趴在酒桌上的昔寒,他眉心拧了一下,
昔寒是他蒙徳的子民,是他亲手养大的花,是与他有着千千万万遍的纠缠不清。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有事呢。”
温迪找来一只干净的酒杯接上清水,用风元素力碾碎一朵塞西莉亚花然后撒入水中,
“只是啊,以后要多注意点啊。”
昔寒听不见温迪此时的话,
也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印象,
他是巴巴托斯,是风神,他有一万种方式让沉醉的昔寒将这杯水喝下去,
可他却选择了最私心的一种,
他打了一个响指,在呼啸的风声中所有的窗帘落下,挡住了仅存于天边的一点日光,
因风而摇曳点烛火铺成屋内全部暖融融的光,
一点点照着他风神巴巴托斯那鼓点般的心跳,
他将昔寒抱起,让她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女孩因醉酒而泛红的脸颊温热,呼吸也因此急促,
薄薄的衬衫被她呼出的热气打湿,肌肤间没有阻隔,彼此交换着温度与气息,
温迪眼神暗了下来,他停顿片刻,扣起昔寒的下巴,迫使她昂起头,正对着自己,
他低下头,细细地看着女孩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神态一览无余,
彼此的呼吸交错,花香间是她属于葡萄酒特有的气息。
温迪一只手托住女孩的后脑,触碰到那根木簪时他有点不悦,
他取下她的木簪,那些细微的念头在此刻无限放大,他带着情绪似的将她的发丝蹂躏于掌心,
另一只手的指尖则随着目光沿着她的鼻梁那细腻柔软的肌肤,一点点往下抚摸,
天青色的瞳孔微颤,仿佛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陶瓷,
带着凉意的指尖落在昔寒淡粉色的唇瓣上的时候,迷糊间的女孩眉头微蹙,
“你怎么这样怕冷,连这一点点的冷都受不了。”他声音里带着点缱绻的嗔怪。
温迪眉毛微微挑了几分,看着女孩皱起的眉头,指腹犹豫片刻后按压着她的唇瓣来回摩挲,
细腻柔软还有潮湿的呢喃,
克制着呼吸的略微发颤,两千年的时光中,他第一次这般触碰到她。
他渴望隐忍压制许久,抑而不敢发的情绪浓烈到了极点,
“唔——”昔寒被指尖揉得不舒服,叫出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喷薄到温迪手心,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
温迪托起昔寒的脸,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眼神晦暗不明,
唇瓣被他揉得泛红发热,温迪喉咙动了动。
温迪捏住昔寒的下巴,欺身而下,呼出的热气打在女孩脸上让她的睫毛轻微颤抖,
和指尖一样样带着凉意的嘴唇贴在她泛红发烫的唇瓣上,
女孩意识模糊,似乎是感受到了唇边的异样,眉头又深了几分,
温迪托着她后脑勺的手收紧些力量作为前倾的支撑,
他用舌尖撬开女孩紧闭的牙关,而后带着风元素的水随之流入,
女孩因为醉酒而难受的身体得到了缓解,因而无意识地张开了嘴唇,用舌尖去寻找这份解药,
两片温热相碰,空气中充斥着吞咽的声音,
像极了欲拒还迎后的配合,
这一动作虽是无意识作出的,但与清醒的温迪来说,无异于助纣为虐,
他睁开双眼,唇舌的动作不减,泛起的涟漪给瞳孔蒙上了一层雾,
这一刻,他放纵了所有的理智。
一开始轻柔不见踪影,只剩掠夺。
直到带着花香的茶水全部耗完,温迪才抬起头,
注视依靠在身边的女孩,继而将水杯中全部的水含住,
继续之前的过程,
怎么能够?
醉酒的红晕逐渐消散,在风元素的助力下,清醒只会来得更快,
要清醒了吗?
是要清醒了。
血液涌上头脑,他再次抬起了她的下巴,眼底情绪不减,
他擦了擦女孩嘴角的水渍,再次贴了上去……
如果这是你清醒前的最后一刻,
请原谅我这一次毫无理由地拿走了你的初吻。
*
这一晚昔寒梦见重回两千六百年前,和莱修,奥丝雷,阿莫斯,还有风精灵一起生活的时候,
梦里阿莫斯还是那样傲娇,跟风精灵谁都看不上谁,互相拌嘴,
莱修在他们之间一会劝一下这里一会劝一下那里,
而她则依偎在奥丝蕾的肩膀,烤着暖融融的火,看着几人的说闹,
炉子里的土豆被烤得松软,木炭时不时发出声响,她笑着,
所有人都笑着,
忽而一晃,梦中的她又回到了归离集,她挽着萍儿的袖子去找归终一起看望刚回来的摩拉克斯,
那天阳光正好,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风吹得空气氤氲,傍晚的璃月笼罩在淡淡的明橙色的光下,
弥怒追着魈要给他设计新衣,魈就躲到树上躺着,
……
清晨的钟声响起,昔寒掀开被子,浓浓的起床气她伸了个懒腰,
不太清醒地揉了揉眼睛后又习惯性想要擦下嘴角,
碰到嘴唇的瞬间,昔寒停住了动作,
怎么有点疼?
不确定,再擦一下,
昔寒又试探性地捻了捻下唇,
她彻底清醒,果然是疼了,
穿好衣服后她也顾不得散乱的头发,径直去找卧室里的镜子,
少女苍白的脸颊出现在镜子里面,她看到自己的嘴唇格外的红肿,
虽然没破皮,但却如同被咬破了那般,
“嘶——”她吸了口凉气,右侧的头微微偏疼,这是断片的现象,
她一边揉着头,一边往浴室走,
边对着镜子刷牙边回忆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昨天酒卖得很快,温迪一直没有来酒馆让她莫名地不安,
在然后玛格丽特就带着她的酒来了,
再然后……
昔寒复盘出来了,
玛格丽特给她带了一瓶度数极高的酒,喝了以后她就醉了,
难怪会断片呢,
昔寒刷完上面的牙齿又开始刷下面的,
漱口时,下唇粘带杯子的瞬间又有些疼,她想这应该是喝醉以后不小心撞到桌子角之类的,
如果自己都这么狼狈了,想必玛格丽特那里应该也比自己强不了多少,
与此同时,蒙徳城的另一端,玛格丽特坐在床上,
“我……我咋啥都想不起来了!!和小寒姐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回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不会作出什么糗事然后被小寒姐狠狠嘲笑吧!”
不行,这也太内耗了,
玛格丽特利索地掀开被子收拾自己,拿起背包就要往昔寒的酒馆跑去。
老爹看着女儿风风火火的,忍不住责怪: “大早上的能不能安分点?”
“等我过两天搬出去,您老天天安分,守着你的安分过吧您。”玛格丽特头也不回。
洗漱完毕的昔寒除了头还有点沉外也是神清气爽起来了,她推开卧室的门去酒馆准备开业,
酒的气味逐渐袭来的时候,她又想到了温迪昨天一直没出现,
“他昨天去哪了吗?”昔寒自言自语,
走到酒馆中央,她看到,昨夜和玛格丽特喝酒的那个桌子上,有一大捧还沾着露水的塞西莉亚花,
熟悉的花香混合着酒味,
昔寒恍惚了,
他,是来过了吗?
她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面前的花心里乱糟糟的,
“啪——”门被忽然推开,风趁着门缝飕飕地钻进来,
玛格丽特气喘吁吁: “昔寒!昨……昨晚我没干什么丑事吧?你可别都偷偷记心里了等我结婚的时候就讲出来。”
昔寒: “……你猜昨晚那个酒是谁拿错的?”
玛格丽特瞬间垂头丧气,她将门关上,早春的天亮得还不是特别早,
现在外面水汽蒙蒙,朝阳卡在地平线,
“小寒姐。”玛格丽特走过去坐在昔寒对面, “我昨晚拿错酒了,只记得我们喝下去了,然后就就……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你还委屈上了呢?”昔寒拿起面前的塞西莉亚花枝往玛格丽特的脸上甩了下水。
“小寒姐,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欸?”昔寒把花放下,逗着她, “那你想故意什么?”
玛格丽特无话可说,她托着脸,瞥着桌子上的花,忽然, “不对啊,小寒姐,是不是有人在我们断片的时候来过,不然这花……”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下昔寒,反正她是不信这位有起床气的小寒姐大早上能爬起来。
昔寒摇摇头, “我猜是温迪送的吧。”
不然还能有谁呢。
玛格丽特神色艰难, “那如果我们真的因为喝酒闹出了什么丑事,那温迪岂不是……”
昔寒手里的花啪地一下就掉了,僵硬转头, “你是说……”
玛格丽特坚定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点想法,
昔寒想到自己之前每一次喝醉都要爬到高处幻想自己是一只飞鸟,
这也太——尴尬了。
绯红爬上她的脸,
玛格丽特打趣着她: “小寒姐你脸怎么红了?你该不会有什么喝醉后奇怪的癖好吧?”
她挤了一下眼, “欸?”玛格丽特忽然凑近,
昔寒往后倾斜, “你……咋了?”
玛格丽特观察这昔寒的嘴唇: “小寒姐,你嘴怎么肿了?”
她抬起头,看着昔寒思考一会,眼睛放大, “噢!我知道了!小寒姐!我明白了。”
玛格丽特往后撤,坐回板凳上,距离拉开,昔寒松了一口气,
她坐回玛格丽特对面,满脸疑惑: “你明白什么了?”
玛格丽特“哼哼”几声, “根据我多年看言情小说的经验,一定是你强吻了温迪。”
“啊啦?!”昔寒差点后仰过去, “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玛格丽特头头是道: “不然剧情怎么发展。”
昔寒: “……我为什么要发展。”
玛格丽特手一摊, “小寒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还没看出来吗?你最近提起温迪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昨天店关得那么早估计也是他不在的原因吧。”
提起他次数越来越多了?不,昔寒在心里否认,
可是为什么?
她看着玛格丽特: “也许是最近他总往这边跑的原因吧,你知道我的,不想和别人建立不必要的感情。”
玛格丽特皱皱眉,她感觉她的小寒姐为人处事总是淡淡的,看着很通透,可偏偏在感情上,一直很拧巴。
她知道她不想承认,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巴巴托斯,
也许对于小寒姐来说,她接受不了自己对巴巴托斯以外的人有所心意。
但……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算了,有些事得昔寒自己去面对,她说一万遍都没用,
“小寒姐。”
“嗯?”
“你长得真好看。”
“……”
*
一直到中午温迪依旧没有出现,
店里终于闲散片刻的时候,昔寒托着脸坐在柜台前,懒懒地打着哈欠,
温迪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少年穿着件浅绿色的连帽外套,朝着她走来,
他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朝着昔寒点点头,而后坐到自己经常弹琴的那个位置,
好看的手指轻扫琴弦,琴音流淌出来,店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熟悉的歌声,以及客人的吵吵嚷嚷,
从昨天开始有些不安的心也随同落日一起沉了下来,
她脑袋放空,站在前台看着温迪演奏时投入的样子,
时间如果可以静止,
眼前的这一幕也算是美好,
昨晚的醉酒带来困意和昏沉完没有还全消散,
她抽出一张纸怕擦了擦眼角因为困意而泛起的泪,
直到傍晚打烊时,温迪才收起木琴朝着她走来,
“好久不见啊,昔寒小姐。”是少年熟悉的声音。
身边的一切多了点实感,昔寒笑了下, “两天不到,又哪里来的好久不见。”
温迪笑着不说话,他站在那里,看着昔寒,
昔寒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
“温迪。”
“怎么啦?”
昔寒看向一旁被插起来的花,
“这个是你送来的吗?”
早上将第一波客人安顿好后,昔寒就找来了一个大的空酒瓶子,洗干净后将花枝打理好放进去再装上清水,
塞西莉亚花很好养活,放水里就能活上一周左右,
温迪点头: “是啊,昨夜来的时候,顺手放上去了。”
他挠挠头, “当时有点急事,没来得及告诉昔寒小姐,抱歉啊。”
“没关系。”
真的是他啊……
昔寒想到玛格丽特说的那些话,以及自己断片的情况,
她抿了下嘴唇,有些酸疼,
抬眼的目光却不知怎么地就落到了温迪到唇上,
这是她第一次观察一个异性的嘴唇,
少年的唇瓣颜色很淡,
昔寒试探问: “昨晚,你来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她真的很害怕温迪说出自己耍酒疯之类的不好的画面,
温迪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昨晚我来的时候昔寒小姐都睡了,我总不能去卧室里专门看看昔寒小姐在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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