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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菜已经被送进来了。
方其序正在烫餐具，而她的座位上，摆着一套已经烫好的餐具，上面还有一些残留的余温。
“我不知道你这种时候有没有什么忌口，只把刚刚点的几道口味比较重的菜换掉了。”
姚珂沉默的坐回去，打开他的聊天框，给他转钱。
方其序瞥了一眼振动的手机，没动，只看着她。
片刻，他轻叹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挡酒和不让你吃凉东西确实是因为考虑到了你……”他顿了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还有我妈的电话，她是很喜欢你没错，但她没有强迫我做过任何事。我所有的行为，都是我主动且心甘情愿的。”
“眼药水也好，甜品也罢，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
……
姚珂一动不动的坐着，手机屏幕上的群聊不断滚动着新的信息，可她一条也没看进去。
原本烦闷的郁气，啪的一声散得无影无踪。
随之而来的，是大脑一片空白和丝丝浮起的愉悦。
半晌，她手指微动，在对话框里输入一句话发送。
而后将手机丢到一边，终于抬起了头，“认真的？”
“嗯。”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决定？”
“需要理由吗？”
姚珂盯着他，突然笑了一声，“行，那我先纠正一下你的某句话。”
方其序问：“哪句？”
“想让你让座那句，”姚珂托腮看他，“我当时走过去，是想问你要联系方式。”
但他给她让座的行为对她打击颇深，再加上他到站下车，她更没脸追上去。
只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姚珂看着对面愣住的人，问了个似乎不太相关的问题：“你知道我们家坎坷的情史吗？”
方其序回过神来，摇了下头，“不知道。”
“我爸妈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年，好不容易在一起后，我爸却出国了，又异国了好几年才终于稳定下来。”
“姚一谦虽然和我嫂子青梅竹马，但是中间分开了将近八年，全靠缘分重逢。”
姚珂简单概括了一下，最后以一句话总结：“所以这么多年，我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有话直接说，主动才会有更好的结果。”
方其序向后靠了下，饶有兴趣地问：“你也这么想？”
“是啊，”姚珂扯了张纸，低头叠了几下，“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会做那样的决定？”
方其序这才明白她这段话的用意，偏过头去极轻的笑了一声。
“你可真是。”
姚珂低着头，手中动作不停，“那你要回答吗？”
方其序默了一瞬，无声笑了一下，像是妥协了一样。
“因为你眼睛不舒服，所以去给你买眼药水；因为你心情不好，所以给你买甜品。”
“你对谁都这样？”
方其序沉默一会，想到她那段话，又无奈的说：“没，只有你。”
姚珂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颇为满意地抬起了头。
“你之前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现在我能回答你了。”
这一会的时间，那张小小的纸已经被她折成了花的样子，她把纸花放到他面前，很坦然的望进他眼中，笑了一下。
“方其序，你好像缺一个女朋友，你看我怎么样？”
……
……
姚珂捏着那朵花戳他，自言自语似的：“你看看他，一说正事就不说话了，是不是该打？”
方其序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我有点没想到。”
“没关系，你如果觉得可以就更好，不行的话，”她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方其序凉凉的接了一句：“你就放弃了？”
“怎么可能，”姚珂把纸花放回到他手边，很自然的说：“不行就追呗。”
方其序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品了一下某个字眼。
“追？”
姚珂眨了下眼，然后就听到眼前这个想继续当狗的家伙，很是矜持的说：“那就不行吧。”
“……”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证据确凿。
姚珂撇了撇嘴，捞过一旁的手机，低下头开始打字。
方其序对她这个反应不是很满意，桌子底下的脚动作很轻地踢了她一下，“这就开始晾着我了？”
“我在给我室友发信息。”
“嗯？”
姚珂收起手机，扬起了一抹笑。
“告诉她们我最近忙着追人，没时间出去玩。”
-
【乔妙妙：？？？】
【乔妙妙：你要干嘛！？】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姚珂，边擦头发边打字：【追人。】
【江意：珂珂我教你，换上小裙子，化个淡妆，说话声音柔一点嗲一点，万事夸夸夸，绝对行。】
乔妙妙更直接，直接甩过来一个链接——
“撩人的一百句情话：对女生说这三个字，撩到她脸红！”
姚珂：“？”
她脚步顿了一下，果断发给了方其序：【正在努力学习中。】
他并没回，姚珂也没等，返回群里翻起了室友们的各个小技巧。
什么平地摔，拧瓶盖，送温暖等等等等，看得津津有味。
【乔妙妙：还有一点，听我的珂珂，咱不要做搞笑女好吗？】
想到发给方其序的链接，姚珂沉默了。
【姚珂：……我刚把那个链接发过去。】
【江意：？】
【冯蔷：？？】
【乔妙妙：！撤回啊！等什么呢！】
姚珂已经想到了，但是——
【姚珂：超时了。】
就在这时，聊天框上方弹出一条新信息。
【狗男人：？】
【狗男人：你确定这是在追我？】
姚珂慢吞吞地打字：【不是吗？】
她看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停住了动作，坐在床边等着他的信息。
几秒后，手机嗡了一下。
【狗男人：哦。】
【狗男人：我还以为你是想把我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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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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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珂没有打开过那个链接, 并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
见他这么说，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门，点开了那个链接。
下一秒, 一个花开富贵的音乐响彻整个卧室。
姚珂：“……”
乔妙妙到底给她发的什么鬼东西啊！
她近乎一脸麻木的看完了这将近五分钟的土味情话教学，时不时伴随着花枝招展的特效, 和一言难尽的配乐。
【姚珂：商量个事。】
方其序这次回得很快：【嗯？】
【姚珂：我就当下午没见过你, 你也当我刚刚没给你发过信息, 我们扯平了，行不行？】
【狗男人：不是我和你了？】
你这个关注点@#$^&%!$#……*&%￥&@34%#!
毕竟刚丢过人, 姚珂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敲字。
【姚珂：当然不是啊！我们还需要这么见外吗？】
【狗男人：嗯, 可以不需要。】
姚珂引用了扯平的那条信息, 手速飞快：【所以你看？】
她满怀期待的看着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用来感谢的彩虹屁已经复制粘贴到了输入框, 只等着按下发送。
结果，手机振动的时候, 她一个手抖，拇指刚好按下发送。
聊天框瞬间被绿色的气泡覆盖，一眼望去尽是些“天人之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车轱辘话。
姚珂一惊, 连忙向上翻，白色气泡可怜巴巴的被挤出了页面。
【狗男人：不行。】
姚珂：“……？”
视线向下一扫, 满屏的彩虹屁还在。
很好，又丢了一次人。
姚珂果断按了撤回。
【狗男人：原来你也不想当作没见过我，那何必难为自己？】
【姚珂：……手滑行不行！】
回完这条信息，她将手机扔到一旁, 打算去倒杯水喝, 冷静冷静。
楼下唐规言正在收拾东西, 他要准备返校了。
一旁的姑姑和姑父正苦口婆心的说着什么，他低着头时不时敷衍应几声，也不知道有没听进去。
姚珂放轻脚步，没有想去分担火力的打算。
只是──
“念念来得正好，明天我们送完言言就要走了，言言就辛苦你多盯着点。”
已经被发现了，再离开就有些不太礼貌了，姚珂脚步一转走到一旁坐下，应了一声。
等她回到卧室，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手机屏幕上堆了好几条未读信息，目测全是来自方其序。
【狗男人：手滑行，扯平不行。】
下一条信息是在五分钟后：【姚小珂同学，你是不是想反悔？】
【狗男人：让我替你算算，从你说要追我到现在，还不到六个小时。姚小珂，你挺会知难而退啊。】
瞧瞧，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姚珂没再细看，握着还在振动的手机，开始打字。
【姚珂：没后悔。】
【姚珂：刚刚姑姑找我。】
手机振动忽地停住，姚珂十分有耐心的等着。
片刻，那边若无其事的回：【怎么没多陪陪姑姑？】
姚珂心想，你这都快要冲出手机屏幕了，再慢一点你还不得直接拐过来？
但是，她忽然想起了刚刚的土味情话，心里一动。
【姚珂：因为我很忙啊。】
顶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姚珂迅速打字：【忙着想你。】
与此同时，一个白色气泡弹出。
【狗男人：有新稿了？】
【狗男人：……】
姚珂小伎俩得逞，颇为心满意足地喝了口水。
但她没想到，对方直接甩过来一条语音通话。
挂是不可能挂的，她戴上耳机接听后便默默捧着杯子喝水。
几秒的安静后，耳边响起了一声极低的轻笑。
他没提刚刚的对话，只问：“在做什么？”
姚珂老实回答：“喝水。”
方其序提醒：“不要喝凉的。”
提起这个，她不可控的想起了下午的事，手里的水突然就不香了。
她望了眼天花板，“……温水。”
“嗯。”方其序状似闲聊一般，“一心二用的能力不错。”
姚珂一头雾水：“什么一心二用？”
方其序拖着尾音，慢悠悠的说：“喝水的时候都不忘想我，这难道不是一心二用？”
“那你有没有被感动到？”姚珂张口就来。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风轻云淡，方其序倒是愣了一会。
姚珂继续问：“有没有想立刻拥有一个女朋友的冲动？”
方其序默了几秒，很是冷酷的说：“想得美。”
姚珂轻啧一声，倒也没多意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行吧，那就让我们乐乐多享受一段时间。”
方其序安静下来，耳边却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
随后是点燃某样东西的细微声响。
“在抽烟？”
方其序含糊的“嗯”了一声。
“对身体不好。”
“你少说两句就不抽了，”方其序似乎是叹了口气，“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招惹人。”
姚珂很无辜，冰凉凉的头发贴在脖颈上，她心不在焉地擦了几下，回想自己说了什么。
“少说男朋友就跑了。”她把毛巾丢进脏衣篓，语气很是理直气壮。
这次姚珂听清了，他叹了口气，听起来很是无奈。
“少听姚一谦的恋爱理论。”
这确实是姚一谦常挂在嘴边的话——在几年前刚和许妧重逢的时候。
以至于姚珂一直以为，他们能再次在一起，姚一谦的厚脸皮功不可没。
但是——
“你认识他？”
方其序的语气很熟稔，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一样。
可是，她好像没有听姚一谦提起过。
听她这么问，方其序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高中一个宿舍。”
姚珂回忆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印象。
之前姚一谦寒暑假的时候，她跟着唐女士一起去过几次他宿舍。
如果她见过方其序，哪怕只有一次，也不会没有印象。
想到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每次放假的时候，他们宿舍都有一个回去特别晚的人，她一直没遇见过。
“应该是我。”
姚珂顿时有一种被命运抛弃了的感觉。
察觉到她沉默，方其序漫不经心的问：“想什么呢？”
姚珂干巴巴的说：“在想姚一谦那个没放过假的每次跑这么快干什么！”
方其序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想了，去吹头发吧。”
姚珂幽幽的叹了口气，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吹完头发后，她躺在床上，脑中下意识回放了一遍这一波三折的一天。
想了想，捞过一旁的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
乌龙带来的不一定是社死，还有可能是男朋友。
当然，屏蔽了所有的亲戚。
刚发出去没多久，点赞的提醒便不断弹出，评论里一连串齐刷刷的问号。
她一概没回。
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点赞，姚珂才慢悠悠点进他的对话框，发了条信息。
【姚珂：晚安，乐乐。】
还配了一个正在比心的小白熊表情包。
方其序回的格外简单：【晚安。】
姚珂很满足的返回聊天列表，点开了正在疯狂艾特她的宿舍群。
【乔妙妙：？？？？】
【乔妙妙：一个小时前还在说追人，这就成男朋友了？】
【乔妙妙：生产队的驴看了都要感叹一声你的效率。】
姚珂乐了：【借我们家乔小姐的吉言，希望他早日成为我男朋友。】
【冯蔷：仔细看妙妙，珂珂说的是可能。】
乔妙妙瞬间变了态度，链接一个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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