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惊醒,及时将思绪打住,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贺炎生?
她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眼前人身上。
“程澈,会议结束了。”她告知他。
“饭马上就好。”他回应。
她快步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手轻轻勾了勾他腰上的皮带。
他作势要在菜里加调料,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动作。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出了声。
片刻,他将做好的饭菜端至餐桌。
她兴致冲冲地开了瓶红酒,毕竟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和他的第一次约会,氛围感一定要有。
看到她开红酒的那一刻,他愣了愣神,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拉开椅子坐下。
她坐到了他腿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
“程逝寒,你这样子,还吃不吃饭了?”他低沉着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我没说不吃啊,你做了这么多,我肯定是要吃的,但我想慢慢吃。”她眼睛亮亮的,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程逝寒,先吃饭。”他内心一阵无奈,有点拿她没办法。
下一秒,她咬上了他的嘴唇,低头吻住了他。
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在这个吻里。周围空气的温度逐渐上升,不断蒸腾,他的手缓缓扶上了她的腰。
呼吸加重,他另一只手几乎是不自觉地扣上了她的后脑勺,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唇齿交缠间,像是在掠夺。还记得前不久她还觉得他吻技烂,可此刻......
她逐渐乱了节奏,处于下风,于是急忙将他推开,随后又不知餍足地咬上了他的喉结。
“程澈......”她轻声唤着他,难得一副乖顺的样子。
这一声失神的呢喃,落入程澈耳中,却成了骤然拉响的警铃。
欲望抬头,他放于她腰间的手不断用力。
“程逝寒,你适可而止。”
话音刚落,他却先控制不住自己,再度吻上了她。
她头晕晕的,许久,他好不容易停下,她还下意识向前凑,额头磕向额头。
他轻轻笑了一声。
“饭都要凉了。”他缓缓开口。
喘.息逐渐平息。
她歪了歪头,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
“你难道不是怕自己失控?”
他不答。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方才被他亲破了皮。
“你明明也喜欢这样,还偏不承认。”
她不喜欢他口是心非的样子。
“你还记不记得今天在会议室,你对口型给我说了三个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三个字,是‘安分点’。”
“你说,我当时就吃个苹果,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落到你眼里,就成‘不安分’了呢?”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明明就是对我有欲望,但你不承认。”
说着,她贴近他,声音放低了几分。
“而且......刚刚只是接个吻,你就有反应了,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
她是故意的,报复之前在酒庄时他对她的冷漠。她撕破他虚伪的面具,逼着他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看着她,似是想要将她看透。
他一向谨慎,对待感情更是慎之又慎。此刻,紧闭的心门缓缓打开,曾经喑哑岁月兀地生出林中响箭,一颗柔软的、没有角质的心脏,至此完全向她袒露。
“程逝寒,不许出.轨。”他加重声音强调。
“好。”她答应他。
兴奋之余,她难免贪杯,微醺中,又莫名伤感,不知不觉打开了话匣子。
程澈终于从她口中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但是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
揭晓尘封已久的旧事,于她而言,与刮骨疗毒无异。
第20章 致命一击
她并非天生害怕雷雨。
但那个雷雨交加的天气, 她至今都记得。
大四毕业的暑假。
窗外雷雨交加,屋内,贺炎生将她吻得面红耳赤。
“小橙子......”他猩红着眼睛盯着她, 已是忍耐到极致。
她脸颊红到快要滴血,但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犹豫好久, 她缓缓开口:“你这次......轻一点,慢一点, 好吗?”
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裂。
他吻上了她的眼睛, 重重地揉捏起她的臀部,轻轻拍了拍。
“吃胖了一点真好, 手感不错。”
“贺炎生你混蛋!”她羞红着脸瞪他。
这种时候, 她因羞耻而惜字如金,可他偏偏爱说一些不正经的荤话来欺负她。
他先是用手指浅浅试探, 她禁不住浑身一颤,全身像过电一般。
“贺炎生!”
“你别用......你直接......”她吞吞吐吐, 但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乖乖, 我是怕你疼。”他一边说着, 一边亲她亲个不停。
“你别这样,你直接......”
“好。”她这模样, 实在可爱,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她。
手指缓缓退出, 在她放松之时,又突然闯入。
!
她脚趾蜷缩,浑身一颤。
“你你你......”她彻底被他惹恼, 红着眼睛就要伸手打他。
他拽住她的手,放于唇间, 深深一吻。
随后,他利落地将皮带扣解开,从腰间抽了出来。整个过程,他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的欲望愈发不加掩饰,困兽挣脱牢笼,恨不得将她吃掉。
她的心猛地一紧,不知是因为他的眼神还是他抽皮带的动作。
她别过头,根本无法直视他。
他和她之间,已经有过无数缱绻至极的时刻,可每一次,她都会害羞得像只兔子。
可爱。
喜欢。
他的。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脖颈,想让她放松下来,别那么紧张。
然而,适得其反。
她更紧张了,双手下意识地攀附在他肩上,欲推不推的样子,和他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小橙子,别害怕,之前不是都那么多次了。”他轻轻咬着她的脸颊。
“是你,那个......”她斟酌了一下用词。
“太胖了。”
他微微一愣,被她这个形容给可爱到。
“这明明叫大,为什么会说是‘胖’啊?”他凑至她耳畔,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耳语。
前.戏时间越长,她的羞耻感越成倍放大,她就越感到煎熬。
她颤着声音:“贺炎生,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到底做不做了......”
话音刚落,天边就响起一阵惊雷,紧接着,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伸手去够手机。
他不知餍足地吻他,轻声抱怨:“非得这个时候接电话吗?”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是妈妈的电话,你给我安静点,不许乱动,嘘。”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正当她要接通时,铃声突然断掉。
她疑惑:“怎么又挂断了?”
“或许是妈妈不小心打错了吧。”这个称呼,他叫得倒顺嘴。
他已经见过她的父母,恰逢她父母结婚周年纪念日,他给他们买了辆新车,提议他们去大理转转,那里景色优美,空气清新。
两口子正好也有这方面的意向,于是兴致冲冲地开启了这段自驾游旅程。
等再过几天,她父母回来,他和小橙子的毕业旅行就要启程了。
他正要继续刚才的事,却被她无情推开。
“我要给妈妈打回去。”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无常,总爱在你春风得意之时予你最致命的打击。
感情上,她和贺炎生亲密无间;工作上,她成功度过了罗兰的实习期,拿到了正式入职的offer,前路漫漫亦灿灿,任谁看了,都要祝贺一句“未来可期”。
然而,然而。
山体滑坡。
车毁人亡。
医院停尸间。
这是那个堪称兵荒马乱的雷雨夜,留给她的最后印象。
至此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
三个月后。
一切都变了。
贺炎生推开房间门,把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程逝寒叫醒。
“小橙子,起床吃饭了。”
她哼哼了半天,不想理会他,索性埋头缩进了被子里。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被子掀开,随后又拉开了窗帘。
她被迫与温暖的被窝分离,窗外阳光透了进来,刺得她将手盖住眼睛,在床上撒泼打滚了好久,才被迫清醒,起来吃饭。
餐桌上,她慢吞吞地吃着,整个人无精打采,还总是恍神。
“乖,你今天有什么打算?”他软着语调问她,像是在哄孩子。
她低头,不说话,用勺子捣了捣黑米粥里的枣。
“Nancy姐昨天还问我你的情况,看你什么时候来上班,实习期老爱跟你较劲的陈梨,上周刚升了组长......”
“我不去。”还没等他铺垫完,她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硬声拒绝。
将最后一勺粥喝完,她转身朝房间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他拽住。
“小橙子,我们谈谈。”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严肃过。
她莫名有些局促不安,咬了咬嘴唇,又坐了回去。
“已经三个月了。”
“嗯。”她乖乖应了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决定将话说完。
“你转正之后,就没有正式上过班,三个月过去了,我每天都在跟Nancy姐解释,说你还没有调整好状态。小橙子,事情已经发生了,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暂时不想上班没关系,明天是周末,我给你预约了心理医生......”
“贺炎生,我说了,我就是不想去,不仅是不想上班,更不想出门,你别逼我了。”她再度打断了他。
他心里着急:“你记不记得当时你在罗兰实习的时候竞争压力有多大,你没日没夜地拼命努力,咖啡一杯一杯喝下去,连生理期都紊乱了,现在好不容易转正了!”
她讨厌他这样毫无人情味地说教,立刻反驳:“可我现在呢?我爸妈都没有了,我要这份破工作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不想去了!”
“程逝寒,你这样子对得起你自己吗!当初在实习期,你为了留下几乎是拼了命!你对得起Nancy姐吗!还有你父母,他们看到你现在这样,他们能安心吗!”
她突然怔愣住,贺炎生几乎从来没有直呼过她全名,更没有这么大声地对她说过话,此刻他突然抬高音量,语气急了几分,落入她眼中,就是他在凶她。
她这段时间情绪极其敏感,刚要开口争辩,眼泪就先一步哗啦啦地落了下来,整个人很委屈的样子。
看她这样,贺炎生一下子慌了神。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不喜欢你这样对我说话!”她一阵阵抽噎着,身体剧烈起伏。
他心疼不已,意识到了自己说话方式的问题,他抱着她,连声说着“对不起”。
他的安慰和道歉起不到任何效果,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小橙子,是我错了,我刚刚只是太着急了,没有要凶你,我只是太担心你的状态了,我......”话说一半,他突然打住,攥起她的手腕,仔细打量。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戒指呢?”他质问。
“啊?”她泪眼汪汪地看向他,一时间不明所以。
“你手上的戒指怎么不见了?”他沉着声音又问。
她这才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手,确实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但她更觉得贺炎生此刻的反应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
“程逝寒。”
“你到底干嘛呀!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可能就是无意间摘掉搁到哪里了,但一时半会我想不起来!”
“戒指是能随便丢掉的吗?”他声音冷了几分。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说了我没有扔,我只是忘了什么时候摘掉的,放哪了,你跟我生哪门子气!”压抑许久的恶劣情绪被点燃,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贺炎生,你知不知道,我爸妈没了,我真的很难受......”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了几分。
“对了,你根本不会理解,你从小没跟你父母待在一起相处过,亲情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根本不会理解爸爸妈妈他们两个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你考虑过我吗!你只会说我,凶我,莫名其妙给我摆脸色!”
“我讨厌你!”
贺炎生的心在一抽一抽地疼,他苦笑:“程逝寒,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我,怪我不该提议让他们去大理玩,你就是一直在心里怪我。”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更难受。
他为什么要曲解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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